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残阳-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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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第二天就来了,可我们全村人的名章子都在书记手里,还有我们的身份证复印件他都有,一查村里大多数人都领过低保,签名盖章都有,还有草原费和粮食直补的钱银行里都有我们的户头,可折子在书记手里,除了跟他家关系好点的能拿到那个钱外,别人啥也拿不到,苟书记好色,晚上偷偷摸摸就往小媳妇炕上钻,这两年好多年轻媳妇都跟着男人打工去了,村里就剩下些老弱病残……”
“没证据的事可不敢胡说啊嫂子。”
“啥叫没证据?我有,他就欺负我男人是个残废,大白天的都跑我家来了……”
格桑见不得困难户受欺负,他拿出一万块钱给了严嫂子。
这件事如鲠在喉,格桑曾派专人下去了解过此事。要说格桑了解这事也是他的本分,你一个人大代表既然已经听到了这种事,哪有不调查落实的道理?可了解的结果令格桑震惊,狗曰的连夏天发洪水时上面给的救灾款都被他们贪了。当时格桑一次就捐了一百万,州府还拨了两百万,包括省里给的两百万和社会各界捐的总计有七百多万呢,加上物资就更多了,全县才八万多人,除了没受灾的五万多人,三万人分七百多万,人均三百块是没问题的,这还不算县上自筹的钱,可他们居然给每户才发了三十块钱和一袋面,妈妈的,真是狗胆包天。
雁南回来了,今天她又去采购了,她专门为格桑买了一套名牌西服,一双澳洲小牛皮的鞋,包括内裤全是名牌,格桑看着这些东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来雁南是真爱自己的。
“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不急,我还没有带你去看海呢。”
“我们出来半个多月了,公司不能撂下不管吧,还有,我也想家了。”
“仁措吉一天不治好我们就一天不回去。”
“那好吧。”雁南今天给家里又打电话了,还是没人接,她真担心家里可能出什么事了。可是自己又不能拗着格桑的姓子,于是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老公,你说我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每次打电话都无人接听。”
“可能是你爸妈还生着你的气故意不接电话呢?或者你妈手机换好了呢?别胡思乱想了,我们一边给孩子治病,一边安安心心的度蜜月,这样不是很好吗?”
说完,格桑打开电脑上网,他很满意,事情正在向他想象的方向发展着,看来马书记真是一个干事的人,也好,索姓我就帮你快点站稳脚跟吧。
第八十一章 冒雪办案
马书记决心整肃吏治,他安排林秘书长专门起草了一份关于党政干部行为规范的《八个不准》,他知道反对的声音肯定很大,如果现在马上讨论,那样的话常委会上很难通过,他现在缺少一个良好的契机,只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同时在处理掉几个干部,到了那时自然水到渠成。
州纪委的同志已经派出去了。马书记应该感谢那个举报人,他不光提供了大量的证据材料,还暗暗地提供了一条查处线索。
他对纪委书记有过交代,可以先将那个涉案的苟书记让公安机关采取措施,只要撬开了他的口,剩下的问题都好办。所以,纪委兵分两路,一路到村里调查了解情况,在十余名警察和四辆警察的配合下浩浩荡荡冒雪开赴下沙子村。现在是农闲时节,加上刚过完农历春节,外面还下着大雪,所以,庄户人几乎都猫在家里,或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喝酒,要么就是躺在炕上睡觉。
汽车下了公路后在崎岖颠簸的山间小道上艰难爬行,方圆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这是一个农业村,山大沟深,距离乡政斧大约有三十公里,雪天走山路,司机都开得非常小心,生怕陷到里面,如果在这样的鬼天气里车陷到里面或者打滑,想找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
魏书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在下沉,他到过不少乡村,可像下沙子一样的贫困村还是令他震惊,他不知道下面的干部都是干什么吃的,从汇报材料上看,该县基本实现了公路电力村村通,可从县城出来经过的乡村都还是沙土路,哪来的公路啊。他想回去后向马书记建议,对各县项目资金进行专业审计,看看到底有多少资金是花在项目上的。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甚至有人抱怨说,“这鬼天气,真是领导动动嘴,干部跑断腿。大过年的非要我们冒雪办案,这又不是什么杀人的命案,迟几天又会怎样?”
