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宝典-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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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心里其实没有她。他需要她,只因为她是一个倒贴的贱人!既出银子养他们一家大小,又出劳力服侍他们一家大小!
这个天下,有比自己更贱的女人吗?
孙耀祖等了半天,见杜恒雪还是不说话,愣愣地看着自己,有些不耐烦了,伸手要拉她的手,道:“好了好了,别闹别扭了。我答应你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还不行吗?”
杜恒雪对自己感觉到极度的厌恶,用力甩脱孙耀祖的手,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想回去。我在给姐姐看孩子,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孙耀祖愣了,瞪着眼睛看了杜恒雪半晌,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还要拿这个借口敷衍我对不对?”
杜恒雪愕然,“我没有敷衍你。我确实要给姐姐看孩子。”
“啊呸!”孙耀祖大怒,他饿了一天,实在没有那么多耐性了,“萧家那么多下人,怎么会让你一个出了阁的姑奶奶看孩子?你还想骗我?!你就是好吃懒做,不想回去服侍我们一家人!”
杜恒雪眼里涌出泪花,无数的泪水从她脸上潺潺而下,她哆嗦着唇,伸出自己的双手,举到孙耀祖面前,哽咽着道:“你看看我的手,我在你们家一年,唯一得到的东西,就是这双粗糙不堪的手。——孙耀祖,我从小到大,没有服侍过人,只有别人服侍我。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说着,杜恒雪哭着跑进了大门里面。
孙耀祖也气得说不出话来,怒气冲冲地冲下台阶,上了马,狂奔回家的路上,被夜风一吹,才很是后悔。
刚才实在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若是雪儿真的不回家,他们可怎么办呢?吃饭是小事。雪儿她姐姐说,还有五十万两银子的添妆呢,岂不是再也到不了手里?
孙耀祖想了想,策马拐了个弯,往京兆尹许府那边去了。
许绍刚吃完晚食,在外书房练字。
听说孙耀祖来访,许绍想了想,将手中的狼毫笔搁在笔架山上,让人领了孙耀祖进来。
“岳父大人。”孙耀祖长揖在地。
许绍嗯了一声,抬了抬手。让他坐下。“有事吗?”
孙耀祖委屈地道:“岳父大人,大姨姐回来之后,就把雪儿接到她家,说是给她看孩子。到现在都不让她回家。我们一家人没了雪儿。饭都吃不下。我娘都气病了,在床上起不来呢。”
许绍“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道:“柱国侯夫人两年没有归家。如今刚刚回来,思念妹妹接过去住几天也是人之常情,你这么急吼吼地来找我,不会是想我给你出头吧?你不是不知道,雪儿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吧?”
孙耀祖没料到许绍撇得这样清,张口结舌一阵子,道:“可是,岳父大人……”
许绍挥手止住了他的话,“雪儿姓杜,并未改姓。岳父大人这个称呼,实在是担当不起。孙探花还是不要乱叫岳父。”
这话跟当初许绍上门求孙家夫妇来许家向杜恒雪提亲时候的言辞完全不一样。
孙耀祖不知道再怎么接着说下去。
他来许家,本来是指着许绍给他撑腰,去把杜恒雪接回来的。
许绍撇得一干二净,孙耀祖的话就说不出口。
孙耀祖悻悻地回了家,对孙许氏和孙正平道:“爹、娘,许大人不承认是我的岳父。他说雪儿没有改姓,不姓许,姓杜,他不能算我的岳父。”
孙许氏吃了一惊,忙问道:“你去许家做什么?你不是去接雪儿回家吗?”
孙耀祖不肯说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得雪儿不快,所以才不肯回家的,只是避重就轻地道:“我让她回来,她不肯,说在萧家更舒服,不想干活儿。我只好去求岳父,想求他出面帮忙。结果岳父就说他不是我的岳父……”
孙许氏心里一沉,脸色更加不好看,冷笑道:“你别急,我明天去萧家,看看那杜恒霜有什么脸面来见我。——嫁了人,却不肯侍奉公婆。这样的媳妇,要来何用?!”
孙耀祖大急,忙道:“娘,这话可不能说!如果真的把雪儿休了,那五十万两添妆银子,可就便宜别人了!”
孙许氏怪笑一声,神秘地道:“你放心。到时候,雪儿只有一条路可走,她还会乖乖地回来。除了我们家,没有人家会要她。”
孙正平眉头皱了皱,道:“雪儿是个好姑娘,你不要太过份了。”
这话戳了孙许氏的肺,几乎骂到孙正平脸上,“你见天帮那小贱人说话,你是不是看上她了?你这个不要脸的,那是你儿媳妇!你也想爬灰不成?!”
