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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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步在皇宫之内慢慢的走,不知过了几时,二人回到了乾清殿卧房之前。
“今夜,朕不勉强你与朕同房,你在主卧歇下,朕便在隔壁书房。”杨骜说着,指向主卧旁边的屋子呐。
心妍眉心蹙起,望着乾清殿的卧房门,忽然记起前世这里曾是杨殇的卧房,那时她在卧房内居住一年之久。
这次从吉恩回来苍穹,起初前两夜或是在诚悦客栈歇息,或是跪于城门前,进宫那日,在杨骜书房歇下,随后半月则是身手重伤,在乾清殿主卧龙床之上昏迷不醒。
只今夜是清醒的。于是前世记忆一幕幕涌向脑海之中,她在这皇宫之中所为诸种恶事,也都浮现眼前,犹自觉得亡魂漂浮身近之处,阴森凝着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杨骜以衣袖拭去她额间细汗,“怎么?你不喜欢这卧房?”
心妍摇了摇头,“没有。”
杨骜轻笑,“既然不喜欢,便不要勉强,西宫门那一带新建了不少院子,随你要住在何处。”
心妍又摇了摇头,“这里就好。”心想她在皇宫会心感不适,绝非是嫌弃这卧房的原因。
只是,其中因由说了出来,杨骜怕是不信,她若说‘上辈子做了亏心事,夜半总恐鬼叫门’,杨骜必然要将她当疯子看待。
杨骜凝神想了一想,“看来不是住在哪里的问题,是心事难解。”
心妍微微吃惊,他未免太过敏锐,她抿唇一笑,走进屋去,转过身来,轻轻道:“晚安。”关上屋门。
杨骜并未立时跟进屋内,而是轻轻扬袖,唤道:“贾公公。”
贾信从廊中快步走来,躬身于杨骜身侧:“爷,有何交代?是否要准备沐浴歇下了?”
“不。”杨骜摆摆手,淡淡道:“立即征地百亩,另行选址建造皇宫林园。工程不小,但务必三年之内,将工程完成了。”说到此处,眉心蹙起,补充道:“向百姓征地之时,给以足够津贴。”
贾信错愕,惊道:“爷,为何突然将皇宫迁至别处?这样无疑是另建新城!耗资之大,实难想象!国库也必因此而空虚。”
杨骜蹙起眉心:“国库之财留于国用、民用,建造新城经费,不与国库财力混淆。”
贾信道:“是,爷在各国皆有商号,原也不缺金银,只是为何突然有此想法,要重新建一座城池?”
“一座城池,换一枚浅笑,朕觉值得。”
杨骜说着推门走进屋去。
贾信呆呆望着皇帝背影,心中震惊之情越发涌荡心间。
谁会知晓,苍穹王因那女子微微蹙眉不喜这座皇宫,便为她新筑一座城池。而当城池筑成之后,却丢了女子颊边那枚浅笑,甚至再也寻觅不到那浅笑言兮的女子。
心妍正坐在床边,寻思这晚是头蒙厚被睡呢,还是厚被蒙头睡,忽听门板轻响,晃眼看去,杨骜走进屋来,快速朝她走来。
她一惊站起,问道:“你…你不是说不勉强我与你一屋歇息,你进来干什么?”
杨骜在她面前站定,环胸睨她,
“朕这人颇为乖戾,你若是处变不惊的迎接朕呢,那么朕便兴趣全无。只是,你这样惊若脱兔,煞是无辜的望着朕,那便让朕极有。。。”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心妍问道:“让你极有什么?”
“极有,侵犯之意。让朕想知道若是侵犯了你,你会怎样,是哭着求饶呢,还是闷不作响的与朕冷战。”
杨骜一步一步欺近,心妍不断后退,膝后碰到床沿,双膝一软,坐倒在床,眼看杨骜左手已探到她锁骨之处,心妍惊慌失措,闭上了眼。
然而,他的碰触久久不曾落下,她眼睁一线,朝他窥看,只见他从床边衣架拿起棉衣披在她肩头,拉住他手,轻轻道:“戴上帽子,外面风大。”
“去。。。去哪?”心妍问。
“回睿王府。”
“时过中夜,回睿王府做什么?”
“你不习惯住在这里,那么朕便不会让你委屈一天。只是,接下来三年,无法做到尽美,夜里先行在睿王府歇下。”
杨骜说着拉起心妍的手,走出屋去。
心妍小跑跟上他步子,“喂,你别说风就是雨,半夜三更,兴师动众的回睿王府,不麻烦么?”
“不麻烦,有些聒噪。你给朕安静。”杨骜回头望她一眼,心妍悻悻住口,杨骜满意轻笑,挥手令道:“天候,备马车,即刻回睿王府。”
“是!”
