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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血琥珀-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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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燥一脚蹬开跟前的残羹,大踏步迈前,一伸手推开屏风……在屏风被推倒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目不转晶地注视着这神秘的花魁娘。我也若无其事的直眼前方,只是,一手,移往了腰间,手指卷着七尺青锋的流苏。而我的手被一随从按了一下,他意欲请缨而为。“嘣!”硕大的屏风倒了。众人都震栗于这诡异的景象,但歹人欲一睹芳容的淫心,依旧无法得逞。因为,她本来就是,背对所有人而奏乐的。一身雪白如练的纱纺衣,一具造工精巧的凤首箜篌,一盏明晃不定的铜台烛火,一尊仿佛随都化极的神像,一片恬然静谧的泰然处之。孟浪的无赖,饥渴地咽了一口唾液,显然他丑恶的淫欲因为眼前的如梦般背影更狰狞了。“哈!哈!哈!雪荷花魁甲西湖,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来!来!来!我俩鸳鸯交卺,陪大爷我饮尽此杯。”此时,轻若针落的风掠过,我感到身后有人移动。于是,我悄悄地曲起食指敲了一下八仙桌。直觉上,相信这过中会有转折的。果然,她并没有转身,只是慢慢地站起来,纤纤玉指在箜篌的坚弦上狠狠地扫过。骤间中,本是动听无比的梵音,变成了尖锐刺耳的铿锵峥嵘。前一倾之天簌妙响,后一瞬的荆棘寒风。歹人被人毫无防备的突变,而后倒踉跄数步才停得下来,顿时无比的狼狈。我笑了。但不会儿,笑嘎止了。因为她袅袅娜娜地转身回首,‘‘肤如凝脂’’“皓齿樱唇”“娥眉梨花”这雅词用在其身竟全变得俗不可耐。虽然与秋水的美,有着天南地北的另外。但她的笑,临危不乱漠然一切的笑,雍容有度却又韵出天然的灿烂,宜婧宜颦中含着不屈服的坚韧。是,是这一瞬间的笑,这笑靥中的神情,让我再见重遇了久违的秋水。与此同时,无赖狂莽的奸笑一步一步逼近她。我提气凌空展开身法,闪到她前面。宝刃寒风一掠,恶贼手上的玉斛一分为二地落花碎去。听完我说的故事后,她苦笑了。我经常沉溺于这酷似她的笑妍中,出于好奇,问道。“慕雪姑娘,之前曲中也藏着故事?”“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在这炎凉浮华中,对慕从来只有鄙视或淫邪。怎料,竟也有我的知音。”原来,她用箜篌说的正是在西湖民间争相传颂,脍炙人口的《白蛇娘》。那原是修炼千年的白蛇,因羡慕人间美好,化身下凡。她在凡间倾注真情,不惜舍去珍贵的道行为许仙生育儿女。白素贞虽为蛇妖,却至情至善。更为救夫而拼死与天庭神人为敌,用情深比海。她对上苍无求,要的只是有一个尘间女子最平凡的执着:一生一世。可恨的许仙得知家中娇娥非我类,就弃妻出家。白蛇娘情至死不悔,最后为了许仙的骨肉永囚佛塔,世世不得超生。“为什么?为什么天大地宽有乱伦苟且,有尔我诈,有骨肉相残,劫容不下白蛇娘,如此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对所爱执着炽热的女人。”她的双瞳,因为激动的亢奋而有了潮汐。望着她的动容,我知道,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我见犹怜,因为被情所困的孤独,所使我们都成为了天涯沦落的可怜人。更因为失落的寂寞,我们成了发乎情,止乎礼的知己。我饮她酌的一杯清茶,接着去倾听,关于她的故事。
