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谍-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咦?怪事,有人给钱都不敢要,看来城北黑帮在山城横行霸道惯了,非常猖獗。梁麒麟也对城北黑帮略有所闻,但这些是地方警局的事情,只要城北黑帮不涉及间谍案,他才没有兴趣去管地头蛇的事情。
每一座城市,不论是大都市或者是小城,都有大大小小的黑帮,势力越大的黑帮和当地政府要员关系越密切,可以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上海最大的黑帮青帮头子杜月笙,在上海称霸一时,无恶不作。抗战爆发后,这些黑帮也掺入间谍案活动,只不过大部分没有忠心可言,谁有钱就替谁办事。但杜月笙在抗战中大致有四大贡献:1、全面抗战爆发后,杜月笙以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名义组织上海市救护委员会,救护了抗日受伤军民数万人;2、在上海抗战中,与戴笠共同创建了一支一万人的武装游击部队,配合正规军,参加抗战;3、中国红十字会总会理事室迁移香港后,杜月笙亲自主持工作,筹措救护事业经费、4、香港沦陷后,杜月笙1940撤退重庆,主持红十字会会务工作,办理前方救护、后方空袭救护、医疗等工作。
也就是说,黑帮和间谍活动密不可分的。一道灵光闪过梁麒麟的脑际,他想:自己是不是忽视了山城黑帮的力量呢?山城黑帮可是日寇重点发展的对象,日寇也只有紧靠黑帮才能在军方严阵以待的时刻掀起滔天巨浪。
今天早上老刘向他汇报一个情况:被隔离的群众能万众一心高唱《国际国》,高呼投毒案是日寇所谓,高喊反日口号,若没有中共特工暗中参与联络,普通老百姓是不会这么干的。他由于急着去警局调查是谁指示警局处理两个中毒乞丐的尸体,然后急着赴猎日的会,所以没有时间加以理睬。看来他在山城的这几天工作考虑不周全,让日寇特工钻了空子。这个老板为他提示了今后工作方向,他真想抱起这个老板亲一口,
梁麒麟想到这一点,笼罩在心头的阴霾稍微被风吹散了一些,心情好了点。他奇怪地问老板:“那个日本拳师和地下拳庄究竟是什么回事?”
老板把门关上,偌大的大厅只有他和梁麒麟两个人。老板还左右瞧瞧,才悄声说:“城隍帮设立一个地下拳庄,很多拳手在那儿打黑拳。前几天来了三个日本拳手,打死了我们不少武师。”
梁麒麟把钱强硬地塞进老板的手里,还亲热地拍拍老板的肩膀,笑着说:“我不是城北黑帮的人,放心,我明天会找他们晦气,替你们出气。”
老板一愣一愣的,不敢搭腔,抓着钱眼巴巴地看着梁麒麟走出店门。他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却发现梁麒麟转身走回店里,他吓得脸色骤变。他认为梁麒麟是做媒的(就像媒人那样包打听,然后打小报告的人),刚才给钱和说那样的话是试探他而已。
梁麒麟走到老板面前,微笑着说:“老板,我怎么也不觉得自己是黑帮那样残忍的人,为什么从我一进店门你和那些喝酒的客人就认为我是那种人?”
老板越加认定梁麒麟是“媒人”,他脸色发青,冷汗滚滚而下,心里却狠狠地想:你全身阴森森的杀气,寒气比寒冬腊月的冰块还冷,还一副找人拼命的样子,谁看不出呀。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沉默是金。
梁麒麟清楚对付这等怕事的小市民,要他们快点开口的办法就是——暴力,他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他的时间宝贵,只能让老板“吃罚酒”了。只见他脸色一沉,运气于掌,一掌朝着桌子猛劈下去。
“哗啦”一声,八仙桌子被他一掌劈得破烂,各组件纷纷闹独立了。老板嘴巴张得大大的,成一个“O”字形,简直可以塞进三只鹅蛋,四块面包。
梁麒麟忍着笑再问一次,吓得老板脱口而出,把心里想的全部说出来。老板说完用惊恐的目光瞅着梁麒麟,怕梁麒麟手掌劈向他。
梁麒麟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弦狂震。原来自己这么沉不住气,喜怒形于色,这可是特工的大忌,出色的特工要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的超强心理素质。日寇特工和日寇潜伏在国军队伍中的内奸这么强大,山城军政队伍敌我不分,他的脸色只要稍有异常,就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梁麒麟只顾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忘了一旁像小羊羔似的老板正等候他的“发落”呢。他回复常态,露出笑脸,再次亲热地拍拍老板肉感非常好的肩膀,真诚地说:“谢谢你,老板。”一边说他一边掏出大把的钱,塞进还在发呆的老板的手里,接着说:“这些钱权当是我的赔偿。”
老板擦擦眼睛,他还以为遇上疯子,但疯子的眼睛不会这么亮,疯子的笑容也不会这么真诚。梁麒麟就像几十年的老朋友似的抱着老板的肩膀,拖着还在晕乎乎的老板走到一张条凳坐下,倒一杯水让神游天外的老板喝。喝水之后,老板清醒了,才知道不是梦。
梁麒麟诚挚地说:“老板,你再认真地看看我,能感受到我身上还有阴寒之杀气么?”
