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峰江湖笑谈录-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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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志斩钉截铁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朱大哥,你懂我,请出刀吧!”朱睿面露欣慰,颔首道:“好一句士为知己者死,王兄弟不愧为朱某的知己。我这把刀,名曰‘七星斩月’,长三尺五寸,宽九寸八分,重二十六斤。刀脊镶有七颗名贵的蓝宝石,使用起来流光溢彩,妙趣横生。此刀乃精铁所铸,吹毛可断,削铁如泥,你可要当心了。”
“那小弟就得罪了。”为了抢占先机,王怀志率先出刀,分取朱睿上中下三路。朱睿暴喝道:“你可要看仔细了。第一招,七星伴月。”只见他将宝刀一抖,划出个美丽的弧形,顿时将王怀志的刀锋吞没无踪。
王怀志大吃一惊,连退两步暗思道:“七星刀法果然厉害,防守与进攻浑然一体,根本瞧不出破绽。”但事到如今,也不由得王怀志畏惧。他当下挺刀再上,直取朱睿心口要害。
朱睿冷眼瞧着王怀志,淡淡道:“第二招,七星揽月。”只见他将宝刀由下往上一捞,立刻幻化出七道绚丽的光华,犹如一只巨大的手掌,将王怀志连人带刀紧紧捏在其间。
“果然是众星揽月。”发现自己陷入重围,王怀志不由暗赞起来。就在这岌岌可危之际,他耳畔忽然响起一个细如发丝的声音道:“别怕,快切他持刀的手腕。”王怀志也不及细想,一展刀锋,径直切向朱睿右腕。
朱睿暗吃一惊,忖道:“这小子怎会看出破绽的,他应该没这份能耐才对。”他想归想,却丝毫不敢大意,当下冷哼道:“第三招,七星追月。”当下刀势一变,七道光华骤然合成一条,犹如巨龙般直扑王怀志。
“快蹲下,削他脚踝。”王怀志遵照声音的指示,立刻猫下腰,俯身去削朱睿的左脚弓步。朱睿惊骇不已,忙收脚再变招道:“第四招,七星困月。”说时刀光已化做七只飞舞的鸟儿,分由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那声音又道:“扑上去斩他的腰。”王怀志下意识地扑了过去,全然不顾朱睿的杀招。朱睿见王怀志老用玉石俱焚的打发,深感无奈,只得又使出了“斗转七星”和“斗踏七星”两招。谁知王怀志照旧依着葫芦画瓢,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识破“七星刀法”的破绽,转而扭转乾坤。
朱睿终于镇定了下来,用冷峻的目光看着王怀志,沉声道:“你可要看清楚了,我这最后一招“七星聚斗”,乃集前六招精华之所在,刀出必然见血。”朱睿话音甫落,攻势再度展开,只见七道蓝芒平地扫来,骤然融合成一道匹练般的光华。虽只有一道光华,却让人有种无处遁形之感,仿佛四面八方都笼罩着层层杀机。
王怀志摄于这一刀之威,竟是未做任何动作。便在这万分危急之际,那古怪的声音再度响起道:“躺下去,用刀掷他面门。”王怀志心头恍然,立刻仰面倒下,顺势将手中刀掷向朱睿面门。
朱睿却也厉害。他见王怀志舍刀一搏,立刻收敛横扫的刀锋,将王怀志掷来的刀挑飞,接着以刀面轻轻一拍王怀志胸口,便即收刀而立。王怀志正后仰做着“铁板桥”,哪里吃得住力道,当下被拍倒在地。
“我输了,多些朱大哥刀下留情。”王怀志坐起身来,抹着汗道。朱睿淡淡道:“能逼我使出最后一招,你可以算赢了。我这七星刀法,上应北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虽然只有七招,但每招都蕴涵了七种变化,共计七七四十九种变化。我方才耍了一遍,你可都看清楚了?”
王怀志惊讶道:“朱大哥,你这是在传小弟……”朱睿打断道:“这是套不错的刀法,待你融会贯通,假以时日,必能将其提纯升华,其威力势必倍增。记住,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以你的才智,只要好好琢磨,定会使其焕发出无限的光彩。”王怀志感慨道:“朱大哥,可这是你毕生的绝学,从不轻易示人,小弟受之有愧啊!”
