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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花花世界-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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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你这是怎么了?”黑大个儿觉得好生奇怪,“为什么让我救你?谁欺负你了?”

“陈大哥,你看不出来吗?今天,那个杜晓龙来三平,分明是杀我来了。”马克战战兢兢,说出了实情。

“杜晓龙?他为什么要杀你?”黑大个儿更奇怪了。

“因为,我没有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

“‘做’人的任务。”

“做人?”

“是啊。陈大哥,你不知道吗?上次我在京省高速交界处服务区与你打斗,就是他指派的任务,他要我们务必解决掉李有龄。若不是你的英勇护卫,她恐怕早就是我们的刀下之鬼了。提起这事儿,真是罪过啊!”

“杜晓龙,他为什么要杀李有龄?”

“因为李有龄举报了一个高官对她强奸未遂,影响了人家的前程。有位省级高官就指派杜晓龙找黑道的人解决掉她。杜晓龙就通过监狱的牢友介绍,找到了我们。可是,你们后来又上网写博客揭露了这件事儿,让一位副省长落选。所以,人家对我不满意。几次警告我小心点儿……”

嗯?!听马克这么一说,黑大个儿像是明白了。但是,他确实还不敢相信,杜晓龙竟是这种狠心的人,敢起杀人的念头。可是,又一想,杜晓龙毕竟是官场中人,身不由己。也许是利益驱动,不利己而为之吧!但是,李有龄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了。这小子今天来干这种事儿也不打招呼,未免太不仗义了。自己虽然不是警察了,毕竟还算是江湖中人。你老同学来我的地面上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就想在我跟前瞒天过海,哼,真不是个溜子!

“马克,客人要上水果了!”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探进头来,催促着马克。

“陈大哥,我……”马克慌忙端起了果盘。

“好,把手机号码留给我。你快去忙吧!”黑大个儿见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先掏出自己的手机,将马克的号码输进去,又试着打了一声;听见对方的手机响了,才闪身走了出来。

他回到原座上,继续跟杜晓龙聊天、喝酒。杜晓龙频频比划着手势渐渐显得杂乱无章。黑大个儿心想,他一寂是醉了。就掏出钱大喊“买单!”

应声而来的人竟是马克。看到杜晓龙醉熏熏、黑大个儿准备付钱的样子,他立刻摆手说:“二位,今天晚上的酒我来付钱。先请上楼休息,我一会儿就到。”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楼上,杜晓龙进入了预定的房间。马克策略地将李有龄支走,给黑大个儿开了与杜晓龙相邻的房间。

他们在杜晓龙的屋子里说了几句话,劝他早些休息;然后出来进了邻近的房间。

“陈大哥,你真得救救我啊,我心里真的好害怕!”一进门,马克又苦苦哀求了。

“我怎么才能救你?”黑大个答应了救他,反问了一句。

“今天晚上,你看住他。别让他出这个门就行。”马克嘱咐说。

“要想吸引他留在房间里,你最好给他找个女人来。”黑大个儿想出了一个主意。

马克心领神会,立刻下楼找来了两个女人。给杜晓龙一个,再给黑大个儿一个。有一个年轻些的,黑大个儿让给了杜晓龙。自己留下的那个,身体略微有些肥胖,肌肉是松驰的。她嘴里叼了一根香烟,很有经验地在黑大个儿面前吐烟圈。这些烟圈是带辣味的飞吻,充满了诱惑力。烟圈不断地在空中作站缓慢地圆周运动,黑大个儿的手指伸进烟圈轻轻地搅动。撩拨女人的情绪。说实在的,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好感。一会儿,就算他压在她身上,也仅仅是为了挥霍一点激情,一点睾丸激素而已。

当那个胖女人在他身体下面发出杂乱的呻吟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他仔细一听,发现是那个服侍杜晓龙的年轻女人在叫门。他打开门,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怎么,你没堵住那扇门?”他问。

“是他堵不住我。”这个女人发出倦怠的声音,“他现在睡得像一头死猪。”