第四章 暗香 第四节 莲澈莲落花魁 何慕雪:用镊子夹起一小块木炭,轻轻地放到炉子中。少顷,水沸了。将烫热的南山泉水注入白色的琉璃杯中,待水温稍冷后,我撮了茶叶,往怀一洒。龙井泡在杯中,嫩芽成朵,一旗一枪,交相生辉,芽芽直立,栩栩如生;香馥若兰,清高持久;汤色明亮,滋味甘鲜。龙井以前叫个龙泓,在附近风篁玲南麓,清泉甚多。民间传颂的‘雨前龙井‘,就甚是清香。通常谷雨之前,正是茶树‘一叶一芽‘的时候,俗称‘称一旗一枪‘,用来制龙井茶最为香醇。正如胡峤诗云:‘玉髓晨烹谷雨前,春茶此品最新鲜。‘我独爱佳铭,因为这杯中的龙井,只缘它采时嫩芽初发,形似并蒂莲心。有着另动人的一个名字:“莲心”。莲心,莲子儿的蕊心,每每烹食必被人剔去,为的是去其苦涩。望着睿饮尽我泡的香茶,《白蛇娘》的故事也讲完了。“为什么?为什么天大地宽有乱伦苟且,有尔我诈,有骨肉相残,劫容不下白蛇娘,如此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对所爱执着炽热的女人。”在他面前,我少有地失态,久违的泪滋润了干涩的眼。我第一次看见一个这样的男儿,最独特的是他的眼神,是一只受伤的鹰隼。那削铁如泥的宝锋,恭敬步随的侍从,非凡气度、仗义、雍容、冷静……他的种种,阅人无数,我知道,他必是非富则贵的人中龙凤。不出所料,他是一位尊贵的小王爷,南昭大理亲王府的少主。睿的到来,为我带来了一个知己,也带来一阙悲欢婉转的离人曲。听罢了后,心酸的往事如水涌动,一时间恨痒心戚哀。“公子,尔错了。若你心有她,安能忍心独留韶华在那人间炼狱的深宫,红墙金瓦只过是个催命的葬花冢啊?”一言既出,我才方知自己的孟浪,一时的冲动使我冒犯了他的皇族。但他无言也没有斥责,诧异的眼神告诉我,他在等,等我即将化古封尘的故事。我是这画舫的主人,别人眼中艳冠群芳的花魁娘子,其实,不过是下贱沦落的烟花女子。何慕雪,不是我原来的名字。何莲澈,只是承载着年月久远的过去。从何莲澈成为何慕雪之前,我有着两段截然不同的际遇。苏杭的来客,可以不知道虎丘池剑,可以不知道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的苏堤烟柳,但绝不能不去见识那在西湖畔美仑美奂的何家庭园。当年的何家,名动一方的望族,富甲豪门,家中祖上三代均朝中重臣砥柱。家父也继得祖荫,显赫仕途好不风光。我是矜贵无比的大家闺秀,尤其在胞姐被召入宫后,父母爱我如掌上之明珠。他们不惜重金礼聘能人奇士,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箜篌之技更被作一绝。胞姐倾城的颜色,绝众出尘的才貌,一宫马上就得到了天子的垂爱,位次东宫。帝君的眷宠,令我们何家更是一登龙门。然而白云苍狗,世事总是令人难以捉摸,这边厢还是天上人间的美事,那一刻却是万劫不复的灾祸。为家门带来荣炫的胞姐,怀胎十月竟旦下妖孽……………一只去皮血糊的狸。宫中芳斗妒杀,向来都被看作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斗争都不过是暗地角力,攻守自知。胭脂国度中的刀光剑影往往只会瞒天过海,或是陈沧暗度。可这显浅的明刀明枪,世俗不耻的蛇蝎之为,早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其荒廖,在脂粉国中的昏君对如此蹩脚的假戏竟深信不疑。一道皇恩浩荡的白绫,了结去数载深情款款的山盟海誓;一书斥骂大逆祸国的圣诣,灰烬去我十三年的无忧年华;一声叱道以妖色君,名门此后水月镜花树倒散猢狲。胭脂泪,几留重,自人生来恨水长东。难怪人常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多年的惊风暴雨,胸中块垒坚如磬石,刀枪不入。我的故事在此止住,习惯地走近自己心爱的箜篌,手舞,弦动,唱道:对烟柳、青青万缕。更满眼、残红吹尽,叶底黄鹂自语。甚动人、多少离情,楼头水阔山无数。记竹里题诗,花边载酒,魂断江干春暮。都莫问功名事,白发渐、星星如许。任鸡鸣起舞,乡关何在,凭高目尽孤鸿去。相思记取,愁绝西窗夜雨。“后来呢?”段睿,一面怜人唏嘘,一面追问我。“什么后来,故事就已经讲完了。”我挣扎着否认,听着自己凄然如泣的声音,泪,溅湿了箜篌的弦。“方才尔唱的是韩元吉之《薄幸》,如果慕雪姑娘不愿讲,段某也不勉强。”何慕雪:宣读完圣诣的钦差,高高在上,尖刻的声音杂夹着不屑,“下跪罪臣,还不谢恩。”“谢主龙恩,愿我皇万岁,万岁万岁。”世人常道,官场无老子。炎凉的态度令父亲的苍老来得如此突兀,那是一种颓废的残忍,他曾经伟岸的身躯变得佝偻,仿佛会随时崩溃。