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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决战蜃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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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这可是他平生头一回出海远行。他的故乡,海上的上海,的确靠海,但他从未靠近过上海的“那个海”,据说那个大海是灰蒙蒙的。一直以来,他对湛蓝大海,心存种种浪漫主义的想象,那些湛蓝、湛蓝的想象美丽极了,由于他对大海一无所知。

“上海小笨蛋”垂头丧气,浑身乏力,他根本懒得动弹。呆在原地肯定是下策,倒不如豁出去碰碰运气,他迟疑再三,还是强打精神,尽量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催促两个好哥们盲目跟随“袍子”们匆忙出发。他们越来越好奇,这个不可思议的鬼地方,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丝丝缕缕犹如棉絮的不明物质,轻飘飘的,白蒙蒙的,迷雾似的飘浮,乘着海风飘落,随处附着。难以计数的船只残骸,奇形怪状,黑影幢幢,它们层层叠叠堆积如山,上面好似覆盖了薄薄的“霜雪”。大海上的蜃城,鬼蜮之地,死亡之城,在他们的心目中,俨然船只的坟墓,阴森恐怖。

那些高高竖立的船头,月光下尤显诡异,它们在海风中摇摆不定,“吱吱嘎嘎”低吟,黑色的影子晃晃悠悠,看似即将倾覆。骷髅造型的海盗标志,残破不堪,锈迹斑斑,长长的漆黑链条悬挂在半空,骇人地随风晃荡,星星点点青绿色的荧光,鬼火一般闪闪烁烁。

无数粗壮的铁链子,盘绕在形状各异的破损船只上,将它们牢牢固定在原地。月光下,黑色的铁链,仿佛惊醒的长蛇,贪婪地伸展身子,传播地狱般凶残的黑暗气氛。那些断裂的桅杆,纷纷指向星空,活像一群引颈哀叫的羔羊。巨大的黑影子,犬牙交错,面目狰狞,黑压压笼罩着穿行其间的“朝圣”队伍。“白大袍子”们排成一路纵队,他们沿着长长的引桥,缓缓向前进。

蜃城山谷的引桥,十分简陋,采用破烂的木板和竹片,彼此首尾相连,勉强拼凑而成。海风中微微晃荡的危桥,宽不足一米,一眼望不到尽头,一路之上,将无数残缺的大小船只连接起来,变成一条蜿蜒曲折、险象环生的海上危途。竹木的桥面,凝结无数细碎的水珠子,湿滑难行。“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荡在队伍前后,缥缈的回响连绵起伏,响成一片,犹如空谷回音,刻板而且单调,反衬蜃城之夜的寂静,多么令人心惊胆寒。

“瞧啊,咱们可是到了‘世界沉船博物馆’啦,光标?”眼见得都已经“混”到这般地步,吉祥这人依旧表现得漫不经心,他还跟朋友们逗乐子、打哈哈呢。

“啊呀?”光标忽然一声惊叫,他是被吉祥这一句冷不丁冒出来的俏皮话,弄得心烦意乱,没留神脚底下,他刚好踩在一只乌贼鱼腐烂的尸体上,险些滑下引桥。幸亏陈炜眼尖手快,他从身后扑上来,刚好一把揪住他。光标在老同学的怀抱,挣扎着晃荡几下,一番努力他好不容易才站稳当。就在他失去平衡,心惊肉跳的时候,他眼巴巴看着几根干枯的白骨,从晃动的引桥上坠落,掉进黑漆漆的大海,一阵“扑通扑通”地响。水面,溅起一片晶莹闪亮的浪花,反射了月光,白得雪亮。

心有余悸,光标慌忙探身察看,他看见,桥下水波晃动,依稀倒影了他自己的影子,扭曲而又漆黑。但见“他”呀,微微泛着银白闪亮的光芒,彼此之间相隔飘浮的淡淡雾气,“他”正对他忽闪亮眼睛呢。在这个倒霉的时刻,难道是“他”有话要讲?他冲着自己朦胧的影子,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手脚冰凉,禁不住直打寒战,牙齿“咯嗒咯嗒”响,好不狼狈。

一路上白雾迷茫,道路蜿蜒,无数看不见的谜语,仿佛扑腾透明的翅膀,飞舞在夜空,频频诱惑人心。深陷困境,吉祥并不清醒,他反倒糊里糊涂,感觉仿佛晕船一样。他是心疼好朋友光标,再次“历险”,却一再傻里傻气地冲着人家唠叨,他没完没了地小声埋怨他,说:“小心,你最好小心点儿,这里可不是上海的南京路步行街。光标同学,瞧您迈着‘猫步’的小模样,悠闲自在,那还不‘扑通’到海里喂鱼哪?”

