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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的老公有点冷-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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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因注射了假药而猝死的小男孩的母亲在医院哭得惊天动地,说,是仁爱医院杀了她唯一的孩子。

病床上的那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早就没有了呼吸,一张白布盖住他的头顶,白布下凸显出他有棱有角的侧脸。

可他,再也笑不起来,再也无法说话。

有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小孩的妈妈,苍老的女人痛哭流涕说,他叫叶南枫,刚满六周岁。

生命刚刚开始的小孩子,还有大好的时光要挥霍,却就此匆忙地划上了一个句号。

女记者也流下了几滴同情的泪水。

当叶小溪得到消息的时候,连呼吸都忘了怎样进行,她风一般地冲进医院,冯丽红看到叶小溪后,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只听“啪”地一声,叶小溪的脸立刻肿了很高。后妈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扇这一巴掌的。

“对……”话未说完,又是一巴掌。

“不……”又是一巴掌,冲另一半脸扇了过来,瞬间嘴角流出了鲜血。

“起……”她倔强的将这三个字说完整,声音浑浊着,眼睛暗淡无神。

冯丽红失控地抓住叶小溪的头发,大声骂道,“你这个贱人!婊子!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觉得还是不够泄恨,于是,手脚并用,对眼前身体早已软绵绵的女孩拳打脚踢。

“下贱的人,我将儿子交给你!放心的让你们为他治病!你是有多恨他!居然想要他的命!”大吼的同时,不忘将脚用力踹向她的小腹。

女孩子躺在地上,任由她泄恨,没有半点动作,眼睛里,是死一样的绝望。

从此,这世界上,连最后一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不再存在。注定要一个人,孤独到老了吧。她答应过那孩子,说要带他到繁华的B市玩耍,参加他们的婚礼,给他最好吃的糖果。

可是,为什么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呢?

小腹、胳膊、腿部、脑袋传来重重钝痛,各部位不一样的痛苦感受,交杂在一起,几乎将她吞噬。

最后,疯狂的冯丽红抄起桌子上换下来没多久的输液瓶,用力的,毫不偏移地砸到她的天灵盖上。

只听“嘭”的一声,底部沾着鲜血的输液瓶,砸到地板砖上,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鲜血顺着眼角流到了脸颊上,嘴角便也是淤血。胳膊,腿上,没一会儿,便肿了起来。女孩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望着眼前,这个脑袋充血,面目狰狞的后母,动了动嘴唇,喉咙发不出声音。

只是嘴型,用力地拼凑着三个字,“对……不……起……”

“你他妈的给我滚啊……滚……滚得越远越好……”冯丽红指着门口,声音尖锐的刺耳。

叶小溪爬到冯丽红的跟前,抱住她的裤腿,跪在冰凉的地面上,颤抖着身体,说,“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枫……小枫……还那样的小……”

冯丽红扯着自己的裤腿,想让她放开。奈何,她抓的是那样的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以为你的道歉,能换我儿子的一条命吗?他爹都被你克死了,现在他的性命又被你夺了去!他才六岁啊,叶小溪!你连六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你,这个贱人,松开我!”说完,抬起另一只脚,狠狠踹向她的头部。

鼻子受到物理重击,不争气地流出了血。

雪白的衣服,被鲜血浸出一朵朵巨大无比的狰狞玫瑰,头发早已乱作一团,原本清秀的小脸已是青一块肿一块,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双手却依旧在抓着后妈的裤腿,口中不断说着并不清楚的话语,“对不起……请……原谅我……小枫……还未来得及……享受……他的人生……我……”

冯丽红蹲下身,用力戳着叶小溪受伤的额头,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杀了我儿子,我要你赔命!你这个贱人!婊子!”

“够了!”微微喘气,带着些薄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你?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过来了!”冯丽红冷笑,对着身后那个笔直高大的男子。

沈凉清一把拎起冯丽红,将她拖到一边,面色冷峻,“你是疯了吗?”

