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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寂世锦年-第15章

小说: 寂世锦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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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绿默记着纸上的那几个大人物,今晚可不能出什么大的差池。所幸,交给她的那部分亦不算多。她一边默念着资料,一边继续打量,整体基调便是一个字,“古”,古色古香。身穿黑色旗袍,白色披肩的高挑女子笑容可掬的将他们引了进去。

离开时间还早,累了一下午,晴绿准备四处走走,厅内的摆设将古意与现代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让人不感觉突兀,十分的温馨舒适,除了一个主会厅外,其它都装修的好像自家客厅。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个简约客厅,摆着深木色的贵妃椅,再往前走几步,对面的墙壁突然自行打开了,里面居然是个卧室,原来有红外感应,要放到古代,当什么密室机关倒是很不错。

晴绿好奇的走了进去,里面甚是奢华,与外头的格调全然不同,直接可以当家住,内侧还有门,应该是卫生间,她刚想过去瞧瞧,忽听见后面传来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十分的熟悉,熟悉到她本能的想躲开。

她吓得急速躲进卫生间,仿佛受惊的小鹿,反锁上门,她有些心绪不安,心跳一下下的,口干舌燥,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外面的谈话。

“小颜啊,和你徐伯伯有个十几年没见了吧,哎……自你父亲出了那事后,我这张老脸也不好意思来看你,惭愧啊惭愧!”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音。

“哪里的话,徐伯,这事搁到谁也没办法,何况你身居要职,要是因为家父连累了你的声誉,那我们颜家还真担当不起,”语气明显透着几丝刻薄嘲讽,带着颜南所特有的粤语腔调,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改过来。

“这孩子……看你说的,”那个徐伯有些讪讪然,遂叹了口气,“说句心里话,我看着老颜,哎,那个时候,心里也是难受啊,可当初那一批人就是一口咬定,加上党中央那阵严打,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家心里都清楚,谁都不会相信你父亲会贪污……他那人啊,就是太实在了,哎……可人证物证俱在,被吃的死死的,我是想走路子也没的走啊……”

晴绿听到这心里一惊,从小只听颜阿姨说,颜南的父亲因病早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隐情,可颜南一直以来都没和自己提起过……晴绿心里好像揣着个小兔子,一上一下没地着落,怎么会是这样,她被自己听到的这个秘密给吓住了。

这时,屋外走进了几个人,应该是会所的工作人员,说是有人在大厅等着他们,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慢慢走了出来,左右权衡了,按下心中疑惑,也匆匆走向大厅。

待到暮色四下,华灯初上时,清冷的大厅才开始渐渐热闹起来,围绕着主厅,一张张长方桌上,铺满了各类香槟美酒,佳肴盛宴,往来的宾客衣香鬓影,语声喋喋,弥漫着食物诱人的味道与胭脂香水味。

晴绿的眸光细细扫过进来的每一位嘉宾,若与记忆库里的某位对上号,便挂上职业的微笑上前打招呼,将那些达官显贵们一一领入座位,其中不乏那些时常出现在报纸头条,或在电视时不时露个脸的人物,除了大腹便便的大叔级人物,竟也有不少青年才俊与商界女强人,晴绿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同时,也惊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可以如此之大。

大约忙活了一小时,她粗粗一算,任务上的几十位嘉宾,除了大通银行的闻董事外,都差不多都到齐了,这才发觉脚底发疼,也难不得了,又细又高的鞋子穿了四个多小时,早已到达了极限。她又等了片刻,也未见有人进来,便走到角落准备好好放松下双脚,却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很不礼貌的声音:“喂,那位小姐,麻烦你帮我把这件衣服送去洗干净烘干,再送来,说你呢,穿深灰套裙的!”

晴绿下意识的转过脸去,见一名男子拿着件前襟湿了大半的白色西装,正看向自己,晴绿脚疼的很,再说也不知道衣服要送去哪里,又觉得这人语气着实不善,便凉凉说了句:“不好意思,我不是这里的服务生,喏,那边穿黑旗袍的,你找她们吧。”说完便一屁股做到角落的沙发上,弯下身揉了揉自己的脚,忽然感觉不对劲,刚才那个男人,不会就是那个总裁闻致吧?