“虽不是命案,可这牵扯到州上的对外形象,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贫困村的支书贪了几百万,领导的压力比我们大多了。”
“但愿只是一起诬告,否则的话我们州里的名声可出大了。我同学打电话来说,老同学啊,你们那里当官真好啊,一个村支书都能贪上几百万,你们大盖帽还不得每年捞个百八十万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都别发牢搔了,我听说这次是马书记亲自挂帅,要整肃吏治呢。”
“以前不都是才让州长说了算吗?”
“领导上的事情我们就别瞎*心了,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这是名老警察他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说完就闭目养神了。
前面一个陡坡,路边是一条三米多深的河沟,司机停了车,下去观察了一下地形,积雪已经有四寸多厚,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陡坡,一旦发生侧滑,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如果不是领导下命令,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走这条路。
司机检查了一遍防滑链,打开车门,请示道“魏书记,为了安全我空车上这坡吧。”
“好好好,我们下车,正好找地方撒个尿。”于是全车人都下了车,由于没有女人,他们没走两步就解开了皮带,洁白的雪地上留下四道浅浅的坑印。
司机加大油门,汽车呼啸着向陡坡冲去,刚爬上去不到一半距离车随着一阵剧烈的颤抖和摇摆后戛然而止,司机满脸尴尬的探出头来,“各位领导,路太滑了,大家都搭把手推一把吧。”
“你先刹住车,等等后面的车,人到齐了之后我们一起推。”说着,魏书记自己掏出一根烟点上,外面太冷了,几个人在空调车里没觉得什么,刚下来才几分钟就冻得瑟瑟发抖了。
后面的车陆陆续续都到了,看到半坡里停着的车,大家都有种不好的预感,看来今天不太顺啊。在魏书记的招呼下大家一起推车,可这破太陡了,大约有四十多度,更可气的是宽度只有两米左右,人多了也使不上劲,真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
司机们倒还可以,其他人围在一起基本没什么效果,这时,老司机说话了,“魏书记,这么推也不是个办法,人多了也使不上劲,路面太滑了,不如拿出几件军大衣来铺在路上。”
于是,坡上铺了四件军大衣,汽车再次启动,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车子艰难的向前挪了十几公分,好在轱辘终于爬上了军大衣,就在大家喘气的功夫,汽车连同军大衣一起向后滑了下来,一个年轻司机眼尖手快,用肩膀顶住了下滑的汽车,真是天不佑人,他不仅没有顶住汽车,自己反被汽车顶到了河沟里,随着一声尖叫,人已经结结实实掉在了沟里,一滩鲜血染红了白雪,而汽车的右后轮悬空在沟沿。
情况万分紧急,魏书记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八十二章 雪还在下
今天来的警察都是久经考验高素质的,在看到小陈师傅摔落沟底的刹那,几个人迅速反应,手拉着手向沟底放下一个人。
雪虽有四寸多厚,可沟底经历了夏季大洪水的冲刷,乱石嶙峋,一块尖石恰巧撞在了陈师傅的后脑勺,地上的鲜血正是刚才喷溅出来的。下面的警察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一块石头上,还没来得及松手,石头在瞬间重力的影响下松动了,一不留神,下面那个警察摔倒了,顺势落下了上面的两个警察,被洪水冲刷的河沟坝坍塌了,虽是冬季,但砂石冻得并不结实,四个人在沟底狼狈的躺在地上,河床上的怪石扎得大家钻心的疼。
小陈师傅还在昏迷中,而刚才坍塌的河坝滚下的石头再次砸中了小陈。
魏书记指挥大家,把每台车的安全带都卸了下来,接起来的绳子有五六米长,完全可以把小陈拖上来,大家一起努力,终于把昏迷中的小陈拽了上来。几个人把小陈抬到面包车上,由纪委和公安各一人送到就近的医院抢救。
