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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圣世云图之泣血莲-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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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府中的嫡女,生母却不是府中主母。她是赵老爷同丫鬟所生,地位极低,爹不亲娘不爱的,受尽了苦楚。后来古兰荷为她向赵老爷开口,再加上她自己的聪颖便得了赵老爷些欢心。

她突然看到那女子温温和和的笑脸,那女子执着药汁艰难的喂到她嘴里的样子。

这么些年,她被外人的言语蒙蔽了双眼,忘记在这里长眠的那位女子曾给与她的关爱,只顾上害怕、胆怯。到如今,现实教会她用心看人,古兰荷却早已不在。

“如果有朝一日,能安然归来,兰姨…斯琴定会前来祭拜。”

斯琴挣开岑默的手,突然跪倒在地。

三个响头,一叩曾经关爱,二叩以往纪念,三叩涅槃重生。

斯琴站了起来,听着风声,感受着心中的湿度。

“我们走…”

拉着岑默大步往前跑着,这一次心中再无顾虑。

夜空依旧静谧,却不知何时染上了人的生机。



“你们不会就那样离开的吧?”苏霁瑶问。

“哪里那么容易?!”

一早,赵府便发现斯琴的失踪,小幻受不住毒打,将葬人之事完完整整的交代了一遍。

安智淑本来还带来了管教嬷嬷,本想趁着她在,将礼数周记一遍,出了这档子事,已是气恼不已。

不容易,的确不容易。

安智淑亲自寻了巡抚,遣了自己的亲信寻找斯琴。

赵府以及安智淑布下的天罗地网,将这个城市紧紧包围着。



“这里怎么会有地道?”

岑默带着斯琴秘密前往兰荷苑主室,也就是古兰荷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一进屋,斯琴就被屋内的灰尘呛的咳嗽不断,反观岑默,因为来过,反倒没什么异样。

屋内极黑,得亏着岑默带了烛台进来,点亮蜡烛,微弱的光亮引导着他们。

“我一直怀疑兰荷苑凶案另有隐情,前些时日无意闯入,倒看了些不该看的…”

斯琴跟着岑默,听他这么一说,脚步微微一顿。

兰荷苑出事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赵府的禁忌,而她当年年龄尚幼,也不懂得怀疑,如今想来,当真是疑点重重。

古兰荷此人向来宽厚,对于赵老爷带人进府,向来不管不顾,所以因为嫉恨伤人是不可能的。而赵老爷此人虽说妻妾众多,可对古兰荷那也是疼爱有加的,大夫人伤势并不严重,赵老爷也绝对不可能因此大发雷霆而休妻。

那么,当真是妖孽作祟?

“岑默…当年之事你如何看待?”

斯琴不断回想着当年的事情,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逐渐的要啃食掉她的信念。

岑默拖着烛台,小心翼翼的不让蜡烛灼伤自己,他探着身子,在前走着。听见斯琴问话,想了想,答道:“我向来不信妖孽之说…如若撇开这观点,那大夫人…想来却不是个清白的主…当年,她可是受益最大的人了。”

“大夫人入府以来,一直极为低调。否则也不会被二夫人将权夺了去。这么个人,伤了兰姨又有何意义?”

斯琴却是不愿相信的,想那大夫人慈眉善目,样貌不比古兰荷,可这性子啊温雅的很,虽说因她古兰荷才去世,可说来,她也承受了毁容的风险,这对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若毁了,那便全盘皆输了。

“斯琴…现在不便多谈,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快走…”

岑默将蜡烛放在地上,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覆盖在榻上的被子完全掀开了去。这些被子因为多年没人使用,气味很大,而且有些糟了,也很重。

因为弄开它们,岑默的身上都是汗。

斯琴,向空空的塌看去,却并未看出什么门道来。

岑默使劲按了下榻上的图腾,那图腾看着像交织的人脸,纷繁复杂看不清所以。岑默触碰的地方是最大的一张脸上的眼睛。

在按下去的那一刻,斯琴听到什么在响,却不是塌。

岑默又将掀开的被子盖了回去,将之复原为原来的样子。

拾起烛台,岑默拉着斯琴,折了头,往回走去。

刚才那番动静的源头原来是那儿——木桌之下的地板上。

斯琴倒吸一口气。

本以为设计在榻之上的密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反转。

岑默关照着斯琴先下去,自己殿后。

密道狭窄,却刚好可以站立两人,斯琴靠在墙边,等岑默下来。

岑默下来,拍了拍壁砖。

那大开的石门,缓缓合拢,最终将二人包围,完全密封在此。

悠悠的烛火忽明忽灭,斯琴的脸庞看不真切。

岑默拉着斯琴,小心的探着路。

这密道气味很大,斯琴说不上来的气味,却感觉像是死亡的味道。

她有些紧张,身上出了不少的汗。

“别怕…”

