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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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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皇长子,见自家兄弟争执不休,他时时得父皇的眼色扫来,如巨山压顶,透不过气,只好斟酌着开声,“莫要吵了,一切由父皇定夺!”

……

皇宫外。

夜色降临,上元节的皇城热闹非凡。

满街的花灯,耳朵里都是喧嚣的人声,打眼瞧哪儿,哪儿都是人。

汐瑶和祁若翾并肩而行,自宫里出来,两人便漫无目的的闲逛,彼此间也不说话,各自怀着重重心思,沉暗的面色与周围的节庆氛围极不相符合。

周围除了鬼宿等人在暗处护着,还有沈瑾瑜放在长公主身边的暗卫,加上穿着便装的羽林军开路,她二人倒是闲逛也逛得比其他人自如。祁若翾身着男装,本就比汐瑶长个几岁,身量挺拔,面皮俊美,这一路行来,不知惹了多少女子倾心。

她身旁的小女子都被羡慕了几条街,饶是浑然不觉,忧心忡忡。

约莫是到了时候,二人齐齐顿步在人山人海中。

汐瑶凝眉道,“我怎么觉得这与你家老七有关……”

祁若翾则想得颇为简单,摇着头说,“我这张嘴何时变得这样厉害了,说谁谁死,真是罪过!”

她以为上元节,大喜日子,那几个兄弟也该消停些。

哪想……

比起平常,反倒更甚,父皇罚他们在太极宫跪是该的!

想罢再斜眼看旁边同是满脸沉色的女子,“老七这会儿子同你亲过我,不信我们随便在街上找个人问问,好不?”

汐瑶一瞠,连忙摇头。

“我就是想不通,何以皇上没把你也留下?”

祁若翾笑,在她下巴上捏了一把,风流倜傥的道,“留下本公子,谁陪你啊?”

她都是嫁了两次,又死而复生过的人了,父皇再狠心也不会拿她开刀。

祁若翾早就看淡,哪怕今日把这事在她头上坐实,她都没半句怨言。

祁尹政相信她不会挑这时候生事,自然就没唤她去跪了。

说话间,两人身后跑来一便装男子,面目颇清秀,将将被侍卫当作可疑之人拦下,祁若翾一回头,笑着挥挥手,放行。

她宫里的眼线来报信了。

“怎么样了?还跪着吗?”她问得轻松,“若是已经起了,回头你替我转告父皇,就说老三他们几个不老实,应当跪到明日才算。”

那偷偷跑出来的小太监压着嗓子道,“哎哟,我的长公主,您这会儿还有心情同小虎子说笑,事情大了去啦,奴才出来那会儿,太极宫里吵得正厉害!”

这小虎子公公从前跟在祁若翾和祁璟轩姐弟两身后一道长大的,别瞧他眉清目秀,像是副软骨头,内里精乖得很!

自然,对长公主惟命是从。

和汐瑶对了一眼,公主殿下还是笑得乐呵呵的,“有多厉害?”

小虎子面上忽的一凛,正准备将来龙去脉细细道来,见状,祁若翾又改口道,“得了,你先同我说,那命薄的小贵人是怎么死的?”

问及此,小虎子神情警惕许多。

顾不上尊卑礼数,他近了主子些,再将声音放轻许多,几乎是用气息道出两个字,“鸠毒。”

鸠毒?!

汐瑶愣了愣,就连祁若翾都没了前一刻的轻松。

转而,瞬间爬满脸容的紧迫化作一丝寒笑,她咬牙,“好啊,都是主意大的,竟把本宫的母妃也拉上了。”

“公主。”汐瑶将她唤住,捏了下她的臂膀,“这儿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小虎子连声点头,“慕小姐说得是,公主您莫急,有七爷和十二爷在,娘娘亏不了。”

环顾四周,正是逛到了闹市,思绪略沉,祁若翾吩咐,“你且回去再探,我到鸳墨阁去等。”

说罢,拉着汐瑶就向沁湖走去。

……

几条街的功夫,愣是行了半个时辰。

好在祁若翾早有吩咐,让人把酒菜备好,暖炉也烘了许久,否则她和汐瑶到了,还得挨饿受冻一会儿。

撤了那扰人心绪的丝竹乐,阁楼上偷得几许安宁。

酒菜布好,她与汐瑶对坐。

“来,边吃边说。”拿起筷子,祁若翾淡然不少。

像是在来路上已经有了打算。

汐瑶不同她讲客气,先饮下一杯酒,遂起筷横扫起来。

两个女子默契共识,天要塌下来,也得将肚子填饱再说。

远处的沁湖上,和往年一样,鸳鸯台那面的试练正如火如荼,聚集的人更比大街上还要多,不时就爆发出一阵阵哄闹声,传入鸳墨阁来,却引不起她们侧目的兴趣。

鸠毒……

汐瑶记得,祁明夏的生母德妃正是因为中了此毒身亡。

那是天烨年间深宫最大的一桩悬案,前世直到她死时,都不曾将那凶手抓出。

这个莲贵人的死,会与德妃有关吗?

