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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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毕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惊慌捂住嘴。
云舒一拍桌子:“毕三,我买你十万匹瓦,又给你五两银子,你居然撒谎骗我们,生意不想做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小姐息怒、息怒!您坐下,听我解释!”
云舒坐回凳子,毕三警惕看看门外,犹豫片刻道:“小姐,我也不瞒你,其实咱云雾县窑厂大致都这样儿!为了不让工人偷师学艺出去自立门户,各大窑厂用人一般都是家奴。
但家奴长期给主子办事儿,这脏活儿累活儿力气活儿让家奴干太过浪费,于是窑厂就对外以招工名义招来些外地人,让他们签下用工契!上面规定工人必须服从东家监管,工人伤病残东家概不负责;另外如果东家看重,可以二两银子买下工人!
这些工人表面上看着只是签了用工契自由身,但他们每人进来前都领过二两银子,还签字画押过。所以其实那用工契就是卖身契,需要时候到官府去备个案转一转就行了!”
云舒觑着眼打量毕三一番,果然奸商就是奸商,正常情况去外面买个壮劳力回来没有十两银子肯定不成,他们二两银子就到手了!还是自愿来!这群混蛋!
“你说云雾城所有窑厂都这样?也包括瓷窑、官窑?”
“这个···官窑里干这活儿多半是犯罪官奴,民间窑坊嘛,只要有后台基本如此!云舒小姐,你要知道这窑厂活儿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要有几个聪明伶俐,花点儿心思一准儿能学会,若家家都会烧窑,咱们这窑厂还怎么赚钱啊?”
“呵!原来这是窑厂潜规则!罢了,把老窑用工契拿出来吧!”
“这个···水小姐啊,不是我不拿,老窑用工契黄老大手里,我方才找他要了,他说等那窑工死了才能给,没死都是他人!”
云舒将桌上契约一抽,淡淡道:“随便你,拿不到这契约咱们也别签了!哼,告诉你,成师爷正严打奸商了,正好我弟弟是成师爷弟子,什么时候让他跟师爷透个风儿,我看你们这窑厂也别想开了!”
“啊?不···不···小姐息怒,我…我这就去拿!”毕三抹抹额上冷汗,跑出去,再次进了前面关着大瓦窑那个大院子。
没一会儿,老爹和杜康帮老窑清洗干净,换上衣服抬出来,云舒给他把伤口简单处理一下。直到傍晚,毕三才满头大汗拿着契纸出来,云舒一行人收了契纸,带着受伤晕迷老窑回家。
☆、第四零八章 圈地
当云舒几人七手八脚抬着老窑进门时,李氏正带着小蝶院中做针线。见他们突然又抬个人回来,李氏愣了半晌,瞪云舒一眼,无奈摇头叹口气,自己也上来帮忙。
云舒则匆匆冲进仓库,找了些外敷内服伤药出来,让小蝶帮忙熬上,自己则专心为老窑处理伤口。结痂好办,伤也好办,就是那些化脓发炎伤口,烂肉肯定要切除。虽然上次给杜十动过刀,可这腐肉臭味儿和那恶心样子,她实有些挨不住!
几人商量一番,还是决定让杜康去请会动刀大夫,云舒只需处理普通伤口。一群人紧张忙碌大半个时辰,该做都差不多了,就等大夫前来,可惜他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杜康回来,而那晕迷老窑又突然开始发起高烧来!
这样下去不行,腐肉必须切除,否则这高烧没法儿降下去。想起当初安夫子,他说过救人决不能半途而废,决定救了就一定要救到底,云舒一咬牙,让大家把老窑抬进柴房,只留下小蝶帮忙,其他人全部赶出去。
小蝶看云舒发白脸色,挑亮油灯,帮她擦擦汗水道:“小姐别怕,您比我见过大夫都能干,一定没问题!你把那烂肉当成一堆和粪稀泥,那稀泥不是还能肥田养床稼吗?没什么好怕!咱们就当把它挑出来肥田了!”
云舒被小蝶比喻逗得扑哧一笑,说来也是,村里牛粪、狗粪还有人抢着捡了,有什么大不了!云舒长长吐口气,真诚对小蝶道了声谢!二人好不容易做好准备,云舒小手术刀刚刚接触到老窑伤口,突听有人道:“你要干什么?”
云舒手上一抖,差点儿划伤自己,她抬头四望·突然发现这躯体主人正睁着眼望着自己。云舒见他目光平静、略带敌意、丝毫不觉疼痛望着自己,她愣了一下,又立刻惊喜道:“老窑叔,你醒了?哦·我不是坏人,我师傅是大夫,出去云游了,我想帮您清除伤口腐肉,然后上了药你就能好了!”