“疯了!是啊!我是疯了!疯了才会把儿子交给你们!让你们把他治死了!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冯丽红跑过来,胡乱拍打着沈凉清。

沈凉清将她推到一边,根本不屑于跟她动手,“现在是怎样?我爸都已经住监狱了,你还想怎样?疯女人!你干嘛要来B市,干嘛,又要来干扰我们的生活,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你凭什么打她?”指向叶小溪,“当初,是你要她把小枫送到医院的,现在又来埋怨她?你有没有人性!难道她就不是你的女儿?”

“她算哪门子的女儿?!”冯丽红嘶吼道,“我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就是个贱人!骚货!”口不遮拦地谩骂着,市井泼妇的形象,让人痛恨。

叶小溪趴在地板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再有,只是望着沈凉清的时候,眼睛闪过一丝希望。

“你才是吧。”沈凉清冷冷地说,“既然,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又为什么,要她帮忙?”是吃饱了撑的吧。

“叶小溪,跟我走,”说完,他用手抓住叶小溪满是鲜血的手,将她扯出了门。不再理会身后,冯丽红不堪入耳的谩骂。

“你是傻了,才会在她气头上,来医院的吧。”出了医院,走在马路上,他责备道。

她不说话。

“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这么委曲求全?”

依旧不说话。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并没有嫌恶,只是懊恼的语气。

还是不说话。

“你是在恨我爸爸吧?”

不说话。

“难道你相信,他是那种人?这么久了,你相信他是贪污赃款的人?”沈凉清凝眉,望着满脸伤痕的叶小溪。

不说话。

“我告诉你,我爸爸他,不是那种人!你听懂没有?”我是那么那么的信任他。

不说话。

“怎么。哑巴了。”他终于不耐烦。

“是我……”终于开口,嘶哑着声音,绝望而痛苦,女孩痛得嘴角抽搐着,“对不起小枫。”

“不是你的问题,”他停下来,松开她的手。

“是我……对不起小枫……”如同一句永无休止的咒语,在她口中不停的循环,反复。

“叶小溪,你够了没?”他斥责道。

沈凉清,你也够了。不是么?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你能想到的只有你爸爸怎么样,你爸爸怎么样……

我呢?遍体鳞伤的我,毫无力气听你讲话的我,悲痛欲绝的我,已经无法开口说话的我,站在马路牙子上,听着你的抱怨。你真的真的够了。

你见到满脸鲜血的我,问的不是,你痛不痛?难不难过?还能不能走路?我好心疼你。

而是,‘你是在恨我爸爸吧。’

‘我爸爸不是那种人,你听懂了没有。’

所以,我在你心中,根本就不重要的吧。她无力地抬眸,气若游丝,“凉清,我好痛,好痛……”双眼一黑,再无知觉。

“叶小溪,你怎么样了!”

“叶小溪!”

098,

醒来后,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的伤口,被包扎。胳膊一动,扯动一个伤口,密密麻麻的痛感传来,叶小溪痛得“嘶”了一下。

睁开双眼,凉清不在身边。只有顾繁霞红肿着双眼,坐在她旁边,看她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疲惫地说,“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

叶小溪摇了摇头,说出来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般难听,“我……不饿。凉清呢?”

“他出去了,”顾繁霞担忧道,“你要好好休息。怎么会伤成这样?”

“没什么的……阿姨,你,不要难过……好吗?”牵扯着伤口,抬起手臂,将手心覆盖在顾繁霞的手背上。

本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这个时候,两位新人照计划去夏威夷度蜜月,享受沙滩、海水与阳光。

而现在,叶南枫的死亡。沈铭的锒铛入狱。亲友的嫌弃。这个家,已经徘徊在濒临破碎的边缘。

“不难过……”顾繁霞轻轻摇了摇头,可是,又怎会好过。尽管知道沈铭是无辜的,空口无凭却软弱无力。

究竟怎样,才能让自己的丈夫,从牢狱里逃脱出来。究竟怎样,才能让这个家庭恢复到原来的美满……

这个年近半百的女人,摊开双手,没有任何办法。

“爸爸……”沈凉清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看着对面沈铭的脸。

“孩子,”他的声音是绝望的,再无平时的和蔼与自信,“我……”后面的话,未说出口,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沈凉清的眉皱成了川字,他清晰的看到父亲脖颈处的淤痕,他们是采用了怎样的方式将父亲屈打成招的。

