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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原配宝典-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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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女子没有提防杜恒霜居然如此迅捷,一下子就把她的面纱揭下来了,顿时慌乱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惊慌失措地道:“你要做什么?!”

屋里的人都清清楚楚看见这女子一半的脸被烧得不像样子。另一半却是完好无损,如同剥壳鸡蛋一样嫩白细腻。

她捂着脸。侧对着屋里的众人。

那侧脸轮廓姣好精致,让人不禁想起如果她的另一半脸没有被烧,会是怎样一个美貌的女子。

杜恒霜见原来是因为毁了容,所以要蒙面,也有几分歉疚,将那面纱递了回去,淡淡地道:“对不住了。”顿了顿,又道:“既然蒙面是有原因的,我就不追究你的窃盗之罪。”因杜恒霜刚才说过,如果蒙面进入流光阁,等同于窃贼论处。

朝云公主见杜恒霜软了下来,立刻得寸进尺地冷笑道:“我姓甚名谁关你什么事?你不要转移大家的视线。这个东西,就是前朝御封县主李静训的陪葬品!你还是想想人家墓里面的东西,怎么到你铺子里来了吧!”一边说,一边将面纱重新戴在脸上。

这女子倒是有些聪明,知道避重就轻,将大家的视线重新转移到这项珠上来。

杜恒霜勾了勾嘴角,一副“我就知道你会如此”的样子,往屋里众人面上溜了一眼,才又看向那蒙面胡服女子,道:“我也觉得奇怪呢。按理说,我是这间铺子的东家,这些东西是何来历,我的伙计都不会瞒着我。连我们都不知道这是前朝县主李静训的陪葬品,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崔盈盈、千金公主和穆夜来都是一愣。她们都没有想到,这样板上钉钉的事儿,杜恒霜居然直接来了个完全否认……

这倒是招不错的棋。穆夜来暗自沉吟,仔细打量杜恒霜要如何做。

诸素素和萧士及却立刻明白了杜恒霜的意思,心情顿时轻松下来。

安子常也明白了杜恒霜的意思,但是他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这朝云公主,他到底还要不要保下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朝云公主最近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自作孽?

自己能保她一次两次,还能保她一辈子?

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安子常下定决心,背靠在门板之上,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里众人。

杜恒霜的问话,再一次让朝云公主无话可答。

她能怎么说?难道说,她是前朝公主,所以她知道前朝县主的陪葬品是什么?

看着那蒙面女子哑口无言的样子,杜恒霜轻笑,做出一脸了悟的样子,继续说道:“第一,这件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在朝奉过来之前,大家都不确定。请问你是如何确定这一定是陪葬品?”

朝云公主一双眼睛如同会喷火一样瞪着杜恒霜。

杜恒霜对她笑着摇摇头,回头转身对着屋里的众人道:“大家想一想,到底有谁能斩钉截铁地确信这是陪葬品?”

顿了顿,给大家一个思考的时间,才又道:“在我看来,能确定这个项珠是陪葬品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盗墓贼,或者跟盗墓贼有密切关联的人,也可能就是帮盗墓贼销赃的人。第二种,当然就是跟墓主有关的人。请问这位小娘子,你是哪种人?”当然还有第三种人,就是派来给杜恒霜下套的人……

如果这蒙面女子是第一种人,那么她就是盗墓贼,或者跟盗墓贼有密切关联的人。犯法的就是这蒙面女子,而不是杜恒霜。

如果这蒙面女子是第二种人,就是跟墓主有关,那更不得了,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前朝皇室余孽,同样是死罪!

正文 第406章 忽悠 (4K)

“请问这位小娘子,你是哪种人?盗墓贼?还是前朝皇室余孽?”杜恒霜继续追问道,笑得云淡风轻,一双胳膊拢着自己身侧淡烟紫的轻纱披帛,亭亭玉立站在众人面前,美艳不可方物。

萧士及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双眸灼灼地看着杜恒霜,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儿。这才是他的霜儿,他从小就熟知的霜儿……

诸素素毫不避讳地对着杜恒霜拊掌赞道:“说得好!”话锋一转,看向杜恒霜面前的蒙面胡服女子,“这位小娘子,我还没有追究你在流光阁外面对我射出的那一箭呢!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头?!”眼珠转了转,诸素素索性来个搅混水,“是不是崔家要报仇,故意派你来给柱国侯夫人栽赃陷害、贼喊捉贼的!”