还有回京之后祁云澈对她的种种,这与他……有关系吗?

见她停筷,沉吟得连眉头都紧锁,祁若翾阔眉笑笑,道,“去年你那跨桥一舞,迷得整个燕华城七荤八素的,本宫也瞧见了,真是极美!”

汐瑶回神来看向她,“原来那时长公主就在京城,亏得在南巡路上我还曾替你伤心许久,烧了几把纸钱呢。”

“我可是叫好叫得最大声的那个,你没听见,怨不得我。”

她坐的位置正对汐瑶身后的打开的窗,天虽寒,阁中有多个暖炉,倒也不觉得多冷。

眼瞧那边越来越闹腾,祁若翾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随即就扬声喊来人,“去给本宫打听打听,今夜的魁首出来没有。”

侍卫领命前往,又听汐瑶道,“那长公主可晓得去年拿下魁首的男子是谁?”

“还能是谁?”祁若翾满目了然,饮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仰面的脸容似有出神,想到了很远去。

“我虽同月泽少有往来,但眼色可不似大皇兄他们那般弱,‘月下咏乐,北望佳人’,本宫一听就猜到是留给你的!害得我还以为你和他有私情,那莫说十二早没了机会,我家老七可怎办啊……”

汐瑶被她的风趣逗笑,“竟是那时就在为弟弟们担忧了么?”

“这是长姐的烦扰,你虽也是长姐,不过那两个妹妹嘛……”祁若翾不讲了,把头摇了下。

并非谁都能体味长姐之忧,尤其生在皇家。

“那要是……”汐瑶望住她,小心的问,“要是此事与祁云澈有关……”

畅饮,聊聊那点小心思

沁湖上高丨潮迭起,那叫好声随着寒风传入鸳墨阁,将汐瑶细若蚊蝇的话语声轻易掩盖。爱夹答列

倘若此事与祁云澈有关……

德妃之死,鸠毒,还是在上元节,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你是不是在想,淑妃娘娘乃本宫和十二的生母,对他还有养育之恩,倘若他与此事有关,你当如何面对我们,今后他在宫中又如何自处?”

祁若翾将汐瑶闷在心里的话徐徐道来,引她望向自己,那张小脸啊…檑…

要她如何说?

她闷笑,吃着小菜,浑然自得的轻松,“我不知道你和老七平日是如何相处的,或者他同你说了什么让你多想的话。不过……”

与汐瑶那双轻漾的眸交织在一起,祁若翾对她的那些担忧统统不在意寺。

“且不说老七的为人如何,既然他决心要争,既然我冷家早就站在他这一边,都到这个份上,能将他推上皇位,我想不止是我,我的母妃,冷家那边,外祖母,两位舅父,哪怕是绯玉……都已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他的手里,是生是死,全凭他操控。”

取过汐瑶的青玉杯子,为她将酒斟满,祁若翾眉间清淡且平静。

生,她早就生无可恋。

死?却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那滋味也不过如此,是人总会死,她身为一国公主,享尽富贵荣华,承受寻常百姓不曾有的承重,死后还能风光大葬。

很值得!

汐瑶怔怔然。

莫不是她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么?

故此,早先祁云澈才对她说那句……今后的事,你且在我身后望着就好。

原来是这个意思。

出神的盯着杯子里荡出层层涟漪的酒液,她凝眉,露出自嘲笑容,神色几分厌恶,对自己。

“别急着自怨自省。”好笑的睨着她,祁若翾是察觉了,这丫头倒是极会找自个儿的麻烦。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个呆子陪你一起犯傻呢。”

傻气些没什么,依着祁若翾看,傻些没什么不好,又得人保护,是种莫大的福气。

汐瑶想了想,脑中浮出十二的身影,他无邪的笑颜很是窝心,只……在这深宫,皇家,这明争暗斗里,委实太不相符。

想罢亦是附和一笑,自己竟是被看成与他一路人了。

既有人相伴,长公主都搬出了自家亲弟来安慰她,她便也释然了。

“南巡时,我们刚到烟雨城,你那……消息传来,反映最大的便是他了。”

汐瑶回想着,温声说,“我从没见过那样的璟王爷,谁也拦不住,闹着要去找皇上理论,又逢成王造反的风波将将平息,若真让他扰了圣驾,于是我就……打了他一巴掌。”

“我知。”说起来,祁若翾回味般的笑了。

“此事怨不得你,后来沈瑾瑜都同我说了,十二是个混的,他自个儿心头不痛快,却迁怒在你头上,他哪里晓得别人疾苦?你打得好,莫说我不在,我若在的话,决计打得更狠些!”

