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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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歌低声问道:“那去是不去?”
孟古青思衬须臾,沉声言:“自然是要去,不过……皇上现下在作甚?”
雁歌朝孟古青应:“在养心殿批奏折,因着董鄂贵人的死,多少有些伤心。”
孟古青点了点头道:“走罢,去永和宫。”
永和宫算不得华丽,只得是比旁的妃嫔宫中好些罢了,董鄂成言屈膝行礼:“嫔妾恭迎贵妃娘娘。”
孟古青和善道:“起来罢。”
董鄂成言款款起身,引着孟古青往内殿去。二人落座,棋盘放上。董鄂成言先开口道:“娘娘如今是称心如意了?”
“称心如意?”孟古青佯装糊涂。
董鄂成言嘴角含笑:“娘娘不用装糊涂,董鄂贵人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
孟古青手执白棋,轻落子,悠悠道:“董鄂贵人是病故,本宫自然晓得。”
“那娘娘可知,辛大人是怎么死的?”董鄂成言似有深意般问道。
孟古青脸色微变,手微微抖了一下,反问:“贞嫔怎么问起这事来了,辛大人游走世间,他怎么死,本宫怎会知晓……”
“娘娘不知晓,那嫔妾告诉娘娘,他是为了保娘娘而死的。为了保住娘娘,不惜将自己的身份败露,最终丢了性命,可真是痴情……,还有那个灵犀,娘娘为何待她那般好,到底是辛大人的亲妹妹。”董鄂成言颇为悠闲道。
孟古青身子猛烈的一颤,脑海中瞬时浮现子衿临终时的模样。瞪着董鄂成言道:“灵犀的死……”
“朕的静贵妃,你……待那些个奴婢可真是好。”福临站在屏风后,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孟古青那般的神情,让他不得不信董鄂云婉所言。
孟古青面露惊色,呆呆的看着皇帝,他……不是在养心殿么?难不成是董鄂云婉说了什么,贞嫔进出坤宁宫,孟古青忽恍然大悟。
董鄂成言朝着皇帝行了一礼,转而便退下了。
福临铁青着脸落座在孟古青对面,眸若寒光的看着孟古青道:“你告诉朕!辛子衿是谁!是不是赠予你白瓷瓶子的人!”
孟古青使劲摇头道:“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眸中怒火:“你……还在狡辩,是朕太蠢,竟让你欺瞒这样久!”
“皇上,难道要因旁人片面之词,便不相信臣妾了么?”孟古青心中甚是慌乱,然脸上却故作镇静质问皇帝。
福临神情有些痛苦,他不愿去信,可却不得不信,嘴角泛起冷笑:“朕也想相信你?可你……却一直在欺骗朕。辛子衿离世之时,你竟晕厥了过去。你处处护着霍灵犀,因他是辛子衿的妹妹,朱锦颜!你指使江德海给董鄂贵人下药,取了她的性命。你接下来还要作甚?杀了朕么?”
孟古青眼中惊色,这些个事儿,他是怎的知晓的,忙摇头道:“不是……臣妾没有!”
福临这一生最痛恨的便是旁人的欺骗,然恰恰孟古青便欺瞒了他,帝王的冷酷无情在此刻皆显露:“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来人,将孙墨书和江德海带上来。”
孟古青睁大了双眸,盯着拖进来的两个人,二人皆已是血肉模糊,看这模样,定是受了重刑。
“皇上……臣妾终究还是算漏了。”女子的声音已没了小女人的娇媚,沉沉的嗓音间带着几许冷意。
孟古青朱唇含笑,却甚是讥讽,步步为营,运筹帷幄。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终究是没能瞒得了一生。
他与董鄂成言合谋算计于她,他连那般的事都与董鄂成言说了,终究,还是年少之情。
孟古青自知此刻过多辩驳已无用,她算计来算计去,大风大浪都走了过来,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皇帝瞥着女子,冷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孟古青苦笑道:“子衿哥哥说得对,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臣妾仁慈了一回,便断送了一切。既皇上已知晓,那么……臣妾任由皇上处置。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但求皇上念着往昔情分,莫要牵扯旁人。”
明黄的龙袍刺的她眼睛有些疼,她的夫君,她的天,可帝王终究是帝王。紫禁城也终究是紫禁城,终究是仁慈不得。
福临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心中好似在滴血一般,在她的眼里,自己连个奴才都比不过。临死之前,还要为旁人求情,死,他怎么舍得她死,即便……知晓她……他依旧没有办法要她的性命。
闭了闭眼道:“将静贵妃软禁清宁轩。”
孟古青眼中有些诧异,他没有要她的性命,此刻,她出奇的平静,叩头谢恩。言罢,便起身离去。
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皇帝的身子在发抖,泪水从眼角划过。
闭了闭眼,瞥着地上的两个血肉模糊的人,沉声道:“打发他们去乱葬岗,记住,定要确认他们已死。”
屏风后,董鄂成言静静望着孙墨书,嘴角含笑,眼里却净是泪。孙墨书,你不爱我,你只当我是棋子,那么,我便彻底毁了你。
踏过满是泥土的院落,孟古青踏入那破落的小屋里,这回只得她一人,连雁歌也不允前来。紫禁城里,终究是无情的。
桌案前的烛火落下,熊熊烈火蔓延了整个清宁轩,周围的哭喊声一片。
吴良辅急急踏入养心殿,朝着殿前的皇帝道:“皇上,不好了!清宁轩着火了!”
