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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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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就会对你回心转意吗?”

轩辕曜擅于蛊惑人心,既然是他一个人来,这应该都是宝音的安排。

倘若能说动宝音,不但自己能抱住一命,兴许还能将此人擒获!

毕竟到了这一步,她真的舍不得死了。

“不,他不会对我回心转意的。”宝音时而困惑不能自拔,彼时又清醒异常。

“我不是说了吗?他从来就不是我的,没有被我握在手中,又怎么叫我放下?”

如何去放下?

更谈何让图亚回心转意?

她抬眸望汐瑶,复杂的情绪盘旋在脸上,“没错,我把你交给轩辕曜,若他用你来要挟图亚怎办?”

她只想着让她消失,大家都得不到,她心里才不会那么痛。

其他的,她都不愿意再多想一丝一毫了。

见她动摇了,轩辕曜扬声道,“你忘了女皇给慕汐瑶下的毒吗?时日不到,她若不能受孕,一样要死,到时候你爱的图亚大汗照旧会肝肠寸断,没准会随她一起赴死,你想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汐瑶回身鄙夷的看过去,“原来你是这样与她说的。”

轩辕曜不否认,“我只在乎结果,过程是如何无所谓。”

好一个只在乎结果!

汐瑶笑了笑,道,“抓了我又如何?难不成你以为只为我一人,他会拿这天下与你换?就算与你换,你凭什么把天子之位坐稳?轩辕曜,你如今一无所有,你的爹娘葬身火海,你的胞妹为陈月泽甘愿服毒自尽,祁国那些伪装成道士四处兴风作浪的余孽只会让百姓对前朝深恶痛疾,你却始终不明白,百姓才是天下!前朝,那是几百年的事了,你连一国之君的觉悟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夺天下?!”

连番质问,她一身凌然之气大盛!

这些人个个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满口大仁大义,谁都有他想要做上皇位的理由,可做皇帝究竟是为什么?

在汐瑶看来,那是天下间最可怜可悲的位置了。

高高在上却孤独,拥有绝对的权利,却被所有人忌惮。

看看祁尹政,看看赛依兰,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不惜用这天下做局,以这天下之名互相伤害。

在她那里没那么多大道理可讲,更不得多余的仁慈之心悯天悲地。

可是,她好恨这些打着夺天下的幌子,只为满足自己私欲的人!

正因为他们,才让她一次次的沦为棋子,让与她一样只想好好活着,只为一世安宁的人不得不卷入其中,去争,去夺,去抢!

最后,他们都不再如从前的自己,连初衷都忘了。

这世间,谁都是可悲的。

“好,说得妙极了!”短暂交锋,轩辕曜从汐瑶眼底看到至深的恨。

他知她向来聪明,更有着一双能够看透世事的双眼。

可惜她爱错了人。

事到如今,他早就不可能再复国。

他只想报复!

“宝音,把她交给我,送我出去,我会按照事先说好的,将她交给赫连鸿,否则,你也不想你年迈的阿爹亲自领兵,和胡狄开战吧?”

胡狄?

汐瑶眉头拧起。

这个轩辕曜果真了得,怎把北境外仅次于蒙国的胡狄牵扯了进来?

见她猜测,轩辕曜索性道,“我一人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要怪就怪祁云澈太有野心,在祁国还未登基,就将权利染指南疆,慕汐瑶,你因为祁云澈和我们其他争夺天下的人有什么不同?一开始,我们都是一样的,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做主,他亦是。若今日并非他得这天下,谁也逃不过一死,成王败寇!历朝历代对帝王歌功颂德的史书都是他们自己编纂的!”

汐瑶接道,“便是你这个早就注定要一败涂地的人,愤愤不甘只想报复,我说得对吗?”

他猖狂大笑,“那也要图亚大汗给我这个机会。”

回头看了身后的宝音一眼,汐瑶问她,“你看,他不过是另一个‘赛依兰’罢了,还是想利用你。哪怕你现在恨图亚,可曾经却是爱过的,你要和这样的人为伍吗?”

“别忘了祁云澈是如何开罪了胡狄!”轩辕曜大声提醒道。

宝音攒动的眸光霎时僵凝,露出一丝哀色,“汐瑶,他是为你啊……”

“慕汐瑶,胡狄二公主赫连蕊根本不用死,若非你要插手张家之事,祁云澈也不会用计将她迫丨害,在南疆和胡狄之间从中作梗,声东击西。”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轩辕曜狞笑得可怕又快意。

不管是祁云澈还是图亚,他有多在乎慕汐瑶,宝音就有多恨!

