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途-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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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某些老板,还有一些养殖场的老板,至于内情,老弟,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等你这案子调查完了,有空给我也说说。”
宏强口口声声提“讲证据”,林安然却听出他肯定知道那个和事佬是谁,只不过这人的身份估计很敏感,宏强不想惹麻烦,所以在噤声而已。
但宏强这么提醒自己,也算是卖了交情,现在自己首先对避风港案子有了个大致轮廓,也明白其中关系千丝万缕,并不像普通的涉黑案子那么简单,估计还牵涉了官场上的人。否则,丁子华不会那么支支吾吾,宏强也不会讳莫如深。
他知道,这个话题也只能聊到这里,再问,宏强也不会再说什么。于是主动将话题引到别处,寒暄工作,寒暄生活,气氛顿时没那么严肃,活跃起来。
见好就收,也是一门艺术,有时候打破沙锅问到底,就是犯二的表现。
第104章 书记的筵席
林安然和宏强在房间里聊了半个小时,安秋岚也到了,今晚李亚文要先应酬其他房间里的一桌客人,估计到最后才会过来稍坐片刻,这房间的职务最高就是安秋岚,他是今晚的主角。
和安秋岚一同到来的还有江建文,林安然起初觉得有些奇怪,后来略一想就明白了安秋岚的意图。江建文一直以来都郁郁不得志,但人却是安秋岚招来的,要论工作,他的能力一点不比其他人差,不过是运气稍欠,得罪了李海,被压制了一段时间。
自从江建文请李海吃了一顿饭,赔礼道歉斟茶认错之后,李海对江建文的态度也有所转变,虽不能说另眼相看,好歹也不刻意为难。今晚李亚文会出现,安秋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区委书记面前推荐一下江建文。
或许一顿饭,打个照面不会有多大的作用,也不会说喝一杯酒就提拔一个人,但好歹混个熟脸,往后要有合适的位置,要将江建文推上去,有这个前提会好很多。例如有个副科位置,要推荐江建文,安秋岚在李亚文面前就可以说,我们办公室那个小江比较合适,书记你见过的。
这样李亚文就会从脑海里找到江建文的印象,只要这个印象不差,往往得分就会比那些连一个印象都没有的新人高出许多。
区委书记、区长所在的楼层,平常总是最热闹的地方,除去真的来办事或者工作的,很多就是没事找事,去别的楼层办事,也要步行下来这里瞎逛一下,装模作样这个办公室蹿蹿,那个办公室坐坐,说白了就是为了能在走廊上碰到一下书记或者区长,打个招呼也好,总比连面都没见过的强。
安秋岚吩咐服务员照单上菜,显然这菜单是早就定好的。以区委区政府的名义出面招待的客人,一般来说在订房的时候就将菜谱定好,客人来了,再询问一下客人要点什么菜,如果客人嫌麻烦,就照单上,如果有特殊需要,现点现加。
现在坐的这房间,菜单肯定也是由区府办负责招待的同志先订好,而且菜单肯定比李亚文那边稍稍逊色一点点。这些负责招待的工作一般由区府办一个副主任负责,负责这项工作的人心一般都很细,懂得琢磨领导意图,什么级别什么人吃什么菜喝什么酒,他们都心里有数。
像这桌菜上的是四特陈酿,典型的区府普通招待酒。从酒就能看出,这个规格也就是科级干部的待遇,李亚文那边的酒水,当然就是要合乎书记自己的口味了。
当什么样的官,就喝什么样的酒,这也是一种看不见的待遇。当然也有特例,例如李亚文这种主官,他自己想喝啥都行,只要临海区财政能负担得起,而他自己又不怕影响,就算喝路易十三都没人管。
安秋岚扫了一眼众人,看到一张十二人的大桌才坐了五个人,于是说:“宏股,当晚办案我记得不止这些同志嘛,其他人呢?”