皇帝手中的毛笔落地,慌乱的便朝着殿外去,火整整烧了三个时辰,清宁轩本就窄小,只三个时辰,便化作了灰烬。
福临仓皇的走到一片狼藉的清宁轩中,大火烧掉连一根针也不剩,也不见尸体,灯笼照着,青玉簪子静静的躺在烧得黢黑的焦土上。
皇帝瘫坐在地上,不知是哭是笑,只喃喃着:“你终究……还是逃离了这个金牢笼,你终究还是逃离了……,你要走,我便放你走,这一回,彻底的放你走。”
慈宁宫中,太后静静坐着,苍容之间带着几许悲伤:“她走了,便让她走罢,离开这是非之地,对她,对皇上都是好的。”
顺治十七年八月十九,皇贵妃董鄂氏薨,辍朝多日,以宫女多人殉葬,丧礼逾制。二十一日,追封董鄂氏为皇后。
史册上,皇帝的深情净给了董鄂氏,曾宠冠后宫的静妃,却似乎消失了一般,无人知晓她的去处。
后宫中,又恢复了过往的平静。四月后,也就是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那一日,顺治帝福临驾崩于养心殿。贞嫔殉葬,追封贞妃。
少年天子波澜的一生,就此画上了句点,然废后博尔济吉特氏的去处,也无人知晓。
第四卷 番外
番外一 静妃篇
离开紫禁城之时,我想我是幸福的,不必再为谁难过,不必再那般勾心斗角,不用再关在那金牢笼里,我想我会很开心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是那样痛。
恍然之间,我已到五台山,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因着董鄂云婉的死伤心欲绝之下来了五台山当和尚。
我宁愿相信他死了,在爱情里,我终究是自私的,他是多么英明的帝王,怎可为了名女子而自暴自弃。可我又希望他是出家了,至少这样,他还活着。
在我看来,遁入佛门并非什么自暴自弃,可他是皇帝,他是一国之君,他不一样,他不可以逃避。我以为我是恨透了他的,他害死了我的父王,害死了子衿哥哥,或许,子衿哥哥是我害死的。
我想恨他,那一回撞上养心殿的金柱子之后,我便想着,从今以后他再不是我的福临,他只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我……可以恨他。
可我却没有办法恨他,他是我的夫君,他是我的天。
我从来不曾想过,有一日,天会塌下来。我下药害死了董鄂云婉,我的一切都败露了,看着他愤怒的俊容,我的心很疼,似乎都在滴血了。
他同董鄂成言一起试探我,那些时日,他都往永和宫去,我会妒忌,只是我不再如从前那般挂在脸上。
我爱他,可我也记得,他是皇上,他是大清的帝王,所以,我必须藏着,连带着过往的记忆一起藏着。但我终究是不能藏住,我心中明白,总有一日是瞒不住的,但我却没想到,一切都来得那样快。
那一日,董鄂成言前来翊坤宫,说董鄂云婉快死了,我仁慈了,我劝他去看她,到底,她也是一片痴心,可我没想到,她临死也合着董鄂成言害了我。
当日,董鄂成言便邀我前去永和宫对弈,我原是防着的,我还特意问了雁歌皇上在做什么。我以为他在养心殿,但他却从那屏风后走了出来,用愤怒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时间有些懵了,他明明,明明是在养心殿的,怎会跑到永和宫来?我会用的招数,旁人未必不会用。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也合着旁人一起算计我。
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算到,他……依旧是不信任我。他竟同董鄂成言商议好了,故意藏在屏风后……
