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宝典-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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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祯皇帝继位之后,一向循规蹈矩的齐伯世得到重用,如今兼任太州总兵,领兵镇守大周的两个要塞,真正成了德祯皇帝的肱股之臣。
德祯皇帝的选妃旨意一早也派专人送到齐国公齐伯世府上,要礼聘他的堂妹齐萱入宫为妃。
齐萱是他们齐家近支唯一的适龄贵女,可是她早有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当然不想入宫为妃,这几天一直哭哭啼啼,在齐伯世府上吵闹,闹得齐伯世好不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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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东风
齐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欧阳紫看着齐国公懊恼的样子,笑着劝他,“萱儿有未婚夫,如实给圣上报上去就行了,你担什么心啊?”
齐伯世捻须不语,看了欧阳紫一眼。
欧阳紫一身浅紫色高腰襦裙,深紫色薄纱半臂,双臂上挽着浅粉色披帛,都是吴地出产的双林绫绢所裁,轻如蝉翼,薄如烟纱,衬的她高贵中带着几分妩媚,气度高华,跟她的那位太后姑姑一样,颇有母仪天下之风。
齐伯世的目光柔和起来,走到欧阳紫身边坐定,含笑道:“我哪里是担心萱儿?我是担心咱们的女儿。”
欧阳紫给齐伯世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齐仁之,今年已经十岁,二儿子齐义之,今年八岁,欧阳紫所出的第三个儿子齐智之七岁,却是排行第四,因为排行第三的,是齐伯世的妾室万氏所出的齐礼之也是七岁,只比嫡出的齐智之大一天。
欧阳紫所出的女儿齐嫣之,年方五岁,是齐伯世唯一的嫡女。万氏所出的齐欢之,便是齐伯世最小的孩儿,也是唯一的庶女,才刚刚满了三岁。
欧阳紫拿着团扇掩嘴轻笑,“嫣之才五岁,欢之才三岁,你担的是哪门子心啊?”
“我是担心皇上礼聘萱儿入宫,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齐伯世的眉头皱得更紧,跟欧阳紫细细说道,“你想,宫里要礼聘贵女为妃的时候,都是仔细查访过的。订了亲的,都不会在礼聘的名单之内。可是皇上居然还是下旨要礼聘萱儿入宫为妃,就是打着让我们回绝的主意。”
欧阳紫也是关陇豪族出身,一听就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们拒绝了皇上一次,就算是欠了皇上一个人情。等以后咱们的女儿大了,皇上要再次下旨礼聘她们入宫,我们就没有了推辞的理由。”
齐伯世重重地点头,看着欧阳紫的眼神充满了赞许。
到底是关陇豪族的世家贵女出身,见识就是不同凡响。万氏……哎,还是输在出身太低……
齐伯世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抬起手,将欧阳紫左额上方的赤金白玉掩鬓正了正,“就是这个道理。皇上这样大张旗鼓,无疑也是向咱们大周所有的世家豪族宣告,我们齐家,是一定要有人入宫为妃的。萱儿是不用入宫为妃了,那就只有我们的女儿是合适的人选。皇上今年三十有五,再过十年,也才四十有五,而我们的嫣之,再过十年,就到了及笈之年。到时候,皇帝再次礼聘她入宫,你说我们怎么开得了这个口再拒绝呢?”
欧阳紫也在想这个问题,手里紧紧攥着团扇,十指的关节都有些发白。
“不行。我的女儿,绝对不要入宫嫁给一个老头子!”欧阳紫一字一句地道,“我去长安一趟,见见我姑母。”欧阳紫的姑母,便是如今的太后欧阳氏。
齐伯世大惊失色,忙阻止她,“不行!不行!你一去长安,咱们嫣之肯定就被你姑母留在长安宫中了。你这是送羊入虎口啊!”
