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湿遍-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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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了一阵,这才正色的同靖琪道:“我这次来,一来是看你,二来也是跟你辞行的。后天有船开往美利坚,旭磊已经帮忙我们母子安排好了。难得他这些年来这么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电子书。瑞安一心想报效国家,一直央求旭磊答应他留下来。可我怎么舍得……………”说着,也渐渐伤感了起来:“我们这个家,现在也就瑞安这一条血脉了。”
边上坐着的瑞安一看母亲的样子,忙安慰道:“娘,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后天与你一起去美利坚了。”沈冉清用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背,抬头道:“你跟双宝先出去一下。我与你三婶有一些体已话要说。”
遣退了垂手站着的丫头婆子们,沈冉清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清了一喉咙方才跟她开口道:“今日,我这个大嫂就倚老卖老了。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心里肯定是恨旭磊的。我只想跟你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啊,就这么短短的一辈子。昨天还好好的人,可能今天就不在了………………就像旭仁一样……………”说起段旭仁,沈冉清的眼眶随即又红了起来。靖琪忙轻声安慰。
她用手绢擦了一下眼泪,道:“当年的确是旭磊的不对,和你假意结婚,偷取情报。可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大哥。当年我公公去世的时候,旭仁和他弟弟旭德两人为了争夺南部的军权,闹得很厉害。当时旭德背后西部的曾大帅支持,势力比旭仁要大多了。当时若不是旭磊拿回了有用的情报,旭仁是做不了司令的。还有当年你哥哥被刺杀一事,旭仁当年也跟我提过,是因为当年你大哥部署了计划要攻打南部,旭磊是被他大哥逼的,万不得已才……………………否则当年你怀着孩子,他决计不会………………”
她停顿了一下,只见靖琪脸上亦呈现出痛苦之色,知道又勾起了她伤心的往事。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这些事情虽然是陈年旧事了。可按旭磊的性子,他是断断不会对你解释半个字的。长嫂如母,今日你就不要嫌我这个大嫂唠叨。”
“当年旭磊将你换了四座城池,却死也不肯派兵进去,弄得他大哥很火大。现在我有些了解了,他是一直不肯把你放下。若是派兵进驻了,就等于承认你在他心中只值四座城池了。他一直放不下你,所以一直不肯………………你跟你大哥去了北地后,他每天喝的醉熏熏的,一直到成亲前天晚上还在喝………………老夫人生气急了,派了四个侍从把他房间里拉了出来,让人拿着桶给他浇冷水,这才把他给弄醒。”
“他与水婕成亲后,也没有让老夫人省心。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停了停,不晓得要怎么说,想了想才又开口:“成亲后一直不肯与水婕同房………………唉………后来……………后来不说也罢!”蓝水婕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她也多少有所听闻。
她抬头看着靖琪道:“我与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你,旭磊这些年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当年他也是不得已,你就原谅他吧。”
靖琪微微叹了口气,良久才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现在我只求这战争早些结束。”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一切在这场战争面前变得多么的渺小。多少人正在背井离乡,多少人正在浴血迎战,只为了保家卫国。他和她的事情在这个大背景下,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说起战事,沈冉清虽不懂,却也知道已经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了,她眼圈微红的道:“旭磊一定要安排我们娘俩出去,我心里真的担心的不得了。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份上,他是绝对不会做这个安排的。”
靖琪看着她,眼神坚定地安慰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赢的。”虽然国内分裂已久,财务困顿,士兵良莠不齐,但国家的热血男儿绝不会誓言低头的。A国想占领他们的领土,除非把他们全部杀光灭族。
沈冉清临走时跟她说了更震撼的事情,蓝水婕提出了离婚,且已经办好了手续。后日,会与她母亲等人一起乘船去美利坚。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担心我会停更。只是更的时间不会固定。我会尽力多更新的!!
我爱你们!!
