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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国色芳华-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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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说,你想把我怎麽样都行,都听你安排,你来吧……真可爱,牡丹扑哧一声笑出来,搂紧他的脖子,使劲亲了他一口,将头埋在他胸前,小声道:“睡吧,睡吧,一夜没睡呢。”

“我不……”他眼巴巴地看着她,仿佛在撒娇。

牡丹坏笑着解开他的衣带,指尖来回转了两圈,看到他像猫一样舒服地眯起来的时候,突然在他肩头使劲咬了一口,听见他猛地吸了口气,大笑着滚到床内侧去:“疼死你,还想不想?”

“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我!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蒋长扬爬起来,色厉内荏地抓住牡丹的胳膊要往外扯,牡丹死死揪着床柱不放手:“将军饶命……小的知错……咦……”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却是蒋长扬的牙齿轻轻咬在了她的腰间,并且慢慢往下移动,与此同时,一双温热的大手从披袍下贼一样的溜了进去,试探着一点点往下。

蒋长扬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边动边狡黠地打量着牡丹的神色,看到她愈是不安他愈是兴奋得意,愈发放肆。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朱红薄罗披袍和白色的里衣飞起,彼此纠缠着伏在蜀锦地衣上,像一抹最轻柔的流云,旖旎而缠绵。

清晨的风,夹杂着沙沙的雨声,从门缝丶窗缝里钻进来,穿过水晶帘子,绕过四角的鎏金香狮子,吹落一室馨香。

顺猴儿叼着一根草,抱着胳膊,吊儿郎当地看着国公府宿醉的两个管事:“哥哥们一定饿了,这是厨下刚做好的胡饼肉汤,新鲜得很。”

两个管事按着一跳一跳地疼的头,互相交换着眼色,提心吊胆,唉声叹气:“大公子还没归家麽?我们要见少夫人。”

顺猴儿笑道:“大公子是归家了,但又连夜出门了,这会儿还没回呢。少夫人侯了一夜,才刚躺下,你们确定真的非要见她不可?”见那二人都不言语了,顺猴儿一撩袍子挨着他们坐下,亲切地道:“哥哥们,咱们都不容易,何必一个为难一个?能交差就行了。”

财禄叹气:“我们是想交差呢,但也得有个说法吧?”

顺猴儿笑道:“你们回去後,就说公子爷连夜出的门,其他都不必说,府里自然知晓。”

好不容易哄走了那二人,顺猴儿往长凳子上拉平了一躺,睁着眼睛看着屋檐上滴下的雨滴发呆。

忽见恕儿走进来,道:“国公府的管事呢?”

顺猴儿不动,斜着眼睛看着恕儿:“被我收拾走了,怎样?”

看他全身没骨头似的,男生女相,恕儿皱皱鼻子,把一叠信送给他:“能怎样?好事呀。起来,郎君吩咐你和邬总管马上出门,把这个送出去。”

“好啊!”顺猴儿一个鲤鱼打挺,利落地跃起,一阵风似的从恕儿身边掠过,等恕儿反应过来,手里的信已经不见了影子。恕儿低声骂了一句,自去厨下安排饭食不提。

已时,牡丹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蒋长扬已经不在身边。宽儿听见声响,忙进来伺候她穿戴:“郎君去了书房和袁先生商量事情。说是法寿寺去不成了,晚上家里会有很多客人,请娘子让厨下把饭食准备得好一些,肉一定要够,酒一定要好,其他都不是问题。”

定然是昨夜在宫中又领了甚麽差事。牡丹想了想,便道:“那你和林妈妈替我跑一趟,把昨日备下的几份礼都送出去。就说我改日再亲自登门拜访。”

这里刚收拾妥当,又来了访客,这回来的却是老夫人身边的红儿。进门行了礼问了好,笑道:“老夫人说大公子有事不能去不要紧,不能耽搁了正事,请少夫人过去一趟就好了。”

看来是非去不可。左一趟,右一趟的,也不是办法。蒋长扬有正事要忙,这些事情就由她来处理好了,牡丹索性应了,正儿八经装扮起来,让人去和蒋长扬说了,登车往国公府而去。

国色芳华 第264 亲戚(一)

一群仆妇管事挨个儿上前禀报事情,说的基本都和蒋长义与萧家这门亲事有关。杜夫人坐在榻上,微垂着眼睛,不时吩咐一两句,柏香坐在一旁,将紧要的,大笔的开销记下来,准备稍后送到老夫人那里去报备。

