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魔神-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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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的笑容刹那间有些苦了，当一个人拥有脱离于世人的实力时，不是被人崇拜，就是被人敬仰，看来他是后者，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操场上，刚才还有数百人，现在只剩下了他。
林家晴从操场边上向他走去，在墨夜身前三尺前停下，非常有礼的客气道：“墨夜同学，我想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这里只是普通人的学校……”
“我明白你的意思！”墨夜的脸色很平静，知道这个年轻的女校长下了逐客令，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来说这句话，因为这个学校是她的学校，是有着几千普通人的学校，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杀戮的血腥刺激了这些平时削铅笔时不小心削到手指都会痛哭流涕的普通人，人的社会越发达，越像绵羊，江湖的血性已经不在了，所以他必须离开，才能让人觉得安全感。
“谢谢你的理解！”林家晴的手心里捏着把汗，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少年，自己数千学生之一，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吗？自己的祖父也是武者，可一辈子都只握过笔，没看见他杀过人啊。
“呵呵，你走吧！”墨夜对这个女子笑了下，看着这个学校的景色，呼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淡淡道：“真是个好地方，我再看看就会走的！”
林家晴回头走的速度有些快，齐雨在三个月后看见了墨夜，却是在早晨的岔道上，夹杂着纷乱奔走的人群中，看着他干净利落的将一个人切成两片，手法快，狠，准，刀光在华丽的外表下全是实用，齐雨不觉得自己害怕，倒觉得墨夜在那个时候的每个姿势都非常好看，好像与那时候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个整体，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完美无缺，让她这个厌恶武力的人竟然觉得对墨夜来说，杀人也许也是一种艺术。
墨夜看着这个外表平凡的女孩子，却想起了自己的外祖父，两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却有惊人的相似度，都是这么外表平凡，却内慧于其中，也许她的背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墨夜对她笑了笑，道：“你来这干什么呢？”
“三个月不见了，来和你聊下天！”齐雨看着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自己和这个男孩两人，而其他人都是站到了教室旁边瑟瑟发抖，不由觉得有些凄凉的道：“好像太过于与众不同的人，都是这样的境遇！”
“所以你才将自己的肤色变得很平常，隐藏在这里吧！”墨夜隔着很近的距离，第一次认真仔细的打量齐雨，现在才发现齐雨平凡的面孔上其实有着非常精妙的面具，不由笑道：“平凡的人不甘平凡，不平凡的人反倒隐瞒自己，这个世界太有趣！”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齐雨淡淡的道，心中对面对这人产生了知己之感，也许他现在以前的自己很相像，都是那么寂寞的，自己回到家中，受到那些敬畏目光的包围，不也是这么寂寞的么，自小到大，无人不是拿着看怪物的眼光看着自己，只是，自己远没有墨夜现在这么淡然，好像他丝毫不觉得别人对他的恐惧是种
不由又笑道：“你比我好多了，打算去哪呢？”
“不知道！”墨夜呵呵笑了下，道：“处理下问题，换个身份，再到别的地方找个学校混下日子吧，你还是快回去吧，不然和我呆得久了，你的不平凡又无法掩饰住了，到时候的日子不会太好过的！”
