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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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皇陵所在的岿然山体震动摇晃,正自打斗的数国。军兵一时间站立不稳,纷纷停下剑来,暂止战事,数十万双眼睛,齐齐朝皇陵入口看去。
但见一块重达几万斤的巨石自皇陵门上缓缓压下。
杨骜一袭红衣,左手提剑,垂在身侧,目光如霜,凝着外界,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吉恩的兵将也好,吴魏齐鲁的兵将也罢,无论是哪国的士兵,都永生难忘这一刻,难忘望见苍穹王的这一眼。这是一个男人,甘为一名女子陪去性命,孤入黄泉的决然帼。
“爷!回来!”
贾信带兵疾奔,口中大声呼喊,但是因他距离皇陵入口有数十丈远,奔到皇陵入口之时,巨石已经距地面仅剩下五尺不到的空隙。
贾信惊声呼叫:“皇上爷!奴才知道你决定的事,谁也不能阻拦,奴才也不去阻拦,但是皇上爷让奴才陪着你一起走!”扑身纵出,身子在地上从巨石下向皇陵内滑去嫡。
只滑得两三尺,便觉巨石已然迫近身躯,然而距离皇陵之内,还有丈余之远,贾信瞥眼间,已见杨骜脚步决绝,向寒玉棺所在墓室而去。
邓御医立于皇陵入口之外,大惊失色,见巨石即将要压下,情势万分危险,急忙捞住贾信的双腿,将他从巨石之下捞了出来。
贾信被捞出巨石之下的一瞬,巨石轰然落地,山体也登时之间停止了震荡晃动,众人的心也微微一宽,不觉间都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贾信禁不住嚎啕,跪倒在地,双拳使力砸向巨石,嘶声道:“皇上。。。皇上。。。你回来!”直至嗓子喊的嘶哑不成声,也不听皇陵内有任何动静。
朱子乾、蔡萼、黄邵杰、尹枫、无常、黑白等人犹自因为方才杨骜孤然立于皇陵内的一幕,而心中触动不已。
均想:杨骜是为了保护皇陵,才放下巨石而堵住皇陵入口,免于皇陵被损?不是,他是为了保护那名女子不被这些粗俗士兵打扰,才放石堵住入口!他独入皇陵,可打算活着出来?他绝没有打算活着出来,这样一名叱咤风云的男儿,却为了一名芊芊弱女子,而放弃了手中权势,甘愿孤身赴死,仅为成就那女子一世幸福,这份情爱,可谓令人钦服慨叹!
苍穹国驻守皇陵那姓康的侍卫道:“这巨石已落,谁也进不去皇陵!纵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那姓张的侍卫道:“谁也不能打扰了寒玉棺中后之人。寒玉棺中之人苏醒之后若要出皇陵,。。。除非。。。”
那姓李的侍卫接口道:“巨石门的机关设在皇陵内部,除非有人从皇陵之内开启机关,方能将巨石门打开。”顿了一顿,续道:“只是不知咱们几人,这一生还能否看到这石门开启的那日!那传说中的血祭之礼,究竟是否为真的。”
杨殇微微苦笑,心想若是自己是三弟,若是自己坐拥山河,手中攥有千军万马,可也能够如三弟这般,去的毅然决然,毫不留恋。自己对柳儿的情意,与三弟相较,究竟谁的更深刻?为何,此时竟觉自愧难如?
“苍穹兵听令!皇陵门一天不开启,战事一天不歇!皇帝之令,不容违抗!要苍生为柳心妍陪葬,可都记下了!”
杨殇纵声令道。要错,便一错到底。皇帝的命令,终归不容违拗。那女子也值得此礼祭奠。
“是!苍穹皇帝之命,誓死遵从!”士兵呼喝之声,响彻九重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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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自离了苍穹皇陵之后,一路跌跌撞撞下了山,来到了苍穹帝都街头。
“大婶,你有见到我杨五哥么?”
白薇拉着一名中年妇人,木然问道。
中年妇人见白薇面色惨白,双目茫然,以为是个傻姑娘在街上贪玩,于是笑笑的指着北边说道:“你往那边去寻。兴许就找到了。不过,你找一会儿,找不到的话,可要早点回家去。”
白薇微微一笑,“谢谢。”朝北走了半日,却也望不到杨煜的身影,于是逢人便问‘你有见过我杨五哥么?’‘你知道杨五哥去了哪里么?’
