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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碧落云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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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妍不发一言,只仰头细看着他,看着他明亮的眼,待他静默,才突然笑出声。“未入殿,听王爷的声音,便觉心神荡漾,待见了人——”她笑得灿烂,啧啧几声。

“待见了人又如何?定然觉着这就是你要寻的如意郎君!”他的眼温柔似水,令她觉着安心,温暖的没有危险的爱。

殿外鼓声三响,洛妍迈入殿内,亦琛拉住她的手腕:“待见了人若何?”

洛妍扯回手,粲然一笑:“待见了人,不由想,我见犹倾心,何况苦守宫阙的母妃们。好在骊姬耳目众多,旁的妃嫔胆子小!”

亦琛实为料到她这狂言,可旋即一笑,洛妍已奔到大殿门口,一脚踏在门槛上,又回头瞧他。他朗声道:“三弟妹素来胆大!一会儿要见识马上风姿了!”

洛妍边走边回味亦琛的话,胆大?掩口一笑,已有个孩子扑了过来:“小婶婶!”粉团儿般的小丫头也穿着骑马装。

“小婶婶,父王说小婶婶好勇敢的,痛痛也不哭的!”孩子将额前鬓发掀开,“小婶婶,你再猜猜我是谁?我和父王打赌,没有梅花妆,小婶婶就分不清了!”

洛妍抱着她朝女眷的席座而去:“父王怎么说的?”

“父王说,小婶婶要是猜对了,父王就奖励我好好玩一天!”小嘴嘟得圆圆,满是期待的看着洛妍。

“轩芷汀可以玩一天了!”

鼓声六响,轩宇槐、轩亦琛、轩亦璃父子三人已下场,赤身黑鬣的骝驹在沙地上刨着蹄子,鼻子里冒着热气。轩宇槐率领着禁军,着黑色袍服,亦琛、亦璃身后是宗室子弟,着绛色袍服。轩宇槐驱马向前道:“尔等都是我轩家儿郎,不必相让于朕。若胜了,赏食双俸,若败了,罚俸一年。”

“诺!”

轩宇槐策马转身:“他们不是什么王爷、侯爷,只是战场上的敌手,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胆怯畏敌者,斩!”

“诺!”这一声吼比适才的王侯实在雄浑百倍。道袍隐藏的竟是如此的魂灵!

“沈妹妹不曾见过父皇如此气势吧?杀伐决断,父皇是最果毅的。”宁安看着女儿,吩咐道,“别累着你小婶婶!记得道谢了么?”

轩芷汀显然忘了母亲的话,可犹自强辩:“父王说,父王说,大恩不言谢,记在心里就是了!小汀记得小婶婶救了小汀。”

宁安微微一笑:“王爷说得有理,记在心里,想必沈妹妹也是明白的。”

洛妍下意识望向骊姬,后者似乎很满意她与宁安的和睦相处。

战鼓擂响,洛妍再望向场内,亦琛正瞧着她们,再看亦璃,视线扫向别处,看到座中,林彤霏正挥舞绛色丝绢,巧笑盈盈。宁安冷笑一声:“亦璃对沈妹妹使激将法,未免打错算盘了!”

洛妍才泛起的酸意顿时荡然无存。击鼓九下,皇后于座中将彩绘木球掷入场中,人与马已混战在一起,顿时尘土飞扬,身影交错。洛妍捂住小汀的口鼻,往后退几步。男人都是好斗的,于马背上起落,挥动球杖,不时呼喝,与台上的呐喊声交相辉映,倒真有战场上的气势。

禁军显然强于宗室的纨绔子弟,就是轩宇槐,也非那泡在丹药中的弱质之躯。亦琛、亦璃丝毫不让,他二人灵活的策马穿梭,亦琛更是频频险中求胜,单骑于马身一侧,海底捞月之势于乱军中勾起马球,击向铜锣。即便背对,准星也极高。“王爷知道目标何在,因此十拿九稳。”宁安合适的加以注解。

反观亦璃的稳健,显得有些保守,他总是能轻易触到球,却在犹豫中丧失机会,虽左冲右突,鲜有建树。

“父皇统领的不是九人,而是一支队伍。”宁安颇有见地,诚然,轩宇槐也要在马群中争抢,可更多的是在人后立在马背上,扫视一眼便知全局,吼叫着指挥禁军。

亦璃似乎心急起来,比先前更显勇猛,谁知去势过急,球杖收不住,一下击在对方马腿上,那马受惊狂奔,正撞上亦琛的马,亦琛恰探身斜倚,猛然失了平衡,翻身坠马。

场上马蹄纷纷,飞尘迷眼,洛妍一声惊呼,在恐惧到来之前已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puter。nb。/ty/1/07。mp3李祥霆:箫《垂柳栏杆尽日风》

攻心

《易》睽——九四:睽孤;遇元夫,交孚,厉无咎。

洛妍情不自禁喊出的正是“亦琛”二字,此刻她眼里只有尘土中难辨的身影。

“策马散开!”轩宇槐高声道。

洛妍想要奔过去瞧个仔细,衣袖却被宁安拉住。宁安已顺势缓缓倒在地上,洛妍赶紧放下小汀,扶住她:“嫂嫂!”

