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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伤脑筋的情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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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盈盈黏我黏得好紧哪!一点也不认生。”对孟擎海虽然不至于像对他这么亲昵,但也是有说有笑的,还经常讲悄悄话。

“所以说对盈盈而言你是很特别的。”董纤纤意味深长的道。

那娃儿一直把我当成“0号”男同志,当然特别!程步云在心底暗骂。不过这样的话儿,他可没打算说出口,太伤自己的男人自尊了,呆子才会招。

“怎么了?纤纤,你似乎话中有话?”程步云向来细心体贴,会去发掘别人隐藏的心事。

这也是董纤纤在夫君家时,特别喜欢和程步云接近聊天的原因。“盈盈她还没来丁家之前,是个受虐儿。她有一个醉鬼的爹,动不动就对盈盈又踢又打,尤其在醉酒时就打得更凶。所以盈盈身上经常左青一块、右紫一块,三天、五天就这边流血,那边搓掉一块皮。盈盈的娘对患有气喘毛病的女儿,也相当不耐烦,虽然比当爹的对女儿好一点,但也是有一餐没一餐的;而且和盈盈她爹一样,动不动就打盈盈出气。所以盈盈经常大伤小伤不断,有好几回还弄得骨折、烫伤,撞破头被左右邻舍送到医院去。听说社工人员到医院去探望盈盈时,还被盈盈的爹娘又叫又骂的赶走,连好心的邻居也一并遭池鱼之殃。最可怜的还是盈盈,小小的她,全身伤痕累累,惊恐无依的不敢哭出声音,才小小的年纪,已经懂得不出声的哭……”

说到这儿,董纤纤的声音变得喑哑哽咽,顺了顺气之后,才又继续说:“这些都是盈盈到丁家来以后,一位很关心盈盈、经常到丁家来探望盈盈的社工人员说的。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可怕遭遇,造成盈盈潜意识里害怕与人亲近,怕又被打,尤其是男人。但对娘却不会,根据那个社工阿姨的说法,可能是孩子对母爱强烈的渴求所致;而对奶奶也是如此,则可能是因为当初到医院领养她的人就是奶奶。我们也觉得那个社工阿姨的说法合情合理,所以——”

“所以你才会觉得盈盈肯让我抱她很意外?”程步云一颗心沉甸甸,仿佛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脑海不断浮现盈盈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

“嗯!盈盈她外表看起来迷迷糊糊的,神经很粗、反应又迟钝,事实上却不然。她可说是我们‘元、迎、探、惜’四个姊妹中,感情最纤细丰富的;只是她很害怕再度受到伤害,所以才表现得迷糊迟钝,好像对什么事都不是很在乎。像她有气喘的毛病是丁家上下都知道的事,可是盈盈每每发作时,都会刻意隐瞒,不想惊动我们;似乎很怕会因而惹我们嫌,怕我们像她的亲娘一样对她感到不耐烦,甚至抛弃她。所以每次发作时,她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受苦,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假我们之手——她是那么的脆弱又敏感,绝不像你从她外表看到的那样——”十几年的姊妹亲情,加上同为孤儿,让她们几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姊妹,远比普通人家的姊妹还要相知相惜又相怜。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并非他不爱听,而是因为纤纤嫁进“红门”近一年来,虽然和他很谈得来,却从未谈过这类的事。

“我也不知道……不知怎么搞的,当我听到你抱盈盈时,就有股无以名状的冲动,想把这些事告诉你——”董纤纤换上几近乞求的口吻道:“步云,我知道你是个非常温柔体贴的人,绝不像你外表给人的感觉那般冷淡无情而讨厌与人亲近,所以求求你对盈盈好一点,好吗?”

“我会好好照顾盈盈,你别担心,倒是你自己,究竟和展云怎么了?”他不想再继续令他心疼的话题,把话题指向另一个焦点。

电话彼端沉默了须臾,才又传来董纤纤苦涩的声音,“与其问我,你不如去问我相公吧!”

“你为什么要趁着展云不在,突然跑回娘家来?”他锲而不舍的又问。

“他自己心里明白。好了,我该去帮盼云姑姑的忙了,盈盈就拜托你了,拜拜!”语毕她便急急收线。

话筒传来断线的嘟嘟声,程步云轻吐一口气,无奈的挂上电话。看来这对宝贝夫妻之间还有得闹呢!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哪!