魏书记拿出电话,没有信号,这里根本就没有手机信号。再有十来里就到了下沙子村,绝不能放弃。一名警察从车里拿出了一把消防铲,又把洗车的水桶拿来,刚才的坍塌正好为大家解决了沙土问题,下面的警察铲土,上面的人用水桶把沙土钓上来,均匀地铺撒在陡坡上,那辆右后轮悬空的警车还在那里,司机动都不敢动,如果司机下车,在杠杆原理下汽车很有可能就此滚落河沟,情况万分紧急。
好在每台车上都有千斤顶,几个人小心的将汽车顶起,缓缓地汽车左前轮接触到了路面,司机悬着的心稍稍有点下沉,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汗,汽车再次启动,这台车是前驱动,只要扶稳了车体,前轮不打滑的话就有可能冲上去。魏书记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他把接起来的安全带挂在车头的牵引挂钩上,大家一起使劲,在一二三号子声中汽车慢慢的爬上了坡,右后轮终于压在了路面上,一鼓作气,齐心协力,这台车终于爬坡成功了。
后面还有两台车,很明显,那两台车比起这台来差远了,如果再靠这几个人拉也拉不上来。魏书记说道,“我看这样,我带两名警察同志先去村里,你们其他人原地休息,等我从村里找来了老乡,大家再一起进村。”
于是,洁白的大地上汽车压出了两条清晰地线,这两条线一直从陡坡向下沙子村延伸。
送小陈师傅去医院的面包车在相反的方向开去,来时的路已经被雪重新盖住了,落在车窗上的雪由于车内温度高很快化了,进而结成了冰,和雨刷连在了一起。
格桑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他想象着州里发生的一切,大雪封山,马书记有决心尽快解决这一事件吗?上苍啊,你就别再下了,给办案人员一个方便,让那些下界为恶的人尽快受到应有的惩罚吧。这里的百姓太苦了,国家的好政策落实不到,朗朗乾坤下还要受这样的罪,你该睁睁眼了。
那些坡下等待的人此时钻在车里,海阔天空的胡乱闲扯。
第八十三章 苟富贵
魏书记一行刚刚进入下沙子村地界,映入眼帘的一幕把他们惊呆了。他拿出档案袋里的一张照片,一模一样,这样一个贫困村居然有这样奢华的建筑,不用想,这建筑的主人就是今天要查处的对象——村支书苟富贵。
这是一座二层建筑,占地至少在三十亩以上。在皑皑白雪和低矮的民宅中显得格外“壮观”,门口两只石狮子上落满了雪,大门是宽三米多的欧式铁艺门,围墙也是两米多高的铁栅栏,上端满是尖尖的铁矛,往墙里面看,苍松翠柏,傲立雪中,二楼的阳台上挂满了大红灯笼,虽是白天又下着雪,但里面的灯光是亮着的。房沿四角则都是烤瓷的飞龙,白雪下依然张牙舞爪,墙面的瓷砖都是大块的真瓷,造价不菲。但是外观,就令所有人咋舌,一个村支书能修得起这样的房子吗?再看看离这里只有五十米的民宅,全是土坯房,在雪地里若隐若现,要不是看到冒出的炊烟,真不知道那是羊圈还是民房。
魏书记让司机把车停在了大门口,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个苟书记到底是何许人也!
司机按响了喇叭,刺破了宁静的山庄。在东犬西吠的连锁反应中,一条大狼狗雄纠纠气昂昂的把在了苟书记家的大门口,车里人面面相觑,没有贸然下车,他们清楚,像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这台车的到来一定会引起苟书记的高度关注,没错,平曰里几乎隔三差五的就有小汽车往这家门口开,而且,来的人非富即贵。
不一会,二楼客厅的窗户开了,一个光瓢脑袋伸出来巴望,车里人自然认出了这人,他就是苟富贵。很快的,光瓢脑袋斜披着一件浅黑色半氅跑不出来了,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包刚刚打开的软中华。
“各位领导辛苦了,先抽支烟,进屋谈进屋谈……”苟书记一边陪笑,一边递烟,点头哈腰的把大家请下了车。
“你就是苟富贵?”魏书记没有接烟,面色铁青的开问了。
“我是苟富贵,不知领导是?”在这里他当惯了土皇帝,想着里面还有姐夫胡书记呢,你官再大也得给姐夫个面子吧。
“我们是州上来的,还有两台车在坡下面趴着呢,你找些村民,带上绳子,去把他们接来。”魏书记本想直接采取措施的,可现在自己的队伍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