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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清夏流年纪事(续)-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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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情形不对劲,两人好像不要命似地打对方,这样下去,总有人要受伤,不是两败俱伤,就是……

不管伤到谁,我都会心疼,我大叫,“不要打了!住手!不要打了!”

正当我叫他们俩住手的时候,二哥拳头挥向周子辰面门,周子辰顺手摸到了一个花瓶碎片,朝那拳头一划,即刻,二哥大叫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周子辰的狂怒情绪未消,他手执花瓶碎片,抬手朝前准备刺,还想继续攻击二哥,我见势不妙,蹬蹬地跑前几步,挡在二哥的面前,“子辰,你们不要再打了,会出人命的。”

“坏宝,你说,他对你做了什么?”周子辰青筋直冒,手亦是被花瓶碎片割伤,血顺着碎片,滴滴落到地板上。

我背后传来二哥的声音,他下逐客令了,“小楠,他打也打了,还弄伤了我,咱们和他算是两清了,你让他走,这里不欢迎他。”

两边夹击,两边都不是善茬,我稳了稳情绪,竭力镇定,对周子辰解释,半真半假地说:“子辰,他什么都没做,是奶奶打的我。奶奶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她很生气,打了我,又把自己腰扭了。我和二哥送她去医院,刚回来没有多久。”

周子辰怒容稍缓,他将花瓶碎片随手扔掉,然后,双臂向我展开,敞开了他的怀抱,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因而快步投入他的怀中。

周子辰搂住我,一眼瞧见了不对劲,他心痛难当,“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怎么下手那么重?这是不把你当做亲人吗?”

来不及回他的话,我的肩被二哥拿住,“小楠,你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答应了我的,怎么变来变去的?你是耍着我玩呢,还是耍着我们俩男人玩呢?”

搂住我的手臂倏地一紧,周子辰哑着声问我,“你答应他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答应他。”我否认。

“小楠!”二哥愤怒低喝。

心跳得极快,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紧紧抱住周子辰的腰,借助这个动作,汲取力量,以求得勇气,我侧身面对二哥,“二哥,我什么都没答应你,我有说一个‘好’字吗?”

“你骗我?!”二哥目光锐利似剑,仿佛要将我劈做几块。

“嗯,是骗你。”我大方承认,“二哥,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覆水难收,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后悔也没有用,强求更没有用,只会让你自己痛苦。我有我自己的幸福,你也会有你的,咱们各走各的路吧,这对大家都好。”

二哥仿若未闻,他眼神吃人似地盯着我,“你说,你刚才和我说的有多少是真的?”

“有意思吗?”

“我要知道!”二哥异常固执。

“大部分。”

“你给我说清楚点!”二哥眼睛烧红烧红地。

“就是大部分。”

“那孩子的事情,是真的吗?”二哥厉声问。

“真的。”

“你跟着他是不是因为他钱多?”二哥的目光转向周子辰,那目光饱含着凶狠。

“我跟他之间,从来与钱没关系!”

“不是钱,那你看中他什么?”二哥的声音透着点崩溃,“他真的很老了,你知不知道?”

他这个样子,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他现在是听不进任何东西的,只会绕来绕去地纠结我为什么不要他,以后,我可能会告诉他,但不是现在。

我耐着性子说:“二哥,这样说吧,从我今天傍晚踏进这个家门,到遭遇了那么一连串的事情,你有没有关心我肚子是不是饿了,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应该去医院,有没有体贴我是不是累了需要休息?你没有!你想的都是怎么要我的承诺和不离开。如果换做是周子辰,他不会像你这样的。我现在又饿又累,你让我离开好么?”

一席话,二哥完全呆住了,他似乎从来没有认识我这个人一般地瞧着我。

不用似乎了,他的确是不认识我这个人。

两个人光有“爱”的化学反应是不够的,互相的肉体吸引也是不够的,还得彼此相知相惜,能够为对方着想,灵魂可以交流。

二哥他只知道爱我,却从未深入想过两个人该如何相处,生活不能永远高潮不断,不能永远精彩万分,还需要细水长流的温情脉脉,需要懂得生活情趣,周子辰明白这点,所以,我喜欢他。

周子辰显然也处在震动之中,我不知他呆个什么劲儿,还不趁机赶紧离开,等着二哥回神又生波澜吗?

