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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插翅难逃-第34章

小说: 插翅难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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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束阳光打在他身上,他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或许只是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我觉察的时候我已经走进了那间休息室。尹厉听到声音,有些疑惑地回头,他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我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用芭蕾舞步轻盈地跳到他面前。

我用毫不客气的姿态夺下了他嘴唇间的烟。他的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态,定定地看我。

“先生,这里全区都是禁烟的。”我用法语说着,挑衅地看着他,一边把他的烟扔在地上,然后我踮起脚尖,用芭蕾立脚尖的姿态优雅地碾灭了烟头。

如果我的母亲看到我现在的仪态一定会发疯,她花了数年孜孜不倦地让我举手投足都和贵族一样优雅,绝对不能想象我现在用这样狂浪无礼的姿态教训一个抽烟的人。

我知道这样是背离我的教养的,可一刹那,心里充满了恶意的快乐,像终于被释放的撒旦,邪恶的快乐着。

我不应该这样对尹厉,可是我嫉妒他的妹妹,嫉妒到甚至连他也要一起嫉恨。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想这样对他。

尹厉却是仪态良好的,他看了看地上的烟头,对我笑笑。

“抱歉,我不知道。谢谢你的纠正。”他也是用法语回答的,竟然字正腔圆,我心里的情绪更加汹涌。 ℉ёì ℉аη тχт

“你的法语很流利。”我抬了抬下巴,心里却暗暗惊讶为什么自己还留在这里和他说话。

尹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谢谢。”然后他叫住正要转身的我,“你是我见过唯一一直板着脸的舞者了。其余女孩子明明都很活泼,笑得也多。芭蕾虽然是高雅的艺术,但过于贵气也会曲高和寡,舞者总要有点世俗气,才能在高雅里给观众点亲近感。”

“小姐,你应该多笑笑。”然后他站直了身体,走过来,思索一般地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是苏蕊?我记得尹萱说苏蕊是法籍华裔,说法语比中文流利,和她关系也比较亲厚。她总叫我要多记下她朋友的名字。”一边说脸上还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我自然不想尹萱知道这件事,只信口开河胡邹道:“不是,我不是苏蕊,我姓颜。”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离开的心情,那种忐忑紧张,仿佛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天大坏事的情绪,但又抱着没被抓到的幸运感。连回去跳舞时候的步法,都像是踩在云朵上,飘飘然地快区分不出梦境和现实。

而直到多年以后,命运让我和尹厉用这样的方式重逢。他以为我从不记得当年那次相遇,失去的记忆里包括对那次的回忆,亦或者本身对于我,那便是件即使不失忆也会被遗忘的小事,我不告诉他,可我记得。而当年的我,以为对于那时的尹厉来说,这也将是他生命里一个微小的事件,他很快就会忘记。可他在再见我时给我取名颜笑。他也记得。

我们彼此躺在对方的记忆里,互相铭记了这样许多年,直到知晓时间的韵律,互相将对方唤醒。

可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打算说,不准备告诉尹萱,也不计划告诉尹厉。这只是属于我的秘密,爱情是需要秘密的。

我只是飞速回忆,然后告诉坐在我眼前一言不发的尹萱:“你的人生从来没有比我差过,相反,在你羡慕着别人的人生时候,你的人生也正被别人羡慕着。你不应该放弃芭蕾,你比我更适合芭蕾。这样随波逐流地浪费生命,只能是失败者。”

尹萱似乎被我说动,可还是有些难以自持:“可是我哥哥呢?我哥哥自从有了你,对我明显冷淡了,我难以接受哥哥的态度。我都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了,可他最近都忙着你的事,对我不闻不问,如果他愿意每天来我门上求我开门,我不可能每次都拒绝他的。”

还是受宠孩子的心态。

“你的哥哥从一开始就很爱你,你是他唯一的妹妹,没有人能取代你在他心里的位置。除了忙碌我的专场,你不知道他多么辛苦在为你争取舞团选送的参赛的资格么。”我低头看着地板,“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不可能和尹厉过一辈子,你已经有了他20年的呵护,我只是分走了一些。也只要求这一些而已。”

“我只能说这么多。即使你现在身材走样,但你比我更清楚,只要你打算你捡起芭蕾的一刻,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你为敌了。”