岑默的声音带着暖意,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将斯琴的心捂热了。

斯琴笑笑,抓着他的胳膊更紧了些。

“岑默…谢谢你。”

岑默也笑,没有答话。

这个时刻,地点不够美好,环境不够完美,可对于他二人而言是难得的宁静,没了世界的折磨,没了命运的算计,心灵的交融让二人更近一步。

“岑默,我们…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天涯海角?”



这个故事如果能够在这里落幕也不失为一种完美。倾心的人携手天涯,相爱的人相伴人间。多么完美…

可是,现实就是:你想的,永远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能够得到。它永远在拿捏着你,在你最为放松的时刻,给你当头一棒。

岑默带着斯琴穿过密道,这个密道长长的、幽深的,待二人出去,早已累极、饿极。

岑默攒的银钱不多,斯琴身上值钱物什不少,可现银却拿不出什么。

这个时候,又不敢去典当,所以花钱就得算计着来。

斯琴也不是娇滴滴的小姐,她佷能吃苦,这么忍着,没有半分怨言。

可岑默心里却不是滋味了,自己吃糠咽菜没什么,可却舍不得苦了斯琴。

一时间愁云顿起…

二人靠着仅有的银钱艰难度日,在这些地方岑默不敢耽搁,只是不停的赶着路,打算走远一些,再去找个小工做做,免得断了口粮。

第十九章破爱琴—岑默、斯琴(五)

不过几天,二人就都瘦了不少,岑默看着消瘦的斯琴,更是心疼不已。

斯琴却觉得无所谓,就当甩甩肥油…

过了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日夜不分,这次岑默带着斯琴停了下来。

这里是个小村子,北边是莱阳河上游,西面是隔着圣世的巨山。

想着这里离永嘉极远,应该无甚事情。便就此安顿下来。

从此,斯琴化身小渔娘,岑默化身渔民,在这个渔村里过的也算是风声水起。

渔村的村民极为热情好客,虽说刚来的时候也有一些猜忌,可时日一久,二人绵善的性格倒是很快便与村民达成了一片,这时也便收了警惕之心,与二人来往起来。

渔民们教着岑默打渔,妇人们教着斯琴补网,二人在这里的时光宁静闲适,一时间时空的错乱之感让二人总觉得恍若隔世。

可这幸福来得太过简单、太过容易,斯琴的心中总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这块石头折磨的她几乎每日都会做噩梦。

每次一醒来,都是一身的冷汗。而岑默也会适时的牵起她的手,给予些温暖。

这日,岑默早早便跟着张大哥却不远的镇子里卖鱼,斯琴一个人在家收拾着,准备些吃食。

这些日子,她的手艺越来越好,就连张嫂的赞叹不已。

张大哥和张嫂是他们二人的邻居,他二人刚来的时候,就是张嫂第一个送来温暖。对此,斯琴和岑默都十分的感激。

张嫂家有一个儿子,岁数和岑默无二,却不怎么见到。

问及他,张嫂总是一脸无奈,斯琴想着,总也是个顽劣的主。



时光匆匆流逝,这天一早,岑默又出去干活了,只留下斯琴在家中忙前忙后。

她卷起宽大的袖子,手中拿着针和线,一针针穿过岑默钩破的衣衫上。

粗布麻衣加身,她没了大小姐华美的衣裳,却难得的娴静、美好。

“娘…咦…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门口站着的矮小男人,贼眉鼠眼的向屋内张望,他声音难得的好听,故而没有吓到斯琴。

斯琴抬眼一看,见是个不认识的人,故而将衣衫放下,站起了身。

“你是张嫂的儿子?”她问道。

那人点头。

斯琴却温温和和的笑了起来,说道:“那便没有错了…张嫂和张大哥心善,见我和我家相公孤苦,特地将这屋子借予我二人…”

那人眼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顿了一下,他才说道:“那是我打扰了…抱歉抱歉…。”

斯琴怎会多想,看着那人离开,又坐下来开始缝缝补补。



这个人的出现并没有对他二人的生活造成影响,甚至连一丝涟漪也没有出现。

日子照常得过,后来听张嫂说,她的儿子张云开这次回来打算帮父亲干几年。张嫂眉眼中的喜色刺痛了斯琴的心,张云开顽劣的性子还有自家的母亲在期盼着,那她呢?谁在自己迷惘孤独的时候能给予一丝温暖?

