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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中国式老板-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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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生和柳梦燔下了车,村里有些上得了台面或者小时候和赵大生玩得好的人便在或远或近的地方招呼。

“哟——,是大生狗儿啊。”

在赵大生老家,村人们叫彼此家的男孩,都喜欢在名字后面加“狗儿”两字。

“大生狗儿不错啊,都开小轿车来了。”

“大生狗儿这小轿车好着呢,是桑塔纳。”

“不是桑塔纳,是奔驰。”

“你们不懂不要装懂,什么桑塔纳、奔驰,这是宝马。”

“大生狗儿,有空到我家喝茶啊。”

也有一些新来的媳妇不认识赵大生的,便在那里打听。

“这是谁家?”

“金花家弟弟。”

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直接就和赵大生父母招呼。

“大树狗儿他爹,你家儿子出息了啊。开小轿车回家呢。”

“大树狗儿他娘,今天全家都齐了……”

如此等等,赵大生把自家的父母、哥嫂、姐姐及姐夫介绍给柳梦燔之后,面对大家的招呼,一边提着公事包,笑呵呵地点头回应,一边掏出中华,到处散发。

柳梦燔则打开后备箱,将车里面的年货、烟酒喜糖以及礼物,让赵大生家人一一提了回家。

好在赵大生这一大家子人,那一大堆东西,每人一趟,便就都搬回家去了。

赵大生有预见在先,所以公事包中,事前早已装满了香烟。他在晒谷场足足散了四包中华,这才离身,往家里走了去。

那时,大哥赵大树、二个赵大喜都已建了新房,但大家相聚,还是来到了赵大生父母所住了老房子里。

赵大生若没上大学,而是留在村里的话,这老房子,就属于赵大生了的。

老屋里已挤满了人,赵大生少不得拿出中华,又是一阵狂散。

如此乱哄哄的,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村里凑热闹的老老小小这才渐渐散去。

赵大生父亲见屋里只剩自己一家之人,便对赵大树、赵大喜说道:“你们去把我那个圆桌抬来。”

赵大树、赵大喜听了,就都去了。

赵大生的两个姐夫也不敢得闲,他们便开始搬凳端椅,在那里摆设。

其时,赵大生母亲领着两个儿媳妇及两个女儿早已回到厨房。

赵大树、赵大喜将那红漆圆桌抬来时,赵大生看了看,在一旁说道:“这桌面怎么这么大?”

赵大树道:“咱爸一个月前听你要回家来,特意赶做的。”

赵大喜也道:“别人家的圆桌只能坐十个人,咱爸这圆桌,足可坐下十二个人,你说能不大吗?”

赵大生父亲在那里一边指挥,一边说:“就是要做大的,要不然,大家挤在一桌,谁都不自在。”

众人将圆桌摆好,又在堂屋下首摆了一张八仙桌。

赵大生父亲看着八仙桌说道:“这张就给孩子们坐。”他口中的孩子们,便是他的孙辈们了。

这堂屋的桌子才摆好,厨房里的女眷们便端盘捧盆的,将预先做好的菜肴一一地摆了上来。

赵大生两个哥哥及两个姐姐的小孩,大大小小加起来总共有七八个。大的如赵大树的大儿子,已有二十一、二,比柳梦燔小不了两三岁,只是还未婚娶,小的如赵金花家小儿子,也才四岁多一点。

这些小孩,都被悉数安排到了八仙桌上。赵大树的大儿子,自然承担了照看之责。

安排好孙辈之后,赵大生父亲便道:“我们也入座吧,今日难得,我们这些大人,不管男女,都坐到桌上来。”

当下,赵大生父母亲并排坐到了圆桌的上首。两个老人的左右,分别坐着赵大树和赵大喜夫妇。

赵大生和柳梦燔夫妇背门坐在下首位置。他们两人左右手,又分别坐着赵金凤和赵金花夫妇。

大家坐定,赵大生父亲想起什么,又对赵大树说道:“开席的鞭炮没放呢?”