晴绿拿出资料上的相片仔细一对照,也顾不得脚疼,一下子站了起来,急急冲到正和一位黑旗袍美女说话的男子面前,笑容特真诚:“闻总栽,你好你好,我是环信的职员,请您随我到那边来,您的衣服烘干后,我会叫人将外套送过来……”

那男子扫了自己一眼,似有不耐,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你等会,”随即扭头朝那位旗袍美女继续说笑,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笑意盈盈,态度绅士,“那么,麻烦潇潇了,不如晚些请你喝茶?”

晴绿看了看那位叫潇潇的旗袍姑娘,容貌清秀,身材火辣,脸色微微带红,顿时明白自己插嘴的时机选的不对了,这才多久功夫,就已经连闺名都打听到了,现在的才俊都是这么风流么?

又等了许久,那两位才依依不舍的告了别,闻致转身大步的离开,似乎忘了还有一个人,晴绿忙追上前去,扯出笑容:“闻先生,这边请~”

“我知道位置在哪,不麻烦带路了,或许你可以再找个角落去按摩按摩你的脚,”真是个变色龙,晴绿心里腹诽了几句后,还是带着笑意,顺便想缓和下气氛,“呵呵,不麻烦,闻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哟,你还真不会消停,这么快又瞄上一个了?要钓金龟也先穿身像样的衣服过来嘛,裹的跟中年大妈一样也出来,啧啧……”晴绿眼角瞟到一个窈窕的身形,下意识想躲避,假装没听到,继续跟着前面的男子走着。

“池晴绿,你聋了吗?”席曼穿着银白色的美人鱼晚装,挽着精致的发髻,雪白的脖颈上挂着耀眼的项链,缓步走到她的面前,低低笑着嘲讽道,“上次见面还没来及和你好好叙叙旧呢,怎么,被我哥给甩了,这么快又恢复精神了?”

晴绿冷然的看着她,依旧不卑不亢道:“席小姐,我在工作,麻烦您让个路。”

“工作?”席曼嗤笑一声,“你该感谢我,要不是我让人给你安排这么个迎宾小姐的工作,你怎么能多认识些男人呢?怎么,还满意吧。”

晴绿冷笑一声,依旧淡然道:“席小姐好像也快订婚了吧,那么,请你不要再这么幼稚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学点床上技巧去讨好你的未婚夫吧。”

闻致在一旁好笑的看着两人女人斗嘴,席川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不过也是,富家小姐的通病嘛,只是也太不懂得分场合了吧,又扫了眼另外那个女人,神色自然,不禁笑了笑,刚要开口,却见那席曼张口一句“不知廉耻!”扬起手就要打过去。

闻致忙伸手拉住了她,笑容可掬:“席小姐,我想,你要闹之前,也先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

席曼一看周围已有一些人投过讶异的目光,恨恨然甩手便走了,闻致眼快,看到那细尖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踩在了晴绿只穿黑色薄丝袜的脚背上,不禁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晴绿只觉心底一股浪潮掀起,也顾不得其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席曼的跟前去,一把将她拉住,直拖到角落停下。

一旁的闻致觉得好笑,便也站在远处看起了热闹,这个女人火气也不小嘛。

晴绿看着眼前的人,细条慢理的说了句:“请你道歉。”

被拉扯的有些狼狈的席曼恼羞成怒,忿忿的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后:“池晴绿,你还真能耐了啊,竟敢要我道歉?”

“做了什么事就要付出什么代价,你踩了我,就得道歉。”疼痛开始蔓延开来,从脚底直直深入神经,晴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那细尖的后跟可不是开玩笑的。

“得了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人,谁看见我踩了你?今儿个我没兴致和你玩,恕不奉陪。”席曼冷笑连连,态度傲慢到了极点,仿佛黏上什么脏东西似的拍了拍被晴绿拉扯过的手,一脸的厌恶。

“道歉。”

“做梦!”

晴绿不介意与这位大小姐耗着,虽然脚上火辣辣的疼已经让她微微渗出些汗了,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发了这个神经。

直到有人在旁轻声说了句,语气无奈而充满愧疚:“我替小曼和你道歉,可以吗?”