齐雨点头，转身回头，走了很远的距离，然后迎着太阳底下的模样道：“我觉得你应该去天衡，那里没有平凡人，也许你会适应很多！”
“考虑下你的意见！”墨夜对她露了个笑容，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武学圣地，也许真是适合自己的地方，齐雨笑着走了。
陈诺飞快的闯入他的视线，她从来都不管这些，杀人？不杀人怎么能做英雄？她的思维从来都是江湖人的思维，张开手臂，离着几丈的距离就离地而起，身形曼妙的起舞，凌空而过，扑入了墨夜的怀中，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学校显示自己的武功，抬起头，仰望着墨夜，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惧怕什么，不就是杀人么？”
“呵呵，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们一样的！”墨夜明白陈诺这么做的意思，她暴露了她身怀武功的事实，只是为了和自己站在这个操场上，告诉自己一个事实，尽管所有人惧怕他，也有她陪着自己，心中一直被陈诺感动着，不由搂得她柔若无骨的腰儿更紧一些，然后转身，看向从校道上向他走来的林世闲。
林世闲越见精神，看见墨夜后，治学严谨的他也是笑容满面，道：“小兄弟的功力大为长进，简直是个奇迹，看来渐入妙境了！”
墨夜对这个老者却是充满了尊敬，不是尊敬他的武艺，而是感激他那两篇功法对自己的益处，平衡之道虽然简单，却是在他学习控制力量时帮助最大的两篇理论，不由对林世闲道：‘谢谢先生的教导了，墨夜能有今日之功，颇有仰仗老先生之处，在此谢过！”
林世闲的身上没有一丝内功的气息，他比普通人更为普通，对着墨夜笑道：“雪地之上，隆冬之时，不光是赏景煮酒佳时，更可以谈剑论道，相互印证，不知道小兄弟是否有此兴趣？”
墨夜扭头看了看周围，笑道：“这里？”
林世闲看了下宽阔的操场，也露出笑容，点头道：“这里不错！”
墨夜放下陈诺娇小轻盈的身子，将自己的外套解下给她做大衣披着，手上的魔牙出现，墨夜拔刀，刀光如墨，将刀鞘交给陈诺，指着远远的操场边道：“站那看着吧，别靠近！”
陈诺也知道高手争斗时，劲气四射的厉害，当下也不多语，按照墨夜的吩咐站到操场边上，让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墨夜和林世闲两人，两旁教学楼上数千人鸦雀无声的看着，这对他们来说，是个从未触摸过的世界，即使从武侠小说能看见过一鳞半爪，但现在的人也不怎么看武侠小说，他们更喜欢日漫，神神鬼鬼之类，武道衰落，连带武侠小说也会衰落的，但是，今天的墨夜却能带给他们一个真实触摸武学的机会。
林世闲解下了手上佩着的长剑，林家晴想劝他，怕他会出什么闪失，林世闲摇手止住了她，语气严肃的道：“这是武者的世界，即使会死，也是以身殉道，死得其所，你不必前来相劝！”
然后出剑出鞘，剑鞘直立于雪地之内，剑光与雪相同，同样颜色，同样冷，剑光舞动时也跟雪花一样轻盈，没有任何花巧的攻向墨夜。
墨夜站在原地未动，他甚至闭上了双眼，林世闲的剑是平衡天地之力的剑，不需要用眼睛看，因为他的力气很小，招式很普通，甚至刺到自己的身上都无法刺伤自己，仁者之剑是无法伤人的，但是，仁者之剑伤心，拜在他剑下的人再不会有继续追寻武道的心思，因为他会击毁自己的灵魂。
墨夜仍记得第一次见到林世闲的情景，那把摇动的躺椅，那棵枝叶摇曳的桂树，地上不住晃动的斑驳光影，还有那悠然自得的神情，自己想刺却刺不出，那时候的林世闲还没有拿剑，甚至没有任何进攻的动作，但自己不战而败，仁者之剑，不战而屈人之兵，现在仁者之剑出鞘了，刺向了自己，那将是何等的锋利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哭泣的疯子
夜用心聆听着这剑刺来的方向，每一点轨迹的变化都握之间，墨夜后退，对着身侧虚空劈去一刀，空气怒分两半，如波涛般重重叠叠涌向林世闲，而那剑每一刻都在变化，它穿过了墨夜制造的刀气，依旧向他刺来，林世闲明明的普通人，而且是普通老人，他的力气不大，但是他手中的剑却无坚不摧，能劈开眼前阻挡的任何事物，而且，不需要肉体多少力量。
墨夜出刀，速度极快，他的脑海中一片虚无，将那把要命的剑视若无物，只知道挥出自己的刀，以名搏命一直都是他想要的方法，这一刻，他的刀突然遭受了极大的阻力，或者说他的心中遭受了极大的阻力，眼前这个普通的老者突然变得极为高大，高山仰止，不可望起项背，好像墨夜劈出的这一剑，将会毁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完美的物事。
