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栖梧-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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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姐姐能时常来往解解闷子,若连她也得罪了,真不知有多难受。所幸晴雯自打回了家里,便不曾往园里递话,安安生生的住在哥嫂家里将养身子,宝玉也只字不提她。还是麝月、琥珀等人看不过眼,总偷着让人送些银钱衣物过去,也算全了她们往日的姐妹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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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九回 溶凤相见
一丝丝橘香沁入心脾,水溶额头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抿了抿唇只感觉苦涩的很,喉咙间仿佛塞了一团棉花一样沙哑,忍不住唤道:“水……”声音嘶哑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一样,在晨曦初现的清晨显得格外凄清黯哑,水溶苦笑着摇摇头,这么小的声音哪里会有人听到,便支撑着身子想要下床来自己弄些水喝,双脚刚刚及地,触觉却是温暖柔软而非冰冷坚硬,倒唬了一跳,定睛看去床下居然睡着一个人,被水溶无意间踩了一脚,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哭咧咧的嚷了一声:“娘耶!我莫不是在发梦吧?王爷居然醒了?”水溶见阿绝木呆呆的脸上头一次出现这么多生动的表情,倒禁不住想笑,看他头发凌乱、满脸胡子拉碴,眼睛里全的红色的血丝,地上简单铺着一层被褥,一见便是自此守候了不止一天,忙抚慰道:“孤已无事了,你去给我倒杯水来。”阿绝喜的泪盈于眶,忙响亮的应了一声,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水溶一口接一口的喝下,燃火一般的喉咙顿时降下了甘霖,解决了心间的那股焦灼烦躁,病一下子好像好了一多半儿。
阿绝笑盈盈的守着水溶喝完水,继续问道:“王爷,可还要些不?肚子饿不饿?头还痛吗?”一连串的话语让水溶却是莫名的感动,只点了点头笑道:“已经无事了,莫要担心。”阿绝抽了抽鼻涕,抹着眼泪道:“可吓死我了,那日烧的人事不省,连药都灌不下去。还是那凤姑娘有本事,不知拿来的什么神丹妙药,居然就给灌下去了。”水溶一愣,立马问道:“凤,王姑娘回来了?”阿绝点点头道:“可不是。从苏州骑着快马一路赶回来的,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过来了。进来后就让那小大夫熬药。然后把我都给撵了出去,也不知用什么法子将那树皮熬成的药汁子给您灌了下去。我本来怀疑那树皮是否有用,谁知道居然比那青蒿还管用些,真是神药啊!”水溶知道自己昏迷之时。防人之心甚强,若不是自己有了意识是绝对不会咽下任何东西的。难道真的是凤儿用嘴给自己哺下了?水溶脸上瞬间泛起了一层红晕,只问道:“凤,王姑娘呢?”阿绝拍了下大腿,可惜道:“王姑娘给王爷灌下药去,自己不知怎的也昏倒在床前了,我是听见药碗打碎的声音才闯进来的。看那王姑娘一脸煞白,跟着回来的丫头唬的直哭,直嚷嚷自家姑娘莽撞,连自己的伤都不顾了。后来抬进来一个春凳抬回了她自己的院子。听说现在还没醒呢。”
水溶脸色白了一白,熙凤重伤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如此严重。她又为了自己连夜骑快马赶回金陵,不顾伤痛强撑精神为自己哺药,看自己喝下药后终于支撑不住。这才昏迷不醒了,想来她的伤势不但没有痊愈反而因此更加严重了。心里不由痛的揪了起来,勉力支撑起身子,道:“阿绝,扶我过去。”“去,去哪里?王爷,您的病还没好哪。可不行这样乱走动。”阿绝摇着两只大手。水溶见阿绝不肯相扶,居然自己把着床框摇晃着站起身来,唬的阿绝连忙上前扶住,“哎呦,我的王爷啊!您这是做什么啊?行,行。算阿绝不对,我背着您过去总行吧?您先穿上这件大氅。”水溶手脚脱离仍在发软,略一迟疑便伏在阿绝的背上。片刻后便抵达了栖凤阁,门口的小屋里守着两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子,见二人过来忙起身行礼。“奴婢给王爷请安。”水溶摆了摆手,问道:“姑娘可醒了?”两个小丫头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道:“姑娘脸白的骇人,回院子的时候身上流了好多的xue,吓的夫人、少夫人围着哭了好久。后来过来几位大夫瞧了,说是旧伤未愈又受了不少颠簸,伤口崩裂了,这才xue流不止的。”水溶心头砰的遭了一记重锤,惊的眼前一阵发黑。“别说了,快让我们进去瞧瞧吧!”阿绝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赶忙说道。“哎呀,那可不成。柠檬姐姐吩咐了,说是除了家人别的人一概不许入内。”两双黑兜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打量着两人,只是站住脚不让他们过去。
