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南洋-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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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成泥成尘,但花还会再开。百年的魂牵梦系,千年的扪心自问,万年的苦苦追寻,只为看你今日的模样。心底的轻轻一句:“你还是当初那个清丽的女子”,便融化了久远的忧伤。可是,可是,我分明看见了她眼里的失落,还有那淡淡的渴望。
我突然发现:情思依旧,眷恋依然。虽然没有永远,但我相信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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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们好吗?”陈静回说完眼睛望望王丽。
“好啊,好啊!不过你好象比以前瘦了许多。”王丽赶忙回答。
“现在说女孩子瘦,那是赞扬话喔!”筱怡风趣地说道。
“可不,前几天我们医院有个女孩子就是为了减肥,把肾脏都弄坏了。好可怜!”王丽说。
“是吗?哦,对了,你们刚从北京回来,现在国内怎麽样?”陈静岔开了话题。
一提到国内,王丽便神采飞扬地讲起了北京的变化,王丽很会描述,把北京说得好象天堂似的。
陈静认真地听著,我最喜欢看陈静那入神的样子,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从前。很多时候,想她的时候,会想不起她到底长得什麽样。我贪婪地看著陈静,看著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仿佛要把她印到心里去。
“听你这麽说,北京那麽好,那我们干脆去北京吧!”筱怡开玩笑地说道。
“是啊,筱怡,如果你要是去北京,我一定好好招待你,我带你去故宫,去王府井,我们那儿的Shopping Center不比乌节路差。”
“真有那麽好?你这不是馋我吗?”陈静忧郁地问了一句。
“当然了,你不信问子昊!”王丽斜看了我一眼。
“谑,这两口子还真不错喔!”筱怡笑著称赞道。
“是啊,这两人在一起过日子,就必须有一个取让步的主,我就是那个让步的,处处让著他,慢慢去适应他,这不,他爱看书,我也时不时的抽空看看书。前几天看了台湾席慕蓉的诗,有一句话说的挺好的。她说,‘如果爱了一个人,请你,一定温柔地待他……’过去不以为然,现在想想很有道理。爱一个人,就应该温柔地对他,以真情实意,以宽容的情怀;一定要温柔地待他,他要走,不要拦,不要骂,不要翻脸,你爱他,就由著他。”王丽说得振振有辞。
“嚯嚯,王丽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高尚啊!那好,我明天就把子昊给枪走,我不信你会不翻脸?”筱怡笑著说道。
“好啊,他要走,我不拦!”王丽说著眼睛逼视著我。
“我走,我走哪儿啊?”我敷衍一句,然後我看到陈静那双深邃的目光正射向我,我的内心顿时如波涛汹涌,我努力地控制著自己。“冷静!!冷静!!”我对自己说,然後,我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现在谁还要我呀!”
就在这时,筱怡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电话优雅地放在耳边,说:“哎呀,糟糕,我给忘了,好,我这就来。”
筱怡挂了电话,一脸抱歉的说:“对不起,今晚本来我们大学的同学有个聚会,结果咱们一热闹,我就给忘了。这是很久就约好的。”
“那你就快去吧!”我说道。
“不好意思啦,那子昊你帮我照顾一下陈静。”筱怡站起来,跟我们道别。
“好好,没问题。”我说,我们三个人也都站了起来跟筱怡说再见。
筱怡走了之後,似乎我们三人显得有些尴尬。
“筱怡这人真不错,虽然家里那麽有钱,但从来都没见她像那些富家子女的样子!”王丽很有感触的说道。
“是啊,筱怡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在那样的家里,要不是她,真的会把我憋死。”陈静幽幽地说道。
“那许耀明呢?”我紧接著问她。
“他呀,整天都不著家,总说医院里忙。”陈静显得很无助的样子。
“许耀明这家夥真不是个玩意儿。”我忿忿地说道。
“哎哟,你就别火上加油啦!”王丽制止我。
吃完晚餐,我们从餐馆里出来,雨还在下,陈静执意要自己坐地铁回去。
“还是我们一起走吧,让子昊送你回家。”王丽很关心的说道。
“不不不,不麻烦你们了!”陈静使劲摆著手拒绝。
“有什麽麻烦的,新加坡就这麽点大,你们俩先在这儿等著,我去开车。”我说完就去了停车场,王丽拉著陈静的手,站在餐馆门前的房檐下。
因为陈静住的比我们远,王丽明天又要上早班,所以,我先把王丽送回家,然後再送陈静。
车窗外,一阵大风吹得马路两旁的大树摇来摇去。雨水在挡风玻璃上乱溅。
“以後,也常出来散散心,吃吃饭,这样可以开心点,好吗?”我轻轻地说道。
陈静沈默了片刻才回说:“好!”
