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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圣世云图之泣血莲-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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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源自与那场该死的接风宴,那一切真的都该死极了。



最近几天都像是为了不留遗憾所做的最后挣扎,天气好极了。

安智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自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从容不迫穿过众人直抵人群的最中央。

还记得殊禾惊讶到脸色发白,还记得安影炎紧抿嘴唇不发一言的态势,还有那少年将军淡笑不语、清淡饮茶的绝艳姿态,还记得那些曾经欺辱过她、嘲笑过她的人的呆滞的样子。

这天的她,穿着殊禾的大红色襦裙,身披洗的发白的云锦斗篷,手执木质折扇,目光淡淡的站立在那里。

披散下来的长发被风轻轻卷起,露出光洁明媚的容颜,额心一朵樱花格外应景,像极了那画中的精灵。

她的目光虚虚的不知落在何处,偏就大家都觉的她是在看自己。

在众人惊讶的神色中,安智淑将斗篷扔到不远处,身上只穿那见不是十分合适的旧衣裳。

慧儿早就请来了乐师,还是几年前的人,他们也都摆好了架势,只等安智淑第一个动作起…

安智淑在一片呆滞中慢慢的蹲下身子,将折扇展开遮住脸颊。

“铮…”古琴起。

安智淑左手执扇站了起来,右手也不得闲,那手掌轻贴着自己的腹部。

随着音乐的动作,她行云流水般的舞姿曼妙极了。

她微微抬腕,双手交叠,左手位于上部。头微微低垂着,待点一到,交叠的双手在顺势往上一推,直越过头顶。

扇子仿若通了人性般,在她的手中灵活自如的展开合上、合上展开。

脚下动作也不少,一点、一弓、一起,她的腰肢在缓缓的向后仰去。

右手手掌托着地,执扇的左手在落地长发的伴随下旋转,一瞬间,花园内的樱花都随着舞蹈的律动飞舞起来。

微风和煦,安智淑起身极快,站稳之时不过一瞬,她快速抬脚,直接定在肩头。

嘴上不禁洋溢出丝丝笑意,那笑也是极美的。她甚至听到场中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还未完,她玉袖生风,带着浅薄的媚意。之所以说浅薄,是因为她那舞姿热烈阳光,带着清淡的少女的调皮。但怎知,这样的美也是媚的。

她如空谷微光,到底迷煞了多少人的眼。这样的舞蹈注定名动天下,这样的风姿注定惑乱江山。

舞毕,归于静。

安智淑在众人无法反映的状态下行礼落座。

这期间,她没有瞧那少年将军一眼,但她却将他眼底的笑意读了个真切。

她也清楚的看到了殊禾眼中的震惊以及慌乱。

忘了说,殊禾和那棋染…身边只隔了一个安影炎。

她知道她的舞蹈有多美,但今夜如何,与她何干?身是皇女身,命是丫鬟命,她不祈求拔得头筹,却指望自己能护得身边人周全。

熬过了一晚上的指指点点,晚些时候,她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落花别样美,她抱着一箩筐摘来的樱花睡得很熟。

第二日一早,安影炎差人来请。

这是第一次安影炎来唤她,她心头涌上了些许不知所措,但是过了昨晚,她好像脱变了一样,身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舒畅,故而这种难堪也不过一瞬,很快便被她排解了个干净。

但是,要说不好奇也是不可能的。她一路都在猜想安影炎会和她说什么,想想觉得可笑,自己居然会这样。

安智淑轻轻摇头,吹散了心中思绪。

但是她的眼睛却落在了她不该落的那处,完全是无意的,她看到少年将军棋染撷了一枝樱花轻笑的看着她,眼底是抹不开的柔和。

安智淑心一滞,却还是慢慢的冲棋染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了。

入了安影炎的门,她才发现,同在屋子里的不仅仅只有她一个,还有她曾经最爱的哪个人——殊禾。

她不敢瞧殊禾的眼睛,她怕在那里瞧出鄙夷、厌恶。

没错,的确是厌恶。

早在几年前她就知道殊禾到底有多讨厌她,讨厌到可以雇来刺客,只为取她一命。而这些,都是那该死的扇舞惹得祸。

她命大,没死,却知了殊禾的真心。可她对那个温柔的长姐依旧提不起任何的恨意来。

这么些年,她不敢跳扇舞,不敢让长姐不开心。可该死的,她不想最后孤老一声,最后累的慧儿惨死深宫,她拾起了扇舞,却注定要失去殊禾。

她本以为,安影炎注意到她了,以后会护她一院的人的周全。

她满含期待的看着安影炎,脸上是化不开的喜色。

哪知安影炎只是轻咳一声,没有开口。

这么一声轻咳瞬间咳碎了安智淑的心,她是单纯却也不傻,她突然明白了长姐在这里的用意…果真…最毒妇人心,她只能等着殊禾…对她的宣判。

“智淑,母亲为你寻了门亲事,你…”