那他还怕自己成不了事?

“笑话!”汐瑶冷斥,到底与他交过手,知他非善类。

“假使张家没有包藏祸心,一心效忠大祁,会引出连番的祸端?你轩辕氏早就衰落,倘若这世间每个姓‘轩辕’的都要自诩前朝皇族兴风作浪,这天下还谈何太平?!”

轩辕曜与她激辩道,“故此你只身前往河黍戴罪立功也是无可奈何?真要追究,何以你不问问身后的人,你阿爹的死和她有没有关系!”

只这一语,天崩地裂!

汐瑶不可置信的再度转身望向宝音,却得她满面哀戚。

“早就说不清楚了。”她凄凄道,拧起的眉纠结不已,有悔恨,有无助。

她努力强迫自己看了汐瑶一眼,轻声的说,“那时,我哪知他是你阿爹……”

一句那时她不知,就能将所有推得一干二净么?

登时一股热流在汐瑶体内宣泄开,脑中嗡鸣一片,“我爹爹……你是……”

“是她杀的!”

看着两个女人彼此痛恨,轩辕曜添油加醋,好不痛快。

“武安侯先是察觉慕坚的异心,对其屡番劝阻,此事传入张家,张家又送密函至蒙国,后而宝音郡主得女皇之命,在京城借机对他下毒。”

那后面的事,不用说汐瑶也知道了。

一桩桩,一件件……

正因为慕凛早就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自请留在巫峡关,抗击南疆进犯。

他那时就预见了慕家的命运,唯能以身殉国,但求忠烈之名换皇上开恩。

汐瑶却不知。

她蒙头撞进这重重困局,以为凭一己之力,凭前世的记忆,就能扭转乾坤。

谁想……

她竟与杀父仇人结成姐妹?!

垂下头,宝音轻声的说,“我恨你一来就占了图亚的心,你教会我何谓真正的爱,可当我想好好爱他时,他却除你之外,再不多看谁一眼了。”

她连补救都来不及。

早就来不及。

因为他……不想要她为他做的一切。

“我时常想,若是这般,我宁可不会爱,最好图亚也不会,这样的话……至少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

她时常想,慕汐瑶到底是从那里来的,一出现就抢占了她的所有。

后来宝音晓得了,原来她的阿爹是自己亲手落毒害死的……

那么,她将图亚抢去,可算是报应?

“你现在还能让自己想心胸和天一样宽阔,与我做姐妹吗?”

不可能了……

杀父之仇,夺爱之恨!

汐瑶无言以对。

紧紧攥起了双拳,十指蔻丹如荼蘼,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

不知疼的滋味。

良久,她才开口,“你还爱他的,对不对?”

宝音绝望的笑,“爱又如何?恨又如何?都到了这一步……”

“让我带她走!”轩辕曜不失时机的说道,“既然你还爱你的图亚大汗,慕汐瑶又身中剧毒,你也不想看他饱尝失去的痛楚吧?我将她带走,你还能和他长久的在一起,就算回不到从前,至少能够朝夕相处。”

冷不防,汐瑶抓住宝音的手!

这举动将她吓得不轻,差点忘了所有向后栽倒去。

“莫要被他迷惑了,他并非真的想将我带走,他带不走我!他的目的是你!”

音落,轩辕曜面色诡异至极,似笑又非笑,看汐瑶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的心,她的眼都挖出来。

还想把她的皮也剥了,看看到底是个怎样剔透的人儿,能把他的一举一动揣摩得如此精准!

笑够了,他倏的变色,歹毒的看向站在高台边缘的女子。

“宝音,是你助我进的王宫,如今你下毒与武安侯一事又被捅破,慕汐瑶不死,难道你以为她会放过你,祁云澈会放过你?!”

汐瑶也道,“宝音!我知你并非真正心肠狠毒之人,你亦说不知那是我爹爹,你我当时各为其主,我……不怨你!”

话罢,宝音颤抖得厉害。

她愈加惶恐,不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她究竟该相信谁?

是轩辕曜吗?

把汐瑶交给她,再扮作重伤,今日之事当作丝毫不知,反正……慕汐瑶身上的毒不知能不能解,她消失了的话,至少图亚就不会独独属于哪个人了!

可是,她杀了慕汐瑶的爹爹,阴错阳差也好,让她失去所爱,这是报应,是老天给她的惩罚!