他满脸怒色的质问我,眼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情。我起初是不愿承认的,可孙墨书和江德海浑身已是血肉模糊,想必是说了什么,孙墨书的身手素来好,若非遭董鄂成言算计,想必,也不会这样容易便被抓到。
他太过了解我,似乎一眼便能将我看透了,虽我方才并未承认,可我的反应,足以证明一切。
我不得不认,只求他莫要迁怒于旁人,我以为他会杀了我,那一刻,我觉得我紧张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我怕他说出太过绝情的话,让我连最后的梦也碎了。
我紧咬着唇,等着他发落。然他却没有要的性命,我想,他还是顾念着以往的情分的。我缓慢的走到清宁轩,坐在那个破落的小屋里,我知道,即使他不会要我的性命,我的太后姑姑也不会放过我的。我谋害董鄂云婉,假装失忆之事一旦败露,一切都会不攻自破。
门外守了好些侍卫,都是派来看着我的。我坐在桌案前,盯着破落的里屋发呆,似乎瞧见了芳尘,似乎瞧见了珠玑,瞧见了灵犀,还有子衿哥哥,父王……
我的眼睛热热的,眼泪不停的滚,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直至天黑。我没有点蜡烛,只呆呆的坐在黑暗中,也许,下一刻,我便会死。算计了一生,究竟是为什么?在皇宫里,终究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也许,还有那一份爱,那一份自私的爱情。
我以为,我会老死在宫里,死在这清宁轩里。然,此刻,阿潋却出现在我面前。我记得子衿哥哥曾说过,阿潋是他的师妹。
阿潋是引开了侍卫,翻墙进来的,她点亮了蜡烛。见着是她,我颇为诧异,她说,她要出宫了,问我愿不愿意同她一起离开。
我摇头,出宫,哪有那样容易出去,况且,出宫了,我能去哪里?我不能回科尔沁的。
天下之大,自有容身之处。阿潋说话的口气和子衿哥哥很像,她说她是子衿哥哥的师妹,必定会替子衿哥哥照顾我,她走惯了江湖,我们两个人饿不死。
我知晓,她之所以帮我,都是因着子衿哥哥的缘故。可我的心是空的,我不知,以后的路,我该如何走下去。
阿潋问我,是不是舍不得皇上。我想我是舍不得的,可我留在这里有何用,除了等死,我还能做什么。说实在的,我是怕死的,我怕是福临亲手要了我的性命。
于是我决定离开,阿潋将烛火碰落,大火蔓延之时,我们趁乱逃走。出宫之时,我才发觉福临赠予我的青玉寒梅簪不在了,我想回去寻。阿潋将我拉住,她说这一回出宫已很不容易了,怎能再回去,况且也不定能进去,就是进去了,也会当刺客给取了性命。
我离开了,离开了那个锁着我十年的牢笼,但我却不觉得高兴,心里好像丢了什么一般,空落落的,同时,还滴着血。
罢了,他如今身边有了董鄂成言,他那么信任她,我又何故要横在他们中间。多余的那个人终究是我。离开紫禁城,我想,我会快乐的,日子长了,便会将那过往忘记。
这是我离开的第五个月,福临走了,清霜的孩子,玄烨,当了皇帝。我的太后姑姑,一早的便看准了的。我的离开,让清霜一个人独自面对那残酷的后宫,从康妃到康太妃,这是清霜想要的么?
五台山的景色极好,也清净,毕竟是佛门圣地,不似外头那样浓重的杀戮。
福临素来信佛,他还有个法号,唤行痴。愈发的走进,我便愈发的害怕,脸上有些凉凉的,我是哭了么?我抬手摸了摸,这是雨水罢,可是没有下雨。
我本随阿潋在江南,一月前五台山的老住持派人前来,请我来五台山走一遭。
却也未曾说是来作甚,随着老住持走到禅房外时,我额间冒着汗,里边的人,是福临么?他……当真出家了。
禅房里很干净,随着吱呀的推门声,我踏入。映入眼帘的人,是吴良辅,不是福临。
吴良辅见了我,还是同以往一般冲我行礼,我结结巴巴的问他,福临是不是……
他回答的很平静,他说,皇上他走了。你离开不久后,紫禁城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