果然,连借口都不再有。这就相当于说你犯了罪,但是连罪名都不曾给一个,就被判了死刑。

她静静的看着殊禾,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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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禾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嚅喏的说道:“丞相的长子,配你也足够了。”

安智淑的心被殊禾凉薄的话刺的痛不能已,她轻笑一声,几年间的委屈顷刻涌上心头,以她完全不明白的速度攻城略地。

“长姐…”她稍稍停顿一下,嘴上的笑意像一个十足的恶魔。“你房中与大兴互通的信件可还保留的好?”

早在安智淑不明就里的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殊禾就已经发觉不对,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安智淑居然爆出这么一个惊天大事来。

这果真就是轻敌的结果。

你都杀我多少次了,我怎么还能毫无准备。我恨你,就如同我曾经有多爱你那样…足可以毁天灭地。

曾想着你放我一马,我便拥护我们姐妹之情永远,可…事实就是,只因为我的扇舞比你的要美,你便暗含杀机,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你殊禾,因为瞧不起我,就被我抓到这么个大把柄,这也是你的缘法。

安影炎一听,顿时折回头看殊禾。

殊禾太明白这一眼的含义,这是危险来临的预兆。皇帝,永远不会信任任何人,她只会相信她自己。

就这样,在殊禾颤抖的灵魂下,安影炎派人去将她的寝殿翻了个遍。

当安影炎将那一叠她并不陌生的纸张拍在她脸上的时候,殊禾再也忍不住了。

“安智淑你个贱种,为何要害我?”

安影炎也在看着安智淑,安智淑知道,如果答不好,那在安影炎这里她也是过不了关的。

“贱种倒是不敢,大家都是母亲的子女,何必将话说的这么难听。我倒无所谓,可母亲真龙天子岂容你辱骂?”

安影炎清淡的看了一眼殊禾,那眼中的寒芒任谁都能吓软了腿。

果真,殊禾顿时跌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安智淑又说:“长姐,我不是在害你,我是什么样的人,母亲这么多年总该看出来了,我即便受了委屈都不愿意让日理万机的母亲忧心,而对于你,相信你还记得,上次刺客本是冲你去的,可我为了你甘愿做了质子,被推入湖中,差点一命呜呼。我若要害你,如何还有这么麻烦,任你自生自灭就足够了。”

这么一说,安影炎还真就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会儿子是老八的生日,孩子还小玩闹的过了头,不小心就将一壶子滚烫的水撞倒了。都是些金贵孩子,烫坏哪个都不行,可就是这平日呆呆傻傻的安智淑推开了即将受伤的孩子,自己被烫的一身泡。

要说这样的孩子能包藏祸心,她还真不信。

有了这么一件事做引子,她看殊禾就怎么也不对了。

今早,殊禾突然来找她,说是要替她分忧,想着这孩子聪慧,平日里极为讨喜,也就从了她,不曾想这孩子要说的事竟然是智淑的婚事。

丞相家的长子人是不错,旁的公主嫁了未必不可,可她殊禾提了要嫁智淑就左右不对味儿了。先不说这个丞相长子的外貌,光那火爆脾气智淑嫁了就不一定能好。公主的身份倒是还能护个周全,可这婚后生活就难保会不会好过了。智淑这单纯性子…她安影炎打心底来说是不愿意将她嫁给那孩子的。

可殊禾说的真切,她也不能驳了这个女儿的面子,一想和这智淑也没什么感情,也就随了殊禾的愿了。

可这一切都是以殊禾是真心为安国着想为前提的,如果她包藏祸心,她安影炎势必将她千刀万剐。

殊禾优秀,那也是在不被人拿捏把柄的情况下的,安影炎搜出了书信,那她如何也是无法解释的。

解释什么,解释自己因为瞧不起安智淑而没有多隐藏,就被人家抓个正着?

