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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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他最想知道的是君卿欢的情况,却不承想,他更关心的竟是半月弯。一想到那日半月弯已被君卿夜所宠幸,风赢心中便不知是何滋味。或者,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原来他也会嫉妒的,而且是嫉妒自己最不该嫉妒的人。
“回皇上,没有。地道挖在了佑亲王的牢房里,只有佑亲王一人逃脱。”风赢据实以告,却也毫不意外地在君卿夜的脸上捕捉到了那种松了一大口气的表情。
“他一个人逃了?那她是什么反应?是故意留下,还是被他遗忘了?”有了太多次的教训,君卿夜似乎再也不敢相信。虽然她人在天牢,可每每想起自己遇上她时的失常行为,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
“回皇上,依末将看来,佑亲王该是放弃了她,毕竟于佑亲王而言,她只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虽不愿这般形容,可每每想到半月弯最终会有的结果,便再也无法平静,言语之中似也有几分怒意与心疼。
点点头,君卿夜不再继续这个问题,改问了一句:“那卿欢人呢?抓到没有?”
沉吟片刻,风赢郑重道:“皇上恕罪,还没有。那地道末将亲自下去查探过,除了临近天牢那一段,其他各处似乎都是旧道,并非近日挖就。”
“你是说那些地道,都是以前挖好的?”半眯起了狐狸般狭长的凤眸,君卿夜的表情竟有几分欣赏,“他倒是有备而来,居然会用地道来劫狱。”
风赢沉眸以对,“皇上,佑亲王逃狱之事,接下来当如何处理?”
“既然他想做漏网之鱼,那朕就来个请君入瓮,让他自投罗网便好。”
“皇上的意思是?”虽跟了他多年,但许多时候,君卿夜的想法总是会让风赢意外,是以,每当他有所决定,风赢便会问得格外认真。
他一笑,“诏告天下,佑亲王君卿欢密谋篡位,全国通缉!另再下一旨,宫女沙迷蝶与佑亲王狼狈为奸,罪证确凿,三日后午门问斩。”
闻言,风赢猛地抬起头来,“皇上,沙宫女之事,还未审理,三日是否太急?”
“朕只不过想试试她在卿欢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听闻此话,风赢明白他意欲何为。只是,君卿夜放长线钓大鱼的决定,在他看来竟是那样的令人担忧,若是三日后事情并不若他推断的那般发展,那么半月弯岂不是彻底没救了?
多想把这话问出来,却终是咽回了肚里。半月弯所犯之事,罪及九族,死与不死早已有定论,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风赢面色不佳,君卿夜又如何看不出来。对半月弯的感觉,他太有体会,明知不能靠近,却还是不能抗拒。这几日时时折磨着自己,他也曾想再去天牢看看,可却拉不下脸。
假若她的心中有他,便是为天下人所耻笑,他也在《文!》所不惜。可事实《人!》证明,她对他从《书!》来只有恨,虽然她的恨《屋!》来得莫名,可他很明白,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自己。是以,他也在纵容着风赢的行为,虽嫉妒,但至少风赢能给他带回她的情况。
第十四章 绝尘一笑
仿佛连老天亦有所感应,这一日,极其阴冷,还飘着些零星小雨,半月弯被锁在囚车里,缓行至午门。
对于噬魂咒,君卿欢只知其一,却不明其二,她确实可以感应到君卿夜的心思,但若想完全地控制他的行为,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不可超过百步。这一点,其实与迷术很相似,但最大的不同是她需要的只是自己的双眼。
一直没有机会再靠近他,但午门行刑,她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只要她能离他再近一点……
雨,细细密密地飘在她的发上,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即使只穿着一身囚服,亦难掩其绝世姿容。她骄傲地昂起了脸,她的傲气不允许她在大周的百姓面前低头,便是真的要客死他乡,她也定要以最骄傲的姿态展现人前。