老窑目光慢慢转向云舒手中明晃晃锋利小刀,停顿片刻又慢慢转回到她脸上。云舒心胸坦荡,始终笑眯眯任他打量·等他目光中敌意慢慢退却,她伸手探向老窑脉搏,细听片刻。状况比先前糟糕,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能清醒过来,实让人佩服。
“老窑叔叔,你有些伤口腐烂了,必须切掉腐肉,可能会有些疼·但你不要动,好吗?否则会伤到你其他地方!”
等待片刻,老窑沙哑着嗓子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救我?”
云舒眼珠一转:“我姓水名云舒·救你是因为杜十叔叔说你窑厂干了几十年,我想请你做我窑厂大师傅,你愿意吗?”
老窑闻言眼中有些震惊,他疑惑打量云舒一番,片刻后又转为平静道:“我窑厂干活儿,但不会烧窑,什么都不懂,你不用救了!”
“那可不行,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你从黄老大和毕三手里要回来,我师傅说过救人就要救到底·如果你真不想活话,也得等我把你治好了再说!忍着点儿,我要动手了!”
云舒说完,手中小刀毫不犹豫划向手下那块腐肉,老窑疼得轻颤一下,却死死咬牙顶住·不吱一声儿!之后手术老窑就像一具没有知觉树木一般,任凭云舒和小蝶他身上动刀、上药、止血、包
老窑身上伤实太多,这场手术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完。当云舒直起身子,抹抹额上汗水,再抬头去看老窑,见他正瞪大眼睛直直望着自己!
云舒愕然片刻,吐口气轻松一笑:“老窑叔,腐肉切完了,伤口也包扎好了,这段时间你就我家养伤吧,每日饭菜汤药小蝶姐会给你送来!
伤好后你若不想帮我,不愿做我窑厂大师傅,你可以离开。
但是你若想留下来,就必须与我签卖身契,必须接纳我建议;我给你二十两卖身银子,窑厂一旦运转起来,每月十两银子月例!好了,就这样,你安心休息吧!”
云舒给小蝶打个眼色,二人灭了几盏油灯,只给老窑留下一盏,然后开门出去。那房门一开,门外之人立刻围上来,杜十道:“怎么样,云舒小姐,老窑醒了吗?”
‘嘘!,云舒做了个噤声手势,让小蝶关上门,带着大家回到院
“我已经帮老窑叔把伤口腐肉处理过了,上了药缠了纱布,现正是药物起作用时候,大家不要惊醒他,隔会儿去看看就行了!放心,老窑叔没问题了,明早就能清醒过来!”
杜十和老爹长长松了口气,云舒坐到院中石凳上休息,突然发现对面坐着个陌生中年人。'非常文学'中年人见云舒注意到他,笑眯眯站起来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安大夫高徒云舒小姐吧?”
云舒不识此人,询问看向爹娘,爹娘也摇头,那人呵呵笑道:“云舒小姐不必担心,下只是个普通游医,年前曾偶遇安大夫,有幸得他指点几日,令下佩服不已!”
“你遇到师傅了?他哪儿?”云舒立刻紧张起来,一把拉起来人袖子问。
“云舒小姐不要着急,且听下慢慢道来!下以往本北方边境地带游走,靠卖药治病为生。可去年年底边境突发战事,下坚持了一段时间,那里日子实不好过,便打算上南边儿来,到京城附近偶遇安大夫。”
“你遇到师傅是几月几日?他身体还好吗?哑娘他身边吗?”
“这个,好像是···去年冬月里某个日子,他很好,身体健朗着了!哑娘…哦,他身边跟着个伺候妇人从不说话,应该就是你说哑娘吧!”
“他···他有没有说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老人家只说北边起战事,定有不少百姓、将士伤亡,他打算去北边些大夫之责,倒没说几时回来!不过老人家听说下要来南边·就托下有空来云雾城看看,并让下给小姐带句话儿:‘请小姐不必担心他们,有缘定会再见!,”
云舒垂头,心里一阵伤感·师傅真去了边城!连道别都没有一声,留封信就跑了,真不负责,还是师傅了,人家那么信任他……!
老爹见云舒低头不说话,揉揉她脑袋以示安慰,然后对那人道:“这位兄弟·谢谢你了!正好咱们还没吃晚饭,你若不忙,不如留下来与我等畅饮一番如何?”
