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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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卫中没有任何人接到她的指示,自然也不会阻止。
长刀一扬,刀光夺目,众人下意识地闭上眼不忍直视,谁知此时,众人意料不到的变故陡然发生——
“唳唳唳——”,一声尖利急促的叫声从苍穹之处传来,众人下意识地睁抬眼看去,只见一只白冠秃鹫从天际俯冲而下,速度惊快,一下掠到了寂孜笙的眼前,在他的眼前,狠狠的咆哮了一声。
“哐当——”,寂孜笙手中刀落,捂住眼连连后退,“我的眼睛……”
施醉卿张开了自己的掌心,小贱对着寂孜笙又是一番耀武扬威,才落在她的掌心之上,施醉卿淡淡的将小贱脚上绑着的纸卷取下放入怀中,将小贱甩了出去。
“施醉卿,你竟然纵容这该死的东西攻击本王——”,小贱不过在寂孜笙的眼前虚晃了一下,并未伤到寂孜笙,见寂孜笙只是眼眶有些泛红,并无大碍,身边的侍卫们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寂孜笙受伤,施醉卿位高权重无人能奈何得了她,可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只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施醉卿抱歉地笑了笑,“这小东西有些调皮,只是跟王爷开个玩笑,王爷大度,可千万莫放在心上才是。”
寂孜怒火中烧,又不好发作,施醉卿这时又道:“王爷一定要杀韩知州,想必也是有自己的理由,本督也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既然如此,那便不去去彭城河将那被冲走的金身像捞出来看看,韩知州所贪墨的钱银,是否都倾注在这金身像之上了。”,施醉卿顿了顿,道:‘以此也好让众人都看看,韩知州是否清白,本督是否清白,也省得日后总有人说是本督授意的,本督可承受不起。”
寂孜笙红着一只眼框,倒像是声嘶力竭的哭过一般,即便模样再凶狠,却始终没有震慑人的气场,“还用你说,彭城的百姓捞了一个多月也没捞到,那金身像早已不知道冲向了何处。”
“那王爷也捞过了?”
“自然。”
施醉卿走近了寂孜笙,“王爷捞不到,那说明王爷这里……”,施醉卿指了指脑袋,“缺了点东西。”
“缺什么?”,寂孜笙似被施醉卿牵着鼻子走,下意识地问道。
施醉卿很善良地问答:“缺心眼儿。”
众人窃笑出声,寂孜笙眼神瞬间凶残。
施醉卿却已大摇大摆带着十二府卫朝彭城河去,“去将本督的金身像捞出来。”
彭城百姓心中好奇不已,纷纷猜测施醉卿会以什么方法将行踪飘忽的金身像从海底捞起来,于是跟在十二府卫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彭城河边去,场面颇为壮观。
彭城河大桥已进入重修地段,施醉卿望见那二三十来丈宽的河面上,桥面已小有规模,十分雅致,他觊了脸色依旧异常难看的寂孜笙一眼,随后便将目光收回。
☆、311。第311章 钱不够用
“督主,彭城河上游水势较浅,其中境况可一览无余,属下们都已仔细搜查,一无所获,唯有这下游的低洼深塘,水底泥沙沉积情况凶险,无人敢下河一探深浅,所以属下猜测,督主的金身像,应当就在这深洼里。”
上游坡势教陡,而下游地势则较为平坦,又有这一出低洼作为转着,金身像不可能被冲得太远。
“找几个会潜水的,下到河里看看。”,施醉卿负手立在河岸上。
卫长领命,找了几个水中好手,做好安全措施后,冲入了寒冷的江水里。
岸上的百姓都翘首以盼,十二府卫的办事能力,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能比的。
施醉卿的目光盯着江面上,紫衣被江岸上的冷风拂起,她垂下的半边长发邪魅而冷郁,令一直对她横眉竖眼的寂孜笙心中寒气更甚。
良久之后,十二府卫从江面破水而出,“督主,金身像已找到,但被泥沙掩埋,想要捞起,只怕有些难度。”
寂孜笙哼笑了一声,“督主能不费举手之劳便能拿下敦商国,而今不过是从河中捞一尊塑像,想必是不会难倒督主的。”
施醉卿拨了手套拿给一旁的瑾烟,手指在自己的发间上缠了几下,沉吟良久,道:“来人,去划两艘大船来,装满泥沙。”
寂孜笙见施醉卿如此自信,心中有几分不确定——难道施醉卿还真有办法不成?