“我非常诚心地邀请你可以和我一起跳舞。我曾经对你不公正,并且内心嫉恨你,你也一样,所以我们都受到了惩罚。可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变成更好的人,用舞蹈沟通,或许还能因此在舞蹈上互相更有帮衬。我想这也是尹厉所希望的。他爱我,我也不比他少的爱他。如果我们不能和睦,他想必是最痛苦的。”

尹萱咬了咬嘴唇,瞪了我一眼:“好,我去。既然按照你说的,你曾经为了重回舞台拼命减肥锻炼,那么我也行。但不是为你,我是为了哥哥,为了我自己。你说得对,我不比你差,甚至你因为车祸,腿部条件还不如我。你都不放弃,我凭什么放弃。”

离专场开场时间紧迫,我把时间表给了尹萱,看她已经恢复了干劲,才离开。她坐在沙发上,没起身送我。可在开门的瞬间,隐隐约约的,听到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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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尹萱开始运动和重新跳舞;而我也开始投入到练习中去,除了经典剧目,我也开始自己编舞。最原始的舞蹈都是始于本能;借由本能唤醒肢体上的艺术。那么何不让芭蕾回归本源,甩开古典芭蕾里过多的技术性限制;跳脱出来,在步法的同时也更追求舞台效果。

我不断试验新的动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尹厉从不打扰,他像个忠贞的骑士,一路守护我,直到这一天。

我终于站在舞台上,站在尹厉给我的舞台上,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蠢蠢欲动的脚尖。

我不知道这个专场最后会吸引来多少观众;我也不敢想,我只知道泰勒夫人答应了会来,但我也无法预测她看后的评价。我甚至是有点害怕的。即使在过去身体最巅峰的时刻,我也没有站在过这么大的舞台上,舞台上的灯光都让我忐忑。

所以我决定最开场的时候蒙上眼睛跳。不去在乎有多少观众,不去在乎他们脸上的表情,而是只坦诚地表达我自己,忠于自己。

“越是真实的感情越是动人。”吴可在开场前这样对我说。

我对她点点头。尹厉请来的弦乐队开始准备奏乐,尹厉站在一边看着我,安抚地吻了我的额头。

“你是个奇迹。你是属于这一刻的。”然后他放开我的手,“去吧。”

我脱下他为我披上的衣服,露出舞裙,独自走过黑暗的通道,走到那偌大空阔的舞台上。管弦的声音响起,风穿过,有一些冷,我一个人站在舞台上,那是梦想最初开始的地方。我蒙上眼睛,去拥抱这片浓重的黑暗。

我听见幕布拉开的声音,我放弃视觉,换取用四肢的自由去体会空间,我在黑暗中假象敌人,那是一直伴随我的孤独。

从最年幼开始,我独自舞蹈,镜子是我的玩伴,有时候我也与地板作伴,我向我镜子或者地面上的倒影而舞,那里无法掩盖我的错误,我依据自己的影子校正自己。那是我的童年。

我在黑暗里模拟过往,让舞蹈的气息,音乐和色彩以及我的感情经由我的胸腔,流经我的血管,流向四肢百骸,最后泉涌一般由脚尖和手臂倾泻而出,释放到舞台上。

我跳出我的高傲,我的不幸和忧郁,我在舞台上坦诚自己,撕开自己的伤疤,展露我那些对芭蕾充满恨意的岁月。

音乐在骤然间充满了鼓点般密集的节奏,我像困兽一般地旋转,带了芭蕾的步法,又融进现代舞的激烈。我在黑暗里起跳,拼命拉展开自己,把身体定格在空中瞬间,仿佛迟疑片刻才敢落地。然后便是挣扎,我的身体里仿佛有无数个自己,都想出逃,冲破芭蕾的桎梏,我变换跳着古典芭蕾和现代芭蕾,也加上拉丁和探戈里的部分动作。然而我身体里仿佛还有一种看不见的拉力,把每一个想要出逃的灵魂碎片捆绑住。绑在我憎恨芭蕾的身体里,要一起走向灭亡。我把所有的情绪都流露在脚尖。