老板真的仔细端详梁麒麟好一会儿,才说还有一点点,但比刚进入小店时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离超级特工的要求远着呢,他只要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不能随时用不同的表情演戏,他的处境就越危险。梁麒麟皱皱眉,和蔼地对老板说:“老板,你关门打烊,损失我来赔。我想在这儿坐坐,行不。”
老板怎敢反对?梁麒麟盘膝静坐时,老板呼叫店小二下来壮胆,静静地在一旁陪着,不敢打扰这个怪人。
约莫一炷香功夫,梁麒麟呼出一口气,猛地睁开眼。老板吃一惊,他发现梁麒麟的眼若漆黑天宇启明星那般亮,那么耀眼。梁麒麟的微笑是那么的自然和阳光,那些阴寒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在短短一炷香时间内,气质竟然有种天翻地覆之变化。
原来梁麒麟用师父所教的办法静坐,把心里的杂念摒除,虽然他现在的心里还在滴血,但他的微笑却显得就像捡到金子那般愉快,他已经能成功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吃一顿便饭,竟然能使梁麒麟驾驭情绪的功力更上一个台阶。 更使梁麒麟想不到的是,由于他这顿饭,他才能柳暗花明,化险为夷,战胜强敌。
第107章 画家遇害 凌晨时分,执行戒严的士兵来回穿梭,军靴踏在地面发出整齐的声音。本来让寻常民众心惊胆颤的巡逻声,听在饱受惊吓的市民耳中犹如天籁之音,让他们增加不少安全感。
月光冷,秋风寒。
街道空,人迹渺。
梁麒麟走特殊通道——乱葬岗,悄悄地摸进画家搬尸人的房间。搬尸人正等着梁麒麟的到来,他的脸容更加憔悴。搬尸人没有废话,从床底拿出几幅画交给梁麒麟。。
捧着五幅画,梁麒麟脸上的神色不变,但手微微颤动,仿佛手中的画有千斤重。他长吸一口气,就着昏暗的灯光把画展开逐一细看。这些画不再是素描画,而是水彩画。五幅画其中一张是神秘女人的蒙面话,其余四幅是模拟画,笔法细腻逼真,人物的神情栩栩如生。
他眼中首先流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自信,随着画逐一翻开,他眼神如流星雨般不断变幻着,交织着惊讶、惊喜、惋惜、痛心……最后眼中寒意凝聚,冷如北极的冰川。
搬尸人用独眼瞅着梁麒麟,轻轻说:“确定了目标?”
“嗯。”梁麒麟长吐一口浊气,把神秘女人的蒙面画和其中一幅肖像画卷好,小心翼翼地收藏在怀里。然后从衣兜里取出火柴,把剩下的三幅画点燃。
三幅画燃烧着,发出幽幽的光。火苗子跳跃不定,仿如梁麒麟现在烦躁莫名的心。
梁麒麟站起来,环视房间,总觉得搬尸人的房间缺少了什么。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画架上,才醒悟画架没有画,没有山城第一美女的画。于是他问:“朋友,你以前作的画呢?”
搬尸人拿起酒坛灌一口酒,说:“全都烧了。”
“为什么?这可是你的心血?”
“只有全部烧了,我才不会沉溺于以前的成绩中,才有激情创作新的画。要想有收获,必须承受痛苦的付出,就像十月怀胎的母亲,若不经历撕心裂肺的煎熬,怎能有下一代的灿烂?若不能有所舍弃,怎能勇攀下一个高峰?”
