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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国色芳华-第166章

小说: 国色芳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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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呸了一声,随手就抓了个橘子朝他丢过去,“你才欠打!”

蒋长扬灵巧地接住橘子,比划着要扔去砸牡丹,牡丹侧着头,挑着下巴,威胁地瞅着他。蒋长扬扔出去,却又猛地往前一跳,在半途截住,抄在了手里,盯着牡丹磨着牙道:“磨人精。”

牡丹瞅着他悄声道:“我怎么磨人了?你给我说清楚。”

她怎么磨人了?难不成他告诉她,他一闲下来就总想着她?想极了就恨不得两肋生翅,飞将回来?还有大家伙儿闲极无聊说起家里的女人或者相好的时候,他也满脑子地想着她?蒋长扬的脸突然有些发红。沉默了老半天,方道:“我一直很担心你,就怕自己回来晚了。”他顿了顿,强调道:“真的很怕。”

牡丹看着他身上还没来得及换的脏衣服,又想到他适才吃东西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心头一热,往前走了几步,离他更近了些,道:“我好好的。”

蒋长扬的眼睛亮了起来:“贵子不住口地和我夸你。”随即却又有些黯然:“如果不是我的缘故,不会这么复杂,你不会这么难。”

“如果不是你的缘故,我也不会认得这么多人,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帮我。”牡丹一笑,弯腰拿起碗筷塞到他手里:“好了,快吃饭,都冷了呢。赶紧吃完去洗澡,早点休息,明日一大早还要进宫呢。就算是铁打的身子,连着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一直赶路也熬不住。”

蒋长扬看了林妈妈一眼,林妈妈似是更瞌睡了,伏在桌上动也不动。遂将碗筷接过去放下,大胆地握住牡丹的手,捧到唇边轻轻一吻,低声喊了声:“丹娘……”

想到前几天所经历过的担忧害怕恐惧,牡丹眼眶顿时有些发热,一任他捧着她的手,垂下睫毛低声道:“干嘛?”

蒋长扬不语,只是珍重地又连着吻了刀子的手好几下,牡丹的眼眶湿了。扭着手道:“你干嘛?”

蒋长扬抬眼看着牡丹,只觉千言万语全都一齐拥堵在心口,半句也说不出来,只道得一句:“我……”然后又低头吻了牡丹的指尖一下。

二人的心头尽是软软的,酸酸的,暖暖的,忽然听得林妈妈那边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二人都吓得一齐丢了手,一本正经地站好,呆着不动,也不敢回头去看林妈妈,脸全都红成了一片。半晌,不见林妈妈有任何动静,蒋长扬大着胆子瞅了一眼,望着牡丹做了个轻松的表情,二人忍不住,都一声笑出来,重新往桌边坐了。

蒋长扬满足地吃着饭,含笑看着牡丹,喊道:“丹娘。。。。。。”

牡丹应了,把盘子里好吃的拣给他,却又听他喊了一声:“丹娘。。。。。。”

牡丹又应了,他却又没了下文,如此三番两次之后,牡丹偷偷掐了他的胳膊一把:“你要干嘛?”

蒋长扬含笑低声道:“不干嘛,就是想喊喊你,听你答应我。”

牡丹一时忍不住,翘起唇角来:“我给你做了点东西,我针线不好,就是一个荷包和两双袜子,你可别嫌。”

“就是一块破麻布,我也稀罕。”蒋长扬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我也有东西给你。”

牡丹期待地看着他:“是什么?”

蒋长扬偏不告诉她,要拿乔:“你猜。”

男人喜欢送女人,认为女人喜欢的东西通常无非就是那几样,比如自家老爹和哥哥们,就爱送家里的女人们珠宝、衣料、名香、稀罕的小玩意儿,可牡丹觉得蒋长扬会送她的东西一定不是这几样。便道:“我猜不着。”

蒋长扬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你过两天就知道了。”

牡丹心痒难耐,带了鼻间撒娇道:“告诉我,快说。。。。。。”

蒋长扬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突然低声道:“发现你比从前更好看了。是我眼花了还是你一天比一天更好看了?”

“不学好,嘴花花的。”牡丹心花怒放,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道:“我倒是发现你比从前更老了。”一边说,一边不由鄙视了自己一回,论真实年龄,她比蒋长扬还大那么两三岁呢。

蒋长扬闻言,不自然地一僵,随即笑道:“我连着几天没洗衣脸,看上去自然老,等我好好睡一觉,用香澡豆细细洗衣干净了,就不老了。”

他也怕人说他老。牡丹哈哈大笑起来,林妈妈明显地一惊,坐直了身体道:“怎么了?”

