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责任-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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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秀虎预感到了什么,她遏止不住地哭了,泪眼朦胧中,她感到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让她看不清摸不透的东西,特别是她心爱的弟弟阿宝的突然逝去,是那样地让她悲伤和心碎,给了她太大的精神刺激。从那时开始,她才知道,人的生命是那样的脆弱和无常,甚至在转瞬间就会逝去。而这存在与逝去之间,有太多令她无法看清的世相的实质。
秀虎剧烈地抽泣起来,她不再去目睹那张照片上的女人,不管她是谁,与她有着什么关系,她都不管,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她控制不住地想念父母,想念朴生,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像他们使她情牵梦萦的了。
鹰狐默默地注视着秀虎,他发觉秀虎是一个有着极强的内心体验的人,不需要用更多的语言就能通晓很多的事情。
鹰狐说:“照片上的人是你的亲生母亲,叫韩美,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是你,你当时正好三个月大小,你母亲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有这张照片了……”
秀虎脱口而出:“韩……韩美?”
鹰狐好不容易等到了秀虎开口,他说:“对,韩美,她和你一样,对绘画艺术有着天然的领悟力,你在云浮山上画的那幅‘日出’,与她当年画的那幅日出,真是如出一辙啊!”
秀虎瞪圆了眼睛,她几乎被一种神秘的气氛包裹住,觉得自己如坠深渊,寻找不到思维的出路。
鹰狐说:“你是我的女儿……你一定要相信我与你母亲真实的过去……”
秀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刺激了,她愤怒地大声叫道:“那么她呢?她在哪里?”
鹰狐点了点头,说:“非常不幸,她在你出生三个月之后,就去世了……”
秀虎僵硬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死一样的沉默。
鹰狐把照片收起来,夹进那本书里。
这时,秀虎突然开口:“你让我来,就是想告诉我你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母亲在23年前就已去世的事情吗?”
鹰狐默然,然后说:“不全是,还有其他的问题……这个问题与你的养父大觉,还有你的未婚夫秋朴生有关……”
秀虎说:“他们怎么啦?”
鹰狐笑了笑,说:“我不想瞒你,我想通过你告诉他们,不要再与我作对,放弃对光华货场的追查,因为你不但是他们的亲人,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只希望你,看在我和你的父女情分上,劝他们放我一马,将来我会让你和你的爱人,过一种美满的、富有的生活——只不过,这一切,都要看你能不能帮我解决这些问题。”
秀虎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鹰狐说:“其实我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多挣些钱,我这一生唯有对金钱感兴趣,金钱才使我活得更像一个人;我长期以来都是和海关打交道,利用他们内外的关系网,顺利地获得了不少的金钱,而他们也从中获利不少,可是海关,包括你的养父,缉私局的江铁岩等等吧,却打着保护国家经济秩序不被破坏的幌子,对这些只想发点财,绝无半点政治目的的生意人,大开杀戒,害得我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走,所以要请你来帮我……”
鹰狐用一种无奈的目光望着秀虎。
秀虎说:“我父亲和海关缉私局,他们为之献身的都是正义的事业,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犯法的,他们凭什么纵容你们?”
鹰狐意味深长地笑了,说:“秀虎,你还年轻,对许多事还不明白,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的养父、秋朴生,还有江铁岩他们,是受毒害太深,为一种虚妄的理想和目的,在作着无谓的牺牲,这样子其实是很可悲的……”
秀虎说:“你这么久以来,处心积虑就是想把我作为人质,好让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干着危害国家利益的事,然而你却振振有词地说你是正确的,他们是错误的……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再说,我是一个从事艺术工作的人,与你的生意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你绑架我,这本身就很荒唐……”
鹰狐幽默地点点头,说:“你跟你的亲生母亲简直太像了!她如果不是那么固执,也许现在她还……”
鹰狐突然把话打住,脸上出现一种古怪的表情,为了遮盖这种表情,他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口茶,由于喝得太急,他的喉咙被呛了,于是猛烈地咳嗽起来。
秀虎望着这个在咳嗽中浑身都在颤抖的人,她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苍老……这个苍老的人,难道就是自己的父亲?!太不可思议了。
秀虎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回忆自己的成长经历,没有任何的迹象能够证明,自己曾是被大觉夫妇拣来的弃婴。她生活在一个充满爱和快乐的家庭里,即便是做恶梦,也没有丝毫地显露她曾有如此曲折复杂的人生经历和不堪回首的孩提往事……
那么,照片上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真是自己的母亲?她怀中的孩子真的是自己?