天候、天骄备下马车,一行人疾行出宫,回到远在数里之外的睿王府。
杨骜先行下车,转身朝心妍伸出手去。
心妍望了一眼睿王府,只见院中有点着微微灯火,不禁起疑,“这里没人住了,怎么还有灯火?”握住杨骜的手,下了马车。
走进府内,见有数名小婢掌灯候在院中,庭院收拾的整洁利落,宛如这里依旧有人居住一般。
天骄笑道:“这有什么讶异,是皇上命人留在此处打扫修葺,皇上虽没说为什么,不过猜也猜得到,他是怕心妍突然想念睿王府,想回来看一看,这院子不至于杂草丛生,难以入目。就像今天,这不,派上了用场。”
杨骜冷冷睇去一眼,天骄一凛,便住了口。杨骜轻声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天候天骄退去。
心妍远远瞅见院中铁栏上,秋千随风轻摇,于是快步走去,坐在秋千之上,笑道:“我在这里玩会儿。”
杨骜缓缓走去,伸出左手,轻轻握住秋千一侧花藤,晃动秋千。妍发丝被冷风扬起,裙摆也飘动不歇,一时起了童心,向旁边侧侧身,让出一大块位置,“喂,陛下大人,你要不要过来坐?”
“嗯。”杨骜坐在她身畔,他身形高大,双脚稳稳踏在地上,心妍身躯娇小,双脚在空中踢荡,只是他这一坐下,秋千便停了下来,她不悦拧眉,斥道:“你还是不要坐下了。你那两脚像两根柱子,钉在地上,你让这秋千情何以堪?”
杨骜冷喝,“你事真多。烦透了。”站起身来,握住花藤,连人带秋千抛了出去,心妍吓的惊声大叫,倏地滑下秋千,朝假山栽去。
杨骜低笑纵出,提出她后背衣衫,将她稳稳放在地上。
心妍惊魂甫定,抱怨道:“你的耐心只有这么点么?”
杨骜耸肩,“比‘这么点’还要再少许多。”
心妍叉腰道:“还是草芽好,我小时候想怎么荡秋千她都随我的意思。哪像你这样没有耐心。险些害我丧命。我还是要我的草芽陪我。。。。”说到此处,心中猛地酸痛,眼眶一红,低下头来。
杨骜知道她记起草芽已经不在人世,心中伤心,于是轻轻道:“瞧你可怜兮兮,朕便委屈一回,陪你。。。”
话还未完,心妍打断:“你自己玩吧,我突然不想看到这架秋千了。”走到长廊,坐在石椅,望着夜空。
“天上有什么?”杨骜坐在她的身畔。
心妍猛地叹了一口气。
杨骜笑道:“这一口气叹的足有两三丈那么长。你小小个头,难为了你。”
心妍斜他一眼,随即又看着夜空,“今晚天空灰蒙蒙的,一颗星星也没有。我们坐在这里呆呆望天,像两个大傻瓜。”
迟早内伤
心妍不解,“什么。。。”抬起头来,望向夜空。言偑芾觑
嗖嗖声响突兀响起,成千上万烟火窜上夜空,炸开成花,宛若繁星。
心妍惊喜交迸,站起身来,凝着灿烂烟火。脸上神情极是喜欢。忽然瞧见天候、天骄不远处正忙碌燃放烟花,心道原来方才杨骜暗暗示意天候、天骄两人去备下烟火了。
心妍缓缓坐下身来,喃喃道:“只可惜,烟花绚烂,总有形消湮灭的时候,最后只落下一地灰尘和呛人火药味,到底不是长久之事,总会让人忘了,以至于还会嫌弃灰尘气味熏脏了衣裳。茕”
有没有搞错!天骄翻翻白眼,“心妍,大半夜的,你能不能别这样多愁善感,俺们皇上明天一早还要起早贪黑,赶回皇宫去早朝的?你再折腾下去,他。。。他要陪你熬个通宵,顶着黑眼圈去见百官了。再说啦,我跟我哥,把睿王府去年过年时候剩下的几十捆烟火都给放了,你好歹笑一个嘛。你看你看,我哥的眉毛都给崩没了半个!”指着天候秃了一半的眉毛。
心妍愧疚不已,脸上一红,起身朝杨骜福了一福,“今夜是晚了,早些歇了吧。我依旧主卧,你还是书房。”转身朝主卧走去。
“妍儿,朕知道百里外有个地方,能看到满天繁星,你想去看么?呐”
心妍闻言,心中一动,心想同一片天空下,相隔百里便能看到繁星?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只见烟火灿烂之处,他静静站在那里,有种说不出的若即若离之感,心妍食指搁在下颌,笑道:“想去嘛,是很想去的。可是。。。可是。。。你年纪大了,熬夜行不行?”