女人摊开了手,黑大个儿知道想要什么,就给了她二百元钱,打发她继续去服侍杜晓龙,自己又将肥胖的女人弄进了怀里。

肥胖的女人欲望强烈,一遍不满足,又要了第二遍。弄得黑大个儿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夜渐渐深了,外面霓虹灯被玻璃折射到床头,两缕交叉泊光线一漾一漾的。黑大个儿感到腹部有些空虚。唉,他听人家说,干这活儿就像劈木头,有节制的人不能连续干的。他躺下没多久,就听到了手机的铃声。是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自称是三平市的交警。交警问他是否知道一个叫马克的人?他迟疑了一下,说:我认识。交警用低沉的声音告诉他:马克在夜里两点死于车祸。希望他能赶赴现场,以便取证。他急匆匆穿上衣服,经过杜晓龙房间时,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他想杜晓龙此刻可能睡觉正香,就没有唤醒他。也许他会在梦中把已经死去的马克再一次干掉,而明天早晨醒来,会惊讶地听到马克的死讯。

外面风很大,他出来时深深地打了个冷噤。他掖紧衣服时,胃里泛起一股酸味,并且开始不住地打着呃逆。他想,这马克死的真不是个时候,他这边还防着杜晓龙,那边他就死去了。十分钟后,他赶到了事发现场,但马克已经被抬走。两辆车(一辆是货车,一辆是马克的桑他那轿车)呈夹角形歪歪斜斜地停靠在公路边。地上是一堆触目惊心的血迹和玻璃碎片。站在拖车旁边的一位年轻交警向他作了事故分析:那辆无牌无照的货车车主已经逃之夭夭,但可以看出肇事车与马克的桑他那第一接触点是右后轮,其次是右后翼子板,根据划痕弧形的直径和位于圆周的一点至两点半的位置来分析计算,两辆车的最大时速不地超过每小时20公里,也就是每秒三米左右的相对速度。他听到这儿,立刻补充说:“你的意思,两辆车从相向而驶到相撞之间应该还有三秒时间。如果我的朋友及时减速,就能未免于难了。”年轻的交警一边点头,一边记录了前轮毂变形、玻璃碎裂、保险杠仪表盘脱落的情况。这本记录薄上还记下了大致的时速、车用表的指针停止时间。两点十分,死神毫不客气地拽走了马克。他感慨了一声,再一次深深地打了个冷噤。他想,马克这么小小的年纪就死了真是怪可怜的。

回到家里,他早晨睡了足足两个小时的回笼觉,感到嘴里有点儿苦涩,他合拢双掌罩住嘴巴,呵出一口气,仍能闻到一股烟酒的混合味。他刷了牙,正准备出门,未婚妻打来电话,问他新房子的家具是否备齐了?他不耐烦地敷衍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开始盘算书橱上蜡餐具购置太阳能热水器安装等等费用。几乎把马克死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在半路上,他出乎意外地接到了刑警大队的传讯,对方让他过去谈话。他问是不是传错了人?对方电话里传来了杜晓龙的声音:“老同学,我是冤枉的。刑警大队怀疑马克的死与我有关。”他安慰杜晓龙说:“你要保持镇定,我马上赶到。”这个消息使他刚刚打消的倦意又回到了身上。

走进刑警大队审讯室,他看到杜晓龙正颓丧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见他进来,眼睛忽闪亮了一下。刑警队长没让他们坐在一起,更没让他们说话,而是把他带到另一个屋子里。这位刑警队长是与他同年进入公安队伍的,因此对他还算客气。他给他点燃了一支烟后说:“我知道你是一位老警察了,这一次事关重大,请你以公正态度作证。”

“让我作什么证?”他问。

“有人指控,马克并非死于交通事故,而是蓄意谋杀。”

“当时我去现场了,所交警分析,谋杀的可能性似乎极小。”他分辨说。

“这正是凶手的高明之处,但是他瞒不过我们。我们有可靠证据,证明马克是他人指使别人撞死的。”

“证据?”

“是啊,所我们调查,这个杜晓龙曾经在蓟原雇凶抢劫,被关进牢狱。嗯,他是有前科的人啊!”

