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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桃花一簇开无主-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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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间,不知今世何世,沐晨桀,这个我相处了大半夜,却才刚刚见到面容的人,居然是三年不见的沐晨桀!

“晨……”我嗫嚅着,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借着清亮的月光,我悄悄端详着他。他的样子没有大变,依然是那么英俊无匹,潇洒儒雅,眉宇间的英气丝毫不减。只是,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戾气,满面沧桑风尘仆仆。

很显然,沐晨桀,他来到翰澈,并不是为了找我,何况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认出我来。

“他们已经走了。你也可以走了。”明明想留住他,却违心地出语打发他。

三年前的离去,他没有挽留我;三年来的隐居,淡化了那些澄清明净的爱恋。犹记得当初,他曾为了我以身试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为了留在大齐皇宫中的夏初,我想,我定然会抛下一切,与他双宿双飞。

然而,可笑的是,我在他的心里,终究敌不过那个对他恩重如山的义兄,北堂昊。我阻止了他们二人在轩辕台的决斗,又以自己的消失平息了所有的纷争,却偏偏,留不住自己的幸福。

沐晨桀与北堂昊,他们应该和好如初了吧,他们冰释前嫌之余,定会双双忘却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倾世绝城的女子。

那女子,曾被称为大齐的妖妃,让大齐最高贵的两个男子兵戎相见;而今,她甘于在翰澈国的边陲小镇做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妇,甚至乔装了自己的美貌。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两两相忘,相见不识。

黑暗中,我听到沐晨桀幽幽地叹息,似是有意对我说道:“姑娘,你的声音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

他竟然,连我的声音都还记得,这意味着什么?我失神,怔怔地问:“是什么故人?”

沐晨桀黯然道:“一个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我忍不住追问。

“离开她,我才发现,活着的自己只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的疼痛清晰版了全身,连呼吸都会跟着痛……”

他似乎意识到对眼前的陌生女子讲得太多,及时煞住了话锋。

而我冰冷的心,在刹那间暖若三春。原来,他从来没有把我忘记,原来,他的心里一直还有我,原来他一直将我放在“最重要”这个位子上。

他记得我,就比什么都好,他有他自己该完成的事,我不应该成为他的羁绊。

“多谢相助,后会有期。”半晌的沉默后,沐晨桀拱手作别。

我不出声,唯以颔首报之。

沐晨桀握住剑,大步流星地朝屋外走去。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我几乎忍不住要去挽留他,终被理智控制住了。

只是眼泪却不听话,模糊了视线。

别了,沐晨桀,我今生今生最爱的男人,我女儿的生身父亲。

我目送沐晨桀一直走到院子中,伸手打开院门,忽见他迅速双手掩门,重新向内退来。

“晨——”我惊喜交加,只道他是认出我来了,却在目睹另一幕之后瞠目结舌。

——院门被人用力撞开,门外,一群官兵明火执仗,将整个房子团团围住。

这些官兵真够狡猾,竟去而复返!

“姓沐的,我就知道你还在这里!”为首的中年男子阴狠地笑。

“风无相,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伤及无辜……”

“是吗?”叫做风无相的男子无耻地一笑,脸色忽变严厉:“抓住那个女的!”

“你们敢!”沐晨桀大怒,抢在官兵前头护住了我,当他拉起我的手时,时光仿佛回溯到多年以前,当时,他也像这样抓住我的手,并且许下了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诺言。

在他的身后,任凭血雨腥风,我只安之若素。我知道,他可以保护我,让我不受到任何伤害。

那只是很短的一瞬,对我来说,漫长得恍若永恒。

如果此时是梦,但愿永远不要醒来……

只可惜,夏初稚嫩的话音打碎了梦境—— “娘亲,什么声音这么吵?”

这声音恰如提醒了官兵,很快就有几人朝卧室奔去。

“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我着急,挣脱沐晨桀的手,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要保护夏初,却忘了自己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一柄钢刀早已结结实实地架在我的脖子上。

胜负于是有了分晓。沐晨桀迫于无奈,只能乖乖地缴械投降,任由官兵将自己押走。我因为是窝藏他的共犯,也一并被带走,就连年幼的夏初,他们一样没有放过。

第三章 不该思念的人

牢房。因为终年不见阳光,连铺在地上的柴草也阴冷而潮湿,散发着腐败发霉的气味,幽暗的环境让夏初心生惧意,带着哭腔将小小的身子缩到我身上:“娘亲,夏初怕怕,夏初怕怕!”