看出她极为混乱,汐瑶紧抓着她的手,正欲再言,就在这时,一行人赶来,当先的正是祁云澈!!

两个女子同时一惊!

只见他望到轩辕曜,没有再多的话,手中弯弓,羽箭离弦,破空而来!!

轩辕曜同时张开双臂,欣然相迎——

刹那间,谁的胸口被穿破……

结束了吗?

轩辕曜心口正中一箭,倒在地上口吐血沫,四肢不断的抽搐着,一时无法咽气。

临死前的一刻,他努力仰起头,用一种极怪异的姿势,看向站在高台边的两个女子。

是慕汐瑶,还是宝音?

但他知,他的目的达到了。

祁云澈小心翼翼的向她们走来,不知为何,这一时谁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脸庞依旧俊美,神色却十分凝重紧张。

他一步步的靠近,为谁?

“慕汐瑶。”宝音忽然唤她的名字,小声得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她说,“谢谢你不怨我,可是,我怨我自己……”

话已尽,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对那个男子绽出动人的笑,紧抓住汐瑶,仰身栽落……

不管是图亚还是祁云澈,她都恨,却又都爱。

让汐瑶与他相守,无论是一时还是一生,她都不能接受。

反正已经回不去了,她又是那么自私,带着他心爱的人一起死,这是种多么美妙的解脱啊……

结局篇(三):深宫断前缘(第三更)

云昭五年,八月二十四。爱睍莼璩

入夜,大雨倾盆,雷电交加,仿是想洗净不久前被鲜血染红的邢台。

河黍张家暗中勾结前朝轩辕氏,密谋造反,上至当朝皇后一家,下至遍布大祁的道观和西北境周边小镇,牵连多达十二万人!举国震动!此乃云昭年间最大案。

龙颜震怒,下旨命定南王冷绯玉领兵前往河黍剿灭逆贼,又命三贤王祁明夏彻查。

宁可错差三千,绝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榛。

人心惶惶,到处都肃杀而死寂。

然,这才是刚刚开始……

深宫,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森与寒意毅。

建在太极殿旁侧的琅沁阁内,白纱飘渺,说不出的冷情,正厅被设为灵堂,一副棺木置于其中,独独不见灵牌。

哭得双眼红肿,面容憔悴的粉乔披麻戴孝,跪在棺木旁侧。

她一边小声的啜泣,一边往放在面前的火盆里烧纸钱。

“姑娘,嬷嬷的毒已经解了,我也无事,虽然府上,还有二老爷一家都去了,不过你放心,行刑的大人们手很快的,他们……”

话到此,她哽咽得犹如哪个掐了她的脖子,半响再说不出多的字。

他们怎会不得痛苦啊……

这世间,最稀贵的就是人命了,只消人一死就什么化作泡影。

假使姑娘真的能在头七这日回来,她也实在说不出谎话骗她。

至少她和嬷嬷还活着,她们活着,对她而言就是安慰了……

抬手胡乱的擦干净脸上交错的泪痕,抽噎了一阵,粉乔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笑,道,“姑娘,你若在的话,就好好看看粉乔,好好看看这宫里,你最喜欢的琅沁阁。”

这里是祁云澈初登大宝那一年,下旨独为慕汐瑶一人所建。

深宫五载,她们主仆几人呆在这里的时日,比在倾凤宫还要多。

深宫无情,可这处是皇上许给姑娘的安生之所。

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姑娘却还要紧抓那一丝执念,问皇上到底爱不爱自己呢……

粉乔一阵心痛,一阵怅然。

擦干的眼泪又再度湿了眼眶。

满腹的委屈,失去的苦楚,她孤身跪在灵堂中,双肩颤抖得厉害,越发的哭得汹涌。

外面大雨瓢泼,电闪雷鸣,轻易淹没她所有的悲恸。

仿佛,不允给那香消玉殒的人儿一丝逝去的怜悯。

她哭着,说着,“姑娘,你可见到嫣絨,雪桂,还有心蓝了?你莫自责,她们不怨你,若是你能见到心蓝,就替我转告她,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姑娘身边的人,一起伺候你,每日斗斗嘴,养养花,只是……”

只是千万都不要再与帝王家沾上半点关系了!

过了良久,手中最后一张纸钱烧完了,粉乔泣不成声,“姑娘,伤心地无需多留,早些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记这一生,下辈子投一户普通人家,过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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