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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妖刀记-第307章

小说: 妖刀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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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两天的人。”



她敛起打情骂俏的轻佻神气,正色道:“你得好好同她说一说。弦子便交给我罢。”



随手替他整理衣襟头发。



耿照面色微变。



“二掌院?”



符赤锦噗哧一笑,替他紧了紧腰带,摇头道:“你再喊她‘二掌院’,索性别去得了。这不是成心么?女人啊,都是要哄的。相公忒会哄宝宝,怎地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耿照也笑了,低道:“我几时哄你了?我同宝宝说的每字每句,全是真心的。”



符赤锦低头微笑,将他上上下下整理得一丝不苟,轻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胸膛,道:“去罢。不管结果如何,我总在这儿等你。”



耿照捏了捏她温软的小手,对弦子道:“你待在这儿,要乖乖听宝宝锦儿的话,知道么?”



快步离开房间。弦子本要跟去,符赤锦一把挽住,笑道:“别走呀,他让你在这儿谓陪我。”



弦子迟疑了一下,依言坐回床沿。



符赤锦吃吃笑着,抓着她的小手按在胸前,轻轻揉捻。弦子捧着那对无法握实的乳瓜,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隔着衣布慢慢感受惊人的份量。



“软不软?”



符赤锦笑着问。



“软。”



弦子老老实实回答,低头望着自己的胸脯。



符赤锦向那双乳鸽似的娇嫩细乳伸出魔爪,红着脸笑道:“弦子的也好软。”



弦子看看她的,再看看自己的,面无表情,忽然把手一缩,转头不声不响。她从小便倾慕宗主的丰肌盛乳。绵软饱满、细如新雪的白晰乳瓜对小弦子来说,有着近乎乡愁的奇异思念。她多么希望这样的一对美乳是生在自己胸前。符赤锦不明白这些个宛转周折,但她觉得弦子并不是讨厌或嫉妒她沃腴的酥胸,才突然掉过头去的。



在她心目中,像弦子这样单纯的孩子,应该要用更单纯的方式来面对。



她张开双臂,冷不防地将少女搂在胸前。弦子的小脸陷入软糯温香的巨乳间,惊诧过后只轻轻挣了几下,便不再乱动,静静埋首于巨硕的峰壑起伏。



“舒不舒服?”



符赤锦低垂眼帘,带笑的嗓音从胸膛里透出来,带着磁酥酥的微震。



“嗯。”



她的声音有闷的,吐息却比少妇所想来得温热,不似肌肤寒凉。“我以前常常想,倘若我的孩子能生下来,她一定要是个女孩儿。”



符赤锦伸臂环着她,将一动也不动的少女抱得满怀,半闭的星眸仿佛没入了回忆之海,巧致的嘴角泛起一丝细细笑纹。“我就可以天天这样抱着她,直到她长大成人。”



弦子小脸侧转,面颊仍是枕在雪腻挺凸的沃乳之上,睁大的眼眸投向虚空处,神情若有所思。



“男孩不行么?”



符赤锦噗哧一声,却非取笑,藕臂忍不住紧了紧,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爱。“不行。等他们再大些,就是男人啦!”



她咬着樱唇坏笑道:“一个弄不好,连亲娘都下得了手,我可不干。还是女儿好,娘亲抱到老。”



像搂小猫似的抱紧她,用柔腻的雪靥轻轻摩她发顶,口里直呼“好可爱好可爱”忽觉腰间一紧,却是弦子伸手抱住了她。



诧异不过一霎,符赤锦旋即露出微笑,细细拍着少女的背心,搂着她左右轻晃,琼鼻中哼着若有似无曲不成调,却是说不出的温软动听。“以后只要你想了,”



她双眸望向空处,自顾自的笑道:“便来给我抱一抱,好不?”