搬尸人的话意味深长,似乎另有所指,梁麒麟咀嚼着这句话,有点痴了。
梁麒麟向搬尸人告别时,搬尸人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梁麒麟,说:“朋友,一个时辰前有人留下这张报纸,要我送给你。只要你把报纸中作了记号的字串连起来,就能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梁麒麟神色不变,眼中却精光爆射,仿如一道闪电横空划过漆黑的天宇,灼人眼球。只一瞬间,他眼中令人胆寒的灼热就消失,但依然目光灼灼。他盯着搬尸人语气平和地缓缓地道:“朋友,你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我是一个无党派人士,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是一个用酒精麻醉痛觉神经之人,还是一个即将迈进棺材的病人。我对你们所做的一切不感兴趣,我做传声虫的任务完成。你若觉得我可疑,就把我抓进大牢让我吃皇粮。”搬尸人看也不看梁麒麟一眼,抓起铅笔画起画来。
梁麒麟目光如剑,盯着搬尸人的背影很久,脑中就像翻江倒海,一连串的问题就像就像一支支利箭,狠狠地穿过他的脑际。这个搬尸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和“玉虎行动”究竟有什么关系?他的话可靠么?他绘出的画可信么?是不是他设下的陷阱,故意让自己误入歧途?
“神秘女人威逼你把两个军统特工尸体掉包,这件事除了我你还有对谁提起过?”梁麒麟盯着搬尸人的背影一字一字地说。
“非朋友不说。”搬尸人头也不回地说。
梁麒麟心想:“搬尸人口中的‘朋友’不仅知道自己今晚会来搬尸人这儿取画,而且时间为什么拿捏得这样准确?”
“你什么时候对你的朋友提起过?”梁麒麟问。
“今天中午。”搬尸人继续画画。
梁麒麟没有再问,而是摊开报纸。报纸上的一面还残留着一些颜料的痕迹,另一面则在两篇报道中用钢笔圈着不少字。这些字没有按顺序排列的,梁麒麟把第一则报道上圈起的字串连起来:公园西门二十米,钻天杨旁石椅下。
山城只有一座唯一的公园,就是山城公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黑暗中的敌人设下的陷阱?让他去公园时伏击他?
梁麒麟再另一则消息圈起的字组成另一组句子,然后掏出火柴,也把这张报纸烧了。火渐渐熄灭,就像他渐渐平静下来的心。他缓缓站起来,轻轻说:“我走了,保重。”
搬尸人继续头也不回地说:“以后别再烦我。”
梁麒麟蒙上黑头套,身穿紧身夜行服的他悄无声息地爬上一棵大树,非常认真细致的环视一周后,才小心翼翼地潜向乱葬岗,一会儿就和黑夜有机地融为一体。
梁麒麟刚穿出乱葬岗,身后远处人声鼎沸,他扭头一看,远处医院方向火光冲天,几乎把半座山城映红了。他爬上高处远眺,正是医院发生火警。医院的太平间和办公大楼和住院部相隔很远,他根据建筑物和着火点稍作判断,断定是太平间在燃烧。
梁麒麟根据猛烈的火势断定这场大火是纵火案,针对的是搬尸人,如无意外搬尸人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
梁麒麟的手足冰冷,难道要他去山城公园是敌人设下的陷阱,要置他于死地而后快的陷阱?搬尸人完成任务后被敌人毁尸灭迹?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敌人日寇为什么这么焦急地要置自己于死地呢?难道自己成了日寇反中共“玉虎行动”的绊脚石?
医院乱成一锅粥,人影绰绰,军民携手忙救火。哨子声,呼喝声,啼哭声,怒骂声,责问声,清晰地传入梁麒麟的耳朵。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把整个医院映照得如同白昼,却照不亮梁麒麟内心的阴霾。
一个念头却狠狠地划过梁麒麟的脑际:“搬尸人曾经对他的朋友提起过关于我的事情。我记得搬尸人说过在山城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我,另一个是……这张纸条会不会是搬尸人的朋友留下的呢?他朋友为什么留下这张报纸给我,难道他朋友也是日寇的一员?如果我的推理成立,‘公园西门二十米,钻天杨旁石椅下’会不会是日寇特工为我度身定做的另一个圈套呢?我若真的单刀赴会,公园里会不会有人在我背后对我开黑枪呢?若敌人开黑枪,我能躲过背后的黑枪吗?能有机会看见明天娇艳的朝阳吗?
剪不断,理还乱,就像一江春水在梁麒麟的脑海翻腾奔流。梁麒麟脑袋浑噩噩的,感觉就像有人操着巨斧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砍下来,斧砍一下比一下有劲,一下比一下狠。他头疼欲裂,他抱着头蹲下来,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
第108章 彩蝶佳人 一、二更天是“醉乡楼”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