沈家长女-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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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的,明明青璧是妹妹,她才是姐姐,怎么在这个妹妹面前,就没有一点姐姐威势和威严呢?只要被青璧瞥上这么一眼,青玉就不自禁的冒凉气,并且觉得心虚。
可是,自己凭什么心虚?又不是什么把柄……
青玉眉毛轻扬,道:“别故弄玄虚了,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
“没有。”青璧转身就躲过了青玉的视线。
“小丫头片子,你敢耍我玩儿?”青玉扑过来就挠青璧的痒痒。青璧撑不住笑了,伏在炕上笑的起不来身,推青玉道:“你起来,我跟你好好说。”
青玉这才放青璧起来,道:“说吧。”
青璧抚了下碎乱的头发,半垂了眸子道:“是晓陆叫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
青玉眨了下眼睛,不免有些失望。可也不过是一刹那,便哦了一声道:“哦。”竟有些意兴阑珊的意思了。
她以为会是他呢……原来是晓陆。可青玉到底还是压住了心头的烦躁道:“是什么东西?”
青璧倒没拿捏青玉,将一个物事递了过去。青玉接过来,软软的,又硬硬的,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的清是块帕子,里面似乎裹着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犹豫了下,没打开,直接就塞到了兜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道:“我困了,睡觉了。”然后也不等青璧发表意见,转身就软熄了灯。
青璧既没抱怨,也没有出言讽刺,竟是很体贴的一声不吭,在黑暗里窸索的脱了衣服,扯了薄毯盖住,便阖了眼不再出声了。
青玉听着没动静了,这才小心的掏出那帕子。掀开来,摸着里面是块玉珮。玉珮微凉,贴着她的手心,凉爽怡人。
青玉不禁绽出一抹甜甜的笑,随即就贴在了心口。
又是喜欢,又是甜蜜,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青璧忽然开口:“他走了。”
把青玉吓了一跳。手一哆嗦,那玉珮就脱了手,掉落到软软的被褥间。她伸手摸住了,恼恨的瞪一眼青璧道:“你想吓死人啊?”却明白她在说什么,又道:“我知道啊。”
青玉哼了一声,没发表意见。
仅有的一点秘密,也只有青璧知道,青玉虽然羞涩,却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人分享,尤其是在这静谧的夜里,晚风习习,空气中有***、野菊花、节节高、死不了等等混杂在一起的香味,让青玉觉得整个人都轻盈的像是要飞起来。
“你哼什么?”青玉握紧了光滑微凉的玉珮,黑夜里瞧不见她的表情,可她还是很克制的收敛了那份愉悦。
青璧忍了忍,到底没忍住,道:“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你别……”顿了顿,还是把“痴心妄想”换成了“别空等一场。”
这话原是好话,青璧怕她痴情一场,最后只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青玉就有些不太高兴,白了青璧一眼,道:“你胡说什么呢,谁要等他了?我和他……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关系了。”
青璧压根就不跟青玉辩,沉默的气氛反倒让青玉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没有底气,不免恼羞成怒起来,道:“我又没求着你,分明是你自己要替人私相授受,谁知道是不是你对他有意思。”
这整个就是颠倒黑白,歪曲事实了,可青玉没有一点自觉
青璧只呵一声冷笑,竟似懒的反驳,也不屑反驳一样,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哦,那也就是说,那句话是说给我听的了?”
青玉一震,猛的就看向青璧,问:“什么话?”
青璧只低声吃吃的笑,道:“是我和人私相授受,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我还要把自己的隐秘都讲给你听?”
青玉气苦,又没办法,只得自己平躺着在那生闷气。
还是青璧掉过来,跟她头挨着头,主动跟青玉说话:“晓陆说,他明年也不再读了。”
“为什么?”晓陆家虽然并不富裕,但也不是那等特别贫寒之家,还是供得起的。
“他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再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好像是他爹回来了,要给他在镇上找个活计……总之我也没问的特别仔细。他说和你们一起读书的,好多都走了,七零八落,如今也就剩他一个,也不过为的是多学些打算盘,将来能用得到。”
青玉是知道晓陆的。他虽然刻苦,但毕竟天资有限,他连童试都没过。和他一般大的同窗,都有去府学、县学等地读书的了。
像他这样,就已经算是家里娇宠的了,这个年纪,谁不是在家里种地、割草,过几年就娶妻生子的?