“乖,夏初不要怕,娘亲在!”我不住地拍女儿的肩膀以示安慰,“娘亲一会儿就带你回家,好不好?初儿先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啊,娘亲给你唱首歌好不好——青青子矜,悠悠我心……”

“但为卿故,沉吟至今。”沐晨桀深深的叹息像一阵风,似有若无地掠过我平静的心湖,我的心起了涟漪,再也平静不下来。

哼唱之中,夏初在我怀中酣然入梦。我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她秀美的脸上,有我的眉眼,沐晨桀的鼻子,还有看不出到底像谁的嘴巴。

“这位大嫂,连累你了。”沉寂中,沐晨桀向我道歉,又问道,“你的女儿,也是叫夏初吗?”

“是。”我淡淡地回应,尽量使他听不出端倪。那么多年风霜雨雪挨过了,我早已经学会了随遇而安,再困苦的环境都能等闲视之。可是,夏初,我无辜的女儿,她,是万万不该牵扯进来的,大人们犯的错,稚子何辜?

我的心里,只能默默地祈祷,祈求上苍的垂怜,给我一个奇迹。像过去的许多次那样,危急关头,得遇贵人。

时间无声地流逝。

“沐晨桀,我们王子要见你!”牢房里的牢头不知何时出现在近前,手中气球着钥匙准备开门。

沐晨桀看也不看他,冷冷回绝:“我不见。”

“不识抬举!”牢头一面开门,一面命几个狱卒动手,“来呀,把这小子押去见王子。沐晨桀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见也得见!”

“我说过,不见就是不见!”沐晨桀倔着不动,像一座山生在地上,四个狱卒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都丝毫扳不动他,反而踉跄着四下摔倒。

打斗的声音太大,将夏初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皮,看见我的脸,下意识地随手揭去我脸上用以遮颜的那块猪皮。:“娘亲,贴着这个,怪吓人的……”

刚刚还打斗不休的牢房忽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呆呆地忘却了一切,停止了动作。

沐晨桀痴痴地望着我,对四周的一切不管不顾,径直向我走来,站在我的身前,屈*子,纤长的手指轻触我的脸,生怕我会随时幻化成为一阵风,一缕烟,在他面前消失,他的声音,清冷孤绝,带着受伤的痛:“桃夭,是你吗?”

“是我。”既已如此,再逃避也不过欲盖弥彰。

“为什么?!”他对我与他相见而不相认无法理解。

我背过身子,不敢注视他的眼,尽量以最平静的语调说:“这三年来,我和女儿生活得很好,很平静,而你的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小心——”

我的提醒为时已晚,一名狱卒趁着沐晨桀分心,已然偷袭得手,他的剑伤了沐晨桀的左肩。

“你疯了,王子说要留活口!”牢头气急败坏地出言指责。

那狱卒理直气壮地反驳:“头儿,我又没要了他的命!”

“一群无耻之徒!”沐晨桀暴怒,双腿利落地四下横扫,顷刻之间将牢头与狱卒们收拾得干干净净,再没有一个能起得了身。

“娘亲,这里好可怕,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夏初可怜兮兮地躲到我的身后,显然是被刚才的打斗吓坏了。

“是这些坏人抓了你和*亲的,叔叔带你们出去。”沐晨桀对夏初温和地一笑,目光中流露出的慈爱俨然一位心疼女儿的父亲。

父亲?我被自己脑海中徒然闪现的字眼惊了一惊,若有所悟,是啊,本来么,沐晨桀就是夏初的生身父亲,尽管他从来不曾知晓,因而未曾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血浓于水,到底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认为你能出得去吗?”似曾相识的男子声音。顺着话音传来的方向,我看到阔别已久的龙轩然带着一班弓箭手堵住了出路。

沐晨桀丝毫没有慌乱,只冷笑道:“要命一条,我沐晨桀何惧一死?”

“启禀王子,”牢头见龙轩然出现,不啻于看见救星,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说话中气也足了许多,“这名女子,是窝藏沐晨桀的共犯,怎么处置?”