蒋长扬微微不满地看着牡丹,急忙道:“没事儿,丹娘听我说笑话呢。”

打量她不是过来人!林妈妈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道:“还是该吃完饭再慢慢地说不迟。”随即不再装睡,而是坐直了身体,在一旁看着二人,开始实行她的职责。

二人闷闷地应了,蒋长扬暗怪牡丹:“就是怪你,笑那么大声做什么?”

牡丹含笑道:“我高兴,想笑还不成么?莫非你要我不要笑才好?”

蒋长扬叹道:“罢了,我说不过你。”一时忍不住,又笑了,又偷偷踢了踢牡丹,道:“越来越凶了。”

顷刻之间吃完了饭,林妈妈唤人进来收拾了碗筷,牡丹这才将第二日的赏花宴以及这些天的事情慢慢说给蒋长扬听,先说了玛雅儿的事情,然后盯着蒋长扬看。

蒋长扬半点不自然的神情都没有,只认真点头道:“这样说来,实在多得她襄助。等过了这个风口,我使人将她赎出来,有人去安西都护府的时候,再将她送过去好了。”

牡丹有些轻松,又有些含酸:“她说她要给你做侍妾呢。”

蒋长扬诧异地道:“有这回事?会有这种事?”

牡丹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很激动吧?”

蒋长扬本是想笑,却晓得关键时刻笑不得,丝毫不敢笑,让了一让,叫屈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她是害我呢,你那么聪明,可别上当。”

牡丹白了他一眼:“明日我还要去赴宴,看看你爹替你相看的那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到底想出什么招。”

蒋长扬正色道:“别拿她扯上我,我消受不起。”随即低声笑道:“我媳妇儿只有你才当得。等我这边一松活了,我就来接你。”

国色芳华 第183章 错了(一)

牡丹听得蒋长扬说“媳妇儿”三个字,不由瞟了他一眼:“别乱叫,谁让你乱叫了?”

“叫不叫都是一样。”蒋长扬微微一笑,伸手讨要东西:“不是与我做了荷包和袜子么?还不拿来?稍后又忘了。”

牡丹便叫人去拿,道:“难不成你明日就要穿?”

“难不成做出来就是为了放着的?”蒋长扬反问一回,道:“再说说那个女人要你怎么做?”

牡丹便知他说的是杜夫人:“还是不怎么相信我,不肯说详细的,只说算着你在元宵节时必然会回来,那一日让我去看灯,然后依照她的指示做。不过现在你既然提前回来了,也许她的计划会变也不一定。”只要有心,蒋长扬回来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只怕此刻许多人都知道他回来了。

兴许是想让他当众出丑,坏他的名声,兴许是想坏了杜夫人自以为他所谋求的婚姻,总而言之就是为了一个目的,朱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蒋长扬沉吟片刻,道:“无妨,任由她花样百出,无非求的就是那一样。倒是明日这个宴会,你着紧些。我再派个人跟着你一道,若是发现不对劲,就赶紧走,不必与他们客套!”

牡丹应了,将宽儿送来的荷包与袜子递与蒋长扬。岑夫人走进来道:“时辰晚了,已经两更了,都歇了罢。”

二人方恋恋不舍地道了别,冒雪各自回房歇息不提。

蒋长扬等人居住的是由何鸿、何濡几兄弟腾出来的院子,辞别送他过来的何鸿后,眼见着隔壁的灯还亮着,便轻轻叩了叩门,推门而入,见屋里只有邬三一人,便道:“顺猴儿呢?”

邬三笑道:“老毛病又犯了,不看清楚地形睡不踏实。”

蒋长扬正色道:“这是人家内宅,叫他休得胡来!让他马上回来,都来我房里,我有事要交代。”

邬三瞟了他手里拿着的小包袱一眼,应了一声,起身准备去寻人,才到门口,就听一人声音清脆婉转如黄鹂:“公子当顺猴儿是什么人?我晓得轻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断不会让咱们被赶出去。”

说话间,一个二十来岁,五短身材,面皮白净无须,五官秀美如女子,鬓边簪了一枝还带着雪水的红梅的年轻男子笑嘻嘻地走进来,又手朝蒋长扬行了个礼。

蒋长扬往榻上坐了,道:“好你个顺猴儿,又去偷摘人家的花。”

顺猴儿掩嘴一笑,娇滴滴地翘了兰花指道:“看奴家长得花容月貌,赏奴家一枝花戴,又怎么了?”