一路走来,饥饿疲累之下,昏昏欲倒,来到一个小溪边,依着一株大树,慢慢坐倒在地。
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本子,正是她起初为杨煜所抄写的那本歌谱,她打开歌谱,一页一页的翻看,看到后来,却是看不清楚了,抬手揉揉眼睛,已是满眼泪水。
忽然只听一中年女子的声音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尘缘已断,该及早收起尘心。”
白薇抬起头来,正见一名灰袍中年尼姑站在身前。这尼姑背光而站,面目在阴影下难以分辨得出,但却令人感觉分外慈祥,宽袍大袖间有股超然的洒脱。
中年尼姑朝白薇微微一笑,便即向西而去。
白薇望着那尼姑衣袖轻飘,宛如仙人,不觉间,抬袖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缓缓尾随那老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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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边界
神族军营驻扎之处。
杨菱儿自袖中掏出银两,交给她雇来的马车夫,说道:“多谢。”
那马车夫看看手中银两,不悦道:“你让我帮你运个死人,这般晦气之事,说好了给我一百两银子,怎么只有七十二两?”
菱儿尴尬一笑,歉意道:“小哥,抱歉,我出外唐突,身上未带什么银两,你。。。你多少通融通融。平日里这些路程,二十两已经足够。”
车夫瞪视下,菱儿声音却是越发的小了。
那车夫大喝:“你若早说你没银子,我会答应你运个死人找晦气?”跃下马车,将聂擎天尸首抛在地上。
菱儿心中大恸,忙蹲下身来,将聂擎天尸首抱在怀中,她眼中噙着眼泪,向那马车夫喝道:“干什么!”
那车夫道:“我帮你把他拉下马车,这可是一片好心,你却不乐意?”忽然眼中一亮,说道:“那死人发髻上的玉簪不错,像是值俩钱。”伸手便朝聂擎天头上扯去。菱儿大惊,生怕那车夫辱及聂擎天,伸手自聂擎天腰中抽出长剑,嗤的一声,割在那马车夫的手背之上,刃断筋脉,鲜血疾喷。
那马车夫见这宝剑镶金戴玉,不是常人用得,且这两人都衣着华贵,又是来神族军营之处,想来并非自己能够惹得起之人,不禁心生惧意。“姑娘别气,是小的不对!小的给你赔礼道歉!”
菱儿轻斥,“快滚!”待那马车夫忙不迭的驾马车离去了,菱儿将长剑送入剑鞘,将聂擎天尸首驮起,艰难向神族兵营走去。
兵营门处士兵横刃阻拦,“什么人?深夜擅闯神族兵营,所为何事?”
菱儿微微一笑,说道:“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清楚,我身边这人是谁!看清楚了,快去请你们墨渊长老前来迎接!”
此时天色已晚,那神族士兵举起火把,凑近聂擎天的脸颊,细细的看去,但见他凤眸紧闭,薄唇生威,当即惊声道:“是。。。是聂国主!小的这便去禀报墨渊长老!”奔走禀告。
不多时,几人脚步匆匆出帐相迎。正是墨渊主仆几人。
墨渊来到近处,将菱儿、聂擎天两人迎进了营帐之内。
墨渊原以为聂擎天醉酒不醒,一路负着聂擎天进得营帐,路上已经感觉到聂擎天心跳已无,气绝命尽,将其放在床榻上,怅然问道:“聂大公子怎么会发生这等不测之事?”
菱儿取来热水,沾湿毛巾,为聂擎天清洁面颊,为他擦去脸上尘土冰雪,又为他擦拭双手,才缓缓将自己与聂擎天、白薇三人如何被天候、天骄几人自囚禁之处救出,随后聂擎天又是如何追逐心妍尸首到得皇陵而含恨而终,自己又是如何与聂白薇失散等情详细说了。
墨渊长叹一声,说道:“聂国主这五国之首,多么的受世人所仰,想不到他竟会为了一名女子而落的亲人离散,含恨而亡。”
菱儿道:“是啊。”
墨渊说道:“你带大公子来找墨某定然有事相商。你放心,既然你腹中怀的是大公子的孩子,那么墨某也不会再伤害于你。大公子已死,他总要有一儿半女活在世上。姑娘稍事休息,墨某这便命人呈来晚膳。”起身朝营帐外走去。
菱儿站起身来,疾声道:“墨长老,你等一等,不必麻烦了。”
墨渊折转回身,问道:“怎么?”见菱儿神情凄伤,心中当即明白,大公子逝去,这姑娘怎么有心情用饭。
菱儿指着一张大椅,“墨长老,你坐,菱儿与你商量一事。”
墨渊坐在椅上,问道:“什么事?”