殊禾忍不住苦笑。

第四十二章凤凰飞(四)

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安影炎发落了安殊禾,就像曾经对她那样的凉薄,甚至没有问过一丝缘由。

安智淑真心想笑,可她僵硬的面皮只能哀哀怨怨的将她送走。

除了殿门,那棋染就站在门口。

安智淑和安影炎就站在那里,看着不断挣扎的殊禾,任落花眯了眼,却不知情曾归何处。

“母亲…我的婚事?”

安智淑将安影炎眼中的凉薄看了个真切,心中的寒意更甚,她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勇气,敢在盛怒之下的帝王面前求个安宁。

可她也知道,安影炎不能伤她,一个殊禾的落网已是天大的丑闻,如果再来一双,后果可想而知。

果然,安影炎怔忪片刻,就给出了答案。

“你若不愿,就算了吧。”

“不…”她斩钉截铁。“我要嫁给墨棋染。”

说出的话,连她都震惊了许久,更何况是安影炎。

一直从旁微笑的棋染也是一愣,旋即笑出了声。

安影炎左看右看,想着墨棋染不会答应,便将绣球抛在了他身上。

墨棋染静静的看了一眼安智淑,答道:“好啊…”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安智淑站在原地,任那眼神刺穿了她的伪装。

嫁给墨棋染,为了什么?

为了离开皇宫啊…

安影炎如何?她只能应了,说出的话泼出得水,帝王得言而有信。

如此便算是定下来了。

安智淑很迷茫,她在这樱花深处,走着走着。

棋染替她把落在肩上的花朵抖落了下去,她这才看了他一眼。

“你长大了。”

棋染不会看着哪里,他的眼神温柔而缠绵,却没有落在安智淑身上。

闻言的安智淑微微一愣,转而露出清浅的笑意。

“你倒是会攀亲戚,说的好像你曾见过我似的。”

“我没有攀亲戚,是你迟早会嫁给我不是么?”而且,我怎么会没有见过你,小智淑。

安智淑脸一红,瞪他一眼,嗔道:“我的确会嫁你,我有没有反悔,干嘛提这事然人有负担。”

说罢,一提裙摆,飞快的跑开了。

棋染看着少女匆匆离开的背影,连身上落了不少花朵都不知道。



转眼到了大婚的日子,这婚事来的快,却办得并不仓促,安智淑坐在镜前,呆呆的看着自己娇俏的脸庞,仿若不敢相信。

自那日起,宫中就将她和棋染婚事的消息传开了,有人愤愤不平,有人若无其事,可事已成定局,任谁都不能说出个道道来。

棋染每日都差人送来些小礼物,那人真是很喜欢樱花,连糕点都只送樱花糕。

安智淑渐渐习惯了这人的存在,有时还会在他的箫声的应和下,舞一曲。

这样的生活宁静而祥和,也再没人敢来欺负安智淑,她对这样的生活满意极了,只是内心却不知何时缺了一道口子,任谁都无法抚平。

一系列繁杂的庆礼让她累的头晕目眩,被慧儿送到洞房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一口气。

待到棋染归来之时,她几度昏昏欲睡。

真是很奇怪,在嫁人之前她紧张的要命,可真到了这一天,一切都变得那么随意起来。

棋染掀开她的红盖头,她的眼睛如小鹿一样,直落在他眼里。

只听他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安智淑不明就里,只以为他是指终于娶了妻了。故而她也没说话,任那棋染奇奇怪怪的看着她。

等了半响,没动静。

婆子丫鬟们也都没进来,她不禁望向门外。

“别看了…都被我轰走了。”

安智淑意兴阑珊的垂着头,也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唉…”棋染叹息一声将她拥入怀中。“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完,也没等安智淑迎合,就自顾自的讲开了。

“少年是个惜花之人,对樱花尤为是,他以为能配上樱花的女子则为他命定的妻子,可走多了看多了,却始终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那年,他随父班师回朝,花好之夜的宴席如嚼蜡般无趣,他感慨宫中的女子美则美,却毫无生命力,看着真是厌烦极了。”

“那你还回宫选妻?”

安智淑打断他,疑惑的问道。到底是聪慧之人,安智淑怎会不知他说的就是他自己,而那个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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