父母与男丁老仆发配塞外,其它女眷或入娼或为奴。我的家就这样分崩断析,破碎支离。更讽刺的是,我们还要虔诚地谢恩,因为闻说这是圣上乃念在何门三代的功勋,格外施恩。那年的莲澈,十三岁,生命从此残缺,除了泪与无奈,一无所有。我的怀中偷偷地揣着姐姐的灵位,在那个连名字都不允许拓上去并且小得可怜的木块上,只有一个母亲含泪咬破纤指用血写下的“奠”字。及,无数家人滴下的泪印。守丧的素麻衣被硬生生地换上红绡锦服,因为如此我才能在买家中沽得个好价钱。天无绝人之路,卖下我的是爹爹的一位故人,翠荷楼的主人,瑞娘。当年,她是一位名妓,夜宿的恩客无端暴毙。爹爹曾不顾众人反对替出身低微的瑞娘翻案平冤。受过家父的恩惠,为了我,她不惜以重金一掷。承蒙瑞娘,在翠荷楼,我只是卖艺的歌姬。对于客人的打赏帛钱,她从来不取佣,让我慢慢攒积起来。“莲澈,一入风尘难出生天。你是恩公的女儿,我更不能委曲你。好好存下银子,待他日你可以带上足够的盘川往塞外接爹娘。况且官府疏通打点,都少不了银子啊。”仗义每多屠狗辈,浓重情义不是来自富贵的近亲。瑞娘常说,天作孽,犹可活。人无贵贱,求存天性。所有即使在这飞来的横祸中,因为瑞娘,我得以绝处逢生。“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三年来去了,我的箜篌让瑞娘的翠荷楼成了名噪一时的百花坞。可是,瑞娘也讲过,自作孽,不可活。但我偏偏不信,偏偏不信。千不该,万不该,芳华怕孤单,林花儿谢了,连心也埋了,他日春燕归来,身何在?离开箜篌,碎步来到窗前,远眺。烟雾朦胧着夜下的寒江,月淡云厚,点点船家渔火浮沉,让我想起了那个上元灯节,一个我今生今世都无忘怀的日子。水里开尽了无数璀灿的灯火,它们载着世间凡人的宿愿,飘向天边的星月。长堤岸上,热闹得一如沸水,红男绿女,扶老携幼。江中游船争渡,王孙公子,闺秀名媛,骚人墨客,或纵情声色,或轻歌饮酣。戏台百艺博尽掌声喝彩,摊档儿连去数里,陈着五色蹴鞠、六颜面具、香脂水粉、斑斓的金鱼儿、丹青灯笼……这是我度过的唯一个的上元灯节。佳节年年有,但我却只过了这一宵。在记忆,这一夜,它就似划过苍穹的烟火,昙花一现。过去,身在豪门,重庭深锁,不食人间烟火。之后,一心复家,日夜卖艺少有闲心去应节欢游。但这宵却不同,我所攒积下来的银子,越来越多,瑞娘也派人疏通打点。写给爹娘的家书中,我更是激动告之,天伦共叙的日子在即了。瑞娘笑语,去放水莲灯吧,许愿图个灵验。我和红鄂,我的女侍一起衣着青玄色的男装打妆,穿流于人群之中我们就像一个陌生的过客,一切都是陌生的。大街上有许多戴着面具的人,大概因为这普天同庆的良辰佳节。红鄂买了一个昆化奴,滑稽奇妙的乌脸儿。一个金蓝怒彩的木刻面具吸引了我,它额描祥龙,尖勾的鼻子,突目吊颚,丑陋中带着威严。贩儿道它是“兰陵王”的假面。我一听,心触及。典籍有载,兰陵王高长恭,乃北齐高祖之孙,饶勇过人文武双全,但因为太过俊美,阵前难以威退敌寇,故为求全得胜,戴上假面示人慑众。如今的我,也戴上此假面,如同当年的兰陵王,为了生存何尝不是也以丑陋的假意示人。行人太多,冲散了与红鄂的依携。“李贤弟,你让我好找,随白某来吧!”忽然,手被人一牵,当有所反应时,才知是一少年拉着我,走过了大街小巷。停下后,他上前,一下揭来,我的假面。“你,我……”我俩面面相觑,仿佛过了终去了一世的轮回。我的脸蓦然间烫红了,为那双炯炯然有神,灼灼热切的眼眸,痴痴地不肯稍稍移开半寸。“姑娘,你是谁,能告与白某吗?”在这深深的注视下,我瑟颤,一滴,杂混着自卑与自尊的炽泪。他是与家父同为官的好友之子,因得罪了权贵,其父被贬后抑郁逝后家道中落。“总有一天,我要出人投地,还你我家楣之清白。”相同的假面,相同的衣裳,相仿的身世,有时夙缘是冥冥中注定的相同,真不知道,哪是天意,哪又是人为。这就像人间的是非,黑白难分。“莲澈,以后你就叫慕雪好不好!”拥着我,在他眼中,只有我。 “为何要唤慕雪。”我明知故问。“从今起,你心只有白雄鹄,别无旁骛。”白郎的情愫总让人醉去,入了五内肺腑,无法拔离。在好友故人见证下,我们二人定下白头之约。他欢天喜地中醉态,一手执着子手,一手击筑而歌,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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