斯琴后来才知道,岑默每日都和张云开一起破冰打渔,日子久了,也混了个熟。

到后来,岑默干脆带张云开回来吃饭了,斯琴像是在家等着丈夫归来的小娘子,每日望眼欲穿。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那些人的到来打破了渔村的宁静。

又一日,天气尚早。

岑默不知为何,总也睡不踏实。翻了无数次身,实在是心烦,只得披衣起身。

斯琴睡的正熟,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地,将昨天带回来还未及处理的小鱼拎在手中就出了门。

天色晦暗,他看不太清,在窗台上摸了摸,才拿到了他放在上面的刀。

躲在窗下,他挥刀划着鱼鳞…

远远的,看不真切,有些人头在攒动,他有些警觉。

盯着看了一会儿,他连忙撇下手中的鱼,带着刀具,他快速窜进了屋内。

斯琴还在熟睡,他管不了那么多,鱼的血迹还粘在手上,他就用这双手将斯琴摇醒。

斯琴睁开迷蒙的双眼,见岑默血迹斑斑的样子,眉心狠狠一跳。

“怎么了?”她快速起身,看着岑默冷冽的双眼,焦急的问道。

岑默将她的衣服扔给她,从柜子里找了些值钱的物什,说道:“那些人追来了,斯琴,我们恐怕得走了。”

斯琴的心跳动的有些异常,也顾不得多问,披上衣服,就下了地。

“我们去找云开,他走南闯北的说不定可以帮帮我们。”

斯琴心中尽管有异议,却来不及反抗,就被岑默拖了出去。

他们住的这间小屋是张家用来储物的,张嫂做了主,将这小屋匀给了他们,岑默每月象征性的给些银钱作为补贴。

主屋就在隔壁。

岑默敲敲门,声音提高了些,说道:“张大哥,张嫂,开开门,我是岑默…”

屋内响动了许久,这才有人来开门。

进了屋子,岑默也不多说,径自跪了下来,惹得斯琴一愣。

张嫂和张大哥也是大惊失色,忙要拉他起来。

张云开在一旁抽着烟,没有说话。

“张大哥,张嫂,岑默心知这么坦白实在有违道义,但是此刻的情况岑默没有办法…还望二位能够原谅我们夫妻的错误…”

斯琴也跪了下来,说道:“我本官家小姐,与岑默相识相恋,岂料遭到家族反对,故而携手私奔,这才来到渔村。”

“这一切实属无奈,自古门不当户不对定会遭到反对,可如今我二人已然到了此等地步,万万不愿被分开的。瞧瞧,他们只手遮天,已经追到了这里,现下,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渔村待下去的…所以…还请云开能够帮我们离开此地…”

岑默接着斯琴的话补充,旋即一个转身,朝张云开深深一拜。

斯琴满心惆怅,开始本不愿跪拜,可事到如今,岑默已经屈膝,她又如何能自私,故而也跪倒下去。

张云开此人心思重,他看着这二人,并不表态。

反倒张嫂和张大哥会心一笑。

“早就看出你二人不过是私逃的小夫妻,没想到还真是…”

张嫂爽利一笑,扶起斯琴,执着她的手说道。

张大哥披了件衣裳,大手拍在岑默肩上,说道:“你小子还不起来…”

岑默感激一笑,眼神却是探向沉默的张云开。

张大哥瞥了张云开一眼,又说:“我这儿子随你们驱使,他能帮的定会帮…听到没?云开…”

张云开闻言一笑,说道:“这是自然,这些日子和岑默相处十分愉快,我又如何是那小气之人。”

如此一说,便是敲定了的意思。

岑默、斯琴齐齐松了口气。

“眼下,他们在何地?”

斯琴叹了口气,眼里的担忧又浮现了出来。

“在外面…”

岑默的眼神冷冽,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张云开很不寻常,话语间的计较,言辞间的打探,都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而自己和斯琴又只能靠着他张云开才能跑出去,连个选择的余地都没有…这便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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