他不禁轻摇了几下头。

蓦地,盈盈的俏脸和纤纤那番话卑鄙的擅自闯进他的心坎,占满他的心扉,他变得若有所思……

“盈盈,起床了,该起来吃早餐和药了。”

嗯?好好听的声音,一定是步云!

能在一早醒来第一眼就见着绝世美男子真是人生一大享受,这世界上恐怕也没几个人有她这份福气。任盈盈既骄傲又充满期待的睁开惺忪的睡眼。

“呃——!?妈妈!?”

不!不是妈妈!是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陌生女子!哦!不,不,不,说陌生嘛,看起来又有种似曾相识的熟稔。任盈盈敢发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艳绝伦的绝世尤物。

咦——!?“你——是步云!?”任盈盈被突然跳进小脑袋瓜的认知,吓得两颗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

“不是我还有谁?”程步云端着刚熬煮好的稀饭,坐到床沿,给她一个慑人心魂的浅笑,“不过我现在是盈盈一个人的妈妈。”

“你——”任盈盈本想笑着说:“你好漂亮,果然适合扮女人!”可是,当嘴皮才牵动了一下,两行热泪便不请自来的洒满双颊,两只手臂自作主张的扑向程步云,将他紧紧的抱住,哽咽的直喊:“妈妈……是妈妈……盈盈一个人的妈妈……”

“对,我是盈盈一个人的妈妈,所以盈盈别哭,让妈妈喂你吃早餐。”他讨厌她落泪,那种心痛的感觉令他记亿深刻、全身不适,更有太多的不舍与爱怜。

在他温柔得令人心颤的呵护下,她像只最温驯的小绵羊般顺从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同情我有气喘,还是悲怜我被生母抛弃?”

她内心深处的强烈自卑感开始兴风作浪,搅得她万分恐慌。

“为什么这么想?”他好心疼这个小傻瓜。

“因为……”任盈盈怕得两串晶莹的泪珠又滚滚坠落。“……不该有人对我这么好的……不可能的……我是不值得被宠的……是多余的存在……”

“这是什么话,我就喜欢盈盈、想疼盈盈,盈盈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没有人可以取代的,谁敢说你是多余的!”程步云抽了一张面纸,好轻好轻的为她拭去两行清泪。

“真的吗?”这正是她最想听到的话语。“你真的喜欢盈盈?不会嫌弃盈盈?”

“我一向最讨厌被人当成女人,更讨厌被人当成HOMO,更更讨厌穿女装扮女人,现在我都为你做了,你说我喜不喜欢你?”他不要她自卑自怜,他希望她笑口常开。为了这份希冀,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步云——”任盈盈哭得更凶了,却是喜极而泣之泪。

“相信我,盈盈是最好的、最棒的、独一无二的!”

“步……”任盈盈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想永远偎在这个令她倍感安心的怀里,享受他带给她的温暖和柔情。

怎么办?她居然产生一种可怕的念头——

她不愿把步云交给别的男人,不,是任何人,包括男人和女人,这是不该有的念头啊!怎么办……

“我想洗澡。”她突然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自己都未沐浴一定很臭,为了怕熏坏步云,她决定好好洗个澡。

可是,她又舍不得离开步云,所以就想出了不坏的点子,“你陪我一起洗!”

“耶!?”程步云险些被她的话吓得滚下床去。

“你自己说你是盈盈一个人的妈妈,当然要陪盈盈一起洗澡!”任盈盈自有自己的一番大道理。

“盈盈,你听我说,再怎么说,我都是男——”

“那不成问题,你是‘0号’,心理上等于是女人,所以和同为女人的我洗澡绝对安全!”她自以为是的想说服他。

这是哪门子的话!?程步云差点翻白眼。

然而,他就是拗不过这张小脸的企盼,半推半就的被任盈盈拉进浴室里去了。

上帝!我可是道道地地的男人哪!

进了浴室,任盈盈便旁若无人的开始褪去自己的外衣,压根就没有把程步云当成男人看待,自在极了。

脱得剩内裤时,她才从被氤氲沾满的镜子,瞥见始终背对着她,缩在一角的程步云。

她不禁感到莞尔。原来是在害羞哪!