我看她欣然允诺,心里很激动。忽然,我侧脸看到她用一种很深刻很专注的目光看著我,看了很长的时间,仿佛要把我的灵魂摄去。
“我会想念你的。子昊,真的,我知道这样不好。”陈静低低地说。
“我也是。”我说完之後,突然有点情不自禁,眼睛有些湿润。陈静把头转向窗外。我仍然看著前方的路面,一时我们无语。
当我们到达她家的楼下时,窗外的雨停了。我们好象意犹未尽,依恋不舍。
我把车停下,陈静默默地从车里走出去。我看著她那凄楚的表情,我也下了车。
“静……”我喊她,我的心在突突乱跳。
“嗯?”陈静看著我。
“Pleasejustgivemeachance。”有的话用英语说比较容易。
“不!我不能给你机会。我们在一起一定会燃烧!”陈静话语很坚决。
我们默默地站著,忽然我把手举起,想要拥抱她,她急忙往後一闪。然而,我自然地把手缩了回去,抱在了胸前。说:“嗯,有点冷。”
陈静理解地笑了。我也笑了。
然而,她的笑容依然是那麽可爱,那麽动人,虽然眉宇间有一种抹不去的落寞,却依然难掩她那种风情万种的诱惑。
她依旧象昨日般的清秀、飘逸。我用尽我的柔情望著她,望著她,我一生都不想再放。我带著深深的情意和那一丝丝的凄怆,感觉总是还有许多的话都仍然未讲。我忘不了,忘不了啊!忘不了她那曾经如梦般的目光,忘不了我们那曾经如痴如醉的激情岁月……
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有转世。世间若真的有轮回,那麽我的前生曾经是什麽?爱你,又是不是前世种下的因?与你分离是否又是今生所得的果呢?
让我今生的所有真情只是为你所焚烧,多麽想能陪伴你度过一生中所有快乐的时光。为什麽今生与你相逢,是不是我们前缘未尽……
我只知道爱你,不想问这相爱的时间会有多长或会有多短……
朦胧中我看见陈静的脖子上戴著一条银色的项链,那是我送给她的。我的心一阵抽搐,这是你吗?我的静!我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只有她!我不再犹豫,真爱需要勇气!我又举起双臂,上前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
“静……静……我的……”我喊著,我把她抱得越来越紧……
爱情面前,永远都没有真正成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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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两道车灯亮起,然後是停车声。那耀眼的光芒正射在我们的身上,我抬头望去,但那强烈的光晃著我的眼睛,什麽也看不清楚。
(九十五)
“砰”的一声,车门开了,从车里窜出一个人影。
“许耀明?”当我刚刚看清他是许耀明时,猝然,我的腿上就被他狠狠地踢了一脚。我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我后退了两步,迅速把身体重心调整好。
“Youareshit!”许耀明骂了一句,怒气冲冲地又向我逼过来,他抬起右脚冲我的腹部踢来,我急忙向左一闪,然后伸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脚腕,稍一用力,只听“扑通”一声,许耀明跌坐在地上。
“你他妈的混蛋,你这个流氓!”许耀明一边骂着一边双脚乱蹬。
我松了手,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向我扑来。我身体稍微一晃,就躲过了他的冲力。
“你想怎么着?”我说。
“今天我给你拼了!”许耀明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真要打架?”我说。
“谁跟你打架?我要教训你这个流氓!”许耀明说着便挥起拳头朝我的脸上冲来。
我眼明手快,迅速架起手臂,轻轻一挡,许耀明就被我拨向了一边。但是他并不罢休,真的要跟我拼命似的,只见他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旁边的地上有一根约两米长的木杆,他弯身拣了起来,双手握着向我走过来。
许耀明以为他手上有了武器就可以把我制伏。我注视着他,我看到他握着那根木杆的动作是那么的笨拙和生疏。于是我不慌不忙地等待他的进攻。
许耀明举起木杆眦牙咧嘴地朝我砸来,我没有马上躲避,我等待他手中的木杆就要落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间,我稍微一闪,许耀明的木杆重重地砸在我身边的地上,我顺势迅速提腿,然后一脚踩在木杆上。许耀明不知道立即松手,结果随着木杆的落地,他也头朝下跌倒在地上。
这时,我跨步上前,一只脚踏在他的后背上,说:“怎么,还想打吗?”