晴绿闻言身子一僵,一阵发冷,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站不稳了,良久,她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颜南:“你的那句道歉,我已经没兴趣要了。”

席曼见来了救星,立刻拉下脸,挽过颜南的手臂撒娇:“阿南,你看她那,无缘无故要我道什么歉,我知道几年前把你抢走不对,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啊!这个人疯了,不要理她,我们走。”

颜南定定站住没动,只是怔怔的望着阔别许久的这个人,他忽然很想丢开席曼的手,他与她面对面站着,明明那么近,却远的无法靠近,许久,他低下声来:“晴绿,小曼不懂事,你别介意,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我忘光了,你的未婚妻很不小心的用那有七公分的高跟鞋踩了我一脚,要一句对不起,并不算过分吧?”

颜南看了看那明晃晃的鞋跟,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想弯下身去看看,却被席曼挡了下来。

“得了吧,不小心踩了一脚而已,有必要这样子吗?真会惺惺作态。”

颜南看了看一脸不以为然的席曼,心里直直冷笑。

晴绿不想让他再为难,挥了挥手:“算了,你们走吧。”

“我叫人过来带你去医院看看,”颜南拿起手机正准备打电话,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不用了,你们忙去吧,我带这位小姐去隔壁看看就可以了,那里有药。”

闻致将晴绿带到另一个卧房后,便到一边看报纸去了,紧接着那位潇潇姑娘拿着个大药箱进来。脚背已经肿成一个小山包了,潇潇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涂了上去,一边说:“明天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了什么筋骨,看样子好像蛮严重的。”

等到上好药,闻致也过来看了看那个山包,又瞄了下神态清然的晴绿,佩服的说了句:“你还真能忍啊。”

晴绿笑笑,说了声谢谢。

闻致笑道:“谢谢就不必了,受人所托而已,如此,你先在这边休息吧。”说完便携着潇潇离开了。

被绑架了

金碧辉煌的主厅内,斛筹交错,人声喁喁,嘈嘈切切。

顾清初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保持着笑容,从容的周旋在人群间,眉目之间却有隐隐的担忧,直到过来一个侍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才神色微变,片刻之后,他不着痕迹的从一群人之间退了出去,往外走去。

小心推开门,正看见晴绿低着头,双手抱膝,一只手轻轻的揉着右脚,灯光在她的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隐隐能看见眼角晶莹的泪,安静的仿佛堕入人间的天使,他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剪了头发后看起来更精神漂亮了,怎么能哭鼻子呢?”许久之后,顾清初低低说了句,缓步走到她的身边,“被谁欺负了啊?”

“哭鼻子和剪头发有什么关系?你不都找来闻致了,还明知故问!”晴绿被他语气里的宠溺又逼出一些泪水,就是这样,仿佛受了伤的野兽,可以静静找个地方独自舔舐伤口,一旦有人真正关心,却再也无法承受委屈,无法掩饰自己的脆弱。

“闻致?”顾清初讶异,继而若有所思,轻轻摇头,“我与他并不相熟。”

“不是你让他来的?”晴绿见他并不知情,也有些惊讶,脸上还挂着泪痕,又低喃道,“管他是谁呢,反正我不想在这破公司呆了。”

顾清初蹙起眉头,半晌,他点点头,语气颇有些无奈:“如果不愿意,早点离开环信也好。”他垂下身去,仔细看着脚背上的红肿,身子僵硬,神色慢慢变得骇然,这个席曼,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只是说到底,当初若不是自己,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啊。

清初抬起头,用手慢慢拂去她脸上的泪,心疼的问道:“很痛?”

晴绿刚刚平复的心绪又一下子委屈起来,感觉一阵酸意涌上,眼泪又扑簌簌的往下。顾清初总是这样,用温柔的要化掉一样的语气,好像对待无比珍贵的宝贝一样,舍不得半点的伤害。

晴绿的肩膀微微抖动,过会,越发不可收拾,索性扑到他身上哭了起来,这几日的压抑与难受让她无处发泄。

微掩着的门外,一个修长的身形瞬时僵硬,连日来一直困扰着的情绪更是莫名纠结成,仿佛一根细微的针刺入冷定如铁的心脏。席川看着屋内抱在一起的两人,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脸色更是沉的如沏过数回的乌龙茶。

他想转身就走,可心底的无名火急欲找到出口,于是……

“嘭”的一声,门被大力踢开,接着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顾总监,外边忙的很。”

席川并没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神色淡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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