于是她便主动走向他,向他伸出友谊之手。“别害躁啦!同样是女人,我不会吃你豆腐的。”

不是这个问题吧?程步云实在很想大声高喊出来。不过他知道对于这个脑神经结构异于常人的娃儿,此刻再多说什么也是白费唇舌、无济于事,所以干脆不说,但也不回眸,省得铸下大错。

任盈盈见他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所以就使出蛮力去拉扯他,企图强迫他面向她,“快转过来,别害羞嘛!”

她终于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调戏沉鱼落雁的美女,感觉实在太棒太新鲜了,呵呵!

“别拉我啦——”

“快转过来——”

任盈盈突来神力,将他扳向自己,却在他被迫转身回眸之际,突然。 想起重要的大事,惊慌失措的自他身边跳开,惊喝道:“别看我——”

然后像只飞箭般火驰逃向雾气氤氲的角落,企图用双手和淋湿的长发掩饰自己伤痕处处的躯体。

“盈盈?”程步云注意到她突如其来的怪异反应并不寻常,那个样子并不像是突然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而感到害羞或慌乱害怕的样子,而是一种自卑的恐惧。

“别过来——别看我——我好丑的……”任盈盈如泣如诉的哽咽。

她差点忘了,她这个处处是伤的丑恶身体是见不得人的,尤其是面对步云这么漂亮又完美无瑕的绝世美人,她更是自惭形秽。

她怎么会忘了呢?她平时是那么小心翼翼,绝不轻易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更遑论和别人共浴的。怎么和步云在一起时,她就把这些全都忘了,还主动邀他共浴,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自暴其短的蠢行啊!

想到这儿,任盈盈更加难过自卑,心头一紧,两行清泪趁机淌落。

“盈盈——”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别过来……我不要你看到我丑陋的身体……”与其被步云亲眼目睹,她宁愿自己招供,虽然她的心正为这番话在淌血。

这个小傻瓜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程步云既恼又心疼。“你一点也不丑的。”

“别过来——不准过来——”眼看他步伐稳健的直逼向她,她的心里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一方面,她希望步云不会嫌弃她,温柔的走向她、万般爱怜的呵宠她、拥抱她;但在另一方面,她又害怕步云会被她丑陋不堪的身体吓跑,从此鄙视她,不再靠近她、搭理她,那会令她心碎而死的。

在她反复的呐喊声中,程步云已逼近她面前,她仓皇失措的垂下惊慌未定的头,几近乞求的说:“别看我——我好丑的……”

程步云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里,挥动最温柔的羽翼包裹住她、拥抱着她,“盈盈骗人,盈盈的身体明明好漂亮的,一点也不丑。”

“你胡说……”可是她却很爱听。

“我才没胡说,否则你自己说,你到底哪里丑?”他以清澈透明,像天籁般撩拨人心的嗓音道。

“我每个地方都好丑的,像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任盈盈指着自己一处处儿时被双亲凌虐所残留下来,永远不会磨灭的丑恶疤痕,每一个伤痕都代表着永难磨灭的创痛。

程步云俯下身躯,以柔软温暖的唇瓣,轻吻着她所指的第一处伤痕,并用一副受骗的语气,对被他意外的举动震得目瞪口呆的任盈盈道:“你胡说,你的身体明明一点也不丑的。”

说着,他的唇瓣又移向第二个伤痕,一样倾注所有的温柔和挚情轻吻,仿佛要藉一次次的轻吻,抹去每一处伤痕所包含的心伤。

任盈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由热泪决堤,泛滥成灾。她只觉得步云吻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但是她并不感到痛,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喜悦;而且觉得那一处处伤痕所刻划的创痛,在步云的轻吻下渐渐的淡去。

“盈盈的身体最漂亮了,一点也不丑,你相信我,你好美,你是最美的!”

步云那一声声的保证,更是令她哭得柔肠寸断。

“步云——步云——”她终于忍不住用自己的双臂,牢牢的拥抱住再也找不到第二份的温柔。

怎么办?她已经完全不想把步云让给别人了……

三天下来,任盈盈的病已经痊愈,而且变得更喜欢黏程步云,成天都绕在他身边打转。

本来在任盈盈完全康复时,程步云就打算卸下“母职”,重新恢复男儿身的模样,却在任盈盈的死缠烂打下,迟迟未能如愿,至今还是一身女装。

不过迎着任盈盈那粲粲笑颜,他倒也毫无怨尤。

谁教他总是忍不住的就想宠她、怜她、逗她开心。

“步云,擎海今天会回来吗?”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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