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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晞白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了,苏拂在旁边趣道:“了不得吧,你们家少爷就是有人缘儿,皇上、太后见了都喜欢,一点不像平时我们见着那样。”笑完又道:“别藏着了,快把宝剑抽出来瞧瞧。”
“我来。”五蕴“唰”的一声,抽出锋利泛着寒光的剑刃,仔细看了看,皱眉道:“奇怪,这不是‘斩天’吗?”
晞白忙问:“你认得?”
五蕴道:“怎么不认得?你问六尘。”
六尘点头,接话续道:“这把‘斩天’是上古宝剑,用来做兵器未必趁手,不过却是驱恶避凶的灵物,详细的空了再说与你们听。当时是大老爷得到的这柄剑,因为不适合沙场上用,就特意派人送回了朝廷,当做献给皇上的礼物。”
苏拂讶异道:“是皇上身边的东西?”
“开始是。”六尘往下说道:“后来因为同晖皇后慕氏偶然染恙、睡眠不宁,先光帝爷担心是妖邪作祟,便将此剑赐给了她,放在凤鸾宫做辟邪驱魔的器物。大老爷知道后有些不大高兴,觉得天子太宠女色,不过皇宫内院的事不好多加过问,也就算了。”
五蕴补道:“这柄剑不可能乱传,应该一直都在太后手里收藏着的。”
晞白点头,“是,今天便是太后赏的。”
苏拂脸上带着疑惑,问道:“真是奇怪,如此大有来历的宝剑,太后为什么会轻易赏了人?皇宫里面有的是好东西,赏什么不都一样。”
“我也想不明白。”晞白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不由又想起太后那模糊的神情,怔了片刻,自语道:“太后说是为了皇上的安全,想来应该是这样的吧。”
苏拂闻言道:“也有可能,谁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
对于晞白来说,太后简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可是不管怎么样,有什么谜团都跟自己无关,多想也是无益,应该静下心来想想北征的事才对。他本来就不是心思太重的人,自己解开了,也就不再去胡思乱想,对众人道:“既然大家都要去北边,这两天就好好准备一下吧。”
第二十八章 将女
六月初八,征北大军从京城西门向北出发。云琅、凤翼各领了六万大军,一路上兵马急行奔赴,于六月十四清晨到达青州边境,中午便在青州大阵扎下军营。皇帝的御驾则要慢一些,由京营大统领贺必元带着四万亲兵,沿路保护圣驾,于六月十八到达军营后方的清河城,…………这是离前线最近的地方。
清河城与前线大营相距十来里,骑上好马急行,一刻钟便可跑一个来回,给皇帝传递前线消息极为方便。而最主要的是,清河城是历代固守边境的军事重镇,城防工事都预备的极为稳固、易守难攻,乃是皇帝亲征时最好的驻扎之地。
眼下虽然前面战火不断、时有骚乱,清河城内却是一派祥和气氛,加上皇帝亲临清河城,甚至使得城内的气氛颇显喜庆。桓帝到达当夜歇了一宿,第二天便开始处理呈报上来的军务,到了晚间,再与从前线回来的云琅商议一番。
云琅身为大将军要在前线督阵布局,晚上又要与皇帝商议到亥时左右,如此过了几天,眉宇间不由透出一些疲惫之色。桓帝琢磨了一下,与他道:“小舅舅不比别人,整个青州大局都要靠你,累坏了不值当,以后不用每天跑来跑去了。”
云琅着一身雪银色大将军盔甲,正站在皇帝旁边指点地图,闻言笑道:“前线的局势可谓瞬息万变,光是纸上谈兵是不行的。”
桓帝摇头道:“小舅舅如此辛苦,倒像是朕跑来添乱子了。”
“这样吧。”云琅朝晞白招手,与桓帝道:“皇上身边不缺侍卫,不如调一个跟在我的身边,每天把前面的形势瞧清楚了,回来再跟皇上细细回禀。若是臣有需要单独跟皇上回禀的,就写个折子让他捎回来,皇上有什么想问的,也让他第二天再带过来,这样两边都省事一些。”
桓帝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颔首道:“嗯,就这么办。”说着又朝晞白笑,“朕也想跟在大将军身边,感受一下前线的气氛,可惜不能去,眼下要是能做个侍卫就好了。”
晞白不由笑了笑,云琅也笑,“皇上还有更要紧的事务,何必羡慕一个小侍卫?等到前面战况安定一些,臣做好安排,皇上再到军营里巡视一番,也是一样。”