“你这个流氓!”许耀明不服气地趴在地上喊着,于是,我加大我脚上的力道,用脚底的力量在他的背上揉搓了几下。许耀明便“嗷嗷”地叫了起来。
“你们别打了!”站在一旁的陈静喊了一句。
“我看在陈静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你还想打,我奉陪。”我说着把脚从他的后背上移开。
许耀明知道了我的厉害,没再逞强,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沮丧的表情。
“子昊,你快走吧!”陈静对我说。之后,她走过去去扶许耀明。许耀明却把陈静伸出去扶他的胳膊给甩开,生气地说:“你别碰我!”
“许耀明!”我喊着走了过去,说:“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但跟陈静无关,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不许你对陈静撒野!我告诉你,我走后,如果你对陈静有什么不好,我决不饶你,我说到做到!”
“你他妈的欺负了人家的老婆,还神气?”许耀明哭丧着脸说道。
“你怎么以为都行,但是如果你要欺负陈静,我不会放过你!”
“你能怎么样?”许耀明的脸色很难看。
“怎么样?那你就等着瞧!”
“走吧,你快走吧!”陈静把我推到我的汽车前。
我上了车,跟陈静告别,我发现她那落寞的目光中透着期望。我又望了一眼许耀明,只见他正对我怒目而视,我没有理他,发动了引擎,离开了。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想到陈静,想到许耀明,想到他们那不幸的婚姻。我知道陈静是因为我,才一气之下嫁给了许耀明。我又想到王丽,也想到我和她的婚姻。对于陈静,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我想见她,我知道如果我们来往,就会像陈静所说的,我们一定会“燃烧”。势必会发展成一场可怕的婚外情,真要是这样,那王丽又会怎么样呢?
夜晚的气息在一种萌动里为这个热带岛国染上了一抹朦胧。雨后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一切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希望着什么。人间的情事,在这徐徐潮湿的夜色里,总使我产生一种无法逃离的惆怅。
南洋的天气就是这样透着一层淡淡的伤感,尽管所有的景色都沉淀在风清气爽的天籁里,然而,那种浅浅的色彩,一抹浅绿或是一痕鹅黄,都似乎会让我想起些什么,每当这个时候,都会让我彷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
我行驶在中央泛岛高速公路上,只见路上的车辆稀少,四野悄无人声,只有公路两旁那茂密的绿树在风中低语,或偶尔有几声蛙噪和虫鸣。当我从PIE转入CTE以后,远处海边那片椰林就突兀地呈现在苍茫的天宇下,看不清它的面孔,只一幅黑色的剪影,在暗蓝的背景里沉默着。它在这里已经迎海风,经烈日好些年了,依然苍劲翠绿。在它上面,就是那幽蓝而静洁的天空。
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许耀明又会如何对待陈静呢?想到许耀明,想到我自己,其实我跟许耀明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有时真的很奇怪,他不允许别人享有的特权,自己却在安之若素地享用。
或许平儿说的是对的,“这是一个很有哲理的世界,最大的哲理也许是:一切的残缺、丑陋、罪恶和污秽使这个世界变得深刻丰富起来。”不是吗?如若这世界太单纯、太美好,没有伤痛,没有折磨,也许人就不如现在这般活得有滋有味了吧。
到了家,王丽已经睡了,屋里很静,很静。看着熟睡的王丽,我又想起了陈静,于是便坐在客厅的上抽烟。月光如水,陈静的身影又在我的眼前浮现,仿佛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糕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