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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宫锁珠帘-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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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拿下北辰放那一夜,重阳见过冷面,一个不苟言笑的男子,武功怎样不清楚,只是知道从那一日起,宫中便多了个叫做冷面的锦衣卫统领。

如此平静的过了几日,北辰夜亦始终未曾下旨,只将她们关着,不说如何处置,更不许外人探望。

但是许不许可不是他能完全控制的,栖凤宫那边早已乱作一团,是以,这一夜,皖苏便冒险探进了宗人府来探望重阳这边的消息。

皖苏会来是意料中的事,重阳在里面,出去不易,但是外头的人只要稍作装扮,化作御膳房的人来送饭便可。

几日的工夫,皖苏便已消瘦了不少,显然因着重阳的事而忧心所致,重阳心中感动,这几日她在宗人府过的不好,想必皖苏她们过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却是时间紧迫,容不得她们多加感慨,只能长话短说,皖苏进来便是想问问重阳这边有何打算,她好出去安排。

“奴婢记得上一遭娘娘丢失了个玉钗,想必那一物可以作为证明娘娘便是花满楼的证据,请娘娘仔细想想,可能丢在了何处,奴婢定然去寻回来。”

重阳略一凝神,微微叹了口气。

她便只能靠着那些身外物来证明了么,北辰夜既然可以拆穿托娅的假身份,为何不能认出她来,难道,她与他,真的只能对面不相识么?

她有些颓然,生生的两端,她们彼此站在了两岸,山与水,难相逢。

皖苏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重阳这般的好强,对于感情,更是一丝都容不得沙子,皇上这般让她失望,故以,想必她已是心凉如冰了。

“娘娘……”她轻声开口,“娘娘不能意气用事,皇上只是太过生气了,才不相信娘娘的话,而那玉钗是唯一可以证明娘娘身份的物件,是以,请娘娘仔细想想,到底会丢在哪里。”

是啊,她不能意气用事。

当初她知晓他是北辰夜的时候不也是难以接受么,这才引起了以后的这一些事,她与他错过了这么多,实在不能再错下去了。毕竟,她与他这么多年的夫妻一直是水火不容的,让他一下子便接受她是他深爱的女子这个事实,确实难为了。

于是点了点头,轻声道:“现在想想,那钗子许是丢在了敷华亭,我将地方告与你,你去帮我寻一寻。”

皖苏听着,重重的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就你出去。”目光坚定,让重阳安心。

言毕,在侍卫的催促下端着食盒快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重阳,说不出如斯寂寞,心下一颤,终是迈了出去。

一定,要将重阳救出去,这是她心中的唯一想法,而首要的,便是先找到那玉钗。

刻不容缓的急,也不回栖凤宫了,出了宗人府,皖苏一路往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去,在宫中她不便用轻功,心中焦急万分,只能快些走。

乌云蔽月,凉风阵阵,走的太急了,免不得出了汗,涔涔的贴着衣衫,有些不舒服,她抬了抬手,拭去额上的汗珠子,却不想这一抬手间快走的这几步,迎面便撞入一人怀中。

冰凉的气息迎面扑来,手腕上的力道将她扶着,不至于过于狼狈,但那熟悉的人影却唬的皖苏连连后退了几步,手,作势便抽了回来。

“皖儿?”沉稳的声音,不带温度,却不小心透露出些许的欣喜。

“冷统领……”皖苏却并无他那般的情绪,见着他虽是讶异,却在最短的时间内很好的掩饰了起来,只是微微颔首。

冷面一怔,素日无甚表情的面上闪了一丝苦涩:“皖儿,你还在怪我?原以为上一遭我解释之后你会理解的。”

皖苏侧了侧身子,余光里的那道黑色身影隐在夜色中,似乎融为一体,可是很奇怪,这般的远,她还是能清楚的瞧见他的轮廓。

“统领言重了。”皖苏微微垂首语气不变,“往事不可追,如今你我身份有别,过去的事,休要再提了,以免让旁人听了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这般云淡风轻,好似说着不相干的话,冷面望着她,心中千言万语,那般决绝,所有的话,便都又咽了回去。

“也罢,你不想说,我便不再提。”说着,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扮,声音方才低了一低:“只是皇后如今落难,你可不要以身犯险。”

