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镜之荼蘼泪-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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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沐天让到身前,苏逸清站起身来,然而就在起身的一刹那,忽然身子一晃,站立不稳,就要跌倒,离沐天见状连忙扶住,苏逸清摇了摇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便是刚才那一扶的动作,离沐天已感觉到,他的腿不是很方便,才以至于就连蹲下和站起来的动作都做不利索。一下子,他想到刚才苏逸清明明稳稳拿在手里的棋盒却散落在地,似乎他的手也不是很好用。想到此,他不由得一把抓住苏逸清的手腕,掀开他长得盖过手指的衣袖,不由得一时惊呆了。
苏逸清的手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展现在眼前,虽然早已伤愈结痂,不过却完全能够看出,受伤的地方正是手筋的位置。
离沐天愣住的一刹那,连忙松开他的手,“对不起,我。。。。。。”他不知这算不算揭开苏逸清的痛处,于是连忙道歉。
苏逸清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并没有将手收回,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半晌,却自己掀开另一只手的袖子,那另一侧的手腕也是同样的伤痕。
“这。。。。。。究竟是谁伤的你?”离沐天终于明白他确实不会武功的真正原因了。
苏逸清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衣袖放下,自顾自地走到窗前,背对着他,缓缓道,“我的手筋脚筋都断了,是大哥用修仙之法加以灵丹妙药重新接好,虽然勉强可以行走做事,却不能再练武。”
“到底是谁伤的你?!”离沐天惊怒交加,他不知是谁如此狠心伤害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苏逸清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离沐天知道他定有难言之苦,尽管自己心里存了太多的疑团,然而他不肯说,也不便再问,只是道:“你在这里是不是不开心?有想过离开这里么?如果你想离开,我带你走。”
半晌,苏逸清轻轻叹了口气,“我不能离开,这里有大哥、晓风、雪晴、小言和你,若离开这长白山,我什么都没有。”
离沐天忽然一时说不出话了,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这个纯良无害的少年,在受尽了苦楚折磨后,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从后山回到云麓广场,离沐天一直低头思索着,从苏逸清身上的伤,到门中弟子对他的态度,总觉得这其中似乎藏了个天大的秘密,只是这秘密又是什么呢?他不知该不该去问师傅,就算问了想必师傅也不会告诉自己吧,然而他自己却告诉自己,迟早要弄清这其中的谜团。
许是太投入思考问题的缘故,以至于他到了云麓广场却没有留神不知何时师傅云雪晴与陆潇青已站在自己身边,于是连忙行礼,“师傅,陆道长。”
“小天,我与陆道长正找你呢。”云雪晴微微一笑。
陆潇青也道,“兄弟不必客气,在下虚长几岁,若不嫌弃,叫我一声陆大哥便好。”
离沐天微微一愣,师傅叫他陆道长,自己叫他陆大哥,这是什么辈分。。。。。。然而,反应一向很快的他立刻抱拳叫了声,“陆大哥好。”
云雪晴一笑,道:“小天,还有三日就是比武了,我特意请陆大哥来与你指点些剑法,我怕我误人子弟呢。”
“师傅。。。。。。”
离沐天想说师傅你太谦虚了,然而话刚说了一半,陆潇青已笑道,“离兄弟,请跟我到这边来。”
离沐天看了看云雪晴,便与陆潇青走到一旁切磋功夫去了。不得不说陆潇青自十六岁起下山,至今行走江湖已有数年,无论剑法仙术均已至出神入化止境。云雪晴索性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看着这两个人影闪动,衣袂翩飘。