弦子静静搂着她,过了很久很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嗯。”



染红霞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见面。



自从两天前符赤锦让人捎信给她,说他已经平安回来之后,染红霞心怀一宽,居然就病倒了。



十八岁上便肩负起水月一门剑术教席的重责大任,这位二掌院无论是内外修为,在武林人的心目中从来就是水月停轩的代表,连代掌门许缁衣都掩盖不住她在武艺上的光华。内功、剑法练到她这份上,早已是病魔不侵,因此,当许缁衣听二屏说师妹卧病,俏脸难得地一沉,立刻联想到她几天几夜未归的事上。染红霞高烧不退,整整躺了一天一夜,她从八岁以后就没再这样病过了,都快记不起伤风是什么滋味。朦胧之间,依稀有人来到榻沿,坐下轻抚着她的额头,那手既小又凉,触感却带着长者的从容与怜爱,令人心安。



“师……师传……”



她突然想起这久违的感觉,挣扎着想坐起来,手脚身子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伴随着身不由己的挫败感,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许多事一幕幕掠过脑海:抗击妖刀的无力、诸位师妹的死伤,在红螺峪失身,风火连环坞与他互诉衷曲倾心订盟,转眼又痛失所爱;才接获爱郎平安无事的消息,又想起他身边众多红颜佳丽环绕,其中不乏邪派七玄……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冷不防地涌上胸怀,苍白憔悴的二掌院鼻头一酸,温热的液感忽自紧闭的眼角迸出,扑簌簌地滑落面颊。师传却仅仅是为她抹去泪水,并未出言责备,无比爱怜地抚摸她的面颊,轻声对她说话。



那令人安心的陪伴深深抚慰了她,连病痛也奇迹似的得到痊愈,染红霞安心睡上一觉,睁眼时高烧已退。连许缁衣也不禁露出久违的笑容,嘱咐二屏准备滋补调养的食品,对她夜阅风火连环坞,又偕符赤锦搜寻耿照、几日未归之事只字未提,殷殷交代她好生休养。



染红霞在榻上躺了一天,不断回忆着病中那只抚摸自己的小手。



那感觉是如此真实而抚慰人心,令她无法当作是南柯一梦,又或病中胡思乱想所生的杂臆——事实上,此刻她最不想、也自觉最无颜面对的,大概就是师传了。杜妆怜一生守贞,对三名入室弟子的贞节看得极重,染红霞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失贞一事若教师传知晓,后果将是如何严重。



连大师姊许缁衣这般手腕,在师传面前说话极有份量,乍闻此事,也只能严格禁止她与耿照继续来往,恐怕是打定了“秘而不宣”的主意,认定此结难解,能多瞒一刻是一刻。



为何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梦见了师传?



师姊说过,师传闭关修炼的“悉断天剑”乃是一门心剑,无有招式,专修境界,练得身剑两成、福慧俱生,心识顷刻间遨游万里,不受物我之限,堪称是剑界至高。



会不会是师传修炼到了天剑之境,千里迢迢而来,在病榻畔摸了摸我的脸颊,坐陪了红儿一夜?



染红霞忽觉羞愧。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对“剑”之一字想得如此寡少。



反正一想起他来便心烦意乱,红衣女郎定了定神,倚着软枕坐在榻上,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到对离垢妖刀的那一战。



“青枫十三”本是一套攻守兼备的剑法,六年来染红霞心无旁骛,不断反馈以练剑、使剑的心得感想,来增补完备这套剑法。比起十六岁时收入凝芳阁的那部绢册所载,如今的青枫十三式更精链、更细致,威力毫无疑问地也更为强大,对修习者的内外修为要求更高,连实力颇强的金钏银雪一时也练不上手,说是“上乘剑法”亦不为过。



她却隐约觉得:再这样修改下去,即使套路更加精致细微,这十三式青枫剑也不能再上层楼,得到飞跃性的突破,充其量也只是令姿势更优美,转折变化更加流畅而已。



局限青枫十三的,正是青枫十三自身。不比绣花女红,做些精美修饰便能解决。“你太在意你的剑法了。”



在病榻时,师传依稀这样说过:“是人使剑法,而非剑法使人。能在每回交手中克敌致胜的,便是天下无敌的剑法。你何必在乎它是不是‘青枫十三’?”



回忆至此,染红霞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师姊曾说“连修改师尊都想看你的创见,舍不得多加一笔”用以勉励她持续精进。但多年来,这话却反成了染红霞的桎梏,将她剑上的慧见囚入一只名为“青枫十三”的牢笼里,所为均不出此限。



这益发使她相信病榻边朦朦胧胧的一夕相伴并非是梦,而是练成了“悉断天剑”的师传以心传心,思念跨越了百千里的距离来到她的梦中,一语点醒,令她茅塞顿开。这非是她自己便能凭空想出,己所不知,岂能成梦?



