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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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陡然一黑,一双手挡在了她眼前,在她尚未反应的及时身子便被扳了过来,北辰逸目光幽幽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儿,又望了北辰夜与托娅一眼。
“你是在自虐吗?” 他的声音有些冷,完全不似平素的吊儿郎当,望向她的目光也充满了怜悯。
那神色,让重阳很不喜欢,好似赤**暴露于人前,此时北辰逸的目光过于犀利,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这是,她最最不愿意瞧见的。
重阳终究是重阳,她不需要旁人的怜悯,她的自尊不允许!就算到了在难堪的地步也绝对不容许旁人的怜悯,这样,她会觉得自个儿更加悲哀,她不要!
在北辰逸的注视下,她微微敛了眼眸,长长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再抬头,却已是浅笑嫣然:“王爷说的什么本宫听不明白,本宫好好的喝酒怎生到了王爷口中便成了自虐。”
变脸如此之快,让北辰逸稍稍一怔,随即勾着嘴角一笑,目光仍是幽幽望着她,深不见底。
“皇嫂似乎很喜欢装糊涂,也罢,古语云,难得糊涂,既然本王说错了,便敬你一杯当做赔罪,不知皇嫂肯不肯赏脸。”
言毕,举起手中的酒杯来,递到重阳跟前,不容她拒绝。
重阳却一点也不给面子,只微微一笑,道:“这剑南春酒酒劲过呛,本宫适才已印了几倍,有些薄醉,王爷的美意,如今便只能心领了。”
“哦?适才还饮的欢畅,到了本王这里便是不胜酒力,皇嫂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本王留呢!”
他故意将高了声调,只这一句,便将北辰夜与托娅俱的目光全数吸引了来。
北辰夜目光带着些许不解,在他们二人身上打了一圈儿,最后落在北辰逸手中的酒杯之上。
“老七,若是此时给你一面镜子让你自个儿瞧瞧,你便会知晓,吃不着糖的孩童是何神情。”
他的声音朗朗的,响彻在耳边,扰的重阳的头,也是嗡嗡作响。
“可不是,皇嫂一点面子都不给,臣弟也没有办法。”带着些许娇嗔,北辰逸悠然一笑,手,刻意在重阳跟前晃了一晃,最后,送到了托娅跟前。
“既然皇嫂不跟我喝,那贵妃总不能不给面子了,否则,本王真要被人耻笑了。”
却是讨巧的撒娇,旁人都应付不来,托娅更是无力招架,只瞪大了眼睛楚楚可怜的望向北辰夜。
“托娅不胜酒力,你便不要为难她了。不过区区一杯酒,朕替他喝。”北辰夜在那绕指柔之下,心都软做一滩春水,豪迈的挥挥手,誓将英雄做到底。
“多谢皇上。” 托娅的声音,更是柔到了极致,靠在北辰夜怀中,微微敛首,却怎么也遮掩不去唇角的笑意。
“臣弟都忘了,今儿个可是你们的大婚之夜呢!”北辰逸稍稍一怔,随即一笑,目光却若有似无的瞟向重阳。
而重阳,却远远瞧着那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宛若璧人一般的,说不出的登对,耳边是‘大婚’二字回响,心倏然一紧。
“不过是一杯酒,王爷便推来推去,本宫正好口渴,皇上便将这酒赐予臣妾可好。”这样说着,却未有问他们意见的功夫,一把从北辰逸手中拿过酒杯来,力道太大,那酒洒了几滴在衣衫上,明红的凤袍,霎时晕染开来一朵小花。
“好,皇嫂果然豪情。”北辰逸望了那空澈的杯子,稍稍怔了一怔,目光之中却有些许的了然,还有一丝丝的不易察觉的心疼。
“是呢,皇后姐姐是人中之凤,臣妾可赶不上。臣妾打小便对这酒水过敏,是以,从来是滴酒不沾的。”托娅略带崇拜的语气,笑的开怀,双眸眨着,说不出的可爱。
北辰夜一笑,爱恋的在她头上轻轻一点:“你与皇后本就是不同的性子,不过,你的性子,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语气淡淡的,说不上什么情愫。
只是此话一出,托娅的笑便凝在了脸上,她望了重阳一眼,有些怯怯的垂下头去,只吃着跟前的水果,咯咯的笑着,却不再说话。