“是。”桓帝笑着点头,“不早了,小舅舅今天早点回去吧。”
第二天傍晚,晞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跑了回来。桓帝正好在营帐外面,上前看了看马儿,笑道:“呵,你还拐了一匹好马回来。”
“见过皇上…………”晞白与皇帝行了礼,回道:“马儿是韩将军送给大将军的,说是这匹马儿从小在青州长大,历经战火、识得路途,大将军怕臣来回跑的不方便,所以又转赠给了臣,也好每天往来快一些。”
“的确是匹好马!”桓帝赞了一句,颇有兴致,“不知道跟朕的‘御天’比起来,那个更好一些。”
倘若换做别的朝臣,多半都会说自然是皇帝的马儿更好,晞白还没有阿谀奉承的习惯,只是如实回道:“臣也不知,皇上骑一骑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眼前的这个侍卫不卑不亢,桓帝颇为喜欢,心里突然灵机一动,凑近悄声道:“不如我们各自骑上一匹,在附近跑开比一比。”
“这…………”晞白有点为难,“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桓帝动了比试的兴致,不肯放弃,“朕和你都有武功,马儿也是都会骑的,再说也跑不远,不用一会儿就回来了。”
晞白虽然对桓帝了解不深,但也知道皇帝性子固执,做出决定的事情少有更改,况且对方是皇帝,万一以圣旨的名义吩咐,自己也辩驳不得,只好应道:“那好,跑几圈就早点回来。”
“行。”桓帝跟前的人不是唯唯诺诺,就是一味刻板,不如晞白这般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因此反倒顺着他道:“走吧,不会去很久的。”
桓帝换了侍卫服饰,与晞白一起偷偷的溜了出去。清河城西面驻扎着京营兵士,附近有一块不小的空旷草地,两人都是骑着上等好马,片刻功夫就跑到了。桓帝在深宫大院呆久了,难得有如此恣意的时候,颇为高兴,迎着热辣辣的夏风笑道:“出来透透气的感觉真不错,跟宫里可是大不一样。”
晞白不愿逗留太久,于是问道:“皇上打算怎么比?”
“嗯。”桓帝点头,指着远处的一棵高大树木,“咱们到前面开始,就以那棵树做为标记,围着草地跑上六圈,谁先到,便就知道是那匹马儿更好了。”
晞白微笑,“那好,就这么比。”
“等等。”桓帝想了想,又道:“还是对调马儿后再比试,免得你怕朕输了,就不肯好好的跑。”说着翻身下马,“来,咱们俩换一换。”
“好。”晞白笑着下马,觉得皇帝终究还是少年好胜的心性。
“走,快点过来。”桓帝朝马臀反手一拍,人已经跑了出去,“你要全力以赴,可不能让朕的‘御天’输了。”
晞白含笑摇了摇头,赶紧策马追了上去。
“你看…………”桓帝指了指身旁大树,“这棵树正好就在场子中间,咱们从这里开始比赛,贴着周围的树木跑上六圈整数,看看是哪匹马儿跑的更……”突然顿住了语音,往前面看道:“唔,仿佛有人过来了。”
在草地林子的边界,一个红色的身影骑马正朝这边奔来,夕阳光辉映在天际,给马上的纤细身影染上一层流动霞色。少女临近跟前忙才勒住缰绳,手法极为熟练,挑眉打量着桓帝坐下的马儿,仰起下巴道:“原来爹爹把‘追风’给你了。”
桓帝笑问:“你是韩密的女儿?”
“我是谁不要紧。”红衫少女眉目干净、语声清脆,一身简练的束腰马装,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气韵,与京城里的矜持闺秀大为不同。她勒着马儿绕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着桓帝,悠悠道:“最重要的是,看你配不配得上这匹‘追风’。”
桓帝从没遇到别人如此挑衅,不由笑道:“是么,那你凭什么来断定呢?”
“就凭你在马上坐不坐的稳!”少女毫无预兆的发力,狠狠的往马臀上抽了一鞭,那‘追风’顿时受惊急速奔出,猛地一带,差点没把桓帝摔下马去。少女探了探头,在后面大声喊道:“小心点儿,摔下来可别哭鼻子哦!”
晞白已经顾不上责备少女的鲁莽,赶紧追了上去。
桓帝遇到意外并没有慌乱,而是紧紧抓住了马绳,尽力俯低身子,好歹没有让自己滚下马儿,往前跑了一段,总算渐渐适应了‘追风’狂奔的速度。晞白绕着内圈渐渐追近,担心问道:“皇上,马儿还控的住吗?”
