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莉的末世史-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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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仅仅只是推测,并不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存在偶然与必然,即便百分之零点一的误差机率,都有可能演变为现实。
“别那么紧张,放松点儿。那边桌子上有茶叶和开水,需要的话,自己动手就是。”
齐越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他平静地看了罗兰一眼。指了指摆在房间右侧的茶几。再次低下头,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那份尚未批阅完的文件上。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对于自己的出现,齐越显然并不感到震惊。
这样的变化完全合乎情理。无论在新京或者西部军区。罗兰就不止一次看到过与自己相貌完全一样的复制体。他们均为普通军官。暂且不论红色共和军大量复制自己的做法,是否对于战斗和提升士气真正有用,从齐越所在的角度换位思考,对于早已熟知其身份为复制人的量产生命体,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震撼、喜悦、惊愕、平淡情绪变化的过程,就如同从风口浪尖上顺落直下的滑板,随着起伏不平的波浪被慢慢推到岸边,一切恢复平稳的时候,再也不会产生丝毫动静。
想清楚了这一点,罗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枝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仰靠在椅背上,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将军。
时间,在沉默当中缓缓流逝。
没有提问,也没有预料当中应有的话语,这使得齐越多少有些惊讶。他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正被白色烟雾笼罩其中的罗兰,从旁边拿过笔套,合拢文件,双手合十平摆在桌面上,眉头微皱,凝视着这个态度明显有些异于常人的政监委员。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锐利的目光,瞬间从罗兰身上扫过。
“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共和军的士兵,不是荒野上半饥半饱的流民。”
罗兰双腿交叠,轻轻弹了弹烟灰,眼眸在背离光线的黑暗深处,散发着诡异幽远的光芒。
齐越微微一怔。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坐在眼前的这个人,隐约有那么几分熟悉。倒不是那种说话时的傲慢口气,而是吸烟与身体相互配合的动作,仿佛脑海深处某个早就应该被遗忘的环节,被悄悄碰触,正在缓慢舒展开来。
实在太像了,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片刻,齐越不禁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念头感到有些好笑那个人早在一百年前就死了,活着的,都是利用基因生产的复制个体。动作上偶尔有些类似,这不奇怪。
自嘲地摇了摇头,齐越的目光逐渐变冷:“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拒绝前往后勤基地领取物资的那些军官?”
“我是步兵二团的政委。那些人,不属于步兵二团。”
罗兰的理由很充分。他的唇角向上弯曲,浮现出一个隐约难辩的微笑。讥讽当中,带有几分毫不掩饰的傲慢,唯独没有对权力和强势的服从。
那个人,那个时候,即便是面对部长,也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表情
用力揉了揉眼角,齐越很奇怪,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时候产生出异样恍惚的古怪思维。他不是没有见过利用基因生产的复制人,那些家伙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不折不扣的陌生人。可是现在为什么自己会对他感到非常熟悉?
“这不是理由。”
齐越几乎是不可察觉了摇了摇头,口气变得森严:“步兵二团隶属于三十四师,抗拒上官,拘禁友军,无论任何一条都是重罪。何况,你还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枪杀了一名上校军官。”
“我不是三十四师政委。我的管理职权仅限于步兵二团。按照相关条例:任何人擅自冲击后勤仓库,均可不经上报,以反叛谋逆罪当场处决”
罗兰回答的速度很快,显然,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了很久。
“是吗?”
齐越冷笑道:“那么我也一样可以现在就下令将你处决。罪名是谋杀现役军官,煽动士兵聚众闹事,武装对峙上官哪怕死上一百次,也毫不足惜。”
看着他,罗兰淡淡地说:“你,不会杀我。不,确切地说,你不敢杀我”
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瞬间转化为隐约的潮红,迅速布满齐越整张脸庞。他提聚起蕴藏在身体里的力量,森然道:“为什么?”