秀虎的心直往下沉,她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天就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秀虎心里千头万绪,她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要彻底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母亲到底是谁?大觉夫妇是怎样把自己拣来的?
秀虎见鹰狐咳嗽平息下来,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你说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你有什么证据?那么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有什么人知道我真实的身世?你都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鹰狐默默地看着秀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平复之后说:“有人会告诉你事实的真相,这人就是欧阳大觉,让他告诉你他是从什么地方把你拣来的……”
秀虎听了鹰狐的话,浑身震颤了一下,她从鹰狐的神情和语气中可以感觉事情的真实程度。
鹰狐说:“你已经离开他们一整天了,他们一定非常着急,我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在我这里,另外,你可以亲自问问有关你的身世问题……怎么样?”
秀虎被怔住了,她也意识到自己的突然失踪,父母和秋朴生该有多么着急,想到这些,她的眼前就不断晃动着秋朴生悲痛欲绝的面孔,父母痛哭流泪的眼睛……
她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感情了,她跳起来,冲向早已盯准的那部放在窗口下的雕花茶几上的红色电话机……
她刚一抓起电话,就听鹰狐说:“坏了,打不出去。”
秀虎一听话筒的确没有一点儿声音。
秀虎转过头,悲愤的目光盯着鹰狐,大声叫道:“把我的手机还我,我要给我父母打电话!”
鹰狐说:“好,我肯定会让你给他们打电话,但还不到时候……我让你来的意图,刚才已经告诉你了,你想一想,想好了,我让你打电话给他们……”
鹰狐目光幽深地望着焦虑中的秀虎,他神情有片刻的恍惚,秀虎的这种神情和她的愤怒,他都似曾相识,她与死去的那个女人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就连说话时的小动作都像……
一时间鹰狐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叠出两个女人的面孔,渐渐这两个面孔变成了一张面孔——那是韩美,她用凛冽的目光盯着他尖叫道:“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害我?你说你要送我去法国留学,其实是为你的间谍活动打掩护,你没有好下场!没有好下场!”
鹰狐猛然一惊,定睛一看,秀虎站在一个光线很暗的角落里,正用一双寒冽的目光望着他,他真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站起来,走到秀虎面前,用温和的声音对秀虎说:“你体验一下,当你的行为、人格,以及利益、前途,甚至生命,都被别人控制甚至破坏时,你该怎么办?是反击对方,还是缴械投降?”
鹰狐询问的目光直视秀虎,然后说:“我这是被他们逼的,已经逼上了绝路,我无路可走,否则不会打自己亲生女儿的主意……只好让你从中斡旋啦……”
秀虎说:“你放了我,从此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你与他们之间的恩怨是非,没有理由让我来承担!你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和下场,那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伤及无辜!”
鹰狐绝望了,他无奈地望着秀虎,说:“这样的话,最终的结局,我最多丧失一个发财的机会,而他们,可能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我想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的亲人和爱人遭到不幸吧?”
秀虎听了鹰狐的话,身子明显地哆嗦了一下,她有些支持不住了,她摇晃几下便倒在了地上,昏茫中,她听见有人对她说:“你是我的女儿,你应该保护我,让他们放了我,否则我会杀出一条血路,新仇旧仇一起报,你明白吗?这叫鱼死网破,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安生,知道吗?”
