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君泱传-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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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很说不通,也许很复杂,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有理由,比如爱情,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有意义,比如仇恨。
坤儿如今很受苏眉的信任,便是做些什么说不得的事情,苏眉也常常会派她去办,但赵飞燕却未必完全相信她,只当她是一个贪财拿钱办事的小丫头,又或是觉得她是两头打探,虽是偶尔叫她探些事情,却不全信。但这不要紧,只要能将苏眉扳倒,赵飞燕是与她无关的,而这一次既然赵飞燕知道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不论信不信,以她的谨慎也总不会不做准备。
念及至此,君泱忽然更深的弯了唇角,原本微微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里边带着的阴冷是藏也藏不住的。说实话,虽然坤儿是她的人,看起来忠心不二,但便是她也不全然信任坤儿,但信不信的放在心里也就够了,最重要的是还能不能用。
而其实坤儿对君泱是是真的很是忠心,从某种意义上说起来,坤儿也是个可怜人。
“苏眉……你想压下所有挡在你前面的人,你说你要站在这后宫至高的位子上,我都记得。因为记得,所有更要让你得不到,便是求也求不得。这样,也算是还了你一局,虽然这些东西,远远比不上当年你送我的那一场惊喜。”
第二日,张安世抱了琴入宫,却在刚进宫门便遇见一小宫女,说是今日奏曲的地方改了,烦请张侍郎移步安处殿。
“安处殿?”张安世有些奇怪,“那不是君婕妤的寝殿么?”
坤儿低眉应道,“是,今日赵婕妤在君婕妤的住处寻她谈论琴技,君婕妤虽是久不曾弹奏琴曲,但对于此类技法心得还是有的……”
张安世虽是心思简单,但对于后宫之事也并非分毫不知,虽然不懂得看人脸色,却也不是不晓世事的人。可是,看坤儿坦坦荡荡的模样,再听着这些那些没什么问题的东西,他到底还是晃了会儿神。
或许吧,每个人在听到喜欢的人消息的时候总会有些脑袋空白不能思考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人老说一恋爱智商就会变低,其实不是智商变低了,只是当你听到那个人的消息时,自然而然就会开始想着念着那人,而且是拿所有的心思去想着念着那人,这样的话哪里还有心思思考些别的什么呢,是不?
见着张安世微微犹疑的模样,坤儿佯装着按捺不耐,微叹口气,“张侍郎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怀疑我要拐带了侍郎么?”
“自然不是。”张安世条件反射地答道,说完之后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挠挠头,“烦请带路。”
坤儿于是低眸应了,转身缓步向着安处殿的方向走去,腰间垂着的香囊散出一阵好闻的味道,只是,虽然那香气幽淡怡人,闻得久了,却总让人有些奇怪的感觉……感觉一阵昏沉,张安世走在坤儿身后,使劲摇了摇头,想要把神思唤回来些。
当然,此时的张安世并不知道,安处殿中的君泱正因吸入迷香而睡得昏昏沉沉,当然,在苏眉看来,这件事情除了她和她的亲随以外,该是没有人知道的。其实这样的小手段有些幼稚,委实是一个不算好的计划,可这样的动作却也往往是最有用的。
但按照苏眉的计划,在这后宫里边,众所周知张安世与赵婕妤该是最熟的人了,将常与赵飞燕接触的张安世引去安处殿,若是发生了什么自是最好,两个都能打下,而若没有发生什么,那也能将事情往赵飞燕身上推。
毕竟谁都知道,坤儿虽是她苏眉时时带在身边的亲侍,但最初却是服侍过昭阳殿的。也许这些祸事会引到她的身上,但谁也不会相信苏经娥竟会那么蠢吧?连事情都不晓得处理。而接下来,只要稍作安排,那么坤儿这一张被人安排潜了这么久的卧底牌的身份便是定了,她的嫌疑反而最小。而不论刘骜是如何想的,但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
虽然他看起来极为宠幸赵飞燕,但苏眉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其实是很在乎君泱的。到时候,便是他不处置谁,真要碍着情分放过了那赵飞燕,但恐怕心底也要留些印子,对那赵飞燕再难亲近了。
可是就算是计划得再好,将所有东西都算至分毫,感觉不会出现差漏,却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当张安世行至兰台的时候,正巧遇上被赵飞燕邀来听琴的刘骜。
是啊,被赵飞燕邀去昭阳殿听琴,真是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呢……
是因为这样一个小插曲,永延殿中等着消息的苏眉没有等到她想等的消息,却是她的随侍跑来告知她路上遇到的那看起来小小的障碍。
“什么!皇上今日下午不是该在建章宫与大臣议事吗,怎么会去昭阳殿!”