自国公府出事以来,老夫人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表面上还和从前一样,家里的事还是杜夫人管着,但一涉及到稍微大笔点的开支和人事变动,就必须要通过老夫人。柏香私底下以为,杜夫人如今就是做事受累的丫头,苦活累活,坏人坏事都是她担着,而好人好事,可以耍威风的都是老夫人——这情形真和从前倒过来了,从前杜夫人扮演的可都是好人呀。

但杜夫人却似半点感觉都没有,除了不再如同从前那样勤奋地围着老夫人和国公爷打转,偶尔也会请请病假偷偷懒以外,还是一样的淡然。对萧家这门亲事的安置简直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但有一点还是不一样的,她现在从不提任何建议,而是遵照执行,只做不说,自然担过比较少。

待到最後一个管事说完事情,已是中午时分。忙了一早上,柏香自己都觉得饿了,便收起纸笔,问杜夫人:“夫人今天中午的饭在哪里吃?”

杜夫人掀了掀眼皮子,看着自己精心保养的手不说话。这意思就是不过去伺奉老夫人了,柏香便笑道:“今日真忙,接着还有一拨人要来,这一来一去的,便得耽搁不少时候。松香,你去老夫人那里禀告一声,就说夫人忙不过来,就在这里随便吃点,不过去了。”

跑腿不讨好的事儿都是自家干,松香蹶着嘴不说话。柏香根本不看她,只命人支起桌子,殷勤笑道:“夫人,有蒸乳鸽,您多用点。看您最近都瘦了。”

瘦了又如何?反正也没人心疼。杜夫人抚了抚脸颊,有些意懒心灰:“那边还病着的?”

柏香点点头:“是的,今早送进去的米汤纹丝不动地端了出来,听牛妈妈说,每天躺在床上就是流泪,老夫人给的那些香啊粉的也不用了,人都瘦了一大圈。太医说了,要是这样下去,再得两天就不行了。”真是奇怪了,这桩亲事不见得就能成,蒋云清闹腾甚麽?

没想到一向绵软的蒋云清硬起来也怪硬的。杜夫人抬起银鎏金荷叶小碗来,将犀角箸拨了几下晶莹如玉屑的米饭,半点胃口也没有。柏香见状,忙取了银鱼尾匙舀了几匙蒸乳鸽汤递过去,殷勤相劝:“就算为了二公子也要好歹多用些。”

杜夫人秉承的是食不言睡不语的规矩,她沉默着像吃药一样地熬着吃完了半碗饭,半碗汤,几箸菜,将犀角箸轻轻放下,取了丝帕小心翼翼地擦了两下嘴角,方低声道:“又派了一拨人去请大公子和何氏?”

“是的。这次去的是红儿。”柏香利落地收拾着碗筷,不时偷瞟杜夫人。杜夫人现在仿佛是在精心谋划酝酿着甚麽,问题是杜夫人现在很多事情都不和她说,最多就是让她传传信,跑跑腿,有事都直接和当事人说,大约是心中有鬼,她觉着实在有些不安。

杜夫人带了几分嘲讽地道:“那母女二人还守着老夫人呢?”

“应该是,这两日都是天不亮就去候着,形影不离的。”

杜夫人略略一沉吟,指着前面那碗才动了几筷子的蒸乳鸽:“这个清淡养人,端去给雪姨娘,让她好生将养着,闲来开导开导清娘,别给家里添乱。现在家里这情况,禁不住闹腾了。”

柏香应了,拿了食盒装好,正要叫小丫环来送去,杜夫人看着她道:“你亲自送过去。”

柏香不明其意,却也只得应了。提着食盒才走到门口,就见刚提起来的二等丫头金珠步履匆匆地进来,遇到好也只是含笑行了个礼,就要往里走,好似有甚麽急事要同杜夫人禀告一般。柏香本能地感到不安,故意拦住了诈道:“你这丫头从哪里来?适才夫人到处找你,也不见你影踪,正生气呢,我替你遮掩,说你去了厨下,快和我对对,省得漏了口风。”

金珠眼里露出焦急来,强笑着谢了她,半点口风都不漏:“是半途遇到老夫人房里的绿蕉,说是少夫人过来了,请夫人务必过去一趟。”

这样三请四揖,肯定要来的,值得这麽急着去报信?柏香心中猜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珠越过她,进了房。待要上前去听听杜夫人和金珠说甚麽,金珠却又聪明,不曾关门,自己甚麽举动都会被看得清清楚楚。

柏香只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雪姨娘见着那碗鸽子汤,眼泪“哗”地淌出来,咬着帕子呜咽了两声,低声道:“还是夫人记挂着婢妾。”

柏香手脚利索地给她布好碗筷,劝道:“夫人很是担忧姨娘和娘子的身体,她是没空,不然就亲自过来了。让姨娘好生将养着,闲来开导开导娘子,别给家里添乱。现在家里这情况,禁不住闹腾了。”

雪姨娘低声道:“婢妾知晓了。”

柏香满脸的同情:“姨娘,恕奴婢多嘴,有甚麽事是不能解决的,娘子怎地就……?”