朱睿轻抚着“七星斩月刀”,流露出无限怜爱,缓缓道:“这柄宝刀,名头虽不及‘天残剑’、‘寒魄刀’等响亮,但也不失为难得的利器。它追随我十五年来,从未令人失望过。今日,我朱某人也来个宝刀赠英雄,把他交付给你,希望你能像爱护儿子般呵护它。”
王怀志急忙推搪道:“朱大哥,君子不夺人所爱,小弟万万不能接受。”朱睿将“七星斩月刀”捧到王怀志跟前,沉声道:“只有真正懂它爱它的人,才配拥有它。若换作别人,朱某便是死也不会相送。王兄弟,你一向豪气干云,怎么今日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还不收下此刀,难道要朱某饮恨不成?”
“朱大哥,你盛意拳拳,究竟为何?”王怀志闻言一惊,只得跪领宝刀,跟着感慨万分地问道。朱睿却仰天大笑道:“士为知己者死,此乃壮士也。”他言罢,背负双手长笑而去,竟是豪迈如斯。
王怀志无言以对,唯有呆呆地看着朱睿远去。只听有人在一旁叹息道:“两个大男人决斗就决斗呗!非要弄出一副生离死别的糗样,惹得我老人家千年不流的眼泪,都跟灌酒似地,直往嘴巴里流。”王怀志回过神来,忙抱拳环顾四周道:“多谢前辈指教,奈何晚尚辈有要事在身,唯有择日再行磕头拜谢了。”说着便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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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福祸相依第六节
更新时间2011…5…621:46:24字数:4118
“啊哟哟!那小子又不是去送死,你着哪门子急啊?回来,陪我老头儿唠唠嗑。”王怀志一转身,只见方才还空着的一块岩石上,此刻却躺着个哈欠连天的胖老头。
王怀志一看这胖老头,正是在城楼上戏谑过自己的那位,当即抱拳施礼道:“原来是前辈。上次晚辈言语冲撞,实乃情非得已,还请您老人家海量汪涵,原宥着个。”胖老头撑了个懒腰,慢悠悠道:“要我老头儿原谅你,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看你有没有这份孝心了。”
“前辈但请吩咐,晚辈照做就是。”王怀志心急朱睿生死,于是忙应承道。胖老头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地道:“这东方爱书画,西门好垂钓,南宫善百毒,而我老头儿吗!嘿嘿!除了喜欢相马,就属美食最上口了。”
王怀志思量道:“此人武功超绝,不知是何方神圣?”嘴上却问道:“前辈喜欢美味佳肴,晚辈自会去弄来。只是不知前辈尊号,还请赐告?”
胖老头一骨碌爬起,吹胡子瞪眼道:“嘿!我说你这臭小子真没见识,竟连‘乾坤四奇’的大名都不知晓。”王怀志翻然醒悟,失声道:“难道前辈就是‘雪域玄龟’北原苍茫?”
北原苍茫抠着脚趾头道:“玄武怒流若磐石,苍茫大地任驰闯。算你小娃聪明,明晚子时我老头儿还在此相候,届时若无好酒好菜,休想我指点你一招半式。至于那姓朱的小子,你且放心,我老头儿可保他不死。不过坐几天牢,还是免不了的。啊!困了,困了。呼……”他说着说着,便打起鼾来,实在是够厉害。
王怀志欣喜道:“北原前辈乃当世奇人,定然言出必行。只要能保朱大哥无事,晚辈先给您老人家磕头了。”他说着磕头如捣葱,抬眼却见北原苍茫依旧鼾声如雷,也不敢再打扰,只得转身离去。
当夜,尤梦盈听说跑了囚犯,大为震怒,当即以失职罪将朱睿羁押。朱睿也不作狡辩,自认技不如人,甘愿受罚。尤梦盈本想好好审问一番,却因天色太晚,加上还要准备去西域的一应事宜,也只好先将此事搁置一旁。
兰雅园里,苦海与江永清正在盘膝静坐,运功疗着伤。连日来,在公孙婷、花弄影和柴馨的精心护理下,师徒两的伤势已经大为好转。
苦海吐纳完毕,收功道:“元觉,你虽然已习得‘紫阳神功’心法,但因为一开始便用错法门,所以至今无法融会贯通,只能停留在第三层不得寸进。”
江永清道:“师父说得不错。弟子当初苦思不得其法,只能自作聪明,用‘九天玄女神功’来做引导。谁知功力太浅,不能做到阴阳相融,因此走火入魔,险些丧命。”
苦海宣了声佛号,喃喃道:“你用至阴至寒的‘九天玄女神功’,来引导中正淳和的‘紫阳神功’,这本来就犯了大忌。加之你功力太浅,焉能不走火入魔。不过幸亏你所练不深,才没导致百骸俱焚。为师今日就传你法门,但你要记住,千万不可再练‘九天玄女神功’。”
