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不相信眼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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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上个月那么的焦虑，不再是刚来时那么的羞涩，我现在多么期盼自己马上就是海封正式的一员，终于可以慢慢的开始做自己以后飞黄腾达的梦。只要在海封上班，这个梦就有可以实现。只要我继续努力，我就相信有成功的那一天。一切以留在海封为前提，我已经喜欢这个激烈竞争的行业。我对自己已经非常的自信，也对海封非常自信，我爱印刷，更爱业务！　　　　　

今天上午，我非常高兴，可谓多喜临门。首先我已经23岁了，晚上我要为自己的23岁隆重的庆祝一下生日。我的转正申请已经正式通过，终于度过了那提心吊胆的试用期。柏能的打样已经确定，价格也已经通过，黄小姐告诉我近期马上有单，问我是否有材料，没有就马上备料，这批单有13款，每款平均有7千个彩盒左右，货款就有30多万啊，一个多么庞大的定单啊！真的没想到是这么的顺利，我在憧憬下单后，工厂那羡慕的眼神。如果一旦下单，那是工厂有史以来新业务员货款最大的一单，真为今天喝彩，多么想永久的停留在这一时刻，让我心情愉快的飞翔，飘飘然！　　　　　

高兴的时候不要亏待了自己，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午要到红雅拿光盘和样板，中午我早早吃饭了，去银行取了500元钱，今天这种日子一定要庆贺，准备晚上再给自己添一件外套。出来混的早晚要换的，的确，就连瞌睡也不例外。红雅在大朗，我上公汽后就强迫自己不要睡觉，因为我知道东莞的治安非常的差，但是眼睛还是那么的不争气，上下眼皮拼命的打架。一出东站，还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也许是今天心情太舒畅了，睡的十分的香甜，而且还做了个王子的梦，等到寮步时，觉得后边的人在推我，我才醒来，后边的那位大爷让我看看自己的口袋，说刚才好几个人在翻我的衣服，我一听都蒙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裤子口袋烂了一个很大的洞，口袋里的手机和钱不遗而飞，脑袋里一片模糊，没想到平常在车上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总是心中存在着某种侥幸，才会在生活中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失败！我这种人也偷，拜托啊，我是个穷人啊，只是今天因为生日，多取了500元偶尔富裕了一会，也被你们这群比我还勤奋的人发现了，真是佩服你们把握机会的能力，我那可怜的手机啊！我能去怪谁咧？车上那醒目的提醒刹时觉得是那么的刺眼！　　　　

一下车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身无分文，我一会怎么回去啊，客户还等着我回去处理事情咧！我一会怎么去见客户咧？裤子那醒目的大洞时刻在嘲笑我的幼稚和粗心！　　

当我用包掩护着自己的裤子，象上战场一样去见了红雅的采购。还好那边比较忙，没说两句，就交给我样板和光盘走了，上帝啊，你怎么这样戏弄我啊！　　　

出了红雅，我就傻了！我试着去向电话厅求救，告诉他们我钱被偷了，借用电话打一分钟，朋友送钱过来就一定以十倍的价钱还他们，但是一个个上下打量着我，以看稀奇动物似的摇摇头，我一家家的求救，换来一家家的摇头，直到第15家，我才彻底打消了我求救电话厅的想法。我转而寄望于路边看似善良的人，换回的几乎时绝望。一分都没有啊，怎么办？苍天啊！实在累了就走到嘉荣门前去歇歇，我想一会一定要拉下面子，不管什么后果就去找红雅采购，虽然我们关系不是特好，但是我相信把情况如实告诉她，看她是否愿意帮我，不然今天就回不到厚街。看着天渐渐暗了下了，我真是恨不得跑回去。老天终于在你绝望的时候睁开了一下眼，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小青年，主动找我聊天，原来他是刚过来的大学生，面试了一天，问我东莞哪个镇最好，我详细的和他讲解，最后发现他原来也是在武汉上学的，学校还非常的近，我们用武汉乡音聊了起来，我给了他一张名片，互留了电话，他非要请我吃顿快餐，我如实的告诉他我现在的困境，他当即给了我20元，我除了谢谢，没有什么语言可以表示我对这位贵人的感谢，我记住了他叫汪锋。　　　　

