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宝典-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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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三郎仰天长笑,过了一会儿,才收了嘻容,面色一沉,道:“我原是禁军统领,还没卸任呢。——我调动禁军,再正常不过。”一边说,一边对禁军一挥手,“拿下!”
钱伯立刻挡在杜恒霜跟前,大声道:“谁敢?!”
“谁敢?!”崔三郎轻哼一声,不理钱伯,却对杜恒霜道:“你的下人如果不识好歹,我对他们,可没有对你这样客气。”
“崔三郎不用客气!”杜恒霜知道今日已经撕破脸了,索性把事情闹大,大氅轻扬,一直藏在雪貂皮大氅里面的左手举着一支半个手臂长的玄色劲弩伸出来,右手迅速搭上两支弩箭,对准了台阶上的崔三郎。
萧家的仆妇下人见状,都一个个走了过来,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围成一层又一层圆圈,将杜恒霜、钱伯、和萧义挡在里面。
杜恒霜在人群里面举着劲弩,冷冷地道:“将北衙禁军调走,不然的话,我的弩箭可是不长眼睛,不认得你是士族,还是庶族。”
两人之间隔了有二十多步的距离,崔三郎真心不信杜恒霜有这样厉害的箭法。再说他们崔家的下人,以及一部分北衙禁军,也都赶了过来,围在台阶下面。
崔三郎和王文林、王之行站在台阶上,他再一次张狂大笑,还伸出胳膊在空中晃了晃,大叫道:“来啊!来射我啊!有本事你现在就射,不要躲在人群后面说大……”话音未落,空中响起几声弩箭划破长空的嗖嗖声。
“啊——!”崔三郎狂叫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举在半空中的两只胳膊,一左一右,被两支尖硬的弩箭分别射了一个透明窟窿。而那两只弩箭一左一右,如流星赶月一般,恰好从他的左右胳膊肘处对穿出去,余劲未消,一直射到他背后的兽头黑油大门上。
砰的一声。
厚重的大门上插上两支黑色弩箭,箭尾犹自震颤不休。
王文林和王之行站在崔三郎左右,被这一幕吓得面如土色。
那两只弩箭,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耳朵飞过去的。
嗖嗖的弩声在耳畔追魂夺魄,让人不寒而栗。
杜恒霜很快又搭上几支弩箭,依然对着台阶上狂吼乱跳的崔三郎。
崔三郎只觉得两只胳膊先是一阵麻木,似乎都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但是过了一会儿。那钻心的疼痛袭来,然后他发现,他真的感觉不到那两只胳膊的存在了……
弩箭从他肘弯洞穿而过,不仅射断了他的臂骨,而且射断了他的筋脉。
王家门前的广场上,只回荡着崔三郎的狂叫声。先前如同天人一样仪态优雅的崔三郎,此时两条胳膊已经软软地垂了下来,让他连身体的平衡都掌握不了。
王之行和王文林顾不得畏惧杜恒霜的弩箭,赶紧扶住了崔三郎。
崔三郎两眼往上一插。露出白眼,一下子晕了过去。
北衙禁军一时群龙无首,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之行和王文林都不敢指使北衙禁军,只得架着晕过去的崔三郎。赶紧退回到屋里去了。
崔家和王家的下人也都赶紧从东西角门溜进去。
场地上只剩下北衙禁军和萧家众人对峙。
杜恒霜想了想,手腕一翻,收起自己的劲弩,藏到了雪貂皮大氅里面,对钱伯道:“麻烦钱伯,去问问北衙禁军今日的队长是谁。”
钱伯应了一声,分开萧家的仆妇下人走了出去。来到对面的北衙禁军跟前,不卑不亢地问道:“我们是柱国侯府的人,请问你们谁是队长?”
“柱国侯府?!——可是在朔北荡平突厥,战功赫赫的柱国侯萧将军?!”北衙禁军突然激动起来。
一个长大的汉子从后面走上来。对着钱伯行了礼,惊喜地问道:“我是队长。这位老丈,请问你是柱国侯的什么人?”