那些街头站立的老百姓,听说她是刺杀皇帝的女子,本来个个都备好了臭鸡蛋要砸她,只是,当她天人般的容颜出现在眼前,人人似都痴傻了一般,紧握在手的臭鸡蛋,竟也不忍再扔出去。
怔愣亦只在一瞬间,在某个人扔出了第一个臭鸡蛋之后,那些如同中咒般的老百姓忽然惊醒了一般,瞬时疯狂了起来。臭鸡蛋一个个投打在半月弯的身上、脸上、头发上,她却始终保持着高傲的姿态,不卑不亢,不恼不怒。
远远地,她终于又看到了他的脸,近乎完美的五官,令他不似一国之主,更像是人间妖孽。离得越近,她的感觉就越强烈,她仿佛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有力。
她突然笑了,虽一身狼狈,却用她的双眸,直勾勾地望进他的内心深处,她要掌控他的心神。只是,片刻过后,她终于还是选择放弃,到底还是太远了,除了能影响到他的情绪,他似乎并不为她所动,或者,她还是太急躁了,似乎还应该更靠近一点点才行。
直到被押上断头台,她仍旧一脸镇定,唯有眸中的暗潮汹涌泄露了她的情绪。近了,终于近了,他离她不过百步,她紧抿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她失去的一切都要向他一一讨要回来。
风扬起她的发,在雨中飞舞着,更衬得她媚态横生,纵然是在生死一线,她的美仍是让人移不开眼。
她从来就知道自己有多美,只是从不愿在他眼前绽放自己的一切,她如雾的明眸荡漾着水波粼粼,勾起人无限的遐想。她知道他在看她,一眨不眨,也知道他的心跳在加速,怦怦有力,这正是她想要的,噬魂咒的能力一点点在释放,而他的眼神,也一点点在变化。
君卿夜如墨的凤眸紧盯着她的脸,仿佛一眨眼便会错过一切,她嘴角的笑意让他费解,更让他觉得迷惑。
他不愿移开眼,仿佛落入了万丈深渊,四周尽是没有边际的幽暗,又仿佛如在云端,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他心神微凛,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却也找不到原因。知半月弯擅使迷术,他早已有所防范,更何况她身无外物,不可能利用药物,为何他总感觉自己的心神在游离?
四目相对,心中的痴与怨,在这一刻似乎都被放大再放大,他心中潜藏着的一切灰暗,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轻易揭开。他强自镇定心神,却仍是移不开自己的眼,明知不该再继续,却还是忍不住沉沦。
似已动情,似已成痴,他迷乱的双眸中,她的微笑那样的舒心,他的心跳越来越狂乱,那绵绵不尽的情意,让他自己也困惑不已。他以为他只是一时心动,却为何能感应到内心的情意在翻涌?
猛地,他自座位上站起,正待向前,却觉手臂一沉,扭头望去,却是风赢略带担忧的脸,“皇上,你怎么了?”
没有人比风赢更了解君卿夜,他方才的异样风赢看在眼里,是以,他闪电般出手,在君卿夜做出某些令人意外的行为前,及时地阻止了他。
如梦初醒般站定,君卿夜心神剧震,方才的感觉那样真实,他竟有如梦中游行。厉目而视,却见半月弯的眼神似隐藏着万千情愫,他有些昏眩,感觉自己的脑中顷刻间一片空白,似有个悦耳的声音,在不停地呼唤着自己,一遍又一遍。
他是个以冷静自制而出名的人,瞬时已明白一切都不对劲,可那紧紧纠缠着他的那股无名力量,那样的强大,他努力想要挣脱,却始终不得其法。她的眼神让人看不清,也看不明,却依然魅惑,那样诱人,让他无力自控。
僵硬地伸出手,他紧紧抓住风赢的另一只手臂,却只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头晕。”
风赢一愣,但看君卿夜脸色似乎又并无异样,他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仍跪在下面的半月弯,当机立断地扶住君卿夜,顺势用身体挡在了他的身前,不知为何,对于君卿夜的怪异,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半月弯。
冷冷一笑,半月弯眸中灵光闪烁,心中暗笑。噬魂咒之力,若是一个人只身挡住便会无效,那也不可能被白竹国所禁。被噬魂咒侵噬之人,被诅咒的是人的灵魂,至死方能解除一切。
意随心动,她已感觉到了他在顽强抵抗,但噬魂咒之强,亦非他能随意破解,仅仅几个回合下来,君卿夜的心墙已被冲破,他梦呓般开口,竟是对着风赢说了一句:“放开朕。”
风赢一愣,原本还扶着他的手立时缩回,动了动唇,却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好些了吗?”