雪姨娘的眼睛眨了眨,停止流泪,借着喝汤,将眼睛垂下去,低声道:“她年幼不懂事,一时半会儿想不开也是有的。”又咬着牙齿道:“这个不争气的,让她好生饿上两顿就知道厉害了。”

看来是甚麽都问不出来了。杜夫人和金珠有事情瞒着自己,雪姨娘这里也有事瞒着自己,柏香敏锐地感觉到甚麽地方出了差错,仿佛杜夫人不再如同从前那样相信她了似的。因为最近她竟然没听到关於蒋长忠的半点消息,几次有意同杜夫人提起蒋长忠来,杜夫人竟然都没接她的话,这实在不正常。柏香默默坐了片刻,只好起身告辞。

雪姨娘忙放下手里的汤匙,送她到门口。目送着柏香的背影,雪姨娘轻轻蹙起眉头来,原来这件事柏香也不知道夫人是甚麽态度。

自从知道老夫人有意将蒋云清嫁给汾王府的傻王孙之後,蒋云清就日日以泪洗面,却也不见老夫人有半点心软,还派人来严加申饬。蒋重则不露面,更谈不上表态,她是从杜夫人身边出来的,杜夫人就是她的依靠,她心疼女儿,自然只有去求杜夫人。

杜夫人先前不肯帮她,叹息着说做不得主,让她都听老夫人和蒋重的安排,看她哭得实在凄惨,杜夫人方淡淡地道:“如果只是小打小闹,劝她别闹了,反正下次也还会这样,因为人家都知道她只是做做样子。国公爷知道甚麽?还不是人家和他说谁不错,堪为良配,他就信了的,虎毒不食子,谁会想得到?我要早知道,早早就把她的亲事定了。你晓得的,从前我和你提过的那家人……算了,这话不提了。以後我这里你还是少来吧。”这话直指老夫人,全都是老夫人做的主。要不是老夫人,蒋云清的亲事怎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蒋重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才怪!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祖母和父亲。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次不被卖,下次还是会被卖。不如一次性让老夫人看个够,吓怕了,下次再要卖之前就会好生掂量掂量,是不是真的要逼死这个孙女。

所以蒋云清的病才会愈来愈重。

“现在家里这情况,禁不住闹腾了。”这是杜夫人的话。既然如此,她就拿命豁出去,谁敢逼她,她就死给谁看。雪姨娘喝着鸽子汤,狠狠扯着鸽子腿,要毁了蒋云清换他一家老小的前程是不是?要挖她的心肝是不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一个贱妾要甚麽脸面?国公府却是丢不起这个脸,且看谁怕谁。

雪姨娘刚刚下定决心,一个小丫环咋呼呼地跑过来:“不好了,娘子晕过去了。”雪姨娘把碗一扔就要往外头去,想了想又折身从柜子里摸了一壶酒出来,闭着眼睛喝光了,借着酒意大步朝老夫人的房里奔去。

红儿小心地引着牡丹往前:“少夫人小心些,这里有青苔,当心滑跤。”

她甚麽时候这样娇贵了?牡丹含笑与恕儿对视了一眼,坦然享受红儿的殷勤。穿过花园,刚进得老夫人的院子,就听见老夫人在开怀大笑。

牡丹笑道:“有客人麽?”

红儿抿着嘴笑起来:“是呢,老夫人一位很多年不见的远房亲戚来了。”

莫不是来认亲的?甚麽远房亲戚这麽重要,非得让他们来?牡丹顿了顿,抬起脚往里头走去。只听一条温柔柔的女声低声道:“姑祖母,您下棋真厉害。”

小丫环打起帘子来,牡丹抬眼瞧过去,只见窗边榻上摆着棋盘,老夫人穿着件棕绿金泥披袍,背对着自己笑得花枝招展的,一个肌肤雪白,体态微丰,穿着鹅黄短襦配宝石蓝裙子,梳着双环望仙髻的美貌少女面对自己坐着,纤纤玉手正优雅地把玩着一粒棋子。

国色芳华 265章 亲戚(二)

发现门口有人,那少女脸上露出一个和气的微笑来,忙忙地起身下了榻,规规矩矩地站好,笑看着牡丹,显得很是有教养,很讨人喜欢。

牡丹的目光轻轻一扫,在另一侧的墙边看到了一个脸上堆满笑容,穿橘红色襦裙,头上插着赤金结条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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