欧阳紫一阵心烦,“那怎么办?反正我是不会让我的女儿入宫的。”想了想,欧阳紫倒是笑了,“其实我也不用担心得这么早,还有十年呢。这十年,谁知道……”
齐伯世忙误了她的嘴,低声央求道:“我的祖宗,你可别再乱说话了。”
欧阳紫横了他一眼,眼波里面似乎要滴出水来。
齐伯世看得身下一紧,双臂一长,就将她打横抱到里屋。
“你这妖精,都生了四个孩子了,还恁地勾人……”
“我哪有勾人?国公爷昨日去了万妹妹那里,当妾身不知道呢……”欧阳紫吐气如兰,伸臂圈住齐伯世的脖子,任凭他将她的襦裙掀开,一只手摸索进去。
齐伯世嘿嘿一笑,“她哪里有你厉害?我昨儿不过是坐了坐,看看两个孩子去了,你就吃这没来由的干醋。”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寻到细润的花苞处,轻轻抚弄起来。
欧阳紫曼声吟哦,在齐伯世耳边低低地道:“……若不是知道你昨天没有沾她的身子,你今天休想碰我……”
齐伯世听得心里一荡,手里重重一戳,已经将花苞掰开,探寻花心去了。
欧阳紫越发难耐,扭了几扭,在齐伯世耳边不断低唤他的名字。
齐伯世沾了满手的水润,才抽出手指头,解开自己的袍服,俯身耸动不已。
……
两人一顿云雨下来,已经快要吃晚饭了。
欧阳紫的大丫鬟便将几个孩子带到花厅,吩咐厨房的人将孩子们的饭菜送到花厅去伺候。
万氏吃完晚饭,卸了钗环,过来给欧阳紫问安。
欧阳紫是正室,万氏是偏房,该立的规矩,该做的事情,一样都不能少。
欧阳紫刚嫁给齐伯世的时候,就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求国公府里的上下尊卑规矩都要立起来。
齐伯世的爹娘去世得早,他七岁就袭了齐国公的爵位,是在他亲叔叔照应下长大的。
齐萱就是他嫡亲叔叔的女儿,跟齐伯世的感情比亲兄妹还亲。
齐伯世十五岁的,正式住到齐国公府,自己当家作主。
二十岁的时候,纳了十四岁的万氏为妾,从此万氏就是齐国公府的女主人,直到齐伯世二十五岁的时候,遇到欧阳紫,费尽心机将她娶回家,做了原配正室。
那一年,欧阳紫十六岁,比十九岁的万氏还要小三岁。
可是欧阳紫平日里端庄持重,不像万氏总是一副娇娇怯怯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欧阳紫比万氏的年纪还要大。再加上一般人家,都是原配主母的年纪比妾室姨娘要大。欧阳紫又不爱解释,就让很多人以讹传讹了。
欧阳紫一进门,就要求万氏立规矩。虽然当着齐伯世的面,万氏答应得爽快,可是真的让她每天去欧阳紫那里晨昏定醒,给她扫地抹桌做粗活,还是让她很受不了,也曾在齐伯世面前偷偷哭过几次。
齐伯世试过一次想帮万氏说情,不过直接后果,就是一个人睡了半个月的书房。
“我是原配正室,你是偏房妾室,我让你做的事情,都是这本《女诫》上写得清清楚楚,并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再说,你看看那些世家大族,有谁是妾室当家?你在齐国公府当了五年的家,就给齐国公府丢了五年的人。我这么做,不过是帮齐国公府挽回一点脸面。现在让你立点规矩,你居然阳奉阴违,去国公爷那里给我上眼药,你真的以为你是二房奶奶,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欧阳紫刚进门的时候,对万氏完全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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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小修过,觉得细节对不上的可以再回去看看。
第15章 西风
当着众人的面,刚进门的欧阳紫就毫不留情地摆了正室的谱,训斥了万氏一番。
万氏倒是很识趣,听她话头不对,立刻就在她面前跪下了,并且连连磕头,磕头的声音之大,把欧阳紫后面训诫她的话都盖住了。
白腻的额头上,很快就变得红肿青紫。但是只要欧阳紫不住嘴,万氏的头就磕个不停。
到齐伯世进来的时候,万氏的额头已经破皮出血。
欧阳紫座位面前的那一块小方砖上,血迹斑斑,都是万氏磕头磕出来的血。
以前如花似玉的小脸上,两道鲜血从额头顺着面颊流下来,滴到她白嫩的胸前,有些血迹抛洒出来,染到她最爱的白色襦裙和浅粉披帛上面。
那一幕鲜血淋漓的惨象,不仅让齐伯世双眼冒火,也让欧阳紫终于戛然而止,不再训诫万氏,一双秀目定定地注视着在她面前低到尘埃里的万氏。——原来,自己真的是小瞧她了。
这个万氏,虽然出身不高,平时也不显山露水,看起来更是如弱柳扶风,跟下人说话都是柔柔弱弱,轻言细语,却有一股硬到骨子里的狠劲儿。不是对别人狠,而是对自己狠。
在欧阳紫进门前的五年里,万氏打理齐国公府,虽然名份上不尴不尬,但是说实话,她还是很有本事的,将诺大的齐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欧阳紫借题发挥,敲打万氏,也是为了进门立威,树立自己作为原配正室的权威,不能让下人觉得自己就是个摆设,万氏才是真正的掌家小妾。——自己丢不起那人,齐伯世也会对自己失望。