年纪大了?杨骜俊脸一沉,“到今年十二月初五,朕满二十五。苍穹百姓人均寿龄,七十三。故而,二十五实属年轻之辈。”
这么在意年龄?心妍挠挠头发,笑道:“是!”
杨骜牵来良驹,与心妍同乘一骑,驰出王府。才到府门之处,迎面驱马而来一名女子,望到杨骜两人,喊道:“心妍,杨五哥他三哥,你们去哪?”
杨骜拉住缰绳停下马来,心妍望着面前也勒住缰绳,停马不前的女子,说道:“白薇,你急匆匆赶去哪里?”
“我正是来睿王府找你。”这女子正是聂白薇,她顿了一顿,续道:“我方才已经去皇宫找了你三四遍,连树枝上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你。后来,遇到阴阳怪调的贾公公,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跟皇上来睿王府了,还说什么气死我大哥之类的鬼话,我没搭理他,奔来睿王找你来了。”
心妍疑道:“找我?什么事?”忽觉领口紧了紧,原来是杨骜恐冷风侵体,于是将她披风带子系紧了。
白薇心道,虽苍穹国君对心妍关怀备至到令人艳羡,可是若是被擎天哥哥看到这一幕,不知作何感想,又该如何心伤。她与大嫂来到此处,已经半个多月,擎天哥哥不知听到他们在此诸种消息了没有?
想到此处,叹道:“杨五哥跟花无泽在酒楼斗酒,开始用杯子喝,后来用酒坛喝。花少主千杯不醉,杨五哥根本喝不过人家,却说什么‘聂白薇,你滚开,五爷不要你管,你为什么认为五爷不如他能喝酒’,心妍,我怕他喝坏了身体,他最听你的话,你快去看看他,劝他回府去吧。”
心妍奇道:“他怎么会和花少主斗酒?”
白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看不惯花少主说话温柔吧。心妍,这些都不重要,快些劝他不要再喝了。”
心妍转头看向杨骜:“煜儿今天有些反常,我们随白薇去一趟酒楼吧。”
杨骜冷声道:“不去。”睨向聂白薇,“男儿家多吃两盅酒,没什么大惊小怪,妍儿有要事在身,无法与你同往。”
语气之中充满了不悦,好似在埋怨,好容易有一个与佳人独处之机,却偏偏杀出一个聂白薇前来打扰。
心妍捞捞他衣袖,提议道:“正巧我们要去百里外看夜星,不如叫上煜儿、花少主、白薇三人,一起去吧,人多了说说笑笑的也热闹,只咱们两个怪没趣的。”
人多了就是太热闹!杨骜张张唇,望着她鼻尖,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道:“朕迟早被你折磨到内伤。不过,你喜欢就好。”
两骑三人来到酒楼门前。
此时夜深人静,酒楼店家、伙计都已经打盹,堂内只剩下杨煜、花无泽一桌客人,心妍在马背上轻唤,“煜儿,你是在这里喝酒,还是跟咱们去玩儿?”
杨煜一听是心妍的声音,撂下酒坛,对花无泽道:“花姑娘,你付账啊。”奔了出去,解下柱上缰绳,纵上马背。
“妍,我们是去占山为王,逍遥快活。。。。。”杨煜说到此处,发现两道冷光射来,正是杨骜淡淡望着他,于是续道:“咱们跑路离开苍穹那是不成的了,还是乖乖留在我英俊非凡,尤其今日满面春风、双眼含春的三哥身边吧,哈哈,哈哈。”笑声中满是尴尬。心道三哥还未与他算罢官与心妍一起逃窜之罪,恐怕一百板子是免不了的了。
花无泽一袭白衣走出酒楼,见杨骜满脸不悦,知道好友不喜热闹,淡淡笑道:“那么花某告辞了。”
杨骜道:“跟来吧,不差你一个。”与心妍率先离去。
杨煜笑,“花姐,你没有驱马,我看你只能使轻功去了。百里路程,祝你奔的愉快。”
花无泽笑道:“好说好说。百里路程,奔将起来,那是小菜一碟。”说着朝聂白薇深深一揖,“不知花某有否荣幸,与薇儿妹子同乘一骑?”
白薇朗声说道:“花大哥客气,上来吧,咱们要快些跟上心妍他们呢。”
花无泽左手按在白薇座下马背,翻身便要上马,杨煜缰绳抛出,套住花无泽双肩,将他勒上了马背,让他趴在马背之上,笑道:“委屈花姐与五爷共骑一马。”啪的一声,挥动马鞭,打在花无泽后臀,驰马去了。一行三骑,共五名男女来到百里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