苦海顿了顿,继续道:“世间万法,本无高下。能者多虑,达者为尊。天地万物,贵乎自然。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珝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曰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
江永清依着法门运功,只觉脑海一片空明,那些原本想不透的地方,顿时豁然开朗。就连原先打不通的筋脉,也变得畅通无阻。一股纯正冲和之气于丹田处生成,续而流转七筋八脉,将原本紊乱不宁的气息一扫而空,最后又归纳于丹田之处。一时间,江永清只觉百骸舒畅,内力充盈。
功行一个大周天后,江永清这才收功道:“师父,弟子终于融会贯通了。”苦海颔首道:“元觉,你要谨记,当一个人习武时,体内会生成一股戾气,武功越高,戾气越重。只有秉着慈悲之心,多行善举,方可化去胸中戾气,将武功推至一个崭新的境界。”
江永清感慨道:“通过师父这么一指点,徒儿心里亮堂多了,就连领悟力也提高了不少,相信对于今后习武做事,一定大有裨益。”
苦海欣慰道:“你能领悟就好。从今日开始,为师便将毕生绝学,‘两仪分光剑法’、‘金刚伏魔掌’还有‘莲花无相手’,以及奇门遁甲和星象易学等,倾囊相受。”
江永清拜谢道:“师父如此厚爱,徒儿感恩戴德,没齿难忘。”江永清先是随曲还音学了“寒月宫”的诸般绝技,又得其自创的“魔杀天音”。后来又随花自开学了“五禽拳”和“葵花点穴术”。如今再得苦海真传,可谓集众家所长。如能融会贯通,假以时日,必成旷古烁今的人物。
公孙婷来到屋外,见苦海师徒正在用功,也不便进去打扰,只好悻悻然离去。谁知刚出院子,便遇到孟飞和张常。公孙婷于是问道:“二师兄,张叔,我爹和大师兄是不是已经走了?”
孟飞颔首道:“是的,师父和大师兄已经起身下江南了,就连柴小姐也硬跟着去了。”张常道:“小姐,你不用担心,有何少爷照顾老爷,不会有事的。”
公孙婷愁眉不展道:“不知为什么,我最近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爹伤势未好透,便去出这趟皇差。现在天龙帮又对咱们虎视眈眈,我真怕熊天霸会在暗中做手脚。”
孟飞冷哼道:“就凭他熊天霸,想要弄垮咱们归元剑派,也没那么容易。”张常同意道:“老爷为人大度,对属下又很照顾。只要众弟子一条心,何惧外敌来犯。”
三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来到后园荷塘畔。公孙婷见荷花已经凋零,吹来的风也夹着丝凉意,不觉心生感慨,喃喃自语道:“季节在变,天地也在变,就连身边的人都在变。”她说着叹了口气,又接着道:“花妹妹也不知上哪里采药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真是让人担心。”
“嗖”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正好钉在三人身旁的一株杨柳树上。孟飞咆哮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归元剑派暗施冷剑?”他顺着来箭方向一看,只见对岸有条人影一闪而逝,孟飞立刻提剑追了过去。
张常见箭杆上系着条绸缎,于是解下来展开看道:“小心内贼,欲害家主。苦海师徒,性命堪忧。”公孙婷吃惊道:“难道真有内贼要害我爹和永清师徒?这可如何是好?我爹已经走了,而永清师徒又伤重未愈。”公孙婷一把拿过绸缎,紧张地看着。
张常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公孙婷,只得摸着腮帮子道:“那不如马上派人去通知老爷。”公孙婷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你马上吩咐严叔跑一趟应天府,务必将这消息通告我爹。”张常当即应声而去。
射箭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怀志。他被尤梦盈暗中派太行双雄盯梢,在城中兜了一大圈,方摆脱二人,来到剑林报信。但又不便现身一见,只好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王怀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