赵大树一拍脑袋,连忙站起来,拿了一串鞭炮,走到门口,放了起来。

鞭炮声过后,赵大生父亲再说道:“今日,我们一家大小算是真正团圆了,我们俩个老儿心里是高兴的,大家也须高兴才是。”

赵大生母亲缩着颈脖子,在那里低声附和道:“高兴,大家都来了,要高兴。”

赵大生父亲又招呼道:“大生,梦,你们是新人,要好好地陪你们的哥嫂,姐姐、姐夫喝一喝,这酒是家酿的,不上脑,好喝。”

当下,一家人来了一个团圆杯。

酒过三巡之后,圆桌上的气氛便起来了。

赵大树、赵大喜、赵大生兄弟三个酒力上来,你来我往的语言中,也有了暗暗的较劲。

赵大树这两年在乡里办了一个竹制品加工厂,好歹也算是是一个乡村企业家。

“大生,你是我弟弟,这酒你得喝。”赵大树站起来,端着酒杯说道,“我是乡村企业家,你是城市企业家,都是企业家,你总不能瞧不起你大哥吧。”

赵大树是大哥,大哥和小弟喝酒,赵大生本来没打算不喝的。可赵大生一听赵大树左一个企业家,右一个企业家,且似乎那意思是说,“你不喝这酒,就是瞧不起我赵大树”,这不等于叫赵大生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赵大生不喜欢这种逼迫式的劝酒,心里便逆反起来,于是,本来打算要喝的酒,赵大生却故意扯皮道:“当然要喝,不过能不能等一下?我敬爸妈的酒刚下肚……”

赵大树却也咄咄逼人:“你不喝就是瞧不起你大哥,难不成你做了城市企业家,就瞧不起我这个乡村企业家了?”

赵大生听了,心里就更窝火。他心中暗暗地反驳道:“当年我上大学,问你借一百块钱你都抠抠索索,那个时候怎不见你这么牛气烘烘的?”

赵大生的大姐夫在赵大树的加工厂任副厂长,话里话外,也在帮着赵大树。

赵大生见这般情势,憋着的火气就更大了。

“瞧不起谈不上。”赵大生意气上来,越发地耍起滑头,在那里狡辩道,“不过,按咱们国家的国情,城市企业家的确比乡村企业家要有社会地位,要不然,大家怎么老是听到国家说要帮扶乡村企业,没有听说要帮扶城市企业。既然要帮扶,乡村企业家自然是不如城市企业家的。”

“这么说,大哥和你喝酒不喝了。”赵大树逼问道。

“喝!你是大哥,和我喝酒当然要喝。”赵大生刚才本想以退为进,但现在他觉得,自己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赵大树,“酒要喝,道理要讲清楚。”

说完,赵大生站在那里,举着杯,也不马上喝,而是继续跟赵大树掰扯。

赵大喜此时也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大哥、三弟都是企业家,我这个开中巴的,算得上是个体户,不知能不能和企业家一起喝。”

赵大喜这两年弄了一辆中巴,从乡里到县城,每天早晚地拉客。

赵大树说道“个体户也是企业家。”

大姐夫点头不迭:“大舅子说得没错的,个体户也是企业家。”

赵大喜听了甚是满意,歪着头叫道:“好,大哥说得好。”

这一场家宴,都成了角斗场,赵大生不知是欢喜还是悲哀。

赵大生忽然觉得,这场面,其实错在自己。

“我好歹受过高等教育的,和他们这些大老粗来瞎扯这些干啥?真是他妈的好笑。”赵大生心中说道。

赵大生瞥了一眼二姐夫宁荣卫,他和二姐至今在外面打工,没什么名头,此时坐在席间,倒是安安静静的。

赵大生便道:“既然喝,二姐夫也一起来,咱们哥几个,也不管是不是企业家,一起干了这杯。”

赵大生父亲坐在上首,手上夹着烟。他听赵大生如此说,点头说道:“对,大生这句话说得没错,你们几个……”赵大生父亲一边说,那只夹着烟的手一边对赵大树、赵大喜、赵大生,还有赵大生的两个姐夫指了指,那手移动过程中,就有烟花飘落在他面前碗碟的菜肴中,“你们几个都是各自家里的顶梁柱,都别扯那些王八羔子犊子,一起把酒干了。照你们这般说,你们的穷老子穷老母到现在还在抠泥抠土,就没资格和你们喝酒了?喝,你们一起喝。”

桌上的女眷纷纷应和:“说得对,喝酒就是喝酒,说别的干嘛?一起喝了。”

赵大生血冲脑门,放声说道:“爸说的是,咱们哥几个难得相聚,索性我们一起连干三杯。”

说到底,赵大生还是气未平,他心里暗道:“我刚才说不喝,你们偏要喝,现在我也不管那么多了,索性让你们见识见识,咱们几个,谁的酒量高。”