他们,究竟又受到谁的驱使。

“爸爸,我对不起您,”沈凉清低下头,眼球上布满血丝,“我说好,要保护我们一家人的,可我,没有办到。”

“不怪你,孩子,”沈铭说,“我恐怕难逃脱这牢狱之灾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逃脱不了……”心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令人燃起希望的话。

“爸爸,我会把您救出去的。”沈凉清笃定。

沈铭摇头,“没用的,不用白费力气了。”那些警察,受人指使,对他进行严刑逼供。只要他说一个“不”字,棍棒便如密集的雨点般,落到他身上的各个地方,除了肉眼能看得到的地方。在外,别人可以恭恭敬敬地叫他,沈院长。可是,在这里,他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串令人羞耻的编号。

一天,两天,他可以撑下去。一个月,两个月,是神仙也受不了的。

何况他是人,年近半百的中老年人。

他已经完全绝望了,这种生活,不要再继续下去,反正已经不再年轻,反正该享受的生活已经享受,该经历的人间冷暖已经经历。只是,唯一对不起的,家人。他已无法顾及。

“凉清啊,好好照顾你妈,她不容易。”他垂下眼眸,却掩饰不了悲伤。

“我知道的,爸爸,我们都会等你出来”多么希望能给父亲一些坚持下去的力量。爸爸,我们都需要你,很需要。

“嗯,”沈铭勉强勾勒出一个微笑。

“还有,小溪……那孩子……”想要说些什么。

“时间到了,”监督的警察冷冰冰地说道。

两个看管着沈铭的警察,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带走。沈铭转过头,又说了一句什么,沈凉清没有听清。

沈凉清拍着玻璃,大声说,“爸爸,你说什么!”

“时间已到,请你出去!”不掺杂任何感情的提示话语。

沈凉清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不会再见到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再也见不到爸爸的感觉……

“凉清,你回来了。”看到面色苍白的沈凉清进门后,叶小溪说道。

“好点了吗?”他坐到床边问道。

“还有点疼。”只是想得到一句你的安慰罢了。

“嗯。”简单的一个字。

然后,是沉入水底般的绝望,“凉清,你干嘛去了?”

“没什么。”甚至连真话都不想再告诉她。为什么两人从亲密无间,拉大罅隙,中间多出一道穿不过的峡谷。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原本的美好?这些事故吗?

“哦……”有些不开心,却没有表现出来。最近的凉清,也很累吧,是因为累,才这样的吧。所以,女孩子就不要要求太多了。

“妈呢?”他抬起头问道。

“她说B市郊区有一家寺院佛祖特别灵,所以,去上几柱香,希望案子可以早些查清楚。”

沈凉清笑了一下,“她还在相信这些东西。”正因为个人对抗现实的力量过于弱小和绵薄,所以,妄想寻找一个心灵的支撑,寄托愿望与情感,就算仅有一丝希望,也幻想抓牢。

于是,才有这么多人拜佛,信仰神灵吧。

就由她去吧。也许怀揣着这仅有的一丝幻想,她可以过得更轻松一些。

“凉清,你没事吧?”她试探道。

“什么?”好像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我是说,不要难过了,关于这件事情。”叶小溪安慰道。

“如果是你爸爸被抓进监狱,我说,让你不难过,你就真的不会难过吗?”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冷冰冰地问道。

“我……”

“你没法回答,因为你没有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警察抓走。”而……算了。说太多,反而无用。

他会这么想。不是不会痛心,沈叔叔如同亲生父亲般,照料她多年,她感激他,甚至在心中,早就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凉清他,居然会这样说。“我爸爸他……”叶小溪顿了一下,“我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闭上了眼睛。”死亡。我看到他死在我的面前,腿脚猛地抽搐一下,永久的闭上了眼睛,永远不会再开口说话。

沈凉清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那时候的叶小溪刚上高中吧。亲眼看到母亲的尸体,父亲,又死在自己的面前。就在前几天,最后的亲人也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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