“谢谢。”光标瞪眼瞧着吉祥,简直哭笑不得,冷冷地答应一声,他心里可真生气。喂鱼?哎哟,真要命。凝神呆望那些“扑通扑通”落水的白花花的骨头,光标眨巴明亮的眼睛,莫名地惊骇。谁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的骨头?阵阵“扑通扑通”的落水声,重重撞击他的灵魂,他努力咽下一口唾沫,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清清爽爽。弱肉强食,便是“宝珠大法”的生存法则,这一点他已经在“青鸟”号上受到足够的教育,并且教训深刻,深刻得一塌糊涂。刚才,若不是陈炜哥们及时出手,成功地“抢险救灾”,自己啊,恐怕也就“扑通扑通”啦。

眼下,想要平安回家,这一路上,决不能婆婆妈妈、扭扭捏捏、感情用事、拖泥带水啊,好像“傻瓜蛋”吉祥?哼哼,自己要用积极的行动,正告吉祥这个“超级呆子”,震慑他,挽救他,改造他,彻彻底底唤醒他,也免得他老给我“光标老人家”添麻烦。

主意已定,信心倍增,他猛然挣脱老同学那双坚实有力的大手,同时也猛然挣脱吉祥那双热情关切的目光,煞有介事,他不慌不忙扶正眼镜子,冷眼望着面前这对一式一样的“傻瓜蛋”。他咬咬牙,低下头,一声也不响,坚定地迈开大步向前走。无论如何,哥们面前,他得树立昂扬向上的好榜样。在蜃城,只有这样才是真的帮助朋友们。光标以为,既然糊里糊涂走到这一步,决不能回头,胜利之路,只能是在前方。

吉祥微微皱眉,一脸迷惑,望着光标同学坚定向前去的背影,又转而望望一声不吭的陈炜先生,他觉得他们表现出色,要么就是假装深沉,呵呵。他张开嘴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呢。见此情景,陈炜疾步走上前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催着他,哄着他,两人一个在前,另一个在后,他们加快步伐追赶上去。光标领头,陈炜垫后,吉祥大摇大摆地走在中间,他们跟随“白大袍子”的队伍,走向蜃城山谷的更深处。

月光下的“蜃城之路”,终于走到尽头。出乎意料,没有激动的欢呼声,“白大袍子”个个泄气,人人懊丧。沉默本身,真实反映了人们近乎绝望的失落心情。蜃城,黑漆漆,白茫茫,较之“宝珠大法”的宣传和人们的美好想象,竟然如此这般大相径庭,简直令人大失所望。在“朝圣”队伍的两旁,分别停泊了几艘古帆船,倒像是在夹道欢迎他们。

一对朽木的船头,高高向上翘起,它们以可怕的角度竖立在星空,构成高耸的尖拱形状,仿佛一座象征性的“黑门”。一轮明月,珍珠般高悬,冰冷寒光沉甸甸地重压在人心上。精疲力竭的“白大袍子”们,一个个耷拉脑袋,暗自哀声叹气,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他们小心翼翼地鱼贯穿“门”而入。穿越了“蜃城之门”,他们终于来到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宝珠大法的海上圣城,传说的永生福地。

吉祥已然在“青鸟”号上饱受惊吓,不晓得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心中忐忑不安,他下意识地缩回人群深处。他看见,如水月光下,鲜红如血的绸布,被人“哗啦”一下迎风揭开,露出一只堪称“巨型”的银质盆子。

银色的盆子仿佛一只贝壳,盆底有一幅蜃城的浮雕图画,立体生动,饱满团圆,活脱一颗银色珍珠。这只孕育“珍珠”的“贝壳”,反射了皎洁月华,银光闪闪,好似一轮留下蜃城黑影子的月亮。两个身材魁梧的蜃城护法,涨红脸蛋,铆足劲头,吃力地抬着“大月亮”,在“白大袍子”们面前竭力炫耀,立即引来阵阵赞叹。

“啧啧,瞧见没?这个啊,就是使者们常常念叨的,神圣蜃城的‘圣贝’哪。有派头,果然是有派头,喔哟。”

“‘圣贝’?老兄,什么是‘圣贝’呀?”

“瞧您问的,这都不懂吗?它是用来举行奉献仪式的,嘘——静声。您瞧,汪护法来了,他要讲话啦。”这个人立马闭上嘴巴,挺直身子,慌忙理了理胸前飘飞的纱巾。

“恭喜你们大家,历经艰险,修行得道,终获登临神圣至尊的海上蜃城,参拜神圣至尊的大天使圣容,聆听神圣至尊的蜃城教皇的教诲。你们啊,就此与一切身外之物挥别。唯有放下生死,唯有放下最后的执著,亲爱的信徒们,你们方能达成最终圆满,求得永生。诸位教友们,现在请你们奉献吧,绝不迟疑,赶快奉献!”汪护法迎着海风,挥舞宽大飘逸的袍袖,亢奋地摇唇鼓舌,他激情四射地大吹法螺,嘴脸狰狞又丑恶。在他的身后,泛光照明的“黄金”号豪华度假邮轮,金光灿灿,昂然屹立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黑漆漆的夜空衬托下,“黄金”号仿佛悬挂在天鹅绒幕布上方的美丽布景。