“你胡说什么?!”崔盈盈立时反唇相讥,“若是我崔家派来的,我又怎会来买这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谁知道?你们家的人向来不能用常理推断。”诸素素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再说了,只有让你过来买东西,才能更好地做戏嘛!你看,怎么这么巧,你就看上了这串据说是‘陪葬品’的项珠?不瞒你们,这串项珠,柱国侯夫人是先让我挑的。若是我挑了,就没你什么事了。可是我觉得我福薄,衬不上这样华贵大气的首饰,所以没有要。”

崔盈盈愣愣地看着诸素素,才想起来再过两个月。诸素素也要嫁给安子常了。她也在准备嫁妆,跟自己一样,满城搜刮好东西做陪嫁呢……

穆夜来轻声咳嗽一声,想要说话。

诸素素转头看向她,马上道:“你咳什么咳?生病了就去看郎中,不要把病传染给别人。你们知不知道,女儿痨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娇滴滴的咳嗽。”

把穆夜来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一声咳嗽堵在喉头,呛得两颊绯红。倒是颇有些女儿痨的样子。

千金公主虽然看诸素素不顺眼,可是对诸素素的医术十分信服,也不敢再跟她对着干。

此时听诸素素说穆夜来有可能得女儿痨,忙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好离她远点儿。

穆夜来大急,忙清了一下喉咙。道:“……我嗓子眼儿痒痒而已,哪有咳嗽?哪有什么女儿痨?诸郎中不要血口喷人。”

诸素素正等着她说话呢。不然一个人单掐唱独角戏没意思,闻言马上道:“血口喷人?这屋里要说血口喷人,你称第二,没人称第一!是谁张口就把一个‘盗墓挖坟’的帽子给柱国侯夫人扣上的?是谁一直在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

“我没有!”穆夜来委屈得不行。脸上立即泪落如雨。她本生得娇俏,鼻挺眼媚。轮廓比杜恒霜稍微硬朗一些,但是楚楚可怜之态,有过之而无不及。

千金公主到底跟穆夜来好了这么久,同仇敌忾的姐妹情份还是有一点点的。

见穆夜来哭得这样伤心,千金公主也是不忍,劝道:“夜来也是一番好意。你没听她字字句句都是为柱国侯夫人说话么?怎会是她故意要害柱国侯夫人?你们看她哭得这样难过,不是被人伤透了心。如何能哭成这样?”

诸素素嗤笑一声,抱起胳膊。扬着下颌,眼望着屋顶横梁上八角宫灯,道:“哭得厉害了不起么?哭得厉害,其实是当初脑子里面进水进的太多了,才从眼睛里流出来。越会哭的人,脑子里进的水也多。”

刚才也在哭得崔盈盈忙擦干泪水。

杜恒霜听了想笑。当初诸素素刚到柱国侯府的时候,因吴世成的事,也偷偷哭过。被杜恒霜发现了安慰她,诸素素就是这样自嘲过。

为什么会以泪洗面?就是因为当初脑子里进的水太多了,如今才从眼睛里面流出来。等脑子里进的水流干了,她自然就明白过来了。

千金公主虽然听不懂这话,也晓得不是什么好话,愣怔半晌道:“脑子里怎会进水?”

“脑子残掉了,当然就会进水。”诸素素笑嘻嘻地对杜恒霜飞了个眼神。

杜恒霜微微一笑,看向愣愣地说不出话的蒙面胡服女子,“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来人!”就要唤人进来。

那女子瞪了杜恒霜一眼,突然用手捂住头,哎哟一声叫着就摔倒在地上,满地打起滚来,连声惨叫,痛不可仰的样子。

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诸素素忙道:“制住她!让我看看她是怎么啦!”

安子常闪身进来,一矮身,背对着众人将那在地上翻滚的蒙面胡服女子堵在脚边,匆匆低声嘱咐了一句话。

那女子窒了窒,哈哈大笑一声,状似疯癫。

诸素素沉着脸走过来,给她把了把脉。

根本就没问题,居然在装疯。

诸素素气不过,正要揭穿她,转眼看见安子常哀求的眼神。

她从来没有见过安子常这样的眼神。以前那个毒舌、傲娇,甚至有些凶残、阴郁的安国公露出这幅样子,着实让诸素素呆了一下。

怔了怔,诸素素别过头,站起来狠狠踹了那蒙面女子一脚,斥道:“你装什么疯?!”