君卿夜的双眸呆滞,似被蛊惑一般,只是如痴如醉地望着半月弯绝色的脸庞,轻抬起手,他指向了半月弯之处,竟是在重复着,“放了她,放了她,放了她……”
终于,他开始一步一步朝她走近,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自己的心上,那样的痛,可他仍旧在前行,直至来到了她的面前,竟然直接用劲气劈开了她身上的重重枷锁。
风赢身如闪电,拔地而起,竟是直接跃至君卿夜的身前,银枪点地,倏然挡在了君卿夜的身前。虽不知他为何为她松开枷锁,但思及他旧伤未愈,却也不得不防。
风赢的心思,半月弯又如何不懂,只是,她已彻底控制了君卿夜的心神,又岂会再做出当场弑君的傻事?
定定地望向风赢,却已是用眼神在警告,假若他再这般碍事,她亦不能保证会对他手下留情。双方各自相持不下,半月弯不动,风赢亦是不动。只是,法场之外,一干围观的百姓已是瞠目结舌,不知为何会突生变故。
君卿夜仍是紧盯着半月弯的脸,脑中依然盘旋着重复的话语,蛊惑着他的心神。那三个字几要脱口而出,却忽感后背杀机重重,多年的历练让他的身体已有了本能的反应,无意识地挥掌而出,二人应声而落,重重扑地的同时,手中的大刀双双脱手而出。
回眸间,君卿夜的眼中血光一闪,似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那些被强行插入的意识,渐渐也支离破碎,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提醒着他还不能倒下。他知道,他来了,就在这附近。
捧着几乎要爆炸的头,君卿夜大喝一声:“风赢,替朕抓住他,生死不计。”
此他非她,可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另一层意思,侍卫们一拥而上,长刀挥舞着,就向半月弯砍来。他们不知半月弯身手,只道她是一个弱质美人,只想着取她性命换取头功,却不想来得最快的,亦是死得最惨的。
风,猎猎吹着刑场上血红的旗帜。
半月弯双手的束缚已解,虽无兵器,却也决不可能任人欺凌。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迎风飞舞的长发飘飘。菱唇微微上扬,杀意迸发。柔弱无骨的身躯微微轻旋,宛若白凤般腾飞而起,竟是向着那群持刀侍卫袭去。
风赢刹那回神,脚下生风,浮光掠影般追了过去,他心知半月弯武功不弱,如若去迟一步,恐是无力回天。
半月弯自幼所学虽非绝世武功,但自身修为已是极高,若非遇到风赢这样的高手对阵,普通人等根本近不得她的身。
而今她杀心已起,便是眼见风赢来救,亦不肯退让半分。长发狂舞,眸若冷电,刹那出手,已是狂扫一片,夺过一人手中长刀,挥舞间,血肉翻飞。
风赢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身,长枪迎面拍击,迎上半月弯的大刀,于空中发出响亮的一声,他手中银枪本是乌钢所制,竟是将半月弯手中大刀劈成两截,半月弯心中一凛,断刀飞舞,却是渐渐朝后退去。
与风赢交手,若是正面相迎,断无取胜的可能,她亦无心恋战,本欲发足狂奔,却冷冷瞥见不过片刻工夫,午门竟已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冷静下来,半月弯才迟钝地发现,那些原本来围观的百姓中,竟有一半是高手假扮,而领头之人竟与君卿夜正凌空缠斗,那身形、那气度,虽隔着面上黑巾,她亦能一眼认出,竟然是他?他不是已逃出生天,为何又会出现在此?难道他是来救自己的吗?
寒风呼啸,卷起了漫天沙尘,君卿欢黑巾蒙面,剑气袭人,天地间,似乎都充满了凄凉的肃杀之意。剑迎风挥出,一道银白寒光直取君卿夜咽喉!
君卿夜脚尖点地,拔地而起,临空后退了近十尺。君卿欢的长剑随着变招笔直刺出,逼人的剑气,呼啸而过,让人睁不开眼。君卿欢长剑变幻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君卿夜当头劈下。这一剑之威,似已倾注了毕生之力,足以震散人的心魄!
君卿夜周围四丈之内,都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向任何方向闪避,都没有用。只听铮的一声,星火四溅。不知何时,君卿夜的手里竟多了一把染血的大刀,不偏不倚地迎上了君卿欢的剑锋。
一瞬间,漫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君卿欢立在正中,长剑平举当胸。他静静地望着君卿夜,君卿夜亦静静地望着他。
那种难以表达的震惊,让半月弯觉得心口犯堵。本想要撇清的一切,当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