“还好。”桓帝与迎风并肩飞驰,侧头笑道:“这马儿果然不错,比朕的‘御天’还要更烈一些。”说完大笑起来,笑声吹散在了急速流动的风里。
“真是没想到…………”红衫少女兜马迎了过来,笑吟吟道:“你们这些皇宫内院的侍卫,还都挺会骑马的呢。”看了看晞白骑的‘御天’,“你这匹马儿也不错啊,竟然能追的上我养的‘追风’。”
桓帝笑问:“马儿是你养的?”
“差不多了。”红衫少女伸手去抚摸‘追风’,颇为爱怜道:“这匹‘追风’和我的‘奔雷’一般大,一匹母马生下来的,前几天爹爹拿着送了人,我到今天才知道是给了你。”
“奔雷?”桓帝略显讶异,笑道:“有气势,只是不像女儿家起的名字。”
“女人骑的马,难道就非要取个文绉绉的名字?”红衫少女并没生气,倒是显得颇为高兴,“别人还说,我的名字也不像女儿家的呢。”大大方方道:“我叫韩姜,你们俩个叫什么?”
“在下颜忻夜。”晞白欠身,然后侧首介绍皇帝,“这是…………”
“我叫颜九。”桓帝拦住他,胡乱给自己绉了一个名字。
韩姜一脸诧异,问道:“咦,你们俩个还是兄弟?”
“对。”桓帝抢先答道:“他是我的兄长。”
韩姜看了看二人,突然一笑,“怎么哥哥的名字正正经经的,弟弟的这么随便,看来你们的娘亲偏心,喜欢哥哥要多一些。”
桓帝怔了怔,旋即大笑起来,“哈哈,或许是吧。”
“呃…………”晞白有点迟疑,见皇帝对自己的新身份兴致盎然,不便拆穿,只好隐了称呼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嗯,我也该回去了。”韩姜甩了甩马鞭,走了几步又将马头掉回,“对了,那个颜九…………”上前嘱咐道:“往后你可以好好养着‘追风’,别让它受委屈了。”
桓帝微笑点头,“好,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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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临时行宫时,候全正满脸焦急不住的往外探望,见到皇帝,如蒙大赦般迎了上来,悄声道:“皇上,云大将军过来有一会儿了。”
桓帝有点意外,但还是加紧步子直奔内院而去。云琅瞧着皇帝的侍卫服饰,面色疑惑,“皇上怎么穿成这样?难不成出城去了。”
“哦,到京营里逛了一圈。”桓帝随口敷衍,又道:“还是先说正事吧,小舅舅怎么这么晚又赶过来?是有什么话忘了交代颜侍卫?”
“不是,刚听说了一点别的事情。”云琅剑眉微皱,似乎颇为棘手,“这件事情说起来也不算小……”抿了一口清茶,“从前几天起,军营里就有人开始高烧、咳嗽,起先以为只是普通的伤风,也就没太留意。谁知道,往后得病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好些受了伤的兵士,这两天逐渐闹得有些大了。”
战场上的兵卒们受伤患病是常有的,能惊动大将军云琅专程过来回禀,那么病倒的人数不少,桓帝不免忧心忡忡,“闹得大了?眼下得这种病的人有多少?”
“大概五、六百吧。”云琅叹气,“若是仅有这些数目也不要紧,不过这病症极易传染,臣担心的是…………,要是控制不住蔓延开来,不光可参战的人数要减少,而且很可能会动摇军心。”
“五、六百?还会蔓延?”桓帝心中算了算,微微上火,“那些大夫们呢?他们都在做什么?”
云琅摇头道:“起先军营的大夫们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断定是伤寒症之类,汤药倒是煎了不少,效果却不是很好。后来…………”说着朝外扬声,“笙歌,你不是有话要禀告皇上吗?”
傅笙歌从门外进来,礼毕禀道:“臣前日在苦水河附近巡逻,在河里发现了不少牛羊的尸体,都已经腐烂发臭,所以臣担心…………”
桓帝见他踌躇犹豫,忍不住催问:“担心什么?”
傅笙歌回道:“眼下霍连境内正是一片混乱,除了王子被杀之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牛羊瘟疫之事,因为那些牛羊尸体来的奇怪,所以臣担心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是说…………”桓帝握紧了拳头,冷声道:“是霍连人故意传播瘟疫之毒!”
“这个臣不能断定,还得让军医们来下结论。”
“皇上…………”云琅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