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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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为碧涵姑娘安胎。”李太医连连点头。
“碧涵这胎,是龙种,不过眼下齐王权倾朝野,吾不想陛下的子嗣有何不测,你明白了吗?”
“微臣明白,微臣定会守口如瓶。”
“如有泄露,大人的亲人便如蝼蚁,死不足惜。”我放言威胁。
“皇后放心,微臣不会泄露半句。”李太医信誓旦旦。
我让他下去煎药,接着看向惊惶不安的碧涵。她面色苍白,下颌尖俏,显得一双灵秀的杏眸比以往大了,想必是怀孕后胃口不好、膳食不进所致。
碧浅责怪道:“碧涵,有喜了,为什么不向皇后禀报?瘦成这样,怎能保得住胎儿?”
皇后有喜
碧涵低垂着螓首,眼珠滴溜溜地转,“奴婢不知怀孕了,以为感染风寒,躺几日就好。”
我知道,她隐瞒身孕,是因为,一旦我知道了,有可能会杀了她腹中孩儿,有可能会在她生养后抢了她的孩子。她想保住孩儿,借此保住荣华富贵,说不定还可以得到名分地位。
“皇后,孩子是无辜的……”碧涵坐起身,凄苦地求道,“奴婢恳求皇后手下留情。”
“碧涵,当初我就说过,只要你诞下一男半女,我会奏请陛下,册封你。”
“真的吗?”她双眸一亮,欣喜道,“奴婢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奴婢以为皇后不管奴婢的死活了。”
“我答应过你,不会食言。”我坐在床沿,轻拍她的手,“你好好养胎,若能诞下男孩,我会尽力把你的孩子捧上太子之位。只不过,你腹中龙种,绝不能让人知道,必须秘密行事。”
“为什么?”碧涵迷惑地问。
“眼下齐王独揽朝政,虽然已册立皇太孙,但齐王会允许陛下再有皇子出世吗?”
“皇后说的是,奴婢糊涂。”
“此处人多眼杂,势必会泄露风声,稍后你搬到昭阳殿的偏殿,我让碧浅帮你,嗯?”
我盯着她,眸光清冷。
她愣了片刻,眨着无辜的眸,缓缓地颔首。
——
两日后,我对司马衷说,我有喜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他激动得就像个孩子,在寝殿中奔跑,欢呼大叫:“容姐姐为朕生孩子了……朕要做父皇了……太好了……”
宫人看着兴奋得忘形的司马衷,忍俊不禁,掩嘴偷笑。
“朕什么时候才能当父皇?孩子什么时候长大?”他拉着李太医的衣袖,问出令人喷饭、无奈的问题。
“陛下,皇后十月怀胎,小皇子才能呱呱坠地,出世后大约一年才开始学语,那时陛下再教小皇子叫‘父皇’。”李太医耐心道。
“哦,朕知道了。”司马衷笑得合不拢嘴,“小山,赏李大人。”
“谢陛下。”李太医随着小山退下。
“陛下,臣妾乏了,想歇一歇。”眼见司马衷奔过来,我连忙道,他在这里,大声吵闹,想静一静都不能。
“哦,那容姐姐好生歇着,朕先回去了。”
司马衷脸上的笑容来不及隐藏,凝固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丝的落寞。
碧浅送他出去,回来后,不解地问:“皇后为什么假扮怀孕?”
我走到窗前,凝眸望着窗外在风中飘飞的落叶,道:“我毕竟是皇后,陛下不留宿昭阳殿,我也不去显阳殿,宫中人多眼杂,势必有人猜到我与陛下只是挂名夫妻。”
碧浅明了地点头,“皇后借怀孕告诉所有人,皇后与陛下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只要碧涵生下一男半女,到时就是皇后的孩子,谁也不敢质疑皇后了。”
其实,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必须防着齐王司马冏。
司马冏是司马衷的堂弟,独揽朝政之余,很快就显露出好 色、淫逸的本性。
作者题外话:15收2更哈。
伤痛,折磨
表哥说,司马冏在王府夜夜笙歌,与众多美姬、侍妾浸淫酒池肉林,甚至一夜连御数女,淫荡荒唐。
我有孕,也许他就不会打我主意。
其三,大晋皇后有喜的消息一传出去,司马颖、刘聪就会知晓。司马颖会作何感想,我不想理会;刘聪是否认定我腹中的孩儿是他的种,我也不理会,我只要他们知道,我已是司马衷名副其实的妻。
“皇后放心,服侍碧涵的宫娥,是奴婢安排的,奴婢会时刻盯着。”碧浅道。
“嗯。”我点点头,“那偏殿禁止任何人出入,去传表哥来一趟。”
不久,孙皓匆匆赶来,正想行礼,我连忙道:“表哥,无须多礼。”
他腰悬宝刀,清俊的脸膛被乱发遮掩,微微绷着,眉宇之间似有愁色。
我知道,他应该听宫人说起我怀孕一事。
“表哥,李太医说,是喜脉。”我站到他面前,观察着他的反应。
“哦。”他愣了半晌,眼眸才眨了一下,“恭喜。”
“有喜脉的是碧涵,不是我。”
“哦……你没有身孕?”孙皓又惊又喜地问,激动得握住我的手腕。
我颔首,微微一笑。
他有点尴尬,放开我的手,雀跃道:“我就知道,你会保护好自己的。”
保护好自己?