红衣女郎坐在床上,闭起眼睛,仿佛睡着了似的。



没人知道在她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偶尔脱体迸出的几绺剑气,端雅秀丽的女郎便如假寐一般,连照拂她病中起居的二屏都不曾看出异样。



“二掌院,我家大人到啦。”



朱雀大宅的总管李绥在门外恭恭敬敬一揖,神情不卑不亢。染红霞闻言回神,^颗心忽然怦怦剧跳,饱满坚挺的酥胸不住起伏,定了定神,点头道:“多谢李总管。”



长腿一踮,盈盈起身。



耿照的心跳怕是只快不慢。大宅迂回的廊曲一下突然变得极其漫长,仿佛走也走不完似的。好不容易来到前堂,匆匆撩袍跨过朱红高槛儿,朝思暮想的窈窕身形方映入眼帘,尚不及开口叫唤,伊人身后二姝已敛衽下拜,清脆的噪音齐声道:“典卫大人安好。”



服色一粉一翠,俱都姿容曼妙、青春动人,正是李锦屏与方翠屏。许缁衣以照顾病人为由,让她们俩亦步亦趋跟着师妹,须臾未离,当为避免再发生擅闯风火连环坞那样的事。染红霞自知理屈,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二屏遂成为她的贴身丫鬟,到哪儿都跟着她。



耿照仿佛被当头浇了盆冷水,背脊激灵灵一颤,满腔血热为之倏凝,总算他多受磨练,不再轻易于人前表露心思,略停了停步,冲双姝一拱手:“二位姊姊久见。”



转向伊人,抱拳道:“二掌院好。”



染红霞俏脸煞白,片刻才勉力一笑,还礼道:“耿大人好。”



耿照胸中微刺,知此刻还不能放任痛楚蔓延,咬牙不泄漏半点心绪,摆手道:“三位请坐。”



回头吩咐:“李总管,烦请上过新茶细点。有劳了。”



见李绥领命告退,才迈出重如千钧的步子,走向主座。



行经染红霞身畔时犹自低头,一缕魂牵梦系的淡雅馨香却钻入鼻端,仿佛被眼角那抹绯红丽影刺痛了似的,不敢稍稍停歇。



染红霞到底是久经世面的,敛衽浅坐、颈背挺拔,健美修长的身姿透着一股端庄高雅,足堪代表“水月停轩”四字。除了病后容色还有些白惨,看来倒是比身为主人的耿照从容得多。



她忍着心中悸动,看了他几眼,垂眸笑道:“见典卫大人身子安好,我便放心多啦。那夜风火连环坞烧成了白地,事后却不见大人踪影,我担心大人的安危,与符家妹子找了几日,正自忧虑,所幸大人吉人天相,终究平安而回。”



耿照不知该回什么话,讷讷道:“连累二掌院担忧,是在下的过错。”



染红霞闭目摇头,身子似是微微颤抖。



耿照想起宝宝锦儿的话,知是生份的“二掌院”三字刺伤了她,顿觉旁徨,正寻思支开二屏与她说些体己话,却见染红霞起身道:“大人既然无碍,想来公事繁忙,无暇他顾,我便先告辞啦。”



耿照听得心焦,慌忙制止:“且慢!”



这下用上了碧火真气,却听“啷”的一片脆响,原来李绥正端着茶点来到门畔,猛被雄浑的喝声震得手脚酥麻,手中托盘摔了一地,扶门道:“小……小人一时晕了,身子……有些不适,惊扰了贵客,还请大人见谅。”



两名下人搀扶他离去,收拾门外地面狼籍,又补上了热茶点心。经这一乱,染红霞倒不好走了,只得重新坐下。



偌大的堂上两人相对无语,目光俱都垂落地面,李锦屏倒是神色自若,带着一抹淡淡微笑,身子坐得直挺;一旁方翠屏甚是扭捏不安,几次想要开口,却被李锦屏笑着一乜,又将话全咽回肚里去。



耿照本想问问崔二月,总比无话可说得好。但潜行都掌握全城武林人物的一举一动,早知水月那厢并无崔鼸月的消息。



染红霞与宝宝锦儿携手找了他几日,绮鸳、弦子都照面了几回,恐怕对潜行都也非一无所知,故作不知而开口,对她总觉得过意不去。



犹豫之间,居然是染红霞先打破了沉默。



“这几天我同符家妹子聊了许多。”



她低垂眼睑,淡淡说着,恍若置身梦中:“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便如莲荷一般,出淤泥而不染,令人好生相敬。你要好生对待她,切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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