一时之间,适才还凑在一起的四人,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二人低语状态。
“王爷的位子似乎不在这儿,每一遭都来抢本宫的位子,也不怕旁人笑话。”在此番折腾之下,重阳的心情更是跌落了谷底,望了一眼仍在身旁坐着丝毫未有离开意思的北辰逸,直截了当的下了逐客令。
她当真没有做戏的心情,当真不想自个儿内心的那一点点小情绪暴露人前,是以,也不拐弯抹角,说的直截了当。
一般的人听了这话定然会觉得难为情,然后便会保持些距离,可是北辰逸不是一般的人,听了这话,并未有一丝的窘状,反而笑的开怀。
“皇嫂这里高,是以看得远,臣弟在这坐着,更能感受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妙处。”
他说的煞有介事,重阳却对此嗤之以鼻,身后是北辰夜与托娅的浓情蜜意,跟前是不像王爷的王爷似是而非,着实让人透不过起来,借着酒劲,她倏然起身,宽大的衣袍甩了过去,她只是淡淡对着北辰逸道:“王爷喜欢便多坐一会儿,本宫先去更衣。”
言毕,也不看因着她起身动作而将目光投过来的北辰夜,在皖苏的搀扶下快步走了出去。
♀第一四四章♀
一出门,风便迎面吹了过来,不凉,却将她的酒意吹散了不少,胸口中淤积的闷气也稍稍得到了舒缓。
这一刻,心里无比的寂寥,她仰头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环绕着这寂寂月色,平添了几分的无奈。
抬了抬手,对着跟在身后的一众宫女道:“本宫想自己走走,你们都别跟着。”又转向皖苏,轻声道:“庆宁门那边你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说今晚的计划取消,省的他们提心吊胆。”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想将皖苏也支开。
只能说,她的心情乱透了了,因为她的一个谎,将妹妹也牵连就来,再想想他们二人的情深蜜意,她的心,忍不住的难过。
自个儿也清楚,吃妹妹的醋很没风度,可是,就是忍不住。
有时候瞧着北辰夜的身影,便会不自觉的去想他温暖的拥抱,总在她最困顿的时候给她支持,而如今,却只能放在回忆里,忆着,却回不去。
一路出了玉笙楼,顺着夹道走去,便是御花园,春初的季节里头,花开的并不茂盛,大多数的树木还是冒着嫩芽,只长着花骨朵,只有那梨树上头,点点小花儿,映衬在月色下。
重阳不喜欢花,但是对梨花却生不起厌恶来,就像是北辰逸,虽然话多惹人厌,但是那性子却是讨喜的,无论如何,旁人也不会过多的去苛责。
梨花亦是。
若是将女子比作花,她不愿做高洁的梅花,不愿做雍容的牡丹,只怨做那一朵小小的梨花,洁白而高雅,淡然而不孤独,花一开,春便至,希望也接踵而来。
于是心血来潮的走了过去,站在树下,仰头望着,那点点的白,如同星子一般的明亮。
对于美好的事物,谁都会心生欢喜,她亦不例外,那花瓣打在头发间,让她的心,一下子便融化了。
一片叶子迎风落下,她伸手,那叶子便落在了掌心,念起那一日北辰夜教她用树叶吹奏曲子,那般动听,不觉得,她便将它放在了唇边。
帘外雨潺潺, 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不知为何,她信口,便吹出了这首曲子,也许,只有这词中的意味,才能体现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吧,别时容易见时难,而她呢,却是‘饶是对面不相识’。
一滴水珠吧嗒一下落在了她的手上,微凉的触感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抬手擦了一擦,手指,却顿在了那里。
不对,这是,酒的香气。。。
树上有人!这个认知,让她倏然抬首,目光一刻间变得阴冷。
“谁?谁在树上?”她冷声喝道。
心里却暗暗纳闷,会是谁,这样悄无声息的上了树,她怎会毫无察觉?
那人似乎并无心隐瞒身份,在重阳的呵斥声中,一个闪身便飞下了树梢,在几丈开外站住,与她遥遥相对。
“姑娘莫要动怒,在下无心得罪,只是听了曲子,入了神,倒是扰了姑娘的兴致。”
这声音…为何似曾相识?
重阳有些不确定的上前一步,对着月光一瞧,果然!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漠北三王子……寒淮!