蒋长扬还没什么反应,邬三已是狠狠打了好向几个寒颤,捂着心口道:“我的娘喂,公子爷有事快交待,受不住了。”

蒋长扬淡淡扫了顺猴儿一眼,顺猴儿便摘了花,束手站好,一脸的严肃认真样:“公子请吩咐。”

蒋长扬指了指对面的月牙凳,道:“坐吧。”待他二人坐定,方道:“明日一大早我要进宫面圣,邬三陪我去,顺猴儿留下来,与何娘子一道去赴宴。”他顿了顿,“回来后要有问必答。”

牡丹一夜好梦,天明时分晨鼓才响便醒了,因见不曾点灯,屋里隐有亮光,便起身拉开屏风下床,推窗一瞧,但见四处银装素裹,房檐子上垂下的冰钩子映着廊下还未熄灭的红灯笼,反射出温馨柔美的淡淡红光,真是美丽极了。

恕儿听见声响,与宽儿掌了灯,提了热水进来,见牡丹在窗前往外头瞧,便道:“宽儿适才去打热水,回来道是那雪积了约有巴掌厚,却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适才还说,幸好蒋公子是昨夜赶回来的,否则可不得被这场雪拦在路上?”

牡丹应了一声,取水洗面:“夫人她们可起身了?”

分明是拐关弯问蒋长扬可起身了,恕儿与宽儿对视一眼,都明了地笑起来:“起了!起了!蒋公子早早儿便起了身,还是鸿公子陪着吃的早饭,才一听得晨鼓响了,便出门往皇城方向去了。”

这么早?牡丹一愣,随即又笑了,将帕子拭了脸上的水汪汪,往镜台前坐了:“替我梳男子发式,取前些日子新做的那件豆青色的圆领小团花织绵窄袖袍来。”

少顷,装扮完毕,恕儿忍不住拍手笑道:“好个俊俏的小郎君!若是不知情的女子,少不得要看昏了头。”

牡丹亦是喜滋滋地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端正了帽子,道:“怒儿也装扮了随我一道去。”

吃过早饭,贵子又引了顺猴儿过来见牡丹,顺猴儿做的小厮装扮,言谈举止间却是娇柔美媚如女子,肌肤欺霜赛雪,声音清脆如黄鹂,看着竟然是比恕儿还要像个女扮男装的。牡丹昨日不曾见过顺猴儿,此时见了就有些发愣,总是盯着顺猴儿的哗处看:“你叫什么?”

顺猴儿将衣领往上扯了扯,笑道:“小的叫顺子。”

牡丹见他扯衣领,忙将目光收回了,顾左右而言他,待听得吕方来接人,方道:“走罢。”顺猴儿束手立着:“娘子请。”牡丹从他身边经过,但闻得一股幽香,沁人心脾,与寻常男子用的实在大不同,实在忍不住,又看了顺猴儿一眼。顺猴儿妩媚一笑,吓得牡丹干笑一声,忙折对往外去了。

“我听说你家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还以为你不会去了呢。”吕方见牡丹果然着了男装,领了几个人出来,不由喜出望外。

牡丹正色道:“虽说是那样,但有些关系总是得要理才理得清,人也不是马上就能放出来的。能各方面平衡好,早点把事情料理干净也是好的。再说了,我也想去瞧瞧江南的冬牡丹。”因见吕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便笑道:“看什么呢?”

吕方认真道:“我听说你去敲登闻鼓,实是没有想到。幸好有人替你出了头,若是没有,你便得硬着头皮撑到底,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觉得你家这情况,那是万般无奈之下才走的路,你太心急冲动了些,已然接了我的贴子,便该再等等看看才妥当。我是不知道,否则一定会拦着你。”

吕方是局外人,又怎会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牡丹黯然一笑:“我是太心急了,因为家里头收到我哥哥们的牙齿。”

“你哥哥们的牙齿?”吕方一时觉得牙齿酥了,错眼见了顺猴儿,又是一愣,只当是与恕儿一般,丫环扮的小斯。便有些奇怪,牡丹怎会带了如此娇媚的一个丫环在身边,殊不知扮作男子出门去参加这种宴会,只会更招麻烦,因此委婉劝道:“那里多的是男人,还是多带两个真的小厮在身边方便些。”

真的小厮。。。。。。牡丹瞟了一眼笑嘻嘻没有任何感觉的顺猴儿一眼“已然够了。走罢。”

吕方不好再劝,只得暗想彼时多看顾着点就是了。

萧越西这位朋友设的赏花宴,却是在居德坊的一所宅子里。小厮引了牡丹与吕方踏着才清扫出来不久的青石小径,直奔园中一座暖亭。二人入内,但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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