“进,进去。”水溶重重的咳嗽出来。阿绝对着两个小丫头也不能下重手,只得虚晃一声:“看,夫人来了!”那两个小丫头一愣,阿绝已迅速的推开门扉,飞奔进去。那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眼,有点傻了眼。这两位不是王爷和将军吗,怎么做出的事跟乡下的小孩子一样,突然又想起了上头姐姐的责骂,连忙提起裙子在后面撵起来,又怕扰了熙凤休息不敢高声呼唤,只得略喊了两句“站住,别跑”,却不想阿绝人高脚大,早已跑的不见踪影了。熙凤房里的丫头此时要么都在屋里服侍着,要么刚刚洗漱完毕在房里等着传饭,外面洒扫的婆子刚已洒扫完毕回了屋里吃早饭,二人闯了进去居然没碰见一个阻拦的人。三出三进的正房便是熙凤的屋子,阿绝到了这里倒不好硬闯进去,只在门口徘徊。水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我下来吧。”阿绝放下水溶,轻轻拍了拍紧闭的门扉,“柠檬姑娘?”香薷正在屋里换下燃尽的安神香,香柚听见有人在外面唤柠檬,赶紧放下手中的巾子过来开门问道:“是哪个?”一见是水溶阿绝两个,倒愣住了一刻,柠檬正在给熙凤擦脸,只问道:“谁这么一大早过来?”听不见那小丫头回报,皱了皱眉头准备自己过去看看,却不想水溶自己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底下的小丫头们悄声跪在一旁。
柠檬心里不忿,自家姑娘聪明伶俐,比起男儿不差半分。虽生在商人家庭,却也是从小受尽宠&爱的,何时受过如此重的伤势。姑娘嘴里虽不说,她跟着姑娘这么多年哪里学不到一些眉眼高低,早就看出这次谋杀是因为那北静王爷。姑娘虽也对他有意,却仍克制住了自己,坚决与其断绝了关系,可那也没有用处,仍给自己惹来的杀身之祸。到头来,姑娘自己重伤未愈,还要为了救治那北静王爷,千里狂奔,险些又丢了自己一条性命去。看着熙凤流xue不止的伤口,还有那惨白的脸色,柠檬恨不得抱着熙凤冰凉的身体痛哭一场,再痛骂那王爷一顿,可人家的身份高贵,自己只不过是一奴隶之身,哪敢造次。见水溶撑着病体过来,柠檬虽不想让他进来,心中却也有了一丝动摇,上前给水溶福了一福,问道:“王爷大病未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水溶微笑着摇摇头,道:“我来瞧凤儿。”径直略过柠檬去,坐在了熙凤床边。香薷等小丫头抬头看着柠檬,柠檬沉着脸只叹了一声,便带着丫头们下去,把这个时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水溶伸出手去,试探似的停在空中半响,方才触到熙凤苍白的小脸。原本就不丰满的脸颊,如今愈发瘦的可怜,狭长的凤眼紧紧闭着,两弯又黑又长的睫毛仍倔强的翘着,嘴唇没了往日的鲜红,轻轻的抿着,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张口笑出声来,等了半晌人却依然静静的躺着,没的半点声息。水溶探出手去,在温热的水盆中投了投帕子,轻轻的替她擦拭着手脸,被窝里捧出的小手如玉葱一般纤长可爱,躺在自己的手心乖巧的一动不动。忍不住放在唇边吻了又吻,连手指都没得什么温度,泪珠儿轻轻的打在熙凤的手背上,缓缓流淌下去。“凤儿,我好想你。”轻轻将熙凤的双手掖进被子,水溶流着泪抚摸着熙凤的乌发,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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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药碗打翻在地,滚烫的药汁洒了迎春一身,迎春忍不住那热度痛呼出来。“别给老子惺惺作态,还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哪?”孙绍祖作势要踢迎春一脚,被王嬷嬷一把抱住,痛哭道:“姑爷开恩啊!奶奶她,奶奶她怀着身孕呢,可经不得您这一脚啊!”“滚你&妈的!臭婆子,敢跟爷儿拉拉扯扯的?信不信一顿板子直接打死你?”孙绍祖瞪着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的骂道。“什么身孕?莫不是怕了我打故意装着骗我的?怎么别人都不怀就你怀?”孙绍祖一把拎起迎春,仔细打量着,果然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一副兔子似的模样却仍紧紧护着小腹。孙绍祖止不住嘿嘿笑了出来:“妈&的!老子也要有儿子了?算了,今天不打你了,你给我好好养着,将来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出来。”又踢了一脚王嬷嬷,“别在这装死了,好生伺候你们奶奶。哈哈,我要有儿子了!”孙绍祖哈哈笑着,转身钻进了一个仆妇的屋子,不大一会儿便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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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坐了一天车,晚上因为爸比过生日又出去吃的饭,更新的这么晚十分抱歉!