心头苦涩,我眨眸道:“表哥,我让碧涵住在偏殿,禁止任何人出入,你指派两个可靠的人守着,若有人硬闯,或是碧涵有什么动静,立即跟我说。”
孙皓坚决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碧涵生事的。”
我看他身上穿得单薄,嘱咐道:“天凉了,表哥保重,当心染了风寒。”
他说自己会当心的,过了片刻,他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道:“容儿,眼下孙羊两家已经……其实你不必留在宫中,大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可以回泰山南城,和祖父、祖母团聚。”
是啊,没有人逼我当皇后了,我也不必再背负家族兴衰荣辱的重担,即使我逃走,应该也没有人会追缉我。我想过,假若部署得好,我完全可以离开洛阳,回到泰山南城,过平淡、宁静的日子,总比在宫中无依无靠、身不由己、受人欺负强百倍。
当司马颖离开洛阳、我卧病在床的时候,我真的这么想过。
只不过,数日后,我就被刘聪绑出宫,被他欺负了。
眼下我也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可是,为什么我无法果断地做出决定、毅然离开?
是因为还无法对司马颖忘情,还是因为对刘聪的恨?
我不知道,摸不准自己的心。
“表哥,我不想连累外祖父和外祖母。”这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无论你有何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孙皓沉沉道。
——
司马颖的书函还是一封封地传来,每次看着他的字、他的纸上深情、他的惭愧悔恨,我就会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那情意绵绵、旖旎温柔的一幕幕带给我无尽的伤痛与折磨。
每次都发誓不再看他的书函,却总也克制不住,还是看了。
一看,就会心痛。
倾国倾城的美人
眨眼间,秋天过了,冬寒来了,百花凋零,花苑萧瑟,飞屑漫天飞舞,一片凄迷。
宫城北角有一处温泉眼,先帝命工匠建造了一个专供自己与后妃温泉暖汤沐浴的小殿,叫做“仙泽殿”。近年来,先皇后贾氏专政,诸王乱政,司马衷又是失智的帝王,这“仙泽殿”便废弃数年。
有一日,我无意中发现这个沐浴的好地方,便让工匠和宫人清理打扫,让太医看过温泉水,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时常来仙泽殿沐浴。
这日黄昏,吃了点心,我避过耳目,披上风氅,戴上风帽,来到仙泽殿泡温泉。
表哥指派给我的四个护卫守在殿前,两个宫娥在殿门处候着,碧浅在一旁服侍。
我浸在温热的汤泉中,微闭着眼,全身舒张,四肢放松,享受温汤带来的舒适与惬意。
这里很安静,无人打扰,仿佛整个世间只有我一人,没有烦忧,没有心事,脑中空空如也,却很实在。
忽然,外面有动静。
“奴婢去瞧瞧。”碧浅警觉道。
“去吧。”我准备起身,外面不知道是什么人乱闯。
我以绸巾擦身,殿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轻响,好像是脚步声,又像是闷哼声。
心跳加速,我预感不祥,取了纯白中单穿上,就在这时,碧浅叫了一声,“皇后……”
此后,再无声响。
她大叫一声,必定是向我示警,我手忙脚乱地穿衣,紧张不安。
来过这里七八次,都平安无事,为什么今日就发生意外?究竟是谁硬闯?