赵大树、赵大喜,还有赵大生的大姐夫不知赵大生心中所想,趁着酒劲,都在那里叫好。

三杯酒下肚,赵大生的二姐夫宁荣卫就不行了。

宁荣卫坐在那里原本就没多少话,此时三杯酒下肚,酒力上来之后,他硬撑在那里,就更加无话了。

女眷们在酒桌上坐久了,都觉无味。宁荣卫是男子,不能轻易离桌,女眷们却有身为女子的好处,她们坐不住了,就拍拍屁股,下桌去了。

其时,八仙桌上的孩子们,早已散了。他们有的跑了出去,有的坐在火炉上,有的在站在圆桌旁看热闹。

柳梦燔见火炉上围坐着小孩,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好在赵大生母亲、大嫂、二嫂、大姐、二姐极其殷勤,一边收拾八仙桌,一边对柳梦燔说道:“梦,你到厨房来,厨房里也有火炉的。”

众女眷洗完碗,收拾妥当之后,赵大生的大嫂才对柳梦燔说道:“梦,你随我去,家里有热水器,洗了澡你就住在我家。”

“大生呢?”柳梦燔问道。

赵大生母亲缩着颈脖子,笑道:“别管他,我们这里的风俗,女儿回家,夫妻是不能住一起的。”

柳梦燔不解道:“可大生是你们的儿子啊。”

赵大生母亲道:“这儿子,已出家到外面,按我们这里的规矩,他就是女儿了。”

赵大生二姐夫说道:“梦,妈这是把你当做她女儿了呢。”

一番话,说得众女眷都笑。

柳梦燔知道规矩如此,便随大嫂去了。

赵大生和赵大树、赵大喜以及大姐夫,在酒桌上又接着干了好几个来回。

期间,赵大生大姐和二姐,已为桌上的男人们泡上了绿茶。

几个男人便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斗酒,至于那些早已冷去的菜肴,那是再也没人动筷了的。

赵大生的大嫂带柳梦燔去了之后,复又回来,她和二嫂眼见赵大树、赵大喜快不行,这才窜啜着说道:“爸,妈,都差不多了。”

赵大生父亲看看赵大树、赵大喜,还有那大女婿,的确已经可以了。便说道:“差不多了,我去把散席的鞭炮放了。”

赵大生二姐夫宁荣卫刚才歇了一阵,此时酒劲已经下去,他连忙说道:“爸,我去,我去。”

说着,他拿了一串鞭炮,到门外放了起来。

门外鞭炮一响,几个男人便下了桌,赶走火炉上的小孩,各自坐了下来。

赵大生大嫂、二嫂见自己的男人离了酒桌,帮忙收拾妥当之后,这才又各自回了家。

这火炉上的几个男人,坐在火炉上,烟雾缭绕,酒气满身,他们扯着大嗓门胡扯瞎吹了好一阵之后,也都各自散了。

火炉上一时留下了赵大生父母以及赵大生三人,顿时安静了许多。

赵大生父亲递了一支当地产的香烟给赵大生。

赵大生手上的烟刚刚抽完,觉得连续抽吃不消,便想推辞。

赵大生父亲说道:“抽!虽然是三块钱一包的,但一样是烟,你个臭小子,现在还嫌弃这烟了?”

赵大生笑道:“哪里!”当下也不多说,接过来就点燃了。

赵大生父亲道:“我和你妈一辈子是抠泥土的命,我们不做就会觉得不舒服。不过,只要身体好,这也没什么……”

赵大生听到这里,便去看他母亲。他母亲缩着颈脖子,一向少言寡语,此时她坐在那里,正一边捻着佛珠,一边在听这父子俩的对话。

赵大生父亲大约是被烟呛着了,咳嗽了几声,这才继续说道:“……你们兄弟几个,现在是出息了,但别伤了和气。”

赵大生父亲这话是针对刚才酒桌上的事说的。

赵大生忙道:“爸妈放心,我又不常在家,不会伤和气的。”

赵大生父亲又道:“梦这姑娘我们瞅着不错,你可要好好待人家。明天我们就请一请全村人,把你们结婚的酒席给补办了……婚姻不是儿戏,日子好坏,一起过最重要。”

赵大生这年迈的父母,骨子里浸染着中国传统的伦理价值。这些东西也许是老旧的,可恰恰是这些东西,让赵大生的父亲和母亲,风风雨雨地一起走了这么一辈子。

执子之手,相濡以沫。

赵大生父母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样的词,然而,能做到的偏偏是他们这些从不说这些话的人。

赵大生不知道自己和柳梦燔能不能做到。可父亲的叮嘱,他还是必须回应的。

“你们别担心,我有分寸。”赵大生说道。

赵大生父亲便点点头,沉默了一阵,这才又问:“你在外面好的吧?你那脾性,我和你妈是知道的,从来都是光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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