菱儿神色一敛,正色道:“请墨长老务必答允,明日一早,为我行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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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儿的情
菱儿神色一敛,正色道:“请墨长老务必答允,明日一早,为我行火刑。。。”
墨渊面上神情大异,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默声不语凝着菱儿许久,而后转身缓步走到窗边,凝着窗外的雪景。言偑芾觑
“我神族祈雨之神,一向都是纯洁的处子之身,从大漠之上有神族那日起,便掌管着为大漠祈雨一职。一旦祈雨之神与男子合欢,往往会惹怒上天,得到报应,大漠土地便会百年之内滴雨不降。作为对罪人的刑罚,便会将这不贞不洁女子行火刑处死,以求上天平息怒气。”
墨渊淡淡说着,一双眼珠瞥向菱儿,见她神情淡然,仿佛不惧死亡,亦不悔与聂擎天曾有过男女之事,仿佛若让重新活过一次,她亦会选择触犯神族之禁忌,只要是为了聂擎天。
“然而,墨某既然答允你,看在聂国主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那么墨某便会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你又何必要自行要求行使火刑?”顿了一顿,问道:“难道你是为了向神族有个交代?帼”
菱儿微微一笑,心想若是说自己因辱没了神族,自知有罪,要一死恕罪,那么是不是会清高一些?
“实不相瞒,菱儿全未将神族的礼法禁忌放在眼中。什么平息怒意,什么不贞不洁的女子,这之于菱儿不过都是废话。”
墨渊脸色一变,心想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说起话来,可是呛人的紧,微微尴尬道:“请讲。嫡”
菱儿双眼满是柔情,睇向聂擎天,缓缓说道:
“民间有传说,祈雨之神终日与天界神灵对话,她的身体汲取了天地灵气,每位祈雨之神,都如同沟通凡尘与天界的使者,颇受神灵的喜爱,以她的性命献给上天,相应的,能够换回一名已死之人的性命。既然菱儿身为祈雨之神,那么菱儿愿意献出性命,换回公子的性命。”
墨渊心头一跳,倏地转回身来,瞪着双目,说道:
“可那一命换一命之说,毕竟只是民间传闻,以往并未有任何先例。你兴许已经不记得,你小时候,因吉恩国先皇,也就是聂大公子的父皇病重,而被献出行使火刑,以换回先皇的性命。但是被当时还是少年的聂大公子不忍见你丧命,于是冒险将你救下,而后,不知为何你流落到了苍穹国,诸多波折才活到现在。难道此次,你…你竟又要舍却珍贵的性命,以相救聂大公子?”
菱儿喜欢听旁人说起聂大公子与她的事,一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性命是公子救的,便觉心中满是甜蜜之情,重重点头,“菱儿的性命是公子救下的,还给公子,也是理所应得。”
墨渊良久不语,见菱儿注视着他,仿佛在等他给出答复,淡淡道:“既然你主意已定,那么墨某也不便多说,墨某人可以为你作安排。但是若结果是你白白葬送了性命,也救不回聂大公子,那墨某也无能为力。”
“是,一切后果,皆由菱儿一人承担。”
菱儿亦考虑到这一点,但是哪怕仅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尝试。
墨渊见她一心寻死,心想即使拒绝为她行使火刑,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因痛失心爱男子而终日郁郁寡欢,最终香消玉殒。于是对她也并不加以相劝。眸光特异,看看菱儿又看看横卧在床的聂擎天,咳嗽一声,道:“告辞。”快步离去。
菱儿见墨渊离去之时,神情微微有些古怪,且步伐出奇的快捷,不禁有些奇怪,但怔了一怔,便即明白,墨渊一定是想她要趁这夜与聂公子好好相聚,毕竟明日,便人死人亡,两不相见。
菱儿走到床边,坐在床沿,深深凝着聂擎天的颊,缓缓趴在他的左肩,轻轻的抽噎出声,泪水打湿了聂擎天肩头的衣物。
然而,菱儿心中纵有千般柔情与委屈,纵使她心伤断肠,聂擎天可有一丝一毫的触动?千言万语,不过一句,她爱公子,而公子心中已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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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
天空密云厚重,压得人透不过起来。
菱儿缓缓走上了火刑台,站在两丈见方的火刑台上,冷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身子不住的颤抖。
她看了一眼火刑柱,自嘲的想,一会儿,行火刑之时,点起了火,她便不觉得冷了。
两个神族侍卫走来,搀住菱儿的双臂,“姑娘,行刑时刻已到,我们扶你上火刑柱,可别耽误了时辰。”
菱儿微微颔首,“有劳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