陆潇青一袭白衫,飘渺若仙,潇洒若风,离沐天一身黑袍,灵动冷峻,凌厉绝尘。这两个身影一黑一白,借着招式间荡起的剑风,出手愈来愈快,甚至黑白两色交织在一处,分不清哪个是陆潇青,哪个是离沐天。云雪晴承认,离沐天的资质绝佳,比起自己要好上数倍,虽然入门前只会些寻常的粗浅功夫,然而这些日子来,经过自己和洛晓风等人的指点,功夫已然有一派大侠之风,如此看来,过不了几年,就极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功夫列于自己之上。
想到此,她不由得心中默默哀叹,自己这师傅究竟做的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第八章 伤情绝恋(1)
三日之后,天色微亮,长白山顶云麓广场擂台所在的这一片空场便已聚集了几乎全部弟子,持续三天的大会即将开始,并且在比武大会的最后一天,天池派花费无数心血炼制三载的双剑便要出炉。
这比武大会每年一次,是天池派上下的一件大事,虽然参加次数多了的弟子也不觉得如何紧张好奇了,然而今年与众不同的是,众所期待的双剑经历三年之久,终于出炉见天日了,尽管绝大多数弟子们并不知道这双剑究竟作何使用。
这一早,弟子们各就各位,根据师承辈分,按部就班地坐在擂台不远处的长凳上,等待比武大会的开始。一大早洛晓风、云雪晴、陌言便带了离沐天来到擂台旁,在正中央位置掌门这一宗的弟子列内坐下,这个位置的好处便是处于整个广场的正中,可以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他们的正前方,是一把空着的太师椅,想必那是掌门的位置,在太师椅的两侧,摆放了三把同样装饰华丽的高背椅,左一右二,虽然看上去并不对称,然而即便入门不久的离沐天也知道,坐在这三把椅子上的,绝非寻常人物。
果然,不多时,由两列弟子簇拥着的三名老者缓缓走入作为,从他们微微灰白到全部花白的胡须可以看出,虽然年纪不同,但至少全是门中的长者了,并且在今日这郑重场合,全都清一色穿着门中长老特有的服侍,黑白相间的道袍,立显德高望重的气质。
云雪晴双目盯着远处的三位老人,压低声音,悄悄像离沐天介绍,“最左边那个矮个子的是苍惠长老,就是那天咱们在后山所见的叶凌烟的师傅,在掌门位置右边坐的是苍裕长老,虽然没什么厉害的弟子,可他的话在门中却很有分量,在最右边那位胡子全白了的是苍松长老,他门下有一位姓尹的师兄,功夫不在掌门师兄之下,对了,苍松长老也是逸清的师傅。”
离沐天一听微微蹙眉,尤其是苍松长老竟然是苏逸清的师傅,他奇怪的并不是苏逸风与苏逸清这兄弟两人同门不同宗,而是苍松长老看年纪和气魄明显在另外两位长老之上,在门中大概是仅次于掌门的地位吧,为什么却让自己的弟子独自居住后山,任人欺凌。
正思索间,正前方的远处,掌门苏逸风在数名弟子的簇拥下缓缓入座,隔着擂台,云雪晴看到他今日也难得地穿了一件墨蓝色的正装,衣角袖口镶着金线,虽然不同于往日随性潇洒的气质,然而却多了几份高贵典雅。
紧接着,有执事弟子宣布比武大会的正式开始。
参加过几届比武大会的弟子们都清楚,这三天比试中的头一天大多都是弟子们的小打小闹,重头戏都在后面,因而各宗的师兄们也都是派些入门不久的弟子上阵,当然,这其中的规矩便是,每个人每天不能参与超过三场比试。并且这广场上一共三个擂台,可以同时进行三场比试。为了讨师傅开心,离沐天自然而然轻而易举地战胜了几名平日时常一起切磋功夫的弟子。
云雪晴看得欣喜,不由得回过头望了一眼就坐在不远处的陆潇青,没想到竟正对上他温文尔雅带着笑意的目光投向自己,不由得微微低头。陆潇青作为上宾自然是被请来观看比武的,并且有着掌门特意安排的雅席,与云雪晴这里并不算近。
她刚刚将目光重又转回擂台上来,却见正对着自己的宽大擂台上正站着一个人,赫然正是那日在后山遇到的与叶凌烟一道的弟子。刚刚一愣的功夫,身边洛晓风已按剑而起,“这家伙平日跟着那姓叶的没少仗势欺人,我去教训教训他。”
“你小心些。。。。。。”云雪晴话还未说完,只见洛晓风已持剑飞身跃上擂台,果然是豪情万丈说一不二的刚烈性子。
洛晓风一上场,掌门这一宗的弟子目光全都望向这中央的擂台,同门切磋都是熟人,因而擂台上也没什么客套话,那弟子见到洛晓风也只是抱拳叫了声,“洛师姐。”
洛晓风一扬眉,粗着声音道,“来吧!”