钱伯与有荣焉,挺了挺胸膛。“柱国侯是我家家主。”然后回头指着杜恒霜道:“那是我家夫人。”
“啊?原来是柱国侯夫人!失敬失敬!——这就对了,我们刚还奇怪。哪一家突然出了这样的神射手女眷?原来是柱国侯的夫人,那就不奇怪了。”那队长哈哈大笑,似乎并没有将崔三郎的事情放在心上。
钱伯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想抹一把汗。他万万没想到,夫人如今变得越发胆大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射杀朝廷命官……
那队长却紧走几步,来到杜恒霜这边,对她拱手行礼,笑道:“柱国侯夫人今日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杜恒霜笑着还礼,轻描淡写地道:“让你们见笑了。”说着又掩袖而笑,对北衙禁军的队长道:“队长您刚才也看见了。不是我想射的,实在是崔都护自己要求,逼着我射的。我没法子。您知道的,清河崔家的崔半朝,我们惹不起啊。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只好照做咯。”
那队长点点头,对着杜恒霜轻轻眨了眨眼,似乎另有用意一样,嘴里却说道:“柱国侯夫人放心,今日我们这些在场的北衙禁军,都可以给夫人作证,确实是崔都护逼着夫人射他的。夫人晃了神,射偏了,结果没射到脑袋,却射到胳膊上去了。”
杜恒霜一愣,不知道这队长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对方的好意她感觉得很明显,只好缓缓点头,福身行了一礼,“多谢队长仗义执言。”
那队长伸手虚扶了一下,轻声道:“向萧兄问好,就说,旧日同僚改日寻他叙旧。”说完转身就走。
第287章 错着
“收队!回营!”那队长回到对面的北衙禁军处,伸手到嘴里打了个呼哨。
这些禁军立刻列队,跟在那队长身后,离开了王家的大宅。
杜恒霜眼看着这些禁军都走了,才虚软地扶住了欧养娘的肩膀。
欧养娘忙半扶着杜恒霜,和另外一个丫鬟一起,几乎是将杜恒霜抱着上了车。
“快走,咱们回家。”杜恒霜低低地吩咐了一句。
钱伯连忙坐上车,长鞭一扬,抽在马背上。
拉车的枣红马长嘶一声,拉着大车就往前走。
萧家的下人仆妇赶紧跟上。
“夫人,来,喝杯压惊茶。”欧养娘从大车底部固定的一个茶窠里,掏出一个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茶壶,。里面的茶水还有余温。
杜恒霜连忙捧起茶,哆哆嗦嗦递到嘴边,一口气饮尽了温茶。
“唉,没想到崔三郎如此丧心病狂,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调动禁军。”杜恒霜将茶杯递回到欧养娘手里。
欧养娘回身将茶杯收到食盒里,开始数落杜恒霜,“夫人,不是我说您。那崔三郎,可是崔家三房的佼佼者。崔家大郎是文官,如今是吏部尚书。崔家三郎可一直走得是武将的路子,听说从小跟着高人练了一身本事,比世人都强呢。——夫人啊,您这一次,可是闯了大祸了。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希望后悔得还不晚。”看着杜恒霜浑身酸软的样子,欧养娘趁机数落杜恒霜。
杜恒霜愕然,“我怕什么?后悔什么?”
“夫人吓得脚都软了?难道不是后悔害怕?”欧养娘也瞪大眼睛,盘算着如果杜恒霜不认错,她就要再好好跟她说说,必要的时候。把方妩娘请出来都行。
杜恒霜无语,抚了抚自己兀自酸软的膝盖,笑着道:“我是有些腿软,不过不是害怕,也不是后悔。我刚才是太紧张了。如果要说怕,也是先前有些害怕那些北衙禁军。”说实话,崔三郎背后的清河崔家虽然有些可怕,崔三郎本人倒是没什么好怕的。杜恒霜刚才看见崔三郎张狂的样子,还有他眼里那股让她恶心的眼光。就跟崔家的媒婆刘婆看她时候的眼光一样,透着几分淫亵之气。
那时候,她就立意要废了崔三郎。
这种人留着,以后肯定后患无穷。
但是她也不能一下子杀了他。
虽然在二十步的距离内,用弩箭射穿他的喉咙很简单。但是杀死人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她就算有理也会变为没理。
所以她当机立断,射穿了对方的两支胳膊,而且是捡着肘弯的地方射。这里的筋脉被她射断了,就算崔三郎以后断臂好了,这两只胳膊也彻底废了。别说再也拉不开弓,射不得箭,就连提笔写字,都再也写不出什么像样的字了。
从此他会成为断臂之人。身有残疾,也不能做官,更不能从军。他失去了武将的资格,在崔家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清河崔家会不会为了一个废人。来跟柱国侯府过不去,杜恒霜觉得。可能性很小。——不是没有可能,比如崔家大郎兄弟情深,执意要为兄弟报仇什么的。但是鼓动整个清河崔家的怒火,却是不太可能。
杜恒霜思来想去,觉得最多也就是崔大郎再故意不给萧士及起复的机会而已,别的方面,应该不会有大的打压。
杜恒霜靠在欧养娘身上,在大车的摇晃中,逐渐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柱国侯府门口。
萧士及背着手站在台阶之上,焦急地等待他们归来。
看见大车终于回来了,萧士及快步走下台阶,来到大车跟前,掀开车帘,探头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们了。”
欧养娘抱着杜恒霜,将那雪貂皮的大氅往杜恒霜身上拢了拢,回头对萧士及做了个“嘘”的手势。
萧士及看见杜恒霜居然睡着了,吃了一惊,忙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怎么啦?如何就睡着了?”