刀仍是劈出去了，当墨夜放下一切，他的心中已没了情感，刀轻柔的挨到了林世闲的衣角，刀气勃发，透体而入，林世闲一声闷哼，手中的剑已经断做了两截。
墨夜将刀对着陈诺一扔，刀直线射入陈诺手中的刀鞘之内，他才对着林世闲道：“你输了！”
“我仍平衡不了你的善恶！”林世闲对着墨夜说了这句话后，弯腰不住的咳嗽，墨夜的刀气在彻底摧毁他肉体之前便停止了，要他的命没用，不过仍伤了他的肺叶。
墨夜看着方圆数丈内干干净净的地面，落雪被两人的力量激荡，已经在空中飞扬不止，不住簌簌下落，此时此景，林世闲看着墨夜微微一笑，道：“大风起兮云飞扬，这江湖之上，你应是无冕之王！”
“谢林伯父夸奖！”墨夜也是笑了，走近呆呆看着他的陈诺，脸上尽是迷恋，墨夜看着这灿若三月桃花的俏脸，红唇鲜艳欲滴，心中突然生了些荒唐之意，低头在唇上吻了下，拿过刀，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向校外。
陈诺受这无端一吻，如遭雷击，娇躯微微颤抖了下，心已纠结如乱麻一团，她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思，竟从依恋之情无端成了对这个男子的爱慕，可这是不可能的，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站在那，就连上课铃声响起都充耳不闻。
墨夜走出校外后，才觉得自己那突兀一吻有些孟浪。但也没放心上，缓步行走在林荫道上，枯枝嶙峋，瘦拙横空，隐隐有些像眼前的一个人影。
一个人在等着他，他身上所穿服侍，与当今任何一款流行服侍都不相同，是一件侠客衫，带着竹织斗笠，腰插长剑，背对着墨夜，手上是一瓶劣质白酒。
“等你很久了！”那人的语言中尽是萧索之意，好像有嘶哑，也许刚哭过，一个中年人，为何而哭？
“等我？”墨夜隐隐觉得一股战意在周围的空气中震荡，或许，这叫高手间的影响。
“不错！”中年人继续用嘶哑的哭腔回答道：“我等你的出现，等得哭了！”，然后抽泣不已，明显是伤心所致。
“哭？”墨夜愕然，这人有些莫名其妙，江湖中人素有狂士，倒也没什么太大惊讶，道：“为什么哭？”
那人木然转身，转身的动作很像是一个腐朽的木桩转动发了霉的根尖，非常缓慢，却有挣扎的力道，随着他的转身，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出现在墨夜面前，哭着道：“时隔多年，又有了一个可以比剑的对手，我能不激动得哭么？”
“有这么夸张？”墨夜大笑，道：“你是谁？”
那人喝了口酒，喝酒的模样很像是困在沙漠里的人在喝水，饥渴得接近疯狂，喝下的酒并没有流入肚中，而是出现在眼眶里，化做泪水滂沱而下，他的眼睛是红的，全是血丝，嘴唇却是干的，对墨夜道：“我叫屠百败？我从不找比自己弱的人比武，所以我总是输，输了一百次整了，后来，再也没有遇见能让我败的人了，这样过了二十年，你终于出现了”
“你没有赢过？”墨夜有了些好笑，心中却没有笑的心思，因为他发现这个很强，甚至比林世闲要强上几分，林世闲虽然境界高远，但生平不喜与人动手，实战水平太差，而眼前这人，却是从实战中一路拼杀过来的。
“赢过！”屠百败笑了，笑得
难看，显然仍在极度的伤心中，语气萧索的道：“赢次，全被我杀了，他们的心怀多么伟大，为了让我更进一步，舍命让我求证武道，所以我都会在下一次比试的时候大哭，一是激动，二是为了祭奠他们！”
墨夜这才明白眼前这人有点不正常，是个武功极高的疯子，疯子才是最可怕的，不由叹了口气，淡淡道：“你原来是个疯子！”
“这个江湖，谁不是疯子？”屠百败惨然笑道，“你在别人的眼中，难道是正常人？在我的眼中，谁都是疯子！”
墨夜突然觉得这个疯子说得非常正常，自己确实不是正常人，再次叹息着抽刀出鞘，对着这个疯子道：“来吧，可能下次你就没了哭的机会了！”
屠百败的剑用布条绑在腰间，费了很大的劲才解开，没握剑的他的动作还没有正常人利落，但是握了那把剑后，却比高手的身手还要利落，他哭丧着脸，拿剑指着墨夜，很是无奈的道：“希望你不要让我下次再哭了！”
“恩！”墨夜挥刀出击，简单直接，直奔屠百败的腰间横斩而去，一式惊鸿，出手华丽之极，他的刀光总是华丽的收割别人性命，从不喜欢过多繁复的招式，微风吹过，泡桐树上光溜溜的树枝浅浅晃动，雪粉跌落，还刚离开枝头，墨夜的刀便离屠百败不足一尺。
屠百败突然露出了笑容，好像是六月的阵雨天气一般变化极快，突然云收雨歇，日光四射，他的剑就是那日光，光芒几欲刺伤人的眼睛，丝毫不理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