“杀了我,你无法向新京方面交代”
罗兰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吐了口气:“这件事情说不上谁绝对正确。不错,我的确是枪决了一名团长,但前提是他首先带领士兵冲击后勤仓库,强行哄抢物资。政治监察委员会完全可以用这个作为借口,对步兵二团乃至三十四师进行军、政清肃,或者再次下调对于第三集团军的物资分配限额。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是你不希望看到,也是无法承受的结果。何况,一旦对我判以极刑,也无法对步兵二团官兵作出交代所有人都知道那些补给品是我和其他政监委员反复申请的结果。在饿着肚子忠诚于西部军区,或者能够得到足够供应吃饱的情况下,你觉得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罗兰说话的声音不大,齐越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严肃。
他忽然发现这件事情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正如此前参谋人员商议推演后得出的结论,这个同样叫做罗兰的政监中校不是不能处理,却无法简单的用“杀”这个字作为决断。一旦新京方面以此作为突破,对西部军区实施更加强烈的制裁,久以形成惯例的平衡最终将被打破。冲突或者碰撞谁也无法预料未来将会是什么样子。
然而,这起事件也很奇怪。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这名在事发之后赶往后勤仓库的政监中校。
他完全可以命令步兵二团对哄抢人员进行反制,开枪杀伤更多的人,甚至拒绝服从三十四师师长黄宾的命令。但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交出仓库控制权,愿意接受集团军司令部的调查。在那种极其混乱的局面下,想要做到这一点非常困难。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新京方面预先安排好的阴谋,那么他应该当场射杀数量更多的军官。可是现在
齐越眯缝着双眼,静静地看着对面椅子上的罗兰。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忽然,罗兰手指一松,夹在指间的烟头掉落在地板上。他又从衣袋里摸出烟盒,却没有拿出打火机,而是偏过身子,冲着齐越微微笑了笑,郎声说道:“能借个火吗?”
这个动作,实在太熟悉了。
“压缩饼干的味道真不错。可是那个时候我不敢全部吃完,尽管,很饿。”
这句话在外人听来,没有任何意义。根本就是一句毫无理由突然冒出来的自言自语。齐越眼中的瞳孔却骤然紧缩,眼角与嘴唇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当中,都有着一些永远不可能被外人知晓,只用自己才能明白它们存在位置的秘密。
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它们永远不可能公开,只能封闭在记忆深处,随着时间慢慢腐烂,最后,被带进坟墓,消逝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齐越也不例外。
【618章】创造
对于未知事物,人类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与恐怖。
旧时代毁灭世界的活尸,乃至因为辐射和病毒进化产生的异能,都曾经对人类社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巨大思维冲击。当陌生的一切最终变得熟悉之后,人类也彻底接受了谁也无法改变的现实。然而,内心深处的秘密被挖掘、深翻,从另外一个人口中轻描淡写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对于固定意识的冲击和震撼,简直无法言语。
齐越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的嘴唇紧紧闭合,右手已抬起,五指似乎是想要握纂成拳,却僵在了半空,怎么也无法合拢半伸张状态的手指一股发自内心的彻骨寒意,透穿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刚刚认识罗兰时候的详细场景。那算不上是必须上报的内容,也与军事机密之类的字眼无关。就好像两个朋友私下小聚,彼此之间交谈的话语可能会在不经意间流传,却没有任何人会对当时喝什么酒,吃什么菜,说话碰杯之间的每一个动作留心在意。但是不管怎么样,潜意识当中的非自觉性记忆仍然会把这些微妙的部分加以保留,尽管有些朦胧,却总会有种介于模糊和清晰之间,被淡化,又被努力回想起来的冲动。
“你究竟是谁?”
齐越下意识地侧过身子,想要伸手摸出别在腰间的枪。
还是第一次有人直言说出这些连自己都几乎快要遗忘的东西。非常惊讶,非常意外。也非常恐怖。他并不觉得这次谈话仍然还在自己能够接受的程度,它显然已经超出可以接受的范围。感觉仿佛整个人被全身剥光,**裸毫无遮挡,被别人用挑剔眼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对于暴露。男性虽然没有女性那般惊慌失措,但毕竟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羞辱。齐越本能地把罗兰归于“敌人”这两个字的笼罩之下。记忆当中的秘密,自己不可能公布外传。可是,它们居然从另外一个人口中说出。这是否意味着来人可能拥有一种极其神秘,也未经过证实的特殊变异技能?