宏强忙解释道:“安书记,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今晚李书记是怎么安排,所以不敢多带同志过来,就只带了我们股的白副股长过来,怕给领导添麻烦。”
安秋岚摆摆手,说:“不麻烦,今晚这桌,专门就是犒劳我们办案同志的,不能少了他们,咱们可不能落个打完斋就不要和尚的名声。”
见安秋岚说不介意,宏强马上说:“好,老白你马上打个电话,让他们都过来。”内保股一共八个人,除去正副股长还有留个普通警员,起初宏强不知道李亚文这边怎么安排,生怕带多人坐不下或者领导不高兴,也没敢细问,有些话问了人家不好意思推辞,心里却不愿意,这样就落下个不好的印象。
他之所以这么小心谨慎,是因为明年将要换届,换届后分局都会调整一下派出所主官的职务。或调换,或削职坐冷板凳。黄大海上台,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发财机会,有九个街道办就有九个派出所,每个派出所可调整的正职主官就多达十八人,副职更多,这时候正是跑步钱进的关键时刻,懂来事的正副职都会活动活动。不然给别人是做,给你也是做,如果别人进贡你不进贡,为啥给你?
宏强当内保股长也有几年了,说实在,内保股和治安股不同,权力没那么大,搞的都是内部保卫,大的什么涉密间谍案轮不到他们插手,其他的职能都是对大型国企、银行之类,油水薄得很,跟派出所的正职简直没可比性。但他和黄大海不熟悉,说不上什么话,这次卡宾的案子之所以卖力巴结李亚文和安秋岚,就是期待能在调整时候得到一个好的去处和安排。
白副股长打了电话,十多分钟后,内保股剩余的六个人陆陆续续赶到了鲤鱼门。普通警员能到这种场合吃请还是少数,多数是干活的命,平常一个个都大大咧咧,来了这里一个个坐得比小学生还规整。
安秋岚见气氛没活起来,就打个颜色给林安然,后者心领神会。吃饭最忌就是气氛不活跃,那样的酒喝到嘴里寡然无味,很没意思。
林安然就带头了,说:“内保的兄弟们呀,咱们俩单位可是经常一起合作的,今晚没外人,咱们都不见外,安书记说了,让大家吃好喝好,那么我就先代表综治办,敬兄弟单位一杯。”
说完举起跟前的杯子,又道:“酒桌规矩,咱就不用重复了吧,前三杯肯定是见底,然后再自由发挥。”
能干公安工作的,鲜有不能喝的,一般都有些酒量。而且林安然说了是兄弟单位之间对喝,那么当然不能让内保股丢脸了。三杯酒哗啦啦就倒入了嘴里,林安然举起杯子,来到宏强身边,说:“宏股你可是内保的一把手,这杯我先敬您。”
宏强是转业干部,这杯酒小意思,想都不想,碰了一下,俩人都说祝对方高升之类的客套话,仰头喝掉。
喝完了,宏强刚想坐下,林安然又说:“大哥,刚才我叫你职务,是对公,现在叫你大哥,是对私,你若觉得咱们还有两分兄弟交情,就请干了这杯。”说完不等宏强答话,又一口喝掉。
这样做有个好处,宏强不喝就等于不给面子,骑虎难下,主动出击,酒桌上的手段之一。
宏强没辙,菜还没吃一口,酒喝了四杯,现在要来第五杯,虽说是三钱的小杯,但也是四十八度的酒,一点不低。可是,这杯酒却一定要喝。一来林安然不能得罪,二来安秋岚明显要搞气氛,自己不喝,气氛也上不来,也等于得罪了安秋岚。
于是又喝了一杯。
刚想坐下,林安然又倒满了酒,说:“老班长,这杯酒,我以军人身份敬您,咱们都是在国境线上撒过热血的军人,这杯,敬那些不能像我们一样享受和平的战友们!”