“过去雇凶抢劫,不等于这一次他雇凶杀人啊!”他反驳了一句。

“更重要的是,马克昨天晚上与杜晓龙在一起,大概杜晓龙威胁了马克,让马克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这事儿,好象是没有。因为……当时我也在场。”他说出了一点实情。

“今天早晨,我们在宏泰宾馆抓住了杜晓龙。我们一提马克,他就问马克怎么了?是不是出事儿了?这使我们进一步怀疑杜晓龙就是谋杀马克的凶手。”

“那么,杜晓龙自己怎么辩解?”他试探地问了一句。问的时候,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他说昨晚他一直跟你呆在宾馆里,还有两名妓女作陪。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没有!”他断然地否认了这个事实,说这两个字时,他的舌头颤抖了一下。但是,手和脚并没有发抖。自从当了警察,撒谎成了他智慧的一部分。人说真话有时难免上传出惨痛的代价,一个不慎的词也许就是致命一击。现在,为了保护自己的声誉,他必须依靠谎言了。因为,他正在努力要求恢复公职呢,要是承认了这件事,别说公职,就是李有龄也会离他而去了。在这个着急时刻,他知道背叛朋友是他的明智选择,当然,心里多少有点儿愧疚,但是,为了长远,他还是理智地说服了自己。

接下来,他只是敷衍地跟队长交谈了一些有关杜晓龙的事情,谈话结束后,他没有勇气再面对杜晓龙。来到门外,他把烟头踩灭,心想,杜晓龙啊,对不起了;你爸爸是中央的大干部,还是让他来救你这个不孝子孙吧!

第二天中午,刑警大队队长打电话告诉他:今天凌晨杜晓龙已经“畏罪潜逃”。他提醒黑大个儿上注意杜晓龙随时对他进行威胁或者报复。他一下子陷入了惶恐不安的状态中整整一个星期,他不敢让自己绷紧的神经略事休息。夜晚,一种恐惧如同癌细胞那样在他身上扩散,他觉得自己对抗黑暗的勇气被一点点地削弱了。折腾了几天,他觉得自己的淋巴结有点发肿,而且变硬,咽一口水都觉得隐隐作疼。

第306章 吕娴下台

难道我真的吓病了?黑大个儿为了治愈自己的淋巴结痛,连续吃了几片消炎药片,一点儿也不见效。他给刑警队长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几天情绪紧张,脾气暴燥,喉咙紧涩,大便不畅。意思是不要随便去打搅他。刑警队长却告诉他不必紧张,因为他们一直在追捕逃犯,假如他真的冒险来犯,只能是自投罗网。他让他宽心,一有消息,就立即给他打电话。这样,他的恐惧才像进入宽阔河床的流水一样慢慢平静下来,但另一种潜在的恐惧如同暗流,依然在他内心深处涌动。他呆在家里,无事可干,天天蒙头大睡;睡眠过了头,反而觉得更加疲劳了。有时他干脆把门敞开,等待杜晓龙马上破门而入,这至少要比那种折磨神经的等待要好。

这样等了七天,杜晓龙终于来了电话。他怀疑此时的杜晓龙就在楼下的某个隐蔽地方。或者就在他家门外。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打开窗户四下里张望。

杜晓龙的语气十分阴冷、低沉,他第一句话就说:“老同学,你出卖了我!”

他立刻向他解释:“我没有出卖你,因为我不希望自己卷进这个案子。你知道,我是个警察,正申请恢复公职,而且又快要结婚了,把宾馆那件事捅出来……”

“闭嘴!”杜晓龙生气了,“你根本不配当警察。你是个胆小鬼、懦夫、孬种!”

“你可以找宾馆里的那个妓女替你作证,证明你不在现场。”

“鬼才相信那些臭婊子的话。”杜晓龙嗓门提高了,“警察早就认定我和那个婊子串通好了。”

“那……让我再想想别的办法。”黑大个儿迟疑了一下,觉得摆脱这个杜晓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有什么好办法?除非你亲自出来作证。”

“这不太可能。”

“我们见一面吧?”

“在哪儿?”

“我随时和你联系。”杜晓龙说完,放了电话。

黑大个儿没有通知刑警队长,他认为自己可以单独处理好这件事儿。来到大街上,阳光直射他的脸,他觉得自己像一块移动的阴影变的十分虚幻。经过桥头时,他看到一个康巴汉子正蹲在地摊上,腰里挂着几把小巧玲珑的藏刀。他走过去,问他藏刀的价钱,康巴汉子伸出五个骨节粗大的手指头。他拔出一把藏刀,紧紧握住它,感到有一股杀气迅速逼近他的右手。那一刻,他对这把藏刀肃然起敬……

一个月后,杜晓龙的死讯出现在北省电视台的法制频道上。杜晓龙没有回蓟原,而是去了北省的省城。他是在城郊一间租用的民房里被人用刀砍死了。闻到死讯,他在北京工作的爸爸赶到省城,指示警方迅速破案。案情不久便被告破:砍死杜晓龙的人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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