晚上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一直在反思，十万个为什么一下子爬上了我脑袋。为什么要睡觉？为什么不把包里放点钱？为什么这么粗心？　　

没一个的问题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真惊叹东莞的冷漠，真惊叹东莞的治安，真惊叹东莞现实，但是比较东莞还是有好人，也许汪锋是还没有被东莞污染难能可数的好人。最后还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东莞就是这么个复杂的城市，换了我，我换帮别人吗？没办法，社会就是这么的变态，东莞只是这变态的一个缩影，为了能在这里生存，就必须去适应东莞，而不让东莞来适应你！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优点，也都有自己的缺点，也许是东莞的优点太多，所以缺点就更加突出！　　　　生日这样的日子永远是每年中最有意义的一天，而这个生日估计也是这一辈子最有含义的一天。悲喜在这一天同时赋予了我，回工厂后赶紧把办公桌里的银行卡拿出来，把剩余的资产全部取出来，买了个手机后，几乎又快破产了。　　　　　

柏能需做货的材料工厂基本上都有库存，杨经理指示我要盯紧那边。我几乎每天都会给黄小姐电话，谈的都是没着边际的话，最后都会有意无意的提到那张我期盼已久的第一张柏能采购单。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这张订单还是没有一点影子。　　　　　

红雅继续在不痛不痒的下着一些小单，一点点支撑着我仅存的尊严。在食堂吃饭，傍边一个工人和我聊天，突然问我好像我的单不多啊，当时真是羞愧的想摔掉饭盒找个地洞钻进去，在工厂，订单的多少直接反映这个业务的好坏，没有订单是没有人会瞧的起的，就连到前台发传真也会受到文员的挑剔。我对很多人一直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但是他们的微笑始终是那么的吝啬。我发誓，我一定要做一个成功的业务，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前提是必须马上把柏能的第一张30万订单拿到手，这样就意味着将有1万左右的提成，至少我在工厂打工簇的待遇中，也是相当客观的，那样我就不怕这种有色眼睛在我面前出现。　　　　　

有一天，黄小姐突然告诉我她和他男友已经分手很久了，她现在不想再谈恋爱了，不过仍然期盼一份真挚的爱，一个可以对他付出真心，关心她爱护她的男人。黄小姐多么的相信我啊，就连这样的事情也向我倾诉，当时非常的感动。我们因为年龄也很近，共同的话题很多，发现我们不象业务朋友关系，反而象兄妹。我们相约礼拜天一起出去玩，摸了摸口袋里的钱，真怕她也象苏经理一样，马上三朋四友让我破产。　　　　　

礼拜天阳光明媚，是一个出去游玩的好天气，不过这天对于我来说是去工作更对。因为对东莞不是很熟悉，和黄小姐碰面后，才确定一起去旗峰山，本来我准备请她去深圳玩的，她觉得远，强烈推荐旗峰山。路上我一直在想门票一定不菲，到了后才知道原来是免费，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看着山上一对对的情侣，再看看我们的尴尬，突然觉得有点滑稽。还好，池塘的鱼终于提起了女孩可爱的兴趣，我们一起去喂鱼，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我们不知不觉的聊到自己的生活，因为同时是一只到南方漂泊的小鸟，有很多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有一种默契的感觉。我给她讲了很多很多已经过时的笑话，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被我逗笑，反正一直笑声不断。我们一起到山上烧香许愿，有个卖纸的师傅神神秘秘的给她算了一卦，出来我问她怎么说的。师傅说她天生是个旺夫命，以后的老公一定不凡，不过两人一定是来自不同的两个省份。。。。。。这个未来的老公好象我啊，这个师傅不会是我收买的吧。下山的路上，黄小姐特别的关心我的情况，问了我好多，包括爱情家庭事业。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没有到大餐厅吃饭，而且结帐的时候被她强行买了单，并且告诫我不要没钱也打肿脸充胖子，实在就好。回去的路上，我们终于言归正传，谈到了工作，谈到了那张订单，她告诉我其实货期也不远了，应该可以把订单下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苏经理一直把这张订单压在工厂。问我是不是没有经常和苏经理沟通，是啊，因为她是经理，我很少给苏经理打电话，总觉得业务就是对采购，经理要跟经理一级的人才有话题。错了，差点丢失了这个单，杨经理手下那么多业务，他会一个个去和客户的主管经理一级的联系吗？依赖一个人是没有用的，工作需要靠自己。　　　　