而万氏一番做作,却把欧阳紫原本想要达到的目的搅得一干二净。
欧阳紫看得清清楚楚,齐伯世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将万氏扶起来的时候,万氏突然横飞过来的眼风,那里面带着一股清清楚楚的蔑视和挑衅。
若不是娘亲多年的教导在这一刻唤醒了她的理智,欧阳紫觉得自己肯定是要输掉这两人对弈的第一局。
还好,她忍住了,没有发作,也没有急吼吼地向齐伯世解释,更没有扮可怜去博同情,只是站起来走到齐伯世身边,声音中带着些许怜悯,“国公爷可回来了,我正要派人去寻国公爷回来呢。我刚进门,想着国公府里上不上、下不下、尊不尊、卑不卑的,实在让外人看了笑话,我就跟万妹妹讲规矩呢。没想到万妹妹不肯听,发疯一样地在我面前磕头,把额头都磕破了,我想拉都拉不住。正寻摸着要去请国公爷回来,没想到国公爷就回来了。”
齐伯世将万氏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看着欧阳紫,怒气忍了又忍,才沉声道:“我一向是这个时辰从衙门里回来,万氏都是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啊。万妹妹知道国公爷这个时候回来,所以才紧着磕头,原来是故意磕给国公爷看的。”欧阳紫说着,两手轻拍,鼓起掌来,“万妹妹真是好计策。一来显得我这个做正室的不贤良,一进门就往死里整妾室。二来在国公爷面前给我上眼药,可是让我们刚刚新婚,就心怀芥蒂,这一辈子,可还怎么过下去呢?——不如……”
欧阳紫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齐伯世就猛然明白过来,眼光极是复杂地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啜泣的万氏,便将她推开,对万氏的婆子吩咐道:“扶万姨娘回房。这一阵子,就不要再出来了。——冲撞了夫人,禁足半年。”
等万氏走了之后,齐伯世遣散了屋里所有的下人,在欧阳紫面前作好作歹,千方百计地劝哄,才将欧阳紫哄得回心转意。
而万氏,在欧阳紫嫁进来的头半年里,就从齐国公府的各种场合消失了。
直到欧阳紫怀了第一胎,才将万氏的禁足令解除了,让她能在欧阳紫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伺候齐伯世。
一晃,就有十年过去了。
欧阳紫生了四个孩子,万氏也见缝插针,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齐伯世胸怀大志,对女色并不是很看重,这十年来,就守着一妻一妾过日子,闲暇时候亲自教养自己的四个儿子的韬略兵法。
为了兄弟和睦和家族的繁盛,齐伯世在齐国公府严令不许提嫡庶的差别,声称都是他的儿子,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
对于齐伯世的这个严令,欧阳紫不置可否。跟这个男人做了十年夫妻,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对射中孔雀眼睛的那个英武青年暗中倾慕的少女。
大周的嫡庶之别有多厉害,没有人比他们这些世家大族里出生的人清楚。别说是勋贵豪族,就算是一般有妾的普通人家,那庶子、庶女的待遇,完全不能跟嫡子、嫡女相提并论。
在殷鉴不远的前朝,妾室曾经是豪门大族可以拿来随意飨客送人的玩物。
妾室生的庶子庶女,很多是不能确定父亲到底是谁的野种。
在这种环境下,世家大族能把这些庶子、庶女当一家人才怪。
大周建国之后,这种情形稍稍有所改善,但是时间还不长,嫡庶之分依然是天壤之别。
可以这么说,声称对于嫡子、庶子一碗水端平的父亲,在大周朝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欧阳紫当然伤心过,失望过,可是伤心和失望之后,日子还是要过的。
擦干眼泪,丢掉幻想,当她终于从那段已经死去的感情里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不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母亲。
为自己的孩子争取最大最好的利益,才是她下辈子应该做的事。
这十年来,欧阳紫的心思没有白费,齐伯世的一颗心已经偏过来了。
万氏在齐国公府已经越来越沉默,如一抹飘忽的影子,只在她自己的院子,和欧阳紫的上房之间来回行走。
像这样齐伯世和欧阳紫夫妻恩爱的时候,万氏一般都会出现,守在他们行云布雨的门前,如通房丫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