孙耀祖听了都觉得不堪入耳,可是他惧老母如虎,不敢帮着爹爹声辩,只好落荒而逃。
孙正平气得不行,唰地一声站起来,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说着,气呼呼地走了出去,一晚上没有回来。
孙许氏丝毫不怕孙正平玩花样儿,根本不在乎他晚上在哪里过得夜。
第二天一大早,孙许氏就起身匆匆做了几个蒸饼做早食,自己带了知书,一路走着来到萧家。
从宣义坊到永宁坊,几乎要穿越大半个长安城。
等她和知书来到萧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萧家大门紧闭,门可罗雀,只有一个老仆在角门候着。
仔细问了问,才知道今天是适合搬迁动土的黄道吉日,萧家人一大早就坐车去承康坊的柱国侯府了。
第204章 醒悟
崇康坊里住着的都是大齐实权高阶武将。萧士及能得永昌帝赐第承康坊,他将来在大齐军界的地位可见一斑。
孙许氏虽然不知道崇康坊里住着的都是武将勋贵,不过她知道那里是陛下给雪儿她姐夫赐下的宅院。
陛下亲赐,当然非同小可。
“怎么不早不晚,偏今儿搬,老夫人,您说少夫人是不是故意要避开我们?”知书拽了拽孙许氏的衣袖,悄声说道。
那守门的老仆认得知书,知道她是夫人亲妹妹从小的贴身丫鬟,如今却吃里扒外,偷偷摸上了二小姐夫君的床,还比二小姐先有了身孕,对她十分鄙夷,当下便不咸不淡地道:“您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咱们侯府搬迁,是陛下亲自给挑的黄道吉日。难不成是陛下看你们不顺眼,知道你们今日要来,故意让咱们侯府今日搬走?——您的脸也真够大的。”
知书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再挑唆,紧紧咬着唇不说话。
孙许氏眉头一皱,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问道:“请问老哥,那承康坊在哪一边?”
老仆懒得再搭理她们,伸手胡乱往前方一指,“那边。”然后咣当一声,当着孙许氏和知书的面关上角门。
知书这才悄声道:“老夫人,奴婢觉得不对劲。”
孙许氏瞪了她一眼,“要你说?难道我自己看不出来?”说着,带着知书又往那老仆指的方向行去。
又走了一个时辰。眼看到下午了,承康坊还是遥不可及。
知书累得不行,觉得一杆腰酸的要断掉了,在路边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腰,喘气道:“老夫人,咱们还是雇辆车吧,实在走不动了。奴婢的肚子疼得紧。”
孙许氏心情烦躁,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知书胳膊上的嫩肉。拧紧了往两边转了一转。
“啊——!”知书惨叫一声。只觉得自己胳膊上的肉都要被活生生揪下来一块了,差一点没有痛晕过去。
孙许氏满脸和气笑眯眯地问道:“你是走不动了吗?还要雇车吗?”一边说,一边手里拧得更狠。
孙许氏劳累了大半辈子,手劲自然很充足。
知书从小和杜恒雪一起长大。过得是正牌小姐一样的日子。就算在孙家这一年。她也过得如鱼得水。比杜恒雪强多了,哪里受过这种皮肉之苦?一时痛得只恨爹娘为何要生她出来,偏要受这份活罪……
“……不……不用雇车了……”知书煞白着脸。断断续续地道。
孙许氏脸上笑容更盛,“那……你的肚子还疼不疼呢?”
