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农女-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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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辈子了。”
”那时候年轻,面对战火纷飞的战场,天不怕地不怕,想着死了,无非就是交代一条命去,十八年后,便又是一条好汉。也就无所禁忌,大勇无惧,反而立下赫赫战功,一次一次的给家族争脸。他们看到荣光,却看不到这荣光背后的血泪。”宁广淡淡地道:”你估计不知道吧,我也曾纨绔过,也有过做小霸王的时候,那时年纪比烨哥儿还要小,真真不懂事。”
苏柳噗哧一笑,斜眼看去,笑道:”就你?纨绔?是条戏民女了,还是买东西不给钱?还是用马鞭子打人?”
”都有。”宁广也笑了,说道:”还把人打得血流满面,那时候,父亲拧着我去给人家道歉赔罪,回来好一顿棍棒吃,我娘就护着,不让打,其实我也不怕,也倔强,仗着皮厚。”
”后来我娘去了,我再纨绔再霸王,也没人护着了,不到一年,他就娶了新妇。”
”她对你不好?”
宁广冷笑:”好,极好,极纵容我,若是那一年,没有遇着师父,兴许,我就这样毁掉一辈子了。”
如何不好?他做错了,她就向父亲求着,护着,不舍得骂一声,他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便是他跑着摔破了皮,也滴两滴眼泪。
她对他越好,他就越放肆,越肆无忌惮,结果父亲对他是越来越厌弃,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算什么,后来师父来了,他才知道,那叫捧杀。
捧杀,纵容他的一切,最后他的下场,只会是成为一个真正的纨绔子弟,一个废物,废物,是不可能成为广宁侯府的世子的,最后,那个位置只会是她的儿子的。
苏柳听得心里发寒,真正的疼爱,不是纵容,而是有错便罚,有错便笃正,若是宁广没有遇着他师傅,最后会变成怎样?
”你怎么遇见你师傅的?”
”是我娘。”宁广冰冷的眸子冷意渐消,道:”早在她缠mian病榻的时候,就给我安排了后路。”
师父不过是报娘的十两银子之恩,她的一时善心却改变了他的人生,若是没有这十两银子,或许会有其他人,但断不会有今天的他。
十一岁,以守孝之名,特意去宁家祖坟附近的庄子呆了一年,跟着师傅天天练武功,十二岁,毅然从军,还是天天练武功,直到有一天他能打败师傅。
在军中的生活,滚打滚爬,他是幸运的,顺风顺水,父亲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战无不胜,直到二十岁那年,只因为他一时错了,只因他给他丢脸了,就厌弃了他这个长子。
”你这般回来,还不如死在了战场上呢,凭白给我宁家丢人!”
他永远记得,这冰冷的话,是何等的绝情,是啊,他给宁家丢人了,只因为没有死在战场上!
如今,他却差人找来了,让他回去,呵!
”丢弃的时候丢弃,如今,说是身子不好了,老了,让我回去,呵呵。”宁广笑的悲凉,甚至有些讥讽:“这就是我的家,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你说,我该回去么?这样只有算计的地方。”
”别这么笑,不想笑就不要笑。”苏柳有些心痛,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便握着他的手道:”你不想回去的话,没有人能逼你。”
”对,没人逼我。”宁广反握着她的手,冷道:”他是不是真想我回去,还不一定呢!可笑的是,他还妄想用世子之位逼我回去。”
”哎?”苏柳眨了眨眼。
逼,这是啥意思?
宁广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笑,忠叔说,他要再不回去,广宁候府的世子之位,他那父亲就会给他那庶弟宁震浩请封。
真可笑,他以为自己稀罕呢,区区一个世子之位,一个广宁候,他要,还挣不来?
宁广回头看她一眼,道:”你看,广宁候府就像个漩涡,你后悔吗?”
”哥,我可以说后悔吗?”苏柳一脸无辜。
宁广脸一黑,握着她的手都紧了些,苏柳咝的一声呼痛。
”不悔,不悔!”她连忙讨好地道:”大将军,你饶了我吧,我手都被你掐青了。”
宁广的手才松了,道:”后悔也没有用。”说着,又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揉起来。
”我和我娘说了你的身份了,她可担心了,就怕你回去了就不要我了。”苏柳呵呵地道。
宁广皱起眉,唇抿了起来。
”娘的前辈子都是在乡下里,难免有些小农意识,她也不是把你想的那般不堪,你别怪她。”苏柳见他沉默,以为他心有不虞,忙解释道。
”我没怪她。”宁广摇了摇头,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她才会不放心。”
这话苏柳爱听,呲牙一笑,道:”你也别有心理负担,这人都总会有不放心的,便是成亲了,她也怕你一去不返呢!”