目光略转一圈儿,最后落在他的脸上,那般的神色,那般的语气让她的心中有莫名的触动,百转千回却是肝肠寸断的苦。

“不劳统领关心,人生在世贵在情谊二字,将军认为无情无义之人方得永生,皖苏却恰恰相反。”只这一句出口,便让冷面原本就尴尬的神色更是无所适从,皖苏不再理会也不多看他两眼,只越过他快步走了出去,墩立两侧的城墙,像是漫漫长道,置身其中,永远也走不尽一般的。

♀第一五三章♀

夜凉如水,敷华亭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烟波当中,皖苏按着重阳的指示,步步小心谨慎,生怕触动了机关,但是她找了一圈儿却并未发现那枚玉钗,但是,却见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桃花流水窅然去, 别有天地非人间。”

北辰逸斜卧在桃树间,口中吟着诗句,将手中的花瓣一片一片扔下去,那花瓣一瓣一瓣盈盈落下,落入湖面,漾起层层波纹,那场景,煞是好看,人美,景也美。

他似是等她很久了,以至于见到她时不住不耐烦的嗔怒道:“还真是慢呢,本王等你很久了。”

皖苏稍稍一怔,虽不知晓他的话外之音,还是上前福身道:“王爷安好,不知王爷等奴婢是为了何事?”

北辰逸一笑,将最后的花瓣全数洒了下去,眼眸,则是投向了皖苏:“你来这是为了什么本王便是为了什么等你。”

他总喜欢这样故弄玄虚,跟在重阳身边的皖苏也是略有见闻,是以并不算奇怪,只是,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要帮她。

“王爷果真知晓奴婢来此是为了什么?”她开口确认。

北辰逸一笑,“还真是啰嗦,本王神机妙算,你的那点小心思,怎会不清楚。”言毕,手一扬,跟前便闪过一道通绿的光来,皖苏一探手,拿到了手中。

“这是。。。”她倏然睁大眼,这个簪子怎么会在他这里?

她便问出了口,北辰逸仰面靠在树杈上,一派气定神闲的吐气:“大抵,是老天故意将它送到我跟前,为的,便是这一遭。”语气,有淡淡的无奈扩散开来。

皖苏闻言一喜,管他是哪里来的,只要拿了这个便可证明皇后就是花满楼,那皇上,定然会放了她。

于是对着北辰逸盈盈一拜,喜不自禁:“这一遭多亏了王爷,皇后与奴婢,定然感怀在心。”

北辰夜却摆了摆手:“不要告诉她,也不要告诉旁人,就说是你在此处找着的。”

“这是为何?”皖苏不解。

北辰逸却摇了摇头,“还真是跟着她久了,问题也这么多,给你你便拿着,难道此时就不着急去救人了?”

皖苏方才愣了一愣,随即恍然,这个王爷,怕是早已情根深种了吧?这样想来,之前许多不明白的事便也清楚了。

然此时却不是去多加探究的时候,北辰逸说的没错,救人要紧。想到这,她跪了下来,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多谢王爷……”

北辰逸听着她离去的脚步方才缓缓回了身,眼底的落寞,映在水中,那般清晰。

***

再次来到祥荣宫,重阳的心境不复之前的忐忑,平静的一丝波澜都没有。

这之前皖苏已经传来消息,事情已经妥当,让她安心。

可是有什么好安心的呢,当北辰夜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将那簪子放到她眼前,重阳不禁自问起来。

他这样的反应,果然啊,真相并不全是让人欢喜的,最起码对他来说,是不希望这个事实的。

她淡淡望了他一眼,手指轻轻在他的手背上敲了一敲,“皇上,你失态了。”

这是他曾对她说的话,此时,她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心中,肆意的痛苦蔓延,她的痛,并不比他的少。

北辰夜的手,稍事便松了开来。整了整衣衫,用了太大的力气,手背隐隐冒着青筋,他道:“为何,不告诉我?重阳,你瞒我瞒的好苦。”

他极少这般直呼她的姓名,平素里,他虽然厌恶她,虽然处处针对她,却总是做足了表面的功夫,而如今,这般的愠怒,却是极少见的。重阳淡淡望了一眼,随即弯起嘴角一声冷笑,不答反问道:“告诉皇上什么?”

“你……”她的云淡风轻无疑在北辰夜心里点了一把火,他倏然靠近,呼吸打在她的耳畔,冷的发寒:“怎么永远是这幅德性?你,便不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么?”