这帽子可大了,而且军转退干部士兵,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不能替老部队丢脸,况且还是敬那些牺牲的战友的酒。
宏强这次很豪爽,哗一下倒进嘴里。
林安然这才满意,笑眯眯说:“咱先吃点菜,再搞起。”
宏强哈哈大笑,说:“我还真没看出,小林你为人精干,喝酒也是深不可测!安书记,你手下都是强兵悍将啊。”
安秋岚确实很欣赏林安然,这个小伙子虽然工作时间不长,给自己的惊喜实在太多,前途无可限量,于是说道:“还是你们部队出人材呐。”
酒桌上的开头开好了,气氛自然就起来了,综治办人少,内保股人多,但是安秋岚酒量好,江建文酒量也不弱,林安然更是酒量吓死人,一桌人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
饭局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在安秋岚的带领下,大家又端着酒杯到隔壁李亚文的房间里敬酒,以示尊敬。这也是规矩,同一家饭店吃饭,如果隔壁坐了一桌职位比自己高的领导,只要不是什么特殊场合,就得过去主动敬酒。
等敬完酒回来,安秋岚马上交待诸人:“大家现在开始悠着点喝,别喝太猛了,等会可要大战一场了。”
宏强点头说:“嗯,范部长和曲局长都在,今晚看来压轴好戏在后头。”他伸出手,打了个手势,对手下人说:“都别喝了,待会让你们喝个够,怕只怕你们没那么好酒量。”
刚才在那边,确实看到区委组织部的范光部长和区文化局的局长兼书记曲晓红,林安然顿时明白宏强所指的是什么,也笑着同意,说大家还真的不能再喝了,留点酒量吧,要是现在到顶了,该去吐就到厕所去吐一下,免得等下现场直播了。
内保股一个新参加工作的警员红着一张脸,酒气上涌,豪气万丈说道:“领导,你们在说什么呀?咱们酒量也还没怕过谁,怎么你们没喝就怕成这样了。”
宏强对自己手下这个刚进分局没多久的愣头青说:“嘿嘿,你他妈真是个愣头青,懂个屁!咱们临海区第一酒仙和第一美人都在,待会你们想不醉都难!”
林安然想起在那边敬酒时见到的那位号称临海区机关第一美女的文化局局长兼书记曲晓红,也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心里也禁不住通通跳了两下。
第105章 机关第一美人
区委组织部长范光也好,文化局局长曲晓红也好,林安然都是第一次在酒桌上接触,但是两人的大名如雷贯耳,在临海区官场上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范光以酒和文笔两样出名,也不知道是拍马屁的杰作还是真有其事,范光文笔在临海区机关里被誉为第二支笔,除了刘阳那个前常委、区委办主任、国家作协会员的老爸之外,范光的文笔无人敢挑战,虽然多少和他组织部长的位置不无关系,但烂船也有三斤钉,写党八股方面,范光肯定有过人之处。
在喝酒方面,临海区所有干部对这位范部长是真心实意地心悦诚服。在官场上,范光可谓是异类,很少有领导干部会嗜酒如命,特别是组织部长这种关键位置上,更是爱惜自己的羽毛,生怕沾惹什么不好的名声。
喝酒容易误事,喝醉酒更是容易出洋相。民政局安置办的徐东柳正是喜欢杯中物,老是自己给自己出洋相,才导致一直只能作个安置办主任,连个副局长都提拔不上。
范部长不但好酒,而且喝酒从不懂克制,逢喝必醉。还没当上组织部长之前,他是民政局的副局长,那时候已经是每天必醉,林安然以前在区府宿舍大院也试过晚自习回来在楼下碰到醉成一滩烂泥似的范光。
幸好他好酒归好酒,却没怎么误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和李白一个操行,居然喝到微醺时候下笔如有神,许多锦绣文章都是捏着酒杯写出来的,加上他是临川人,更得李亚文赏识,提拔为组织部长。
曲晓红可更不得了。据说她刚进区府工作的时候还只是个事业编制的打字员,没结婚那会就已经惹出不少动静,区府里的年轻人为了她明争暗斗,吵来骂去,骂来吵去,甚至有个别的大打出手。
千挑万选之后,曲晓红终于和现在的老公郝健结了婚,让所有人跌破了眼镜。郝健是区府一位老干部的儿子,整个人粗俗无比,文化程度低不说,说话做事更是让人厌恶。正如他自己的名字,许多人背地里都叫他“好贱”。
曲晓红嫁给他,许多人都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郝健听了,反倒不恼,一脸赖皮说:“牛粪怎么了,没我牛粪滋润她,她能那么鲜艳?”
这话倒不假,嫁给郝健的时候,郝健的爹还在位,曲晓红从打字员转成事业干部,又从事业干部转成了正儿八经的公务员。正当曲晓红顺风顺水的时候,郝健的老爹忽然中风,被送进医院,之后就病退了,从此坐在轮椅上生活。
曲晓红沉寂了一段时间,忽然又风风光光出现在众人视野里,在官场上一路高歌,在三十八岁的时候当上了文化局局长兼书记。十年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