黄小姐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还是我自做多情？　　

苏经理把订单压着，是不是我们的服务没有到位？　　　

我带着这两个问题象我很长时间，才勉强给了自己一个答案。黄小姐很有可能对我有意思，作为一个信赖的朋友，时时刻刻的游荡在朋友和恋人的中间。不过东莞是个年轻人的城市，很多爱情都是发生在短暂的朋友身上。爱情来得突然，来的迅速。因为寂寞，很多男女走在了一起。因为熟悉，很多恋人痛苦的分开。这就是典型的东莞式爱情！苏经理那边估计是因为没有把价格方面和她的利益关系准确的给个答复，没有符合东莞式业务的游戏规则，应该也在焦急的等待我们按规则赶快出牌。　　　　

晚上，我跟杨经理汇报了柏能订单最近了解的情况，并把我分析告诉了他，他让我早点睡觉，他会马上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并且搞定落实。　　　

第二天，一早就去红雅处理品质方面的事情，到了下午才忙的焦头烂耳的回来。不过，刚走进大厅就感觉今天非常异样，前台文员笑盈盈的说，“韩宇，不错啊，刚才柏能有个传真已经交给阿红，你到她那里去看看。”到办公室，阿红就把手上的一叠生产单扬了扬说：“韩宇，晚上要请客啊，柏能一张单就下了33万，我为你开单都开了一下午，很厉害啊，要发财了啊！”真没想到，平时阿红连看我都懒得看一眼，知道红雅是杨经理送的单，订单都是我自己开的生产单，她只审核一下，今天这么热情，太阳看样子从西边出来了。　　　　　　　

喜悦，还是喜悦！来东莞的第一张订单，想想这几个月的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心中象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上了心头。晚上不知不觉流了泪，夜晚一定做了很多梦，可是醒来一个也没有记起来！　　　　

柏能的生产单一到车间，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的说，第一张单就33万，那第二张单估计也不少，那一个月下来不是过百万，那这个新业务不是发达了。有的说，一看这么大的单，品质肯定严，不好做啊，这做业务就是好做，张张嘴就来了，看我们这么辛苦。有羡慕的有嫉妒的，特别是发生在我们这种新业务的身上，车间感觉不爽快的占多数。　　　　　

下午，我很有心情的一个人逛了华润，在食品部大肆买了一堆小女孩爱吃的零食，真难为我这个平时不爱吃零食的男人，不知道该买什么好，见到东西随便抓到就往篮子放。在化妆品部买了一套便宜的化妆品，又转到烟酒部买了两条经典双喜。当我满载而归的去买单时，才发现原来这些东西真是贵，超市这个行业是谁发明的，太会利用人的心理了。当你看到这琳琅满目的商品，提着购物篮，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手，我非常能理解女人购物的爱好了，先天的喜好再加上后天这些商家的推波助澜的开发心理，实在是难以抵挡这种诱惑！　　　　　

在消费掉几张老人头后，剩下的是怎么把这些大大小小的一袋袋商品处理掉。回到工厂就把所有的零食分给了阿红和小青，虽然我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是没有办法，谁叫我在海封？下班前，我跟杨经理说让他等等我，下班后坐他的顺风车出去办点事情。当我把两条烟交给他，说了一大通感谢话，杨经理推了几下就收了，鼓励表扬了我几句，讲了很多大道理才草草收场。剩下的就是化妆品，那是给柏能黄小姐的，但是我怕她不收，毕竟这是私人用品，先放放看有机会再给她。　　　　　

每天车间的机器都有红雅和柏能的订单，小青慢慢的改变了对我的看法，见面也能聊上几句了。走在工厂里终于可以昂首挺胸，竟然还有好心的同事问我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女朋友。以前这种事情从来没有人提过，连聊天也很少的，订单一下，好象世道都变了，这么多人关心我，一下子还很难适应。　　　　　

心情很好的时候，我给汪锋打了电话。他已经上班了，在国内一家很知名的电子厂开发部上班，这家电子厂劲震电子，做DVD的，每天广告都在各大电台轮番轰炸。我真诚的邀请他有时间到厚街来玩，很感激他在关键的时候对我出手相助，这个兄弟我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