伸手正欲掐其人中,宁安却微睁开眼,对她耳语:“亦璃的目光足以要人性命了!记得,是为着我昏倒,你才惊呼的。”

洛妍只觉得寒风刺骨,暗叹不及宁安的沉稳冷静。为何如此疏忽大意,是为着适才与亦琛的几句玩笑话,浑身松懈,放低了戒备?抑或是骊妃一步步接近真相?“快宣太医,楚王妃晕倒了!”可心中焦虑不减分毫,马蹄纷乱,亦琛又猛然摔下来。宁安又道,“小汀!”

“小汀,快去看看你父王怎样了,好叫你母妃安心。”

耳听身后小汀的脚步声去了又回,这一瞬竟像在油锅里煎炸般难受,一语成谶,当真与他只能共患难么?

“叔王扶着父王站起来了!”

洛妍这才觉得手痛,与宁安对视一眼,竟不知是谁握紧了谁,手心的汗已混在一起。“嫂嫂心里没嘴上说的那样超脱,何苦将他推给旁人。”

“到这份儿上,你还称呼我为嫂嫂?姐妹亲过妯娌的。”宁安慢慢站起来,貌似虚弱的靠在洛妍身上。

她却再无心思与之饶舌,只望向场内,亦琛身边围着几个太医在细细察看。他皱着眉头,牙关咬得紧紧,不吭一声,依照太医的建议轻微的舒展筋骨。他猛抬头,迎上洛妍的目光,立刻眉开眼笑,定定的注视一眼,便回身朝轩宇槐单膝一拜:“父皇,儿臣让父皇忧心了,恳请父皇准儿臣重新上马比试!”

“罢了!朕也乏了!再让太医替你细瞧瞧!”轩宇槐骑马到了场边,后妃们纷纷跪下,他却看也不看,只回头吩咐常喜:“将延庆侯进贡的海鱼骨赏给楚王,再有,宫里旧藏的熊胆赏给豫王。”

亦琛、亦璃跪下谢恩,洛妍心中暗奇,若说责怪亦璃胆怯,也没有赏赐熊胆的道理啊?

接下来是女人们带着嬉闹性质的马上玩乐,洛妍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理会周遭的一切,直到常喜来通传。

随着进了听音阁有曲声传来,凄婉哀恸、闻之生悲。常喜托着个盘子呈给洛妍,她掀开锦缎,一柄断作两半的球杖。赤金色,亦璃之物,怪不得赏了熊胆,清热祛火之用。“空灵纯美不失大气!”一曲罢了,轩宇槐从帘后走出来,“蜜白口不能语时便好这箜篌之声。”

“儿臣尝闻凤首箜篌只可列入御用礼乐,寻常人家难饱耳福。如今听来,只觉得富丽华贵。”洛妍谨慎作答,不明其意。

“朕允诺再多,你也只道是试探于你!只是,人生于世,由得自己抉择的机会并不多。朕今日便给你这样一个机会。”他踱着步子,明黄色的靴子在洛妍跟前晃来晃去。“那日 你救下亦珩的性命,朕就想给你机会选择。究竟愿意跟着亦璃,还是亦琛?”

洛妍不敢迟疑片刻,祸起萧墙若是为着一个女子——她担不下如此干系:“启禀父皇,儿臣是豫章王之侧妃,天下尽知。”难道,那日出岛舟中冒充亦琛手下的人竟是轩宇槐派去的?

“天下皆知,你自己可知?”

“儿臣知道!”

“但愿你知道!朕之一生,有愧于三人,你父亲便是其一”他欲言又止,洛妍等得心焦,轩宇槐不再多言半句。有愧三人,亦璃之母若算一个,还有谁呢?她实在没有兴趣在和这一家老少玩捉迷藏的游戏,惟愿早些找到他,离开这是非之地。究竟对谁有情,探究清楚了又如何?终究是将来会与他为敌的人,何苦把自己逼到骑墙选择的地步。她尝试着去分析自己凌乱的心绪,却不得其法,医者不治医,她的症结所在,多少是明白的。可还是执迷不悟的一头栽进去。或许,在前世,她已成为业界的一个笑话,被教授看好、寄予厚望的很有前途的心理学博士会轻生。她将她所有的睿智与毅力都用于试验被划归于迷信范畴的招魂,终于窥见玄机。

“沈妃!”一个内侍垂手跟在身后。

洛妍才惊觉离了听音阁,不知走了多远,手里捧着的乃是那柄球杖。亦璃,该是听清了自己那声惊呼吧。“你是哪个宫里的?”