百密终究会有一疏,万无一失从来只是一句话,这不是绝对的事情。
惊异过后,苏眉瞬间冷静下来,“坤儿如今如何?”
“回经娥的话,被管事姑姑带走了。”
“哦?”
苏眉闻言凝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但也不过一会儿,她又舒展了眉眼,轻笑出来。
“便是这样说来,那也是没什么关系,横竖最后的脏水也泼不来永延殿。”
按苏眉多疑的性子来说,坤儿那边未必能完全信得过,毕竟她曾经处过昭阳殿。但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比如在最初调查坤儿的时候,她偶然得知那说是孤苦无依的坤儿竟还有个身在宫外的妹妹,记得那时苏眉先是一顿,随后笑笑,“毕竟主仆一场,她的身边已然没有了亲人,那个唯一的妹妹,自然要好好对待才行。”
说完,苏眉于是第二日便将那个妹妹接了进来,放在身边,“好好”待着她,自此以后,坤儿倒真是听话了许多,办的很多事情也都很不错。
☆、136螳螂捕蝉,后有黄雀(2)
可是都说螳螂捕蝉却不知后有黄雀,这句话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就像苏眉总觉得自己才是掌控一切的人,因为她的每一步都走得还算顺利,于是生出一种奇怪的自信,总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一切,却不知她从来都可能只是那只螳螂而已。而得知苏眉反应的时候,君泱只是笑笑,随后不再言语。不费吹风之力便将两枚眼线插入永延殿,君泱的那一步棋走得很漂亮,虽然她似乎并不觉得那有什么。
经历了那么多,摔过跟头尝过苦头,不可能再掉以轻心,因为无意得到,所以也不会从所做之事里边获得些什么信心满足。不过这样也是好的,这样子才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被蒙蔽了眼睛,才不至于看不到周遭潜伏着的危险。宫院深深如同永夜,周围不知哪个地方什么时候就会跳出一只猛兽将你吞噬得渣都不剩,在这里,唯有清明视物,手掌重权,站在让那些猛兽都够不到你的地方,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是君泱要的并不是什么高位,她要的,只是那个希望能够站在至高点的人不能站在高位,这样的心理不能说不变态,但是她也从没标榜过自己代表的就是正义无辜。只要能达成心中所愿,便是死了也不会不甘心,变态算的了什么?
寝殿中被人强行弄醒,君泱虽是睁开了眼睛,却始终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一双眼半开着,像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身前为什么会站了这么多人。
当飘到其中一人的时候,君泱忽然完全的睁开了眼睛,想起身行礼来着,只是身子和声音都还是有些软软的,像是那迷药药力还未褪去,弄的人起不来劲。
“皇上……”
君泱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却终究没能站得起来,一双眼睛尤其黑亮,看起来还有些湿漉漉的,十分惹人怜爱。而刘骜见状,于是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没有力气就好好躺着吧,孤只是来看看你,没什么别的,不需如此多礼。”
也不多做坚持,君泱轻应一声,于是慢慢躺好,只是面上却似乎有些疑惑。
“皇上怎么忽然到安处殿来了?这个时间的话,皇上不是应该在议事么?”
其实不用刘骜回答,那个答案,君泱并不是不清楚。可是她怎么能表现出清楚明白的样子呢?毕竟这场戏,她所扮演的角色所占比重还是很大的,不好好表演当然不行。
见眼前女子一副弄不清局面的模样,刘骜顿了顿,终于还是轻轻笑开,“没什么,今日议事结束得早些,又觉得许久没有来着安处殿了,便想着来这里看看你,怎么,不欢迎我?”
“当然不是!”