秀虎挣扎了几下,感觉浑身无力,接着就昏了过去。
秀虎失踪三天,没有任何消息,公安局已在整个西桐市布下了天罗地网,秀虎的照片和失踪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西桐市的每一个角落。
秋朴生冷静下来之后,仔细回忆了秀虎失踪那天的情景,以及她打来电话的整个过程,特别是秀虎告诉他,有人骗她去医院,谎称他生病住院的事,更是令他震惊,他悔恨自己当时没有提高警惕,没有及时让秀虎采取保护措施。他甚至觉得秀虎的失踪是他的疏忽大意造成的,心想,如果秀虎遭到不幸,他将悔恨终生……
冷静下来之后,他觉得有人已经在向他和大觉挑衅发难了,如果上次阿宝惨遭不幸,是因为江铁岩;那么这次秀虎的失踪,一定跟自己目前正在调查的光华货场的走私有关。
他把自己的分析和想法告诉了大觉,大觉赞同他的分析。
大觉告诉秋朴生,绑架秀虎的团伙,绝非偶然和敲诈勒索钱财,甚至劫色,一定是那个长期以来,一直有组织有部署地在与海关抗衡、进行走私的团伙,从这些年破获的一个个重大走私集团来看,这个团伙的巨头一直潜藏很深,并且与海关内部有着密切的联系,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立即如惊弓之鸟,随时改变风向。由于海关这些年对他们的打击一个接着一个,这就直接伤了他们的元气,这个光华货场是他们目前在国内的最后一个堡垒,然而他们背后的黑幕,根深树大,特别是秦子文这个藏在海关内部的黑手的秘密消失,更说明了这看不见的战线有着多深的渊源……他们也知道,事实一旦被揭开,这里里外外的犯罪分子,都将无所遁形。所以他们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绑架秀虎,在秋朴生还没有把调查结果向外公布之前,以绑架秀虎来威胁秋朴生,企图与秋朴生做一笔交易——放弃追查,秀虎安然无恙;如果与他们作对,秀虎肯定要成为其中的牺牲品。
秋朴生听了大觉的一番分析,虽然心服口服,但内心却阵阵惊厥,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复杂和严重,特别是将无辜的秀虎牵扯进去……
大觉说:“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还在保持沉默,正等待观望事态的发展,秀虎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要抓紧时间配合公安部门的同志,防止一切不利因素的发生。”
大觉让秋朴生不要把秀虎失踪的事告诉付蓉,怕她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他们俩保持口径一致,说秀虎出差了,去一个山区写生,要过一些日子才能回来。
付蓉自从秀虎失踪那一天起,就觉得心里郁闷发慌,见不到秀虎,她总是心神不定,不时站到阳台上往下张望。她听秋朴生说秀虎出差,在大山里没法打电话,心里也就松弛了一些,但是她仍然不停地念叨:“怎么也要往家打一个电话啊,这孩子从来没有这么不懂事过……”
这一天,秋朴生在办公室里,几乎什么也干不了了,他等公安局的电话,等江铁岩和陶凌宇的电话,等一切有关秀虎消息的电话——他从心灵深处感到了恐慌,秀虎目前的情况到底怎样?这是最令他揪心的事,万一秀虎被人杀害了,被人……他简直不敢往下想,一想到秀虎可能要遭遇到的事,他的心就像有千百条虫子在咬,他心里在哀嚎——秀虎啊,你在哪里?你给我一点灵感和感应吧,我们不是遇到什么事都有感应吗?
秋朴生记得,有一次他生病,高烧40度,几乎已经到了人事不省的地步,秀虎这时正在西北的一个城市里开会,会场上,秀虎突然感到心慌、烦躁,眼前总浮现出秋朴生痛苦难忍的样子,秀虎二话没说,冲出会场,坐上车到了机场,临时买了一张飞回西桐的机票,到了西桐,秋朴生确实已被送进医院,正在抢救。
看见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秋朴生,秀虎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秋朴生当时非常吃惊,问秀虎,你不是在西部开会吗?怎么知道我生病的情况,为什么从那么远赶回来?秀虎愣了半天,她也无法说清楚当时这种感觉,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知道秋朴生生病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