第31章
蓝水婕怎么可能提出离婚呢?况且就算提了,没有他的同意,怎么可能离得掉呢?现在虽然已经是新社会了,可人还是很守旧,他现在南部就皇帝一样,若不是他点的头,那个办事的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的。
摊开自己的手,只见十指纤纤,空无一物。当年他与她结婚时,他亲手给她戴上的戒指,曾经天天戴着的戒指,在他离开后的某一天,她当时伤心欲绝,眼光扫到了手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的刺眼,心仿佛在一瞬间又被人刺了一刀似的,伤痛难当。一怒之下,被她拔下来,扔进了园子的荷花池里。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她原本以为早已经忘记了。谁知道就这么突然的想了起来,清晰如昨。
她怔怔地在房里坐了一个下午,一直到他挂电话过来。他在那头温柔地道:“在做什么呢?”才一天不见,她只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听着他那熟悉的声音,她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低低的“恩”了一声。他在那头停顿了一会,似乎有话想说。她轻握着话筒,静静地站着。但良久,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两人在电话两端沉默着,但彼此都知道对方一直都在,都在那里。
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我挂电话了。”他在那里,忽地唤道:“靖琪…………”她轻轻“恩”了一声,他又迟疑了一下,方道:“我再过二个小时回去。”她微微点了一下头,才发觉他是看不知道,又“恩”了一声。两人又静默了一下,她这又才道:“我挂了。”
他在园子里下了车,门口站着的听差们见了他纷纷行礼,唤道:“司令。”她不在厅里。拦住了一个丫头,问道:“夫人呢?”那丫头低头回道:“在房间。”夫人方才接了一个电话,就脸色大变,后来就失魂落魄地回了房。但她也不敢多说。
从他的角度望去,只见她侧靠在窗边的沙发上。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道:“在做什么?”她没有说话,微微吸了一口气。他觉得有丝异样,将她的头转了过来,只见她双眼微红,显然方才正在流泪。
他心里一紧,却已经明了似的,叹了一口气,柔声地道:“你知道了。”董慕勋在昨晚与A国的交战中被炮火击中,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身亡了。他今日得到消息的时候,亦在办公室内沉默了许久。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无意中就拨了家里的电话。但听着她的声音,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董大哥怎么就不在了呢?那个曾经如此爱护她,执着着想一辈子保护她的董大哥,就这么消失在这场硝烟弥漫的战火中了。她身在清德,被段旭磊保护地滴水不漏。就算了解战争的残酷,但却第一次真正深刻体会到了血腥和伤痛。
董慕勋当年送她到了国外,本是要留着照顾她的。可是她当年心如死灰,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带给他幸福的,所以拒绝了。可是她心里不是没有感激的。这次在北地,由于他被派驻在外,所以没有见上一面。但却通过两通电话,那时知道他很好,很幸福,已经有一双子女了。总以为老天爷总是会善待好人的。但想不到那一次电话,竟是永别。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时,发现被她正如同一只小猫般缩在他怀里,吐气如兰。但眼角依稀带了一些红肿。他静静地看了许久,又凑近些,在她乌缎般的发上亲吻了一下,他心里头仿佛被人用东西填充了似的,满满涨涨的。
他怕吵醒她,蹑手蹑足的起了身。梳洗好了出来,她还没有醒,索性就下了楼去。她昨晚翻来覆去,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入睡的。
小香看见他,忙迎了上来:“司令,早餐中式还是西式?”他方要回答,心里头却一动,道:“我自己来。”
小香微微露出惊讶之色,但马上隐了下去,回道:“是。”伺候司令的日子也不短,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厨艺。
他其实会根本不会煮,从小到大哪里煮过。便让师傅在一旁教他弄最简单的煎培根和鸡蛋。而做西点的师傅又在一旁帮忙弄了一些现烤的蛋糕。他亲自将东西摆在了托盘里,又倒了一大杯子里的牛乳,这才端上了楼。
轻轻将托盘放在了几上,望了她几眼,依旧在睡。在床边坐了下来,细细地看着她的睡姿。如猫一般的侧缩着,微长而卷的头发散散的撒在被褥上,仿佛盛开中的黑色之花,妖娆而艳美。肤色雪白,犹如上好的瓷器,他不敢用力,只微微的用手指来回滑动。