“不……不疼了。老夫人,我们现在就走。奴婢可以扶着您……”知书忍着胳膊上的剧痛,马上向孙许氏低了头。
“那就好。咱们这就走吧。”孙许氏松了手指,手掌摊开,轻轻抚了抚知书的胳膊。
在路人看来,就是一个和气端正的老太太,正在安慰自己刚刚有些犯病的侍女。
知书不敢再挑剔,咬牙扶着孙许氏,一路问路,终于在黄昏时分来到承康坊的柱国侯府门前。
刚进里坊的时候,就被里坊门口两个高大凶悍的守门兵卒吓得脚都软了,差一点站不住。
果然是大官们住的地儿么?跟别地儿一般人住的里坊实在差别太大了。
“找谁的?”一个兵卒大声问道。
孙许氏忙道:“兵爷,老身是这里柱国侯的亲戚,他夫人的嫡亲妹子,是我的儿媳妇。”
那守门的兵卒只是面相生得凶恶,其实为人很正派,所以才被选来这里做里坊的门卒。
听了孙许氏的话,这兵卒一下子被饶晕了,什么侯夫人的妹妹是她的儿媳妇……
兵卒挠了挠头,听了半天,总算搞明白,这老婆子是新贵柱国侯的妻族的亲戚,便大手一挥放行,“进去吧。记得早些出来。关门落匙之后,你们就出不去了。”
大齐长安都有宵禁。
宵禁的时候,各个里坊关门落匙,不得出去,也不得进来,除非有特发的令牌。
但是各个里坊内部,还是自成一体,晚上可以走动,也有各种酒馆食铺和客栈一直开到深夜。
孙许氏忙带着知书进到承康坊里面,再一次一路问路,才来到柱国侯府门前。
她们沿着院墙根儿走了快半个时辰,才来到柱国侯的正门前。
到底是陛下御赐的一品柱国侯的府邸。
这一座占地百亩的大宅子,看得孙许氏和知书直咋舌。
站在门口,只能看见里面古木参天,绿树成荫,将外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只在那树叶枝桠间,可以看见偶尔露出一角重檐,各色形态各异的亭台楼阁依稀可见。
这侯府到底有多大?
孙许氏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家在宣义坊的那一处二进小院,还没人家的正门门楼大……
知书也看得满眼艳羡,低声对孙许氏道:“老夫人,奴婢知道,杜家在长安城,有好几处大宅子,虽然比不上这个气派,但是也差不了多少。老夫人只要再跟少夫人说几句软话,少夫人一心软,就会去找她娘要几处大宅子来给我们住。”
孙许氏这话听了入耳,对知书和颜悦色地道:“好孩子,我记得你的好处的。只要你给我儿生下儿子,我一定抬举你做二房。”
知书大喜,一时忘了胳膊上的痛,忙道:“老夫人,奴婢不奢望做二房,能一辈子在大爷身边端茶送水,就是奴婢的福气了。”
主仆俩十分相得,上前叩响了角门。
很快就有人应门。拉开一丝门缝问道:“请问哪位?”
知书上前道:“这位小哥,我们是夫人娘家妹妹的家人,我是知书,在杜家娘家的时候,和夫人身边的知数、知节、知礼,是同一等的大丫鬟。我服侍二小姐。”
那看角门的小厮并不是从萧家带来的家仆,是为了搬到侯府而另买的一批下人。他挑着眼皮上下打量知书一眼。
这小厮知道,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确实是“知”字辈的,特别是知数。那是鼎鼎有名的大丫鬟。内院除了欧养娘,就是知数姐姐头一份。
当下不敢怠慢,堆起笑脸道:“您稍等,容小的去传个话。”
这小厮叫了另一个小厮在这里守着。自己风一般赶了小骡车。急急地往二门上去了。
二门的婆子倒是从萧家带来的下人。也是杜恒霜当年从杜家带来的陪嫁,知道是二小姐的婆母来了,便连忙去杜恒霜那里报信。
杜恒霜今日上午才带着萧家上上下下两房快一百人来到侯府住下。
虽然早有人在这里打扫安置。但是他们现在刚刚住进来,还是得费不少功夫,安插器具,分派屋舍,调遣人手,从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
此时才稍稍将大事忙完,刚坐下歇一歇,喝口茶的功夫。
听说孙许氏和知书来了,杜恒霜心里一动,想起了昨晚跟杜恒雪说的话。
昨天孙耀祖接杜恒雪不成,怒气冲冲地走了之后,杜恒雪是哭着跑回萧家内院的。
杜恒霜听知数说了杜恒雪和孙耀祖见面的始末之后,便放下手头正在忙的事,专门来到杜恒雪的屋子安慰她。
却见杜恒雪似乎已经哭过了,一幅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台上一盆蝴蝶兰出神。
杜恒霜就遣退了自己的下人,一个人走进去,默默地坐在了杜恒雪身边。
杜恒雪偏头见是杜恒霜来了,嘴角弯了弯,算是给了她一个打招呼的微笑。
杜恒霜伸手摸了摸杜恒雪的发髻,看见那些枯黄分叉的发梢,心里很是怜惜,低声道:“雪儿,今儿的事,我已经听知数说了。”
杜恒雪垂下头,苍白的脸色映着傍晚的暮光,有股说不出的脆弱和动人,如同上好的琉璃,好看却易碎。
杜恒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