“你若在的话,他哪里还会闹那一场?”汐瑶埋头掩笑。

不想堂堂长公主也会有说话不着边际的时候。

意识到话中破绽,祁若翾窘迫的假咳两声,“本宫帮你说话,你倒来拆我的台子!”

“不敢。”她变出讨饶的嘴脸,佯作玩笑。

只说起祁璟轩,心中无不是多了份放不下的忧心。

笑罢了,忧虑再度泛上娇容。

祁若翾食得差不多了,筷子随性一扔,拎了白瓷酒壶,慵懒的往榻上靠去,而后再道出一句,“老十二那点心思,竟还想争皇位,真真该打!”

就算是因她之死有所悟,可那皇位岂是随便一个谁能去消想的?

听出她话语里的气恼,汐瑶默然不语,眸光清浅的凝视与她。

长公主最是喜着男儿装,那一身洒脱不羁,风流俊逸,微醺的酒意将她玉面染得略显红晕,更加的公子无双。

看起来与其他皇子王爷们不得区别,甚至更加出众,然而就是此一时,汐瑶才隐隐有所察觉。爱夹答列

人总是不得什么,就拼了命的去求什么。

眼前的女子生来便拥有尊贵的身份,享尽天下之荣华,可她永远都不可能像她的兄弟们那样,去争一个高低,去夺得这天下。

这是她今生注定的缺憾。

凉风徐徐,从外面涌入,混淆着阁中越发闷人的暖意,将半醉的人扯回几丝清醒。

远处的喧嚣仿佛与她们无关。

只为造就这一世繁华、歌舞升平之景,断送了太多人的性命,偏生那些人,她们都识得。

“紫霄观那件……公主可晓得?”汐瑶问。

祁若翾挑了挑眉,“知道,你们在京中的一切我都略有耳闻。”

“那次是局中有局,我亦察觉得晚,只能随机应变,后来不但化险为夷,还将那作恶的张清雅揪了出来,只……”

说到这儿,她神色里多了不忍,眼色也暗淡了。

“唯独璟王爷,他以为我清白遭毁,中了迷香,众人各自默然但求自保时,是他为我出头,发了狂性,落了眼泪……”

那是汐瑶最最不曾想到的。

这世上竟还有这样一个人,真心真意的为她。

纵使傻了些,更似个孩子,但他能在你开怀时为你笑,在你悲伤时为你哭,这样的人,应当珍惜。

汐瑶幽幽的道,“璟王爷天性是那般,从来就不喜宫里这些争斗,他会决心去抢,只因我们是他想保护的人。”

祁若翾毫不留情的说穿了她的话,道,“那也要掂掂自己的斤两!也幸好那时有绯玉在,不得出什么岔子,让那傻子吃些亏,他就晓得好歹了。”

冷家由始至终都捧着祁云澈,将来就算另外两大家被他捏成灰,这一族必定还能显贵下去。

哪儿需要祁璟轩去逞这个能?

汐瑶见她说起十二尽是嫌恶之色,其实是在担心吧?

“祁云澈不会不明白,就算与你们不是一母同胞,他也会顾及那份情面的。”

淑妃娘娘有一双儿女,母家又是显赫望族,祁璟轩要争储君之位那是理所当然。

也幸好,他根本没那样的心思。

祁若翾递与她一记晦暗且狡黠的眼色,说,“你以为我冷家拥戴老七,单单只因他的身份,还有父皇的心思?”

京城三大望族里,纳兰家和袁家都是文臣,虽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可手中握有的兵权远不如冷家多。

真要兵戎相见,那些平时只会动嘴皮子的能顶什么事?

汐瑶亦是记得,前世祁云澈继位之后,第一件就点了冷芊雅为德妃,帝王权术,他深谙于心,那么……

还没容她自顾将自己开通罢了,祁若翾倏的笑了一声,对着手里的美酒叹声,“老七的心思素来难猜,倘若他真要对付十二,抑或拿他来开刀,想来也只能……”

“他不会的!”汐瑶被她的话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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