微微刮起的北风吹扬起四周枯枝上的落雪,点点飘洒在洛晓风粉红色的衣袂上,而她就这样稳稳屹立在风雪中,风姿绰约,在场众人见她风采,不由得心中惊叹,好一位巾帼英雄。
随着扑面而至的北风,是洛晓风扬起的剑光,刹那间如风卷残云般笼罩四周,凌厉如同苍茫天幕下的惊雷闪电。
洛晓风的剑法属于凌厉攻击的路数,招招迅捷如风,再加上她性烈如火,因而平日里许多弟子对她也是敬而远之,不敢冒犯。实际上抛开性子粗犷像个男人外,洛晓风的容貌还是十分俏丽清秀的,及腰的长发在身后梳成个辫子,北风兀自凛冽,她依然绝艳出尘。
另一边,陌言也已按捺不住了,纵身跳上擂台去挑衅另一位苍裕长老的弟子。奇特的是,陌言并不用剑,他的武器是一柄长枪,与寻常的长枪不同,他这杆枪的枪头比寻常的枪要大很多,有点类似于杖类武器,而且枪杆可以伸缩长短,平日里将那长枪只缩为一尺长,与人动手时再按住机关将枪杆伸长,十分奇特。虽然天池派的弟子大多用剑,不过也并不绝对,天池派作为修仙名门,也有许多奇门兵器供弟子们选择,师长也往往会根据弟子的体质、身材等各项素质为弟子选择合适的兵器,陌言的这杆枪就是他的师傅前任掌门在世时为他选择的。
云雪晴注意到,陌言上场的时候,中间擂台的洛晓风已经一把抓起对手的肩膀,竟将他整个人生生提了起来,直接贯下擂台,在场众人无不拍掌叫好,惊叹于她一个只有中等身材的小女子,竟然硬生生提起一个男子来,且力道颇大地将他摔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战斗如火如荼的时候,广场远处却似乎起了骚动,离沐天远远地望去,只见那边聚集了十来个弟子,似乎把一个什么人围在当中,听声音像是起了争执,连这边广场中央的许多弟子,甚至长老,都扭过头去看。
就在围拢的弟子们闪过的间隙,他一眼看到被围在中央的人赫然竟是苏逸清,这一下惊得他几乎站起身来,后山对于其他人来说虽然不远,不过对于苏逸清这个不会武功、甚至连手筋脚筋都断了的少年来说,着实是段难走的路程,他是怎么来到前山,又找到这比武大会的!
远处围拢的弟子似乎对他也并不客气,为首的一名将他一把推开,不由得道,“你来做什么?这没你呆的地方!”
另一人也道,“滚回你的后山去!小心惊动了长老!”
“还不走?找打是不是?”一名弟子甚至撸起袖子攥紧了拳头。
然而,就在这一小波人闹得不可开交时,忽然人群齐刷刷的一下子闪开了,当看清那缓缓踱近的人时,那一群弟子都刷地脸色煞白,垂手站在一旁,谁也不敢出声了,因为来的不是其他位高的师兄师姐,也不是刚刚看向这里的长老,而是掌门苏逸风。
苏逸风负着双手站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扫过一眼周围的弟子们,然而就是那样看不出喜怒的淡淡的目光,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威力,使得众弟子连大气也不敢出,就那么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着。
苏逸清只是抬眸看了看兄长,并不说话。
片刻,苏逸风看了看弟弟,依旧是淡淡的神情,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拳脚无眼,怕伤了你。”
言罢,他顿了顿,又道,“今天先跟着我,晚上我让小言送你回去,明天别再来了,知道么?”言罢,他拉起弟弟的一只手,缓步走回座位,然后轻轻将他按在自己坐的那张华丽气派的太师椅上,随即自己也坐在身边。
在场众人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本就宽大的太师椅坐两个人也并不拥挤,只是那椅子是象征掌门之位的头把交椅,连长老也碰不得,苏逸风竟然就这么随意地拉着弟弟一同坐下,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他左侧的苍惠长老和右侧的苍裕长老相互递了个颜色,欲言又止,而在最右边的那位须发全白的苍松长老目光依旧注视着擂台,就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一般。
离沐天也觉得惊诧,惊诧于苏逸风的态度和他刚刚说的那两句话。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明显就是与其他弟子的意见一致,这里不欢迎苏逸清。可接下来却又亲密无间地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同坐,这其中的含义实在让人捉摸不透。离沐天苦思冥想了一会,觉得掌门的行为应该只有一个含义,那就是:
这里虽然不该他来,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轮得到指责他的,就算再不受欢迎,他也有掌门这座靠山。
一定是的!这无疑是在给那些弟子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