我狠狠掐了周子辰一把,拖着他,快速从二哥身边经过。

开门的刹那,背后传来狮子负伤的吼叫声,“夏楠楠,你奶奶果然没有说错你,你就是一破鞋,破他ma的鞋,你滚,滚出了程家,就永远别回来!没有了程家让你靠,我看你能贱到什么地步去!”

二哥的骂声中,我倚着周子辰,挺直了腰杆,绝不回头,迎面走向茫茫夜色。

【第一卷完】

第三十四章:苦 肉 计(小修)

【苦肉计】

***

那天晚上,二哥扎心窝子的骂声中,我头不回,出了程家的大门,我以为自己很无所谓,谁知,刚坐进车里,我竟不可遏制地放声大哭。

周子辰温柔地抱着我,让我在他怀里肆意哭泣,他异常包容我,并没有过问我与二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很小委屈地向我表示他需要包扎和我不疼他,光顾着自个哭,也不想想他手伤了。

被他的小委屈弄得我再也哭不下去,怪不好意思,他见我不哭了,才发动车子和我去附近的医院。

到了医院,我们双双挂了急诊,我是处理头上的肿包、拍片什么的,他则是处理被花瓶碎片割伤的手掌。

处理好伤势,我们俩从医院出来已经快十点,周子辰说去吃饭,但我已经饿过头了,感觉不是那么想吃东西。

周子辰让我陪他吃,他说从下午出门办事回来到现在,他不仅饭没得吃,连一口水都没喝,光顾着找我去了。

这时,我才知道,他傍晚回到饭店,见我不在房内,他开始以为我去王府井买东西,因为我动了他常备在房里的零钱和银行卡。哪里晓得,他等了我快一个多小时,天都黑了,我还未回来,他终于是急了,开车出门找我。

在北京饭店附近找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依旧没有见到我的人影,他心里有感觉我回了程家。他问他大哥要来了程家的电话号码,却打不通电话,感觉好像拔了电话线似的。

周子辰说他当时心里有感应,心悸得很,觉着我可能出事了,当即,飞车赶到程家所在的部队大院。说来也奇怪,门口站岗的哨兵说什么都不让他进门,一直拦着他,搞得他火大得很,最后,他不得已找了人,才把拦路虎给顺过去,现在想来应该是二哥捣的鬼。

我解释说,二哥用首长爷爷回京的假消息骗了我回去,我出门太急,忘记给他打电话,到了程家,被奶奶打……

后面,我说不下去了,面对着周子辰温情含笑的面容,我知他一定明白我说和二哥送奶奶去医院的话是假的,因为他若是一直被哨兵拦在门口的话,肯定知道那个时段所有的进出车辆,他知道却没有拆穿我,选择对我敞开怀抱,这让我说什么好呢?

我挺狼狈,问他为什么。

周子辰笑容未变,他说他见不得我那流浪小狗找家似的神情,没人要,没人疼,怪可怜,他只想降低我的伤害,带我迅速离开程家,事情是不是如我所说,已经不重要。

他没有问二哥的事情,单单问了奶奶为什么下重手。

我把奶奶如何怨恨我妈妈,又将她如何转嫁怨恨给我的事情全告诉给他知道。

周子辰的可靠,使我觉得心头的委屈和无助说给了对的人听,这才是真正的宣泄,我如同幼兽找到失散的父母,再次伏在他怀里哭泣。

他抱着我长长叹息、久久心疼,说:“我错了,我以为你不管是跟着你舅舅,还是跟着你奶奶,亲人身边,强过在我身边百倍,我以为你有好生活……没想到,我错了……真是错了……”

周子辰身上源源不断的温情,极大抚慰了我,并且,他绝口不问二哥与我的事情,经此一夜,我有感于周子辰的体贴,愈发地依赖他,需要他。

***

这一夜,是住北京饭店的最后一夜,第二天,周子辰带我暂时住进了位于昌平的一栋带院子的别墅,从别墅开车到东西城区,大概需要1个多小时。

我不喜欢别墅,房子太大,那么宽敞的屋里,就我和周子辰两人,况且他最近出门更是频繁,不到三更半夜不回家,那么大的房子,经常我一个人住,感觉好害怕。

一到入夜,我会打开屋子里所有的灯,驱散那些无来由的恐惧感,直到他回来才熄灯。

周子辰清楚我的不喜欢,他说等东长安街的房子装修好了,会即刻搬过去,目前的情况,暂时忍一忍,忍过这一阵就好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搬到昌平这个地方,太远了,出个门一点儿不方便,东西城有不少的位置可住啊,他为什么不选呢?