“奴才是昭阳殿的!皇后娘娘请王妃去偏殿说话。”

待她去了,等着的竟是昔日的齐王妃严慧。“嫂嫂有礼!”

“妹妹能不计前嫌出言开解王爷,这份恩情,嫂嫂铭记于心。”严慧略施一礼,便握住洛妍的手。

她于心底冷笑,轩亦珩夫妻已被禁足王府,冒险一见,怕不单单是为着致谢这样简单。“大皇兄怎么说也是我家王爷的兄长,洛妍不过举手之劳。”

“可我欠着这份人情却是不安。沈妹妹,二弟、三弟行事雷电之速,王爷身无长物傍身,祸福旦夕间。”

“嫂嫂既说身无长物,那终此一生,不会招致祸端。皇上金口玉言,允诺王爷拿着朝廷俸禄安享余生。”除非,轩亦珩还欲东山再起,只怕,亦琛、亦璃不会给他机会。

严慧无奈的笑笑:“手中是没有权柄了,王爷先前的人要么随了二弟、三弟,要么也被流放岭南。可是,妹妹忘了,唯一的皇孙还在我们府中。那个是父皇嫡亲的皇长孙!”

洛妍觉得她话里有话,仍旧随着装糊涂:“他日楚王府、豫王府添了皇孙,轩朗浚也就无忧了。”

“宁安可是对沈妹妹许诺了什么?卓丽姿的喜怒挂在脸上,心里藏不住多少事。宁安,眼里能容得下谁?出了二弟的母亲孝和皇后,旁人,面子上兴许客气,骨子里呢?就是对当今皇后,从无半句好话。她可信么?二弟的妾室滑胎已是寻常事,真有那一日,会甘心让妹妹你夺了她的势?”严慧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却让洛妍更加寒冷彻骨。能活下来的,谁可能是省油的灯。只是,她与亦琛那点儿事,被这些人放在嘴上嚼来嚼去,当真恶心。骊姬、宁安、严慧,个个都想摆布别人的命运达到自己的目的。

严慧见她不会所动,又道:“难不成妹妹还将希望寄托在三弟?”她得意的笑着,“妹妹就不奇怪,三弟大婚快五年,几房妻妾无一所出。这是为何?三弟没声没息的病了几年了,定是被孝和皇后做了手脚,子嗣,难了!”

严慧显然在府里憋屈太久,具有极强的表演欲望,眉飞色舞的说着陈年旧事。别人的不痛快,都是装点她心情的亮点。洛妍只警告自己,决不能为了任何男人去扮演如此可笑可悲的角色。她很想积极一点,以便对方道出来意,好结束这场无耻的炫耀。

“沈妹妹,其实嫂嫂也是为了你好!当然,也想请沈相看在昔日与王爷的情分上,能护我全家周详。”严慧由贴身亵衣内抽出个信封,“沈相一心要招安湘西山寇,这算是王爷的一份薄礼。再有——”她拆开衣袖,袖子夹层中藏着一大幅白绢,“用水弄湿了便会显字。这是宁家、卓家谋反的证据,妹妹千万收好,自有用得上的一日。想必妹妹也知道,”

洛妍无奈,只得接下,严慧也不再留她,仍由皇后的人送她出去。待问清楚豫王府所居殿阁,她才遣内侍离去。才入内,褚杰便迎了上来:“侧王妃,王妃娘娘正急着找您呢!”洛妍只觉得头大,这几府的大老婆是要对她轮番轰炸么?说是拉拢,简直是要用车轮战折磨死她。

“王妃在何处歇息?”

“王妃让属下告诉侧王妃,王爷喝了酒,请侧王妃去照看一下。”褚杰好奇的看着她手中的托盘,揣测着锦缎下的秘密。洛妍干脆交给他,让他带回府,放在亦璃书案上,说是皇上赏赐的。

洛妍先去厢房,让慧慧伺候着更衣,换下那身骑马装。“慧慧,笼个火盆子来!”她将书信留下,烧掉白绢,直到化为灰烬,才放心。换身家常裙褂,方才去见亦璃,果然两颊桃红,见了她便不依不饶的拉着说醉话。

洛妍扶着他喝了热茶,又盖好被子,就守在身侧,听他絮絮叨叨说些旧事。临到末了,亦璃靠在她怀中,喃喃道:“洛儿,别再想着二哥了!”

等半天,他好歹说出了这句,只是太过温婉,洛妍轻声应承着,安慰他睡下。亦璃握紧她的手,不愿松开:“洛儿,别离开我!闻着你的味道我才能安睡。”

细看他睡梦中的脸,找不出半点瑕疵,琉璃不及玻璃、水晶那般透亮,却正为此才承载了更多的底蕴。精致、细腻、含蓄——这是他的性子?亦璃,折断球杖的怒火几时才会真实的展现。

进退

《易》巽——初六: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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