她仿佛要醒来的样子,脸在枕上来回磨蹭了几下。长长的睫毛犹如蝶翼,微微颤动着。迷迷朦朦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他。他的手指亦自在她脸上,她竟没有挣开,还是如此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才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清醒了似的,拥着被子缓缓地坐了起来。
他竟然还没有去军部。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在醒来后看到过他。
梳洗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他套了件毛衣,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报纸。空气里有食物的香味。她动作很慢,又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其实心里正疑惑,他难道今天不准备去军部了啊。
他好似有心电感应般,转头朝她看去。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他缓缓地一笑,嘴角上扬,似乎连眉头也熨平了。她的手一顿,垂下了头,将梳子放了下来。
他放下了报纸,道:“吃早餐吧。”她才坐了下来,他已经用叉子叉了一块培根,慢递到了她嘴边。她避开,淡淡地道:“我自己来。”他的笑意微微敛了一下,手却不移开,依旧这样递着。
她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微微张嘴,轻轻咬住。他嘴角弧度立马上扬了许多,正要开口,只见她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已伸手将嘴捂住。
他忙问道:“怎么了?”她咽了好久才将培根咽下去,道:“做西点的师傅换人了吗?”他脸竟然微微一热,动手叉了一块,放到嘴里。天哪,怎么这么甜,竟然把糖和盐弄混了。他假装咳嗽了几下,才道:“可能吧。”
她抬头朝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手动了起来,将荷包蛋用倒叉细细切了一块。他忙按住了她的手道:“不要吃了。我去吩咐他们重做。”她轻摇了一下头,淡声道:“不用了。”后来竟将她那份吃了个一干二净。
看着她面前那空空的瓷盘,他心中不禁一动。上次还是在安阳大学的时候。她有一次去他住的地方,王妈家里有事情,正巧不在。当时下着大雨,两人就窝在屋子里,懒得出去。电子书。她自然是什么也不会的,十指未沾阳春水过。所以他就动手煮了两碗米线。一开始太淡了,又加了点盐,结果弄来弄去,最后就太咸了。他想倒掉,可她舍不得,最后还吃了个精光。
前尘往事仿佛就在昨天一样。他起身,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将头凑到她耳边,喃喃道:“靖琪………”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仿佛就是雕像一般。春日的薄阳淡淡的,细碎的洒了进来,微微泛着金黄的光。
她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房内一片漆黑。又闭了闭眼睛,只觉得有点不对劲,好象觉得床铺一直在微微摇晃。她再睁眼,这才适应了黑暗里的光线。不对,这不是她的房间。她又看了几眼,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火车上的包厢,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床铺在晃动。
她摸着头,慢慢的扶着床沿,起了身。走了到了车窗前,微微掀开了点墨绿色的丝绒帘子,外头也一片黑色,看来是晚上了。她又走回了床边,拧亮了台灯。
她怎么会在火车上了。她回想着睡觉之前,她明明在别墅的的房间里。怎么会一睡就这么多时辰,且到了火车上呢?
在别墅的时候,只见他端了两杯咖啡过来。端了一杯放到她面前,道:“来尝尝看我的手艺。”她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他老早习已为常了,不以为意,端起自己的那杯,放到鼻间,轻闻了一下,叹道:‘真香。”
她又看了他一眼。他平日里不让她碰半点咖啡因的东西,说是会伤身。今天倒是难得,亲自冲了咖啡给她。微饮了一口。抬头,却看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仿佛在期待她的赞赏似的,于是淡淡的道:“咖啡豆不错!”说罢,又饮了一口。
他微微笑了出来,靠在她的身边,一手搂住了她,一手五指成梳,慢慢地在她柔顺的乌发里穿梭。她想避开,可他温柔的触摸,不轻也不重,让人舒服地想叹气,只觉得眼皮子一点点的重了起来。
那只在她秀发上抚摩的手,忽然一点一点的往下,一直到她的腹部。他没有说话,手慢慢的在她肚子上轻柔地移动,一点一点,带着他特有的温度。
再后来,她就到了这里。她“咣”一声推开了门,果然不出所料,门口站了两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