躺在榻上,柔顺的发丝铺在身侧,那女子似是微微有些惊慌激动一般,很快便否认掉他不过逗弄的话,那眼里面上的小情绪都不像是假装的,叫人看了便觉得心底一暖。那样小小的紧张,真是可爱。
“皇上能来安处殿,君泱自是开心的,只是觉得这个时间有些奇怪,所以才问问,皇上不要放在心上。”说着,见刘骜笑意温润,君泱似是羞涩地低了低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午后,君泱便觉得困乏得厉害,昏昏沉沉,像是怎么也睡不醒,头也有些晕,怕是不能服侍皇上……皇上该不会怪罪君泱吧?”
本来还好,但是听见她说着自己困乏昏沉,刘骜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凛,余光淡淡瞟向一旁的香炉处,但那样的情绪流转非常快,快得让人难以捕捉。而再开口,他的声音又染上了笑意,“自然不会,你若是身子困乏,便多休息好了,孤晚些再来看你。”
君泱颔首,像个很乖的孩子,很快又禁不住似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君泱身侧坐了一会儿,刘骜忽然带出一声微叹,似是无奈,但是叹完之后很快又皱了眉头,那眼底像是含了几分怒意,随后走到早已灭去的香炉边上,用帕子包了些炉内的灰烬递给身侧亲随,“交给太医署,让他们看看,这里边除了迷药可还有些什么其它玩意。”
“是。”
随侍垂首双手恭敬接过那帕子,很快低着身退下,而刘骜再次回头深深看了君泱一眼,这才转过身,大步向着门外走去,不知是要去哪里,但是看着他的背影,却分明能够感觉得到他隐隐的怒意。
不知过了多久,这内殿里边只剩下君泱和她的亲侍,君泱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是一片清明,哪有半分迷茫的感觉。微微侧过头来,君泱望着门口的方向,虽是被一块屏风遮住了那一方,但她还是轻笑出来,笑意蔓延到了眼底,似乎极是开心。
你总喜欢为我打算好一切,觉得我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在你的眼里好像我很需要担心,很需要被人保护,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也能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尝些苦头,也能将她们的施于我的道道还施于其身,其实我不需要你那么担心的。
可是……话是这么说,我能够保护自己,但是有人全心为了自己考虑,有人一心只想着让自己不再受伤,一心念着保护,那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刘康……我想说的话,你听得到么?
笑完之后,她又侧回了脸,极轻极缓的闭上了眼睛,唇边的笑意未曾减淡,但眼角却有几分水渍,不过片刻,那水渍便积成了滚烫的泪滴落下,滑入鬓发里边,消失不见,只在她的颊侧留下些许极淡的痕迹……
嗯,你一定听的到吧,就像以前,那么那么多的话,我不说,你却都能够知道一样。我相信现在也没有什么改变,这些话,我不说,放在心里,你一定也能听得到。
如果,如果你听到了……记得,一定要等我,千万千万不要忘记,这是你答应我的。君子一语驷马难追,你该是知道什么叫做食言而肥,不守承诺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念着念着,君泱又沉沉睡去,睡得极为安心的样子,比之之前吸入迷香睡得还要安心,或者说,和之前比起来,如今竟然睡得还更沉了些。
昭阳殿内,赵飞燕一边服侍着面无表情的刘骜,一边偷眼瞟着殿下伏跪着的坤儿,原来这坤儿果然没有骗她。可惜就算是这样,但她终究不是她昭阳殿的人,所做一切与她毫无关系,便是看着模样惨些,她倒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施以援手相救一番,更别提方才那计划暴露,被她一口拆穿,那坤儿看着模样慌忙,但是询问之时,竟还一口咬定如此行为是她指示……
“孤再问你一次,你如此行为,究竟是谁人所指!”
刘骜的声音并不算大的,却自有一股气势威慑在内,尤其此时他的声音还含了隐隐的怒意,叫人光是听着都觉得心惊得很。
身子一个打颤,坤儿几乎就要倒在地上,但即便是这样,她仍是颤着声音道,“是,是赵婕妤,是赵婕妤所指,皇上明鉴……这些,这不关坤儿的事啊!”
刘骜微微眯了眯眼,赵飞燕半跪在刘骜身侧,神情凄楚。
“飞燕虽是入宫不算久的,但为人处事还是懂得一些,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飞燕自信光明磊落,为人清白,但如今既是这宫女这般死咬着飞燕,飞燕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别的证据来说明无辜,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