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划来的两艘大船之上,施醉卿让十二府卫将两艘船并排拴紧,再在两艘船间搭了一块木板,拴上绳子,让人再沉入水底,将绳索的另一端拴在金身像上。
施醉卿做这一切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寂孜笙问道:“施醉卿,你玩什么把戏?”
施醉卿不搭理寂孜笙,只是让十二府卫将船中的泥沙铲出,船身慢慢地从水中往上浮,众人望见木板间的绳子越绷越紧,底下似有千斤重的负担,终于明白施醉卿的用意,心中纷纷赞叹不已。
当金身像一点一点从泥沙中拔起,十二府卫齐力将两艘大船划回了岸边,从水中将那金身像拉了出来。
岸边响起了阵阵喝彩声,寂孜笙抿了抿唇,神色几分压抑,“想不到你还真有办法。”
“本督书读得不多,不会吟诗作对斗酒风流,也就只会这点雕虫小技了。”,施醉卿对寂孜笙笑道:“王爷不必烦恼,都说吃什么补什么,王爷平日里大鱼大肉的,想来是没有吃过鱼头了,往后记得多吃些,这心眼儿自然就长回来了。”
“你——”,寂孜笙恼怒不已,而这时,岸上的议论声陡然高涨起来,寂孜笙的注意力被转移,将那目光投向了从河底被捞起来的金身像上,眼中满是诧异。
“怎么会……”
施醉卿从巨岩上跳下,围着那从泥沙中被拖出来的“金身像”转了一圈,“长陵王,这就是你说的赃物?”
寂孜笙震惊的神色一点一点收回来。
所谓金身像,不过就是一尊灰浆凝成的雕塑,全身上下,根本连点“金”的影子都看不到,想来不过是在灰浆雕塑外镀上了一层类似于金的胶凝材料,而因为这是官方立在桥头的,所以平日里彭城的百姓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又怎会看出这金身像上的猫腻?
这次彭城河大桥坍塌,金身像被河水冲刷得厉害,这才将假金刮去,露出了本来面目。
施醉卿这人在大都的所作所为,他是再清楚不够,她若是要给自己立金身像,那必定是真金白银,绝不会亏待了自己用假金,所以,说施醉卿贪污了朝廷拨出的款项来为自己立功德像,根本就是说不通。
施醉卿这时似笑非笑望着重伤的韩知州,“韩知州,这就是你为本督立的金身像?”
韩知州面色古怪,施醉卿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本督恶名昭彰,没什么好否认的,但本督最恨别人借着东厂之名横行无忌,韩知州,你倒是给本督说说,这金身像是何人让立的?”
“是……是李秀李大人……”,韩知州道。
“彭城河大桥既然是李大人监察修建,那这桥上本应立他的功德像才是,如今却将这名扬千古的机会留给了本督,可见这李大人,真是位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啊,本督此次回到大都,定要好生去会会才是……”
寂孜笙即便再迟钝,也算是看出了彭城河大桥中的猫腻,若是跟李秀扯上关系,自然就跟他三哥有关系,寂晟轩野心勃勃,吞下这笔巨款无非就是为了疏通朝中关系,这件事再让施醉卿深入下去,被牵扯进去的,不止是寂晟轩,而是整个皇室的声誉。
寂孜笙眉目思索了几下,即刻道:“看来此事的确与督主无关,是本王误会了。”
“王爷误会归误会,可这真正贪污纳垢之人还逍遥法外,王爷还要查吗?”,施醉卿负手微笑,让寂孜笙倍感压力,先前他义正言辞韩知州贪污要将其斩首,而今这件事实实在在与秦广王扯上关系,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若他此时说不查了,岂非是有包庇的嫌疑?
“这……自然要要查……”
“那好,这彭城河贪污一案,就交给王爷了,王爷可别让彭城的百姓失望。”,施醉卿走近了一步,目光盯着心虚寂孜笙,“若是王爷查案中有什么阻难,尽管与本督说,本督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寂孜笙牵强地笑了笑,施醉卿眉目转瞬为难起来,“只是王爷这查案的速度,只怕得加紧了,不将这笔款项追回来,资金短缺,彭城河大桥只怕得暂停了。”
寂孜笙沉了沉声,又笑道:“皇上知晓彭城河大桥坍塌一事后,深表痛心,但国库实在空虚,因此晓以大义让朝中各位大臣募捐,各位大人通情达理,所捐善款足以在彭城河另起大桥,所以督主也不必忙于缉查这件案子,为今之计,还是赶在春季来潮之前完工要紧。”
施醉卿道:“只怕长陵王殿下带来的钱,不够。”
☆、312。第312章 推倒
寂孜笙不解,“不够?怎么会不够,桥已经修的差不多了,本王手中还有剩款……”
施醉卿抬首往上游看去,那动工到一半的彭城大桥规模巨大,已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但……
施醉卿撇了寂孜笙一眼,神色晦暗莫名,“将大桥图纸给本督。”
卫长忙从水司的手中取过图纸递给施醉卿,施醉卿看着那图纸半晌,现在新建的大桥,完全是按照这图纸而来,她凝着冰冷的眉头问那白胡子的水司,“这图纸,是你画的?”