赶车的钱伯跳了下来,将萧士及拉到一旁,简单地说了刚才的事。
说话间,萧义也带着萧家的仆妇下人到了,过来给萧士及行礼。
萧士及想起刚才钱伯跟他说的,在危急关头,这些仆妇下人自发围在杜恒霜身前,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保护她的安危,让萧士及很是感动和欣慰。他淡淡地对这些仆妇下人点点头,道:“辛苦大家了,每人十两银子,回去后找萧义去领。”又对萧义道:“你斟酌着,将他们换到夫人院子里去。”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忠仆。萧士及觉得杜恒霜的院子里,应该多用这种人。
萧义忙道:“侯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说着,回身对着大家招一招手,“跟我来。”带着仆妇下人进了东角门。
萧士及便上了车,亲自将杜恒霜抱在臂弯里,一路抱着回了内院。
杜恒雪正好过来看平哥儿和安姐儿。
刚从平哥儿和安姐儿的厢房出来,就看见萧士及抱着一个女人进来。她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姐姐杜恒霜,忙跟上去问道:“我姐姐出什么事了?是又病了吗?我来给她把把脉。”
萧士及想了想,还是让杜恒雪给杜恒霜瞧一瞧吧。虽然欧养娘说只是累着了,又吓着了,所以睡过去了。但是杜恒霜身子弱,这半年虽然补了不少元气回来,但还是不比真正健康正常的人那样经折腾。
而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场景,就算一个大男人见了,也会腿软打退堂鼓的。
萧士及万分后悔自己没有跟着过去,他也没有想到,崔三郎居然可以调动禁军!
“是了,崔三郎原是禁军统领。——该死,我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萧士及将杜恒霜放到内室的床上,站在一旁。看着杜恒雪斜坐在床沿,仔细给杜恒霜把脉。
脉象平和,跳动虽然轻缓,但是绵长,还好,确实没有大碍。
杜恒雪放了心,轻轻将杜恒霜胳膊放到被子里面,对萧士及道:“姐夫,我姐姐没事。就是有些累着了。我去给她做一碗培元汤羹,等姐姐醒了喝。”
萧士及放了心,送了杜恒雪出去。
杜恒霜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萧士及看见她终于醒了,才松了一口气。道:“你真是吓死我了。昨儿怎么这样冲动?你差一点射死了崔三郎。”嘴里虽然说吓死了,但是一点责怪之意都没有,反而眼里还有着赞许的笑意。
杜恒霜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板壁上,香腮带赤,似笑非笑地道:“我劝许二郎一个人情,现在算是还给他了。”又问萧士及:“北衙禁军的队长向你问好呢。说是你旧日同僚,想找你叙旧。”
萧士及就知道是许言邦帮杜恒雪出头的事儿,也笑着道:“这个人情,可是还大发了。我看许二郎反倒欠我们的人情了。”又道:“听你说的样子。好像是我以前跟毅亲王管事的时候的同僚。——没想到他现在做禁军的队长了。看来毅亲王这些年也做了许多准备啊。”
杜恒霜放了心,低下头咯咯轻笑,其柔媚娇俏之意看得萧士及热血沸腾,忍不住从被子底下伸进去。摸到她滑腻修长的双腿抓了一把,只觉得柔脂满手。触手生温。
杜恒霜脸一红,将他的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扔到被面上,啐了他一口道:“真是没正经。人家刚起来了,你就让人家不得安生。”
萧士及只好收了绮思,笑着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给你个榧子吃。——快起来,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外院里面庄子上送来的东西还等着你去过目呢。”
杜恒霜伸了个懒腰,“你先出去,我要起身了。”又拉了床头的绳子,让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