安子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怒视着诸素素,嘴唇翕合。

他明明求了诸素素,让她高抬贵手,放这女子一马!

诸素素抱起胳膊,并不看安子常,只是冷冷地道:“你够了啊!三番五次纠缠我家国公爷,我不理你,你倒来劲了。今儿在流光阁外面用箭射我,我看在国公爷面子上,放了你一次。你不吸取教训。居然跑到这流光阁来捣乱!你知道什么前朝县主?一个破落户的女儿,也来我面前仗腰子,你以为跟柱国侯夫人过不去,就能打击我?就能除掉我的靠山?!你做梦!我的靠山……”诸素素的眼神往屋里溜了一眼,“我的靠山,明明是千金公主,你有本事,就去找千金公主的麻烦!”

千金公主前面听着还挺得意,后面却怎么听。怎么不得劲,狐疑地看看诸素素,又看看杜恒霜,还看看在地上已经止住哭闹的蒙面胡服女子,心里很是疑惑。

杜恒霜察言观色,知道安子常定是要保住这个蒙面胡服女子。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是看在安子常救了她那么多次的份上,她还他一个人情也不为过,就叹息一声,对诸素素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素素,你是做大妇的。就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了。她想要进门,总得你点头。你不点头。安国公最多把她当做外室安置起来。”

安子常听得大窘,哭笑不得地站起身来,对着诸素素投去感激地一瞥。素素向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同样是要保住这个蒙面女子,素素用的法子,比他想出来的要好百倍。

一个本来是可能跟盗墓挖坟的大罪有关的事端,就被诸素素和杜恒霜联手用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轻描淡写地掩盖下去。

崔盈盈也被他们搅糊涂了,“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项珠。到底是不是陪葬品?!”

“当然不是。”杜恒霜一口否认,“刚才这位言之凿凿的小娘子根本就不认得什么前朝县主。她就是胡说八道而已。”

诸素素又道:“也不完全是胡说八道。”

杜恒霜瞪着她。

诸素素忍住笑,看向崔盈盈,指着地上已经坐起来,目光有些呆滞的蒙面胡服女子道:“她本也是个大美女,但是自从被烧坏了脸,脑子就有些糊涂,说话疯疯癫癫的。我们认为是胡说八道,对人家来说可是真得不能再真。”

崔盈盈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但是又从诸素素和杜恒霜的话里找不出什么漏洞,沉吟半晌,问道:“可是她怎知道这项珠背后刻着阴文‘小孩’两个字?”

这确实是整件事里最大的破绽。如果这蒙面胡服女子是胡说八道,她怎会知道这项珠后面刻着什么字?

诸素素面不改色地道:“哦,这不奇怪。我先前说了,这项珠,本是柱国侯夫人让我先挑的。我早看见后面刻的字,跟安国公说过。安国公惯会怜香惜玉,想是跟这位小娘子提过。不然她也不会气不忿,一直跟我们跟到流光阁来了。她一直以为是我要这串项珠的。”

顿了顿,诸素素继续编,笑嘻嘻地忽悠崔盈盈,“其实那不是什么前朝县主的小字,那明明是句祈福语,是说戴这个项珠的人,一定会早生贵子。小孩小孩,当然是孩子的意思。您要大婚,戴这个项珠正是应景。说实话,我现在后悔了,您要是不要了,给我行不?我让柱国侯夫人将您刚才付的金子都还给您。”

本来珠宝铺子的规矩,是货物出门,概不退换,没有还给她的道理。

现在听诸素素说可以把金子退给她,崔盈盈心思又活络起来。

虽然诸素素说得花好月好,可是刚才的事还是在崔盈盈的心里留下阴影。她总觉得那蒙面胡服女子没有说谎,但是诸素素和杜恒霜两人一唱一和,又把这件事说得天衣无缝,让她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破绽。

“柱国侯夫人,若是我不要这项珠了,我的金子……”崔盈盈试探着问杜恒霜。

杜恒霜明白诸素素的意思,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答应得太爽快。太爽快会让别人的怀疑更盛。虽然现在她也不想卖这条项珠了,但是不能让崔盈盈觉察到,就沉吟起来,“这样啊……可是我们流光阁的规矩是货物出门,概不退换。”

三千两金子,任谁都不想松手。

崔盈盈见杜恒霜的为难不似作伪,心情略好,继续央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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