齐王司马冏。
我看见,他大摇大摆地闯进来,身着亲王袍服,披着大氅,脸上洋溢着淫 荡的笑。
“王爷来这里做什么?”我明知故问,竭力稳定心神,以衣袍遮着腹部。
“皇后真会享受,这么美妙的地方,本王怎能不来瞧瞧?”他步步紧逼,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王爷就好好瞧,吾先告辞。”我绕道出殿,离他远远的。
“皇后怀了龙种,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吧,为什么你的身子还这般纤细?”司马冏一步步靠近我,“莫非皇后这龙胎是假的?”
“三个多月,自然还瞧不出来。”我竭力冷静,陡然喝道,“不许过来!”
他在我前面五步远止步,摸着下巴,阴邪地笑,“不施粉黛,散发赤足,这模样比穿衣的时候更加艳光四射、惹 人怜爱,这才是真正倾国倾城的美人。”
我怒道:“吾是皇后!”
司马冏好似听了一个笑话,狂妄地笑起来,“在本王眼中,只有美人,没有皇后。”
他快步上前,我从衣袍中抽出早已备好的匕首,对准他的胸口,他硬生生地止步,慑于我手中锋利的匕首,不敢上前半步。
“放下匕首!”他阴沉地瞪我,“否则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你再过来半步,吾就喊人了。”我飞快地想着法子逃出他的魔掌。
“喊啊,你喊啊!”他纵声大笑,“四个护卫已被本王的人杀了,三个宫娥也被本王打晕了,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杀气腾腾
我骇然,如此看来,司马冏早已知道我常来这里,特意在今晚来此,但是,他如何知道我怀孕是假的?
他步步前进,我步步后退,举着匕首,对着他。
就在他的胸口靠近匕首之际,我运力刺去,却见他忽地侧身,一掌扣住我的手腕,加大力道,我吃痛,匕首便被他夺去,扔得远远的。
我发疯般地拳打脚踢,他将我摁在小榻上,坐在我腿上,扣住我双手,脸上充满了淫光荡色,“一个月前,本王去花苑走走,看见你在折秋菊,本王才知道,司马衷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姿容倾世、风华绝代的美人;也怪不得司马颖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爱上一颗棋子。”
“无 耻!禽兽!”我拼了全力反抗。
“本王权倾朝野,全天下的美人都是本王的,你也不例外。”司马冏笑得恣意忘情。
“吾是你皇嫂!”
“那又如何?本王才不理会那劳什子人伦纲常,本王眼中只有美人。”
他正要撕开我的贴身中单,恰时,我听见他惨叫一声,“谁敢伤本王!”
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小榻前,双眼森寒,手执锋冷的宝刀,刀锋抵在司马冏的脖子上,不知是何时进来的。
司马冏惊惧地站起身,哆嗦着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宫城,你不要命了……”
我立即取了衣袍穿上,看见司马冏的后背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伤口很深,足见这蒙面黑衣人下手的力道有多大、多狠。
救我的黑衣人,是孙皓?
“此处是深宫后苑,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不也是擅闯?”黑衣人的声音闷闷的,有点熟悉。
“你究竟是谁?”司马冏惊问。
“还想活命,就立即滚!”
黑衣人的眸色越来越阴鸷,杀气腾腾。
司马冏立即转身逃命,却在跨出第一步后,后颈就遭受黑衣人重击,晕了过去。
我惊骇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拿下蒙脸的黑布,我猜得没错,这阴鸷的目光,只有刘聪才有。
他轻搂着我,“别怕,你在这里等我,我先把司马冏拖出去。”
我立即道:“不必了,我回昭阳殿了。”
“不行,外围有司马冏的人守着,假若你现在出去,那些人就会知道司马冏出事了。”刘聪解释道,“一个时辰后,司马冏也该醒了,我再送你回去。”
“好吧。”想了想,也许只能如此。
他将昏迷的司马冏拖到前面,过了半晌才回来,我连忙把匕首藏起来,担忧地问:“司马冏真的不会醒吗?碧浅呢?”
他一笑,“无须担心,碧浅只是被打晕了,司马冏也不会这么快醒。”
我裹紧棉袍,这会儿才觉得后怕,司马冏让我心生惧意,但刘聪更让我害怕。
他应该在邺城,为什么又秘密回京?每次,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令人心惊肉跳,仿佛带着黑夜神秘而诡异的气息,是黑夜的化身。
六月那次,他那么伤我,我对他只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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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又出现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