除非像任舒啸,家境实在是好,他娘又十分看重他,尽管这几年他不情不愿,才由着他在这乡村私塾里蜗着,不然,早就把他送走了。
尽管他任性,可还是要走了。听说是要去京城。
青玉虽然不再跟他见面,可是任家搬迁,实在是一件大事,三邻五村都在议论,青玉模糊着也听了几句,好像是任舒啸他爹亲自来迎他们母子回去的。
走了自然是好事,他自己颇有才气,又有家世支撑,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心里始终有一点点的惆怅,青玉憋了半天没忍住,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051、别闹
051、别闹
小女儿家的心事,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
青玉心思忐忑,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其实她知道,任舒啸不会有什么背人的话。否则,他也不会请人代转了。
可她还是觉得,既然这么郑重其事,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带到。可青璧好半天都不吭声,这让青玉心里就像有一只猫,在焦躁的挠着她的尽。
她想发作,想喊一嗓子,想……可又怕,错过了青璧说出来的话。
青璧在夜色里打量着模糊的青玉,也未必能看清,可她就是在心里估摸着该怎么说,半天才扑哧一笑道:“能说什么?就说他走了,叫人跟你说一声,山遥水长,以后再见。”
青玉也不禁一笑。心里就像是断了一根弦,总算是没有了那种蓄势待发的紧绷。断了就断了,也从此没有了念想。她胡乱的掩了掩被子道:“还再见什么见?这辈子只怕都没什么机会了。爹娘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进过城,更何况是京城呢?”
青璧却不以为然的道:“这话合该是我的口气,怎么倒被你抢了呢?”她就是担心,以青玉从前的性子,必不会因为这点小难处就打了退堂鼓,倘若她当了真,在心里留了个希望期盼,那以后可有的苦头吃了。
任舒啸举家搬迁,又是去了京城,以后不管回不回来,身份地位都会有个很大的提升。现在的家境,和沈家比就是天上地下,将来身显名贵,就更不是沈家所能高攀的了。
这会是小儿女,年纪小,又是乡下村里,论不到什么男女大防,尚且没什么芥蒂隔阂,在一起说说话,较为亲厚也无可非议。可再过几年,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自然也就更是相差悬殊。
青玉若是往心里去了,高不成,低不就,又在心里存了他,以后就更难以全无挂碍。那份奢想,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就的。
青璧还真是低估了青玉。一夜无眠,醒来之后,青玉和从前一样,饶是青璧眼神犀利,心思敏锐,愣是一点异常的端倪都没看出来。
青玉照常跟着石氏去卖菜。等到秋天忙的时候,就她自己去,转眼到了隆冬。石氏跟沈四海商量:“青璧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也就十一了,索性也让她别上了吧?”