“共犯?!”龙轩然漫不经心地向我瞄了一眼,自然认出了我,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沐晨桀看出了他的迟疑,抓住时机接下去说:“她不是,是我要挟她的!放过她,我沐晨桀任你处置。”

“既然不是共犯,就放了吧。”龙轩然对牢头摆摆手。

牢头质疑:“王子,案子还没开始审理,怎么可以放人?”

“本王子说可以就可以!”龙轩然的声音加大了几度,夏初吓得“哇”得哭了出来。

“是,是。”牢头也吓得额头上冷汗直流。

我将夏初搂在怀中,无言地与沐晨桀对视了最后一眼。他的眸子里,有无奈,有伤痛,有不舍。我多想告诉他,夏初是他的女儿,告诉他自己这三年来从来没有放下过对他的思念。

可为了保护女儿,我不得不撇下他。情到深处,奈何缘浅。三年前,他没有与我一同离开,就注定了今日的局面。

在这个世上,我们总是身不由己,明明想把握命运,偏偏要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明明想要有个结果,偏偏让自己与对方一样遍体鳞伤。

第五章 不速之客

那个噩梦,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息下来。多少年来,辗转在不同的世界中,我戴了太多的面具,小山村里倔强的孤女,客栈里低眉顺眼的伙计,麟兴街上楚楚可怜的逃婚女子,姜国宫中的公主侍婢,大齐王朝宠冠六宫的妖妃……多得,连我自己都忘了,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风陵隐居的三年里,我乔装改扮,却本着最自我的内心,连所过的生活都是自己最向往的,远离喧嚣的宁静与安逸,与世无争,不需要面对不希望面对的人,不需要每走一步就要担心下一步会如何。

只是不再梦见我的生身母亲。许是我走得太远了,连她也不愿意再入我的梦境。很多次,我和此时一样,望着星空,默默地想象着如果我的父母仍在人世,将会是怎样的情景。还记得在姜国皇宫见过的苦竹大师曾提过,我的命格奇特。

这所谓的奇特,究竟意味着什么?我的胡思乱想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仔细听辫,那声音来自房顶瓦片上。半夜出现在房顶的不速之客,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我迅速来到床边,伏在床畔,佯装熟睡。不多时,有人从窗口*,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假装换了个睡姿,以眼角的余光探测那人与我的距离,在他离我约一尺远近的时候,我抓稳匕首,刺向那人……

这是生平第一次,我全力向一个人发起攻击,我完全不懂得武功,不过出于要保护自己与女儿的本能伤了人,这一匕首只伤了那个人,并不至于毙命。

我回身之际,看到那个人吃痛地捂住右臂,他蒙了面,使人看不到他相貌表情,但目光中满是怒意,说话语气又不得不维持恭敬:“我家王妃有事一叙。”

“我不认得什么王妃,你们想必找错了人。”我先回绝,再道歉,“这位兄弟对不住,伤了你了,我这儿有金创药……”

不等我说完,那人打断我:“小伤,不碍事的,但是王妃有令,还请姑娘务必过府一趟。”

我细细研判着这人是敌是友,一时决定不下要不要随他去,只得僵持着。空气中只有他与我,还有熟睡中的夏初的呼吸声。不知多久后,窗口陡然又窜进来一条人影,我以为那人是这受伤者的同伴,本自不在意,哪知那人一进房间就向我展开攻击,杀气腾腾地挥刀向我砍来!

“姑娘小心!”先前受伤的男子不顾自己的伤势,伸脚向踢飞一条凳子,暂时挡住了一击。

我连惊慌的时间也没有,抱起夏初拼命往外跑。

身后,两个蒙面人斗得激烈,刀剑交加的声音惊醒了客栈中熟睡的其他客人,寂静的夜徒然变得糟杂,唯有我怀中的夏初,仍睡得安安稳稳,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这世间,最幸福的莫过于孩童,因为心无杂念,才会拥有最清甜的美梦。

我没方向地乱跑着,穿过长廊下了楼梯,跑到客栈楼下,大门就在前方不远处,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逃出来了……

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我视线之中下降,那个黑衣蒙面人像是来索命的地狱使者,稳稳地挡住我的去处,我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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