”那你呢?”宁广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你怕吗?”
呃,苏柳心道我怕啥呀,大不了再寻一个呗,不过这话,她是不敢说的,便道:”怕呀,你要是一去不返,我就成弃妇了,弃妇这名声多不好听!”说着,耸了耸小鼻子。
宁广却是笑了,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成弃妇,既已定亲,你便是我宁广的妻。”
苏柳微微一笑,又岔开了话题,道:“那你是要打算怎么着?宁广,不要敷衍我,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也信你,但我不要敷衍。”
她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道:“宁广,我马上就及笄成年了,不要把我当小孩般哄。先不说你家中的仆人找来,你的旧部呢?他们已来了一个月了,你打算要怎么办?他们已经没有军务在身?难道就一直跟在你身边,上山打猎?”
宁广抿起唇,道:“他们会走的。”
他们不是他,不该像他这般隐居起来,他们的抱负,应该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这农田上去。
当宁广将几人集合起来说起这话时,铁头一下子就激动了。
“将军,那你呢?你的抱负,难道就是窝在这旮旯弹丸之地,种田打猎?你一身文韬武略,就甘心用在这里?”
罗子也异常激动,道:“将军,难道这几年的安逸生活,真的将你的斗志给磨灭了?”
宁广微微阖眼,复睁开时道:“这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漠北边境也有能将把守,并不需要我。你们回去吧,闯一番战绩出来,明天就走吧。”
“干他娘的!将军,我光头就不会说些花哨的话,将军,你是去或留?光头都要跟着,没有将军,还有什么意思?”
“将军,我也是要跟着将军,将军要种田小五就种田,要打仗小五就当兵。”
张小四紧紧地抿起唇,道:“将军,难道真的因为苏姑娘,你就甘愿丢弃你的理想?将军曾说过,要带领我们兄弟几个踏平鞑子的大帐,让他们永远臣服在我大齐王朝脚下,就因为苏姑娘,将军就就弃漠北子民不顾?将军,你忘了胡三刀?”
胡三刀这个名字一出,屋内的温度立即变得冷冽起来,宁广深邃的双眸甚至还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
“小四。”铁头见势不对,忙扯了扯张小四的衣袖,在场谁都知道胡三刀这名字是宁广的禁忌。
张小四却是甩开铁头的手,噗通的跪倒在宁广的面前,倔强地道:“便是将军要恼我杀我,我也要说。将军,胡三刀不除,我三千宁家军英魂难以安息。”
宁广的气息越来越冷,杀气在周身萦绕,铁头几人再忍不住跪下来,低着头,虽然没有说话,但个中意思显然易见。
见几人跪在地上,宁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都起吧,去或留都随你们吧。”话毕,大步走了。
铁头几人面面相觑,罗子问:“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铁头叹气,道:“还不到时候啊,将军还是走不出来。”
众人沉默。
同一时间,皇宫,一个侍卫骑着马拿着粘着三支羽毛的信疾驰在皇庭里。
“报,八百里加急。”侍卫扑进甘銮殿道:“漠北守将被鞑子刺杀身亡,鞑子占领马洛城,屠杀我百姓三千人。”
消息一出,皇帝震怒,甘銮殿上大乱,各路大臣纷纷要帝君派能将镇守漠北,让鞑子血债血偿。
皇帝让众臣举荐能将,却发现不是老得要告老还乡,便是嫩的没法看。
“皇上,臣恳请皇上下旨宣震威将军回朝,前往漠北,杀鞑子,还我家园,安我民心。”帝师周太傅跪在发亮的瓷砖上,颤巍巍地开口。
呃,今日去赴宴了,还有一章在赶着,明日加班,啊啊啊,我好忙~
第二百五十章 帮扶
大坳村里最近有一个新的传言,这回主角不是谁,却是苏柳,都在传苏柳就要被退亲了,要成弃妇了。
苏柳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不由哑然失笑,真心觉得这里的人,不传点什么八卦,就会蛋疼兼胸闷心悸了。
对于这样的传言,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无视,却不料传言越演越烈,甚至和她们家相熟的人都来探听这传言的真假了。有的人还隐隐透露自己的那个亲戚有个儿子如何这般,大有这头苏柳被退亲,那头就会有人上门提亲的样子,陈氏哭笑不得。
“老宅的人,还真是不值得咱们真心待他们好,怎么就见不得人好,硬是要乱传诋毁人的名声?”陈氏和村里头的人交好也不是假的,很快就顺藤摸瓜的知道了这传言是谁先传出来的。
是谁?非黄氏莫属!