家境如今好多了,可是女孩子,读再多的书也没用,女孩子年纪大了,就该在家好好学学女红,以免得将来嫁了人到婆家被人笑话。
青玉也不容耽搁了,正好两姐妹在一起学,还有个伴。
沈四海虽然不说,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道:“行吧。”要是男孩子,他怎么也得拼着自己浑身的力气,非得把两个孩子供出来不可。可到底青璧只是个女孩子。
吃罢晚饭,石氏就把一家人都召集到一块,道:“都先别走,咱们商量点事。”
青玉和青璧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事这么郑重。
沈四海不抽烟,习惯性的拿了本书,竟似没有一点一家之主的自觉。石氏瞥他一眼,拉下脸叫他:“我说他爹,还是你说吧。”
“哦?啊,嗯。”沈四海抬了抬头,又垂下去,道:“谁说不是说,你说也一样。”
石氏白他一眼,道:“青玉,青璧,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前几年小,是娘疏忽,一直没抓你们的针线女红,如今可是再耽搁不得了。等过了年,娘就先教着,等到入了门,娘再请后刘村的朱大娘过来教你俩。”
青玉无可无不可。横竖大冬天的,她也没事,再者,她也的确是该学着做衣服做针线了。石氏平时不说,她自己也意识的到,她如今是大姑娘了。
虽然从来没有期许过将来能找个什么人家,可是私下里也不免想过。只不过是浮光掠影,才想到那么一点,就想起从前湖面上那句“承诺”来。
心头乱跳,脸上发烧,也就丢开了手。
因此青玉不置可否。
青璧却忽然出声道:“我还要读书。”竟是如此直接的否定了石氏对她的安排。
石氏又瞥了一眼沈四海,见他还是闷头不理的样子,只得又看向青璧解释:“二妞——”
平时叫惯了的,青璧却忽然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别再叫我二妞。”
石氏被噎的一哽。这孩子就是个刺头,她跟青玉不一样,平时看上去乖顺、听话,可她比青玉要有主意的多,一旦宁起来,石氏真没把握把她的乍毛缕顺了。
石氏放柔了声调道:“你这孩子,现在倒计较起这个来了,成,听你的,不叫二妞……青璧,你看,虽然你比你姐晚上了一年,但你过年也就十一了。横竖你姐学的,你也学了,不差这一年,女孩子年纪大了,就不好总在私塾里和男孩子们一起混,你说是不是?”
青璧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坚定而执拗的盯着石氏的眼道:“您放心,我本来也从不和他们说话。”
“咳,不是你怎么做,怎么想就能怎么样的,人言可畏……你过两年就该……”到底还是没把“议亲”两字说出来,石氏改了口:“学再多也没什么用,够用就成了,爹娘又不指望着你考出个状元出来。”
不是不指望,是没法指望。本朝倒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女子科考,可那也是非同寻常人家的女公子们凤毛麟角,所能做出来的惊世骇俗的事,一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青璧涨红了脸,硬梆梆的丢下一句话道:“我不管,总之我不要学什么针线女红,我要读书。”
气氛一下子就僵在了这。要搁往常,青璧掉脸子一走,回头也拗不过沈四海和石氏,这事也就不清不楚的糊弄过去了。可今天青璧一反常态,虽然气怒交加,千言万语照旧一个字说不出来,却仍然稳如磐石的坐在这,非要等个结论不可。
石氏没办法了。她知道青璧不会吵起来,可是她要是闹上一场……闹就闹吧,左不过还是个孩子。石氏拉下脸,道:“小孩子家别闹,听我和你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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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谈崩
052、谈崩
小孩子的时光最是天真无忧,不知道大人是多么羡慕这样的无邪不知愁。可是小孩子自己却不觉得。她们总是嫌自己太小,长的太慢,当大人在慨叹日子一天天过的太快的时候,小孩子们却在心里,扳着手指头,一天天的计数,在憧憬和期望着:到底哪天我才能真正的长大啊?
小孩子还有一个通病,最恨旁人说自己是小孩子了。
青璧就是如此。石氏一句“小孩子家”,彻底激怒了她。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爹娘的话,若是对的,她自然会听,可若是不对呢?她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判断力了,她不会甘心受爹娘的摆布。
石氏息事宁人的道:“行,不是,你是大人了,既是大人,就更该懂事。家里活忙,爹娘不指望着你能帮家里多少,但起码,不能耽误了你自己的将来,你别给爹娘拖后腿啊。”
青璧青着脸道:“我不会拖家里的后腿,您要是嫌这一年的束修多,我不用你们教。”
“你别耍混。”青玉插了一句:“小小年纪,脾气是越发的大,难道你不指望着爹娘,还要事事都你自给自足不成?”
青玉并不是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她不过是看不过青璧这样。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使小性子,好像这样闹大了,就显得出她有本事来了一样。
青璧轻蔑的瞥了青玉一眼,道:“不用你管。”又没吃她的喝她的穿她的,轮不到她来管自己。
青玉也来气了,道:“我好心好意,还不是为了你?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石氏也道:“青璧,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娘是舍不得那一年的束修吗?虽说是乡里人家,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可是年纪不小的女孩子,哪还有整天在私塾读书的?将来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