那中年人是个豪气之人,直接应下,院中摆上一桌,几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吹牛。这游医果然有些见识,说起那北方大草原、中原奇山险峰、各地风土人情,简直是滔滔不绝、津津有味·没一会儿便把大家都吸引了过去。
云舒却没那心思,从下午一直忙到现,再加上想起师父伤感·她觉得很累,吃了饭草草洗漱一番便去睡觉了。
次日醒来时,游医、杜十等都已回家,要不是柴房中依然沉睡老窑还,云舒以为自己只是做了场梦。趁早饭时,云舒给老爹打眼色,让他把昨天承诺杜十事儿说了。
李氏一听今天就要去找村长丈量土地,觉得太过草率,但提起西区那些可怜孩子妇人们,她默认了!站起来就要去收拾东西·云舒觉得那深山中太过危险,找了个理由让娘亲留下,就自己和老爹一起去。
父女俩娘亲千叮呤万嘱下出门,直奔北城门,上了牛车,到铜锣院子附近下车。好些年没来这院子·想起初来时那些探头探脑又三八妇人,云舒立刻全身警觉起来,叮嘱老爹不管谁问一定不要说开荒之事。
果然,他们一进院子便引来偷窥无数,因这次来是老爹,院中留下多是妇人,男女授受不亲,妇人不好靠近老爹,只好打个招呼就把注意力转到云舒身上。
云舒不管对方说什么、问什么,始终笑眯眯嗯嗯啊啊,完全没有一句实质性话。院子好不容易过了一半,突然冒出一妇人拉住她道:
“哎,这不是云舒吗?来来来,大婶问你个事儿,你不是跟大杂院那云香挺好吗?过年前后我亲眼看见有人大车大车送东西去她家,那粮食谷物、绫罗绸缎一堆一堆!云舒丫头,是不是那云香丫头又攀上什么高枝儿了?”
云舒尴尬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妇人对她表现丝毫不介意,一拍巴掌道:“我就说嘛,那丫头就是个狐狸精,小小年纪到处勾搭男人,我看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唉~~还是咱们水家,丢人哦、丢人哦!”
妇人扼腕叹息,云舒干笑两声,努力把手腕挣脱出来道:“大婶,我还有事了,你们先聊!”云舒跑几步过去挽起老爹胳膊,拉着他步穿过院子往村子家去。
到村长家时来开门依然是村长娘子,过了十年,这老太太相貌几乎没有变化,依然白白胖胖笑眯眯。云舒一见她就满脸堆笑迎上去,将事先准备好银子塞村长娘子手里,村长娘子手上掂掂,眼睛咕噜咕噜一转,立刻喜笑颜开把父女二人迎了进去。
再次见到云舒村长有些惊讶,想起多年前那个乖巧小肉团儿现长这么大了,一阵长吁短叹感慨,云舒自然少不了装作乖巧逢迎几句。
双方寒暄一阵,老爹说明来意,村长一听云舒家要开荒,惊讶道:“志诚啊,现外面不太平,官府加重赋税,又没了那开荒优惠,你多一亩地就要多交一亩税,不划算啊!何况那五六百亩土地,就你们两口子,何时才能开完啊?”
云舒插话道:“村长爷爷,咱们家老房子被泥龙埋了!田地都乡下,城里待不长久,反正迟早都要回来,不如早些找好地方,顺便盖了院子,免得日后再折腾。咱们现把地开出来,等外面太平了,那地就有收成了·日子就好过了!
至于赋税那方面,谢谢村长爷爷提醒,现任师爷跟我外公有些交情,我们打算找他帮帮忙·应该没有问题,就是麻烦村长爷爷帮忙找人丈量一下,开个凭证出来,咱们好去县衙办地契!麻烦村长爷爷了!”
村长闻言有些惊讶:“现任师爷可不是个普通人物,你们能与他攀上关系?”
“这个···呵呵,我们打算试试,能不能成还不知道了!对了·村长爷爷,靠云雾山次峰那片斜坡地好像不止五百亩,那周边两个山头儿咱们村儿能做主吗?”
“山头儿?对了,丫头啊,靠云雾山那山头儿时常有土匪山贼出没,你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老爹闻言有些吓到:“什么?有山贼?那···那······”
“爹,咱们那么多人,不怕他!到时候先把那山头占了·筑起围墙就没事了!”云舒呵呵干笑两声,对村长道:“谢谢村长爷爷,山贼我们一定能想办法应付。不知附近那两个山头儿咱们村可以开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