那水司拱手道:“小人何德何能能画出这样旷世奇作。”,老水司的语气中,似有几分愤慨,想必是寂孜笙一意孤行,将他的方案给推了,却反而要建造这样中看不中用的大桥,让老水司心中愤怒。
施醉卿看着那图纸,的确是“旷世奇作”,无论是这桥的外观形状和桥上所用的材料,都算的是上上之等,只是可惜……
这样的桥,就不该出现在彭城这样江河凶险的地方。
施醉卿又笑着问寂孜笙,“王爷,想必这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寂孜笙骄傲地抬了抬胸脯,“那是自然,这图纸就是本王画的。”,说着,他神色间露出几分世家公子哥的风流意态来,“本王画得这桥,可是为彭城量身定做的,定能成为彭城一大靓丽的风景线。”
施醉卿轻笑了一声,嘲讽不已,她当着寂孜笙的面,将那图纸撕得碎片扔入江河中,“寂孜笙,说你缺心眼儿还真是抬举你了。”
寂孜笙盯着那飘荡在浑浊江面上的纸屑,面色一寸一寸难看,就如同暴怒的狮子,只恨不得扑上去咬死施醉卿,“施醉卿,你竟敢、竟敢……”
施醉卿站在江岸边最高的巨石上,有着君临天下、不怒而威的气度,“彭城河是途径大夏国的融江支流,江涛怒滚,水势凶险,尤其到了春夏雨水充沛之际,更是江河泛滥,你却在彭城河之上修筑江南九曲小桥,你是拿彭城百姓的生命开玩笑,还是在拿大夏皇室的尊严和声誉开玩笑?”
寂孜笙被施醉卿震声说了一通,心中更加气愤不已,反驳道:“你以为这些本王没想到?本王已经让人加固了桥墩和桥梁,即便大水泛滥也不可能将桥冲垮,比起你修建的渣滓工程,本王这可算的是经世之作。”
“没错,你在桥上所用的材质和桥墩桥梁的设计,集古代著名水司的诸多经验,坚不可摧,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可这种构造却只适合石拱桥,彭城不是盛世安稳的大都城,河水一旦泛滥,必定漫过九曲桥,你修这桥是为了让人走呢,还是让这桥成为王爷你眼中‘最靓丽的风景线’,只可远观,不可行走?”
寂孜笙无话可说,他从小养尊处优、斗酒赏花,日子过得惬意潇洒,不曾体验民间疾苦,自然也就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施醉卿冷冷道:“将桥推了,给本督重建。”
十二府卫纷纷涌上桥去,寂孜笙瞪大眼,“施醉卿你疯了,这桥已经动工,你怎么能拆了?”
“不然呢?”,施醉卿目光朝岸上的百姓扫去,“难道王爷要留着这样的桥给彭城的百姓观赏不成?”,施醉卿淡然一声笑,如潮水轻拍在海岸上,激起了浪花千重,寂孜笙对施醉卿那笑容咬牙切齿,“施醉卿,你就是嫉妒本王——”
施醉卿险些失笑,她目光斜斜地将寂孜笙从头扫到脚,再从脚扫到头,“王爷,自恋呢也要有个度,你还是回去对着镜子仔细照照,你全身上下有哪点是值得本督嫉妒的?”
这话气得寂孜笙不轻,施醉卿那语气,好似他寂孜笙就是地上的泥,让人踩一下都觉得脏了脚,实在是让他心中梗地慌。
“总之本王说不许推,就不许推,谁敢抗命,本王先处置了谁——”
“那王爷且问问彭城的百姓,这样的桥,是否是他们想要的?”
寂孜笙缓缓移动目光朝彭城的百姓看去,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地说了一句:“推了……”
立时激起千层浪,这声音一处,立时便有大大小小的声音响起。
“推了推了……”
“推了重建,推了重建……”
这彭城的情况,还有谁比彭城的百姓更清楚?寂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