读心术
末世世界的人类,在身体获得突发性进化的同时,也产生了各种只在旧时代传说当中神灵才会具备的特殊能力。他们能够随意控制火焰、冰霜、暴风、岩石,也可以操纵空气、病毒、细胞,甚至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控制其它动物的思维和动作。没有确切证据表明究竟有多少变异者拥有特殊能力,也从未有人对这些能力进行细致的分类、归项收集整理。但有两点可以肯定第一。不是每一个进化人都拥有异能。第二。谁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到底出现了多少种令普通人感到恐惧的特殊能力?
读心术的存在,只是一种没有根据的猜测已经出现了那么多看似荒诞的古怪异能,很多东西已经无法单纯用“科学”两个字来解释。那么。为什么不能索性大胆一些,对不可知的东西进行预测呢?
就像旧时代的宗教,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神灵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对着那个虚幻缥缈的对象虔诚祈祷。上帝也许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幌子,也许他就站在距离不过几米的背后,安静而沉默地看着你。
“我就是我。”
对于齐越此刻的表现,罗兰并不觉得奇怪。他仍然端坐在椅子上,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和镇定,微笑着说:“我可没有能够看穿人类心灵的强大力量。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仅此而已。”
停顿片刻。他再次微微张开口唇,用清晰无比的声音说:“我就是罗兰。”
非常简单的回答,丝毫无奇的答案。
齐越意外地沉默了。
他满是威严的面孔渐渐变得松缓,肌肉和皮肤却又在瞬间紧绷,整个人散发出沉寂、冰冷而孤独的气息,仿佛一尊已经动作敛聚,完全被坚冰死死封冻的雕像。然而,寒冷坚硬的外表下面,却是随时可能如同火山般狂猛爆发,如飓风推动下汹涌狂涛的咆哮大海。
“我当然知道你是罗兰。”
齐越说话的口气非常平淡,其中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可怕严肃:“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从来到这里的的那天开始,他至少见过上千个“罗兰”。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还是自己亲自主导研发、制造的产品。为了研究,齐越甚至对复制个体的记忆部分,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自我灌输,使他们保留了罗兰曾经的某些习惯性动作。就如同科幻小说当中,拒不接受爱人死亡现实的生物学家,利用基因技术制造出新的替代个体一样,“罗兰”其实并没有死,她仍然还活着。
齐越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罗兰,从而不可一发的迷恋不已。终于当他也激发了异能之后,他心中的渴望便愈发强烈。那个要不可触及的梦,他希望变为现实。
而到了这里,这个基地,领导者因为某种原因需要罗兰的样貌,所以两人达成一致,他甚至拷贝了一个女性的罗兰在自己的家中。
这种掺杂了畸恋,敬畏等等复杂的心情一直纠缠着他。
他原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真人,永远不会。
罗兰平静而安宁地凝视着他,轻声喃喃:“把复制人作为新的党员发展对象在末世世界,这的确是一招很妙的棋。”
“即便是身为生物研究权威的博士,也没有预料到父母本体对于幼生期自然人的巨大影响力。”
齐越面色一肃,神色复杂地在往昔记忆深处追索:“合成生命的思维意识极其简单,尤其是单纯作为受孕载体的第一批复制人,为了节省资源,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只对他们进行了最低程度的记忆灌输。他们的居住区与平民相互邻接,耳渲目染,加上参与基地建设的各种劳作,“国家社会党”和首领w的名字,自然成为他们记忆当中尤为深刻的存在。几个月后,首批自然受孕的幼体诞下,哺乳期间父母对于后代的思维意识影响,其中也搀杂有新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