我在音乐里无拘束地跳,那些舞步和回忆不仅让我跳得激烈,也感染了我自己,我感觉到被蒙住的眼睛里流出眼泪。过去的压抑和委屈,在这场淋漓尽致的舞蹈里都似乎发泄出去了。

在这一刻,我再不在意这场表演里有多少观众,再不在意多少人会为我吸引,我只是单纯的跳,像燃烧生命一样地跳,用我的敏感孤傲。

过去的回忆汹涌,可我在舞蹈的世界里,终于抛开那些沉重的记忆。黑暗是滋生梦想的地方,我不断跳跃旋转,跳我的一生,跳出眼泪和欢笑。我什么都看不到,可我仿佛正在穿过一条长而逼仄的走廊,用舞蹈的姿势越过一排排练舞镜,越过我贫瘠的前半生,越过我自卑又自傲的芭蕾岁月,越过苦难越过爱情。然后我终于来到了黑暗的尽头。

我在音乐最激越的地方腾空跃起,摘掉蒙眼布,入眼的便是灯光和台下无尽的视线。那里坐了比我想象中更多更多的人。我看到泰勒夫人,看到尹萱,看到黎竞,Frank,吴可,以及尹厉。

我看到所有的观众站起来,然后汹涌的掌声包围了我。我终于站在舞台上仰起脸,去拥抱属于自己的荣光。

黑暗里不是噩梦,越过黑暗,是爱和光明。

我在这场舞里完成了自己的蜕变。

然而这并不是完结。在更多的独舞之后,我和尹萱又进行了双人舞。她的身材相较过去还并没有完全恢复,但这次她却跳得自信而情感饱满。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皆是对芭蕾的热爱。我和她用最大的默契跳完了一支酣畅淋漓的舞。我们互相围绕着对方舞蹈,像最亲密的朋友。我看到她眼睛里那对过去的歉意,我的也是同样。我们互相做错过。我们是敌人,也是知己。在这一场舞里,我彻底和尹萱达成了和解。我们对命运投降,握手,然后在音乐里互相起舞。

整场表演我一共不间断的跳了3个小时。我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尽兴过。

表演大获好评,现场观众完全被感染了,他们的眼里是狂热,所有人喊着我的名字。直到最后,我一共谢了8次幕。而也是后来我才知道,不仅黎竞帮忙造势,泰勒夫人也凭借着自身的人脉使得这次专场演出得到了媒体和舞迷的关注。

我在后台见到了她,这位我过去的老师,失忆后第一次对我展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前台仍旧轰鸣的掌声里,她对我张开双臂。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Alicia。”她的眼睛甚至是带了些湿润,“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这样的舞蹈足够让我承认你。”

然后她转身看向站在一边的尹厉:“Alicia是我唯一的关门弟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偷走藏起来,甚至可以说因为你的自私而毁掉了我这辈子所能创造的最美的东西。”

“可又不得不承认,你打碎了她,又重塑了她。她现在比过去更美更耀眼。”她把眼光又看向我,“你原来跳得也很好,可虽然完美,每一个动作却过于用力了,或许是因为你对芭蕾太过刻意追求,而如今却是漫不经心的力量和美感,每一个步法都精准,可又显得自然。”

“我原来以为你经历车祸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你那时找到我,要求继续跳芭蕾,我是不赞成的,因为你那时大概连跳舞的意义都没有找到。而我也一直不能认同你母亲的教学方式。她对你太过压制,我一直能看出你虽然刻苦并且底子很好,对芭蕾却是有怨恨的。在你失踪前的几个月,你就因为抑郁和我表露过想样逃离有芭蕾的生活,所以我甚至以为你的失踪是你自己的安排,而失忆后你好不容易和芭蕾断开关系,我认为你不应该回到老路来。对于芭蕾,我也确实有自己的偏执。如果身体条件不好,是没有资格成为舞者的。我认为那时的你,不论身体和心灵,都没有准备好。”泰勒夫人的表情充满了感慨,“后来我看了你写的那封信,但我仍不敢相信。直到这一刻。”

“就像我多年前说的一样,你生而为舞者,必将把所有人甩得远远的。现在的你是任何人不能禁锢的美。”

我的眼里也蓄了泪水。为这一刻的柳暗花明。

泰勒夫人提出想和我单独谈谈。

“既然你还喜欢芭蕾,打算把她当成事业,那我们就好好谈一谈你的未来。”她给出了我两条路,一是以Alicia的身份重新入驻巴黎歌剧院舞团,拿回当年的领舞身份;还有一条是通过参加接下来的国际比赛,获奖后得到进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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