重阳挑了挑眉,手一抬,将他推开一些距离:“皇上扪心自问,臣妾没有告诉你么?是皇上自个儿不信,能怨得了谁!”

她说的有些发狠,有些凌厉的语气让她平静的面容平白染上一层愤怒,北辰夜一怔。

是啊,当日她确实是有解释,可是这又怎么怪得了他?他哪里会想到,他歆慕的女子,竟然会与他厌恶了这么多年的重阳是同一人。这样的事实,过于嘲讽了,他接受不了。

如今若不是皖苏将那簪子放到他跟前,他仍是不敢相信。

望着重阳那般绝决的神色,他有一时的恍然,真的,很难相信。

颓然的靠在柱子上,他微微闭目,心头千思万绪,却找不着根蒂:“就算是我不听,你可以解释给我听,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重阳冷笑一声:“我解释皇上会听么?皇上总是这样,武断自负,容不得一丁点的忤逆,当初如若不是你放下话来,若是托娅不是花满楼,那便要她的命,我又何必说谎,皇上以为,这谎话说来容易么?”

险些站不稳脚步,北辰夜踉跄了一下,好在有柱子扶着,这才没摔倒,可是样子却很是狼狈,脸色,也有些苍白。

“你,先下去吧,我,得好生想想。”良久,他似是累了一般的,摆了摆手。

那般无助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重阳望着,心底微颤,想要伸出手来,却最后又收了回来,她起身慢慢退出去,眼里的明黄色慢慢消失,眼中映着的是光洁可鉴的地面映出的影子,拉的老长,拉长…

重阳走的极慢,落下的步子,在路面印下痕迹,那风渐起,吹得她身上的外衣飘飘欲飞,直觉得一道目光追随身旁,她顿下步子,微微回首,耳边似是传来一声叹息,是谁,在低吟浅唱,玉竹曾记凤凰游,人不见,水空流。

身后,一地金黄。

♀第一五四章♀

北辰夜这一想便是数日。

在这几日里,重阳并未因着真相的公之于众而从宗人府给放出来,虽然外头的侍卫撤去了一半,也容许探望,但是幽禁的意味仍是明显。

皖苏又来过几次,不过是送些吃食与衣衫过来,在这举头便望到边际的院子里,穿什么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她不知北辰夜是怎么想的,甚至连自个儿的心都看不明白了,每日里除了练练字,多数时间里便是在发呆。这一日难得兴致好,便多练了一会子的字,天气和暖,晌午间便有些困顿。

在宗人府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每日里无人来打扰,就是歇着,也不怕旁人来打扰。

迷迷糊糊之间,似是有人推门进了屋子,以为风将门吹开,也不理会,只翻了个身,接着睡去,不料却被人拉起,她睁开眼,瞧着托娅惊恐的跪在跟前,脸颊红肿,顿时睡意全无,忙起了问道:“出了什么事?你这是怎么了?”

托娅抽抽搭搭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哭的重阳心下一烦:“快说,到底怎么了!”

这一生厉色,让托娅微微止了眼泪,抬起眼眸可怜兮兮的望着重阳:“端嫔。。。端嫔她打我。”

端嫔?

“你被关在这里,出都出不去,怎么会惹到她?”

不说还好,这一句话便让托娅的眼泪如泄露的江水,喷涌而出。

“我。。。我想皇上了,就趁着侍卫们交班的时辰偷跑了出去,可是。。。可是皇上并不在宫里,我便想着回来,谁知路上不小心撞到端嫔。。。她就。。。就。。。”

“打你了?”重阳眉心一挑。

“嗯。”说完,托娅的头垂的更低了,埋在胸前怎么都不肯抬头,一股怒气从丹田涌上,重阳倏然起身:“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嫔,你再沦落,也是皇贵妃,哪里轮得到她打你!”

言毕,拉着托娅便欲出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挡住。

“皇后娘娘请回,皇上有旨,娘娘不能出去。”

重阳眼眸一冷:“好,本宫不出去,你且去帮本宫将端嫔请来,就说本宫闷了,请她来宗人府喝杯茶。”

那侍卫见重阳面色晦暗,原本绝世的容颜上似是染了一层冰霜,想起冷统领的吩咐,只是软禁,对于皇后的任何要求都得答应,无奈之下只好按着她的吩咐办事。

端嫔也不含糊,带着一队人便来到了宗人府,望着那破败的院落,笑意,越发明显。见了重阳微微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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