“丧良心的。这话我可要还给她了。真真是养不熟的,她闺女那样的家境,亏我们还帮她,竟就这样回报我们。”苏小忿忿不平,气道:“姐,反正都还没通知朱二郎他们,干脆就别帮他们了。”
苏小实在是恼的紧,什么被退亲弃妇,有这样说话的人吗?你还是名义上的奶奶呢,却要这样诋毁孙女的名声。
“一码归一码,不能把怒迁在苏银弟那上头,若是这头推了,指不定下次她又来烦娘呢。”苏柳摇摇头,道:“咱们做人做事,都要做到问心无愧,不能将怒火发在无辜的人身上。不然,和那几只有何两样?”
苏小嘟起嘴,闷闷地道:“姐,她们这么传你,就这么算了?”
“你宁大哥还在这里呢,事实胜于雄辩。”苏柳淡淡地道。
“但是,那什么忠叔的,我就看见他在背地里对姐你很是不满意的样子呢。”
苏柳一怔,露出一个冷笑,道:“他满不满意,与我何干?他再不满意,也只是一个仆人,难道还能作宁广的主?别说他区区一个仆人不满,便是宁广的父母对我不满,只要宁广不放弃我,我就注定是他的妻。”
“话也不能这么说,该有的谦卑态度,还是要有的。这天底下,大不了一个孝字,不忠不孝的人,注定会落人诟病。”陈氏蹙眉说道:“不孝这个名声,你们都担不起,背负着这个名声,不管是你们,便是日后你们的子女都不会好过,懂吗?”
“娘,难道你还会觉得他的父母会十分欢喜我?广宁候夫人或者会,毕竟我的出身不好,将来她给亲生儿子娶的贵女媳妇,就能压我一头。可广宁候,是绝对不会满意我的。”苏柳呵了一声:“说起来,如果宁广要因为他父亲不喜尊这个孝字而放弃我,那我也没啥好说的,只当我看错了人。若是宁广执意娶我,那么无论我做什么,恐怕我这出身一辈子都会被他父亲所不喜。而就因为不喜,而我要战战兢兢地委屈着活着?不可能。”
苏柳的出身是差不假,可她也有一身傲骨,她或许不会忤逆顶撞,但要她像个小媳妇似的对错都得顺从公婆委委屈屈的活着过日子?不可能。
陈氏的眉头深锁,眼中无不是担忧,道:“你这样的倔性子,将来可怎么办才好?”
“凉拌!”苏柳把眉一挑,穿在这作死的时代,因着过多的顾忌而无法随心所欲,这也就罢了,还要守这守那,为个孝字而活的不像自己,那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苏柳不愿和陈氏多说这个,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些东西她实在无法苟同,她只想尽量的让自己舒心。
“娘,你说曹家主的脚伤好了没有?”
一提曹奎,陈氏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先是脸微红,然后才围着这话题说起来,苏柳笑得像只狐狸。
转移了话,苏柳便又派人去苏银弟家递了让朱二郎兄弟去县里做差事的消息。
第二天,朱二郎兄弟俩就一起来了,许是因为陈氏叮嘱,苏银弟也真用银子给兄弟两人都做了一套新的衣裳,所以两人如今不至于穿个处处都是补丁的衣裳。
陈氏原本怕苏银弟为了省银子不肯给他们做,便也让崔婆子用粗布裁了两身新的,如今见了倒是放心了,也把为他们准备的衣裳递了上去。
“在外头做差事不比在家里,就是穿的不体面,也要整齐干净,这衣裳也不值当多少钱,你们凑合着穿。若很熬苦,将来总能挣出体面来。”陈氏苦口婆心地对兄弟们说道。
“谢梅姨了,我们一定会用心做事。”
因为陈氏听着他们喊舅母心里膈应,便让改口叫姨,所以朱二郎他们都喊梅姨了。
苏柳搁下茶杯,道:“你们都是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