哇啊,那是一艘大船,难道是机会临门?吉祥望着它,为之怦然心动。在他周围,人群忽然一阵骚动,窃窃私语随之蔓延,“白大袍子”们在数十名打手的淫威胁迫下,开始举行所谓“奉献”的伪宗教仪式。他们列队经过“圣贝”,依次捐献他们随身携带的财物。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这一轮“大月亮”里的首饰钱财渐渐积聚。出人意料,有人却在“圣贝”面前停下脚步,他显然迟疑了。他不是别人,正是蜃城使者谭磊。只见他,颤巍巍伸出去奉献的手,紧紧捏住一块老旧的金色怀表,那么样死死地抓握,他是万分舍不得放下它。金灿灿的链子,又粗又壮,被它的主人团成“小金球”,耷拉黄金的链子,微微晃荡,十分诱人,看样子倒像诱饵。

面对眼前金灿灿晃动的诱饵,蜃城护法们竭力表现得面容平静,声色不动,他们尽管一声也不响,却是难以掩盖强烈的贪婪欲望。他们冷冷地望着它,内心深处急切地期待,期待它快些“扑通”掉落。仪式,就此陷入片刻的僵持,场面有些滑稽可笑。抬着沉甸甸“圣贝”的两个护法,耐住性子,微微张开嘴巴,直眉瞪眼地死盯那根晃荡的金链子,他们束手无策而又垂涎欲滴。

蜃城使者——小福儿,他毅然出面解围。他匆忙提起袍子,轻盈地从人群当中闪身“飘”出来。他缓步向前,伸出双手,轻轻扶住谭磊的肩膀,万分地温和,万分地优雅,因为人家较他更加高大,他还为此努力地踮起脚尖。语调和蔼,绵软如沙,他柔声问道:“使者谭磊,我一向都晓得,你是很有觉悟的。那么,请奉献吧。这是你的牺牲,这是你的光荣,这也是你的神圣信仰,难道不是吗?怎么,你还犹豫什么?谭磊,使者,我亲爱的兄弟啊。”

“我?我当然是十分、十分愿意,要为宝珠大法奉献一切的。可是呢,我是否可以,留下这块老怀表?这是爷爷的遗物,不值什么钱,仅仅是纪念品。多少年来,一直都带在身边,念心儿的。我只是随意问一问,嗯,我可不可以留下它?比方,”他吞吞吐吐“绕”了好半天,到底还是舍不得放下金灿灿的老怀表。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他索性忽地把手缩回去,然后勉强地冲着小福儿笑了笑,他心里真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呢。

“当然。”小福儿失望非常,他冷眼注视他,那么样亲切慈祥地绽放微笑。如此微笑,仿佛春日温暖的阳光,他十分突然地面沉似水,冷冰冰地低声说道:“你显然是被魔附体,无可救药。”

谭磊睁大眼睛,注视着使者小福儿,他像是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人猛地战栗,然后僵直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两颗眼珠子,又黑又亮,夸张地高高突起,这对“黑珍珠”好似要从眼眶掉落。鲜血,立刻从口鼻喷涌而出。没有喊叫,也来不及挣扎,他软绵绵瘫倒在打手脚边,骇人的痉挛和抽搐,他活像在水中拼死扑腾的白色蝴蝶。

人们看见,谭磊的脑后,被人插进一把寒光闪闪的长枪。

人们听见,那把跟随尸体落地的长枪,碰撞了地面,“哐啷”一声响。

谭磊翻了翻白眼,当即气绝身亡。长长的墨绿色纱巾,迎着海风,悠悠飘飞,小福儿身手很是敏捷,一路上轻盈地蹦蹦跳跳,他如同猎手猛扑上去。宽大轻薄的袍袖,在迷雾中飘舞,他仿佛采蜜的翩翩蝴蝶。出手不凡,他一把就将老怀表夺到手中,洋洋得意地把玩,倒像是他小福儿呀,原本就是它的主人。

人群当中的吉祥目睹此情此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迅速闭上眼睛。他是因为自己居然拥有如此“坏蛋表弟”,自觉在朋友们面前丢脸,简直就是羞愧难当。站在他身后的陈炜先生,倒是神志清醒,不曾轻举妄动。他偷偷搭住吉祥的肩膀,尽量假装得若无其事,落落大方。

可叹光标同学,他可是被活活吓坏,满头冷汗,手脚僵硬,屏气凝神始终不敢出声。他那张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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