他说最近找他办事的人很多,他得避开一些人,所以搬到这里。

对这个说法,我半信半疑,他既然这么说了,给出理由,我也只好信他。

尽管奶奶打了我,她依旧是我奶奶,不能因为她打了我,她就和我没关系了,她毕竟是我的血亲,爸爸的妈妈。

在家里躺了好多天,身体恢复了不少,我决定去医院看望奶奶。

周子辰知道我去看望奶奶,他没有反对,但他太忙,抽不出时间陪着我去,他叮嘱我,老太太异常残暴,又是个病人,不能打,不能蹭,一旦发现势头不对,要我立刻拔腿跑人,不要正面与她起冲突,这话太逗,逗得我哈哈大笑。

吸取上次的教训,他给我办了一支移动电话,让我出现状况,马上和他联系。

我打了吴伯伯的电话,问清楚奶奶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大清早,周子辰送我到医院门口,然后开车离开。

***

看望奶奶,我没有花钱买礼品,而是用保温壶装了自己熬制的补品鸡汤送去给奶奶吃。

世事就是那么奇妙,前几天戳着我脊梁骨骂我的人,今天在住院部门口,与我狭路相逢,我还以为起码会有好久都碰不见这个人了。

他骂我的那些话,损我尊严,伤我自尊,践踏我对他的感情,我句句往心里去,因此,狭路相逢又如何,装作没看见,什么都过去了。

我目不斜视,直直经过他,冷不防,他却抓了我手臂,扯住了我。

我不想与这个人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因此,我用我最冰冷的视线直视他,要他自动识相点放手。

显然周子辰打他眼窝的那拳不轻,尽管他戴着墨镜,但眼窝边缘扩散的隐隐伤痕,还是有迹可循的,他嘴角也有伤,另外一只手缠着白绷带,他的神情不比我缓和多少,嘴角紧紧抿着,是和我旗鼓相当的冰冷。

沉沉的保温壶提醒我今天要办的事,我没有时间和他耗,挣扎的话,又怕洒了汤,而且,这是人来人往的住院部门口,男女拉扯像什么话?

我拿稳保温壶,冷冷地说:“放开。”

回应我的,是他不遑多让的冷笑,但他没有说一个字,而是径直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入电梯。

他按下楼层数字,我冷瞄一眼,那是奶奶所在病房的楼层,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且冷眼旁观好了。

电梯很快,一下到了4楼,出电梯,他拎兔子般地拎我往前走。

他的冷硬霸道,激起我极大反感,“我自己会走路!”

他不理我,拎我到VIP病房前,顺手推开房门,推我进去,又顺手关掉,整一个弄得人莫名其妙。

不过,我好歹是见到了奶奶,这间病房里躺的正是奶奶。

奶奶双眼闭着,看上去似乎在睡觉,我不敢出声,轻轻放了保温壶,准备悄然离开,不料,奶奶竟然出声了。

她眼未睁,声音干涩,犹如沙石磨砺,劈头第一句,居然是问我——

“你二哥没有继续生你的气吧?”

这句话问得我不知从何答起,而且感觉好奇怪,没头没脑地。

我含糊应了,“嗯。”

我这么回答,奶奶长长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看我,“那就好。伤还好吧?”

“嗯。”我打开了保温壶,“奶奶,我给你做了点汤,你尝尝吧。”

奶奶没吱声,眼睛却盯着保温壶,我晓得她的意思,连忙装了一小碗汤,怯怯捧到她跟前,伺候她喝汤吃肉。

也许是鸡汤的热乎气起作用,奶奶的神情在我看来,变得柔和了。

喂到快见底的时候,奶奶闭上眼,淡声说:“够了。”

我将保温壶重新收拾好,心底暗暗奇怪,我还以为奶奶又会对我怎么样呢。

奶奶的气色不好,我小心翼翼上前,帮她掖了掖被角,我打算主动认个错,顺一顺她那天的脾气,“奶奶,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您把我打明白了,我不应该那么做的,我这几天已经搬回了家里,彻底和他分手了。”

我不敢和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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