重阳与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却对这个深不可测的男子记忆深刻,而在对付无无涯岛国的水上军队之时,亦是仰仗着他,是以,她对他,充满了敬佩与感激。
对于他的抱歉她淡然一笑,挑了挑眉望着他:“王子不认得在下了么?”
上一遭是男装打扮,也难怪寒淮没有一眼认出她来,只是听了她一开口,却是熟稔的语气,方才就着月光多看了两眼。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却让他一时之间仍是未曾想起。
“你是?”
重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原以为这个寒淮是个光灵的头脑,却不想这般迟钝,这宫中的女子会与他相识的能有几个,上一遭,他不是已经知晓她是北辰夜身边的人了么?
就算不知道她是皇后,那也该有这分觉悟呀!
重阳轻咳两声,仰起头来,对着月光朗声道:“月,是故乡的圆。”
便是这一句,那寒淮的脸上,霎时显现了异样的神采。
“是你!”
寒淮低呼,原本紧绷的神色缓了一缓,眼前的女子可不就是那夜间在翠红楼会面的北辰夜身边的女子!如今只见她衣着款款,笑容熠熠,若不是她适才说出那句月是故乡的圆,还真是没办法将眼前的女子与那夜俊朗的男子装扮联系到一起。
重阳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勾着嘴角,邪魅一笑:“看来王子的记性还不错,这么快便想起我来。”
对于她的玩笑语气,寒淮倒是给足了面子,大笑了起来,朗朗的笑声,响彻空际。
那日一别,他一直对她的真容感兴趣,只是漠北内部一直不稳定,他要与两位哥哥争夺皇位,又要处处提防着外敌,若不是上一遭她派人去请他帮忙,他都快忘记与她的协议这码事了。
如今重逢,心底喜不自禁,他便是欣赏这样不做作的女子,有着女子的柔情似水,还有男子的刚毅果决!
要知道,能辅佐一个君王的女人,绝非等闲!
他倒是好奇,她在这北辰,是怎样的地位。
“你是北辰皇上的妃子?”目光在她的打扮上扫了一圈儿,最后落在她的凤冠上,眼中一闪而过一丝讶异:“还是。。。皇后!”
却是肯定的语气,重阳一笑,不置可否。
“皇后又如何,一般的妃嫔又如何,王子有恩于我,便是我,与身份无关,不是么?”她朗朗一笑。
“好,身份不过是身外之物,你这个人,我喜欢,你的性子我也喜欢,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说着,朝着重阳伸出手来。
重阳也不做作,虽然在她的意识里也是男女授受不亲,但是他当她是朋友,她岂能辜负,手一伸,两手交握。
一个宽大厚实,一个十指纤纤,原本有些缱绻的动作,却丝毫未有亵渎的意味,映在清冷的月色之下,说不出的美好。
然这一切落在旁人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远远的,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将原先的笑意,压在了眼底,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愤怒。
♀第一四五章♀
重阳重回玉笙楼的时候,北辰逸已经不在,她四下环顾了一圈儿,却没瞧着人影,心中啧啧。
那人也真够奇怪的,抢了人的位子,却偏偏没了影儿。
与寒淮见面,心情好了许多,果然,还是朋友相处来的自在,过去那么些年里,她没有爱情,却有友情。
爱情让人迷惑,友情却可以让人走出困顿。
虽然不是完全想明白,虽然见着北辰夜与托娅还是会难过,但是终究是想通了一些。
在二人注视下,只朝着北辰夜微微福了福,便坐了下来。
皖苏也没回来,她便坐在那里无聊的吃着跟前的果子,却不敢再喝酒了,她可不想,到了最后是被抬着回去的,她的酒量,自个儿还是清楚的。
“姐姐,”托娅的声音柔柔的,带着小女子的娇嗔,“姐姐独自坐在这也不和臣妾说话,莫不是生气了?”
她小步走到重阳身边,在重阳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道,“臣妾知道姐姐在为臣妾没有听话离宫的事生气,可是,姐姐可不能不理臣妾呀,否则,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含情的双眸凝着重阳,说不出的可怜。
重阳心一软,拉过她的手来,轻声道:“傻丫头,我哪里会怪你,只是不想你被束缚在这皇宫里,只要你开心,想怎样便怎样。”
“当真?”天真的眨着双眸,一切情绪都显现在了脸上。
重阳点了点头,心疼的看着托娅,却有几分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