正文、第五十回 妙玉迷心
却说宝玉这日起来梳洗了,带着焙茗正往书房中来,只见墨雨笑嘻嘻的跑来迎头说道:“二爷今日便宜了,太爷不在书房里,都放了学了。”宝玉道:“当真的么?”墨雨道:“二爷不信,那不是三爷和兰哥儿来了。”宝玉看时,只见贾环贾兰跟着小厮们,两个笑嘻的嘴里咭咭呱呱不知说些什么,迎头来了。见了宝玉,都垂手站住。宝玉见了贾环便觉得浑身不舒服,但也得上前客气两句,先是夸赞了贾环一番,又训道:“你们两个怎么就回来了?”贾环道:“今日太爷有事,说是放一天学,明儿再去呢。”宝玉听了,方回身到贾母贾政处去禀明了,然后回到怡红院中。贾兰在后面悄声与贾环道:“三叔,你已考中了举人怎么还和平常一样到学里来?”贾环笑笑:“学无止境嘛!再说太爷是个作惯了时文的,他肚子里的经验一定多的很,我若有些不明白的多向他讨教讨教,对殿试和以后都是有无穷好处的。”贾兰忍不住赞道:“三叔,你也真是好学。二叔他拿不出三叔三分的功夫来学习,若不然也不用天天见着爷爷像避猫鼠似的。”叔侄两个年级都不大,说到这事忍不住一起挤眉弄眼的偷笑起来。
宝玉饭后无处可去,忽然想起惜春有好几天没见,便信步走到蓼风轩来。刚到窗下,只见静悄悄一无人声。宝玉打谅她也睡午觉,不便进去。才要走时,只听屋里微微一响,不知何声。宝玉站住再听,半日又拍的一响。宝玉还未听出,只见一个人道:“你在这里下了一个子儿,那里你不应么?”宝玉方知是下大棋,但只急切听不出这个人的语音是谁。底下方听见惜春道:“怕什么,你这么一吃我。我这么一应,你又这么吃,我又这么应。还缓着一着儿呢,终久连得上。”那一个又道:“我要这么一吃呢?”惜春道:“阿嗄。还有一着‘反扑’在里头呢!我倒没防备。”宝玉听了,听那一个声音很熟,却不是她们姊妹。料着惜春屋里也没外人,轻轻的掀帘进去。看时不是别人,却是那栊翠庵的槛外人妙玉。这宝玉见是妙玉,不敢惊动。妙玉和惜春正在凝思之际,也没理会。宝玉却站在旁边看他两个的手段。只见妙玉低着头问惜春道:“你这个‘畸角儿’不要了么?”惜春道:“怎么不要。你那里头都是死子儿,我怕什么。”妙玉道:“且别说满话,试试看。”惜春道:“我便打了起来,看你怎么样。”妙玉却微微笑着。把边上子一接,却搭转一吃,把惜春的一个角儿都打起来了,笑着说道:“这叫做‘倒脱靴势’。”
惜春尚未答言,宝玉在旁情不自禁。哈哈一笑,把两个人都唬了一大跳。惜春道:“你这是怎么说,进来也不言语,这么使促狭唬人。你多早晚进来的?”宝玉道:“我头里就进来了,看着你们两个争这个‘畸角儿’。”说着,一面与妙玉施礼,一面又笑问道:“妙公轻易不出禅关。今日何缘下凡一走?”妙玉听了,忽然把脸一红,也不答言,低了头自看那棋。宝玉自觉造次,连忙陪笑道:“倒是出家人比不得我们在家的俗人,头一件心是静的。静则灵。灵则慧。”宝玉尚未说完,只见妙玉微微的把眼一抬,看了宝玉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那脸上的颜色渐渐的红晕起来。宝玉见他不理。只得讪讪的旁边坐了。惜春还要下子,妙玉半日说道:“再下罢。”便起身理理衣裳,重新坐下,痴痴的问着宝玉道:“你从何处来?”宝玉巴不得这一声,好解释前头的话,忽又想道:“或是妙玉的机锋。”转红了脸答应不出来。妙玉微微一笑,自和惜春说话。惜春也笑道:“二哥哥,这什么难答的,你没的听见人家常说的‘从来处来’么。这也值得把脸红了,见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