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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两银子江湖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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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多久,风诺就把话题转到了知夏身上。

“那个中了乌月的姑娘现在如何了?”

陆梨一怔,随即坦白地说:“现在还没找到解药。”

风诺端起桌上的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若是救不好,就别救了,不要强求。我答应了你他们可以留下来,但你自己也清楚,留下来不代表就能活下来,阿梨你莫要太过执着。”

“虽然没有找到解药,但是也有进展。”她不卑不亢地说,“若是离开谷里,知夏活不过三天,可是有我用阿爹的针法止住乌月,她也许还能活三个月。这三个月里,说不定我会找到解药呢?况且我现在每天都用草药帮她沐浴,血液里的毒通过针孔排出了一些,她应该可以多撑一段日子的。”

风诺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阿梨,你知道中了乌月的人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着剜心之痛,多活一天,就多痛一天。你确信你是在救她,不是在折磨她?她不能醒来,所以你无从得知她的想法,若是她觉得生不如死,那你岂不是在作孽?”

陆梨直视着风诺,语气笃定,“她不会想死。”

“你如何揣测她的心意?”

“她有深爱的人在身边,不论多痛苦,都会想要活下去。”

风诺突然说不出话来,她的阿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说出这样的话了?因为有深爱的人,所以有挂念,更愿意承受一切痛苦都要活下去,这样的话,竟然从她口中说出来……

她闭了闭眼,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另外一张已经模糊到难以记认的面庞,可是那种深刻的感觉却清晰到不可磨灭,湣鸨蝗丝淘谛耐肥笔碧崞鹨话恪�

是了,这二十年来她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了无生趣,每分每秒都像是在饱受煎熬,可是她依然走到了今天。

因为她也有深爱的人,因为她还等待着某日和他再次相见……

她叹口气,有些疲乏地挥挥手,要陆梨先走,她要休息。看着陆梨离去的身影,她幽幽地想,阿梨,你千万莫要奢求什么求不得之事,莫要像姑姑这般,求不得,却又克制不了地终生等待……

春夜寂寂,月色如水。

叶琛从知夏屋里出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也不睡,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月光之下皎洁的梨林。

他忽然记起幼时在见风阁里时,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月光皎洁,庭院深深,他因练错一个剑招,被师父罚跪一整晚。那个时候他的脚跪到发麻,料峭春寒里竟然出了一身的汗,夜风乍起,吹在身上又是冷又是热,叫他分不清这是怎样一种痛苦。

然后他看见了知夏,她穿着一袭灰袍,安安静静地站在远处凝视着他。寂寂夜色里,那样沉静清冷的眼神并不属于一个豆蔻少女,而像是更加深沉悠远、人生历练更加丰富的人。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看着他,那目光似是同情又似是无动于衷,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不愿见到的。于是他咬牙,不愿示弱,就这样硬生生地挺过了一夜时光。

如今想起来,知夏陪伴他熬过的是那一晚乃至那以后无数个人情冷漠、孤寂阴郁的日子,这样的陪伴,是他光秃秃的枝头上一朵盛放的红杏,若不是因为孑然挺立,又怎会显得如此弥足珍贵、不可或缺呢?

开始时是一个沉默孑然的背影,总是在他的视线尽头挺立着;然后是一双安静的眸子,守望着他晦暗不明的成长时光;最后是终于走进心里,可以欢笑可以撒娇,可以坦诚可以依靠。

她曾经像是黑暗里的守护神,用诡谲到无人能测的礀态和速度挡在他身前,无数次救回身处险境的他;后来他终于强大到能保护她,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蘀自己中了这世上无药可解的毒,从此又陷入沉默的状态里,一如从前不曾走进他心里的阴郁时光。

如今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除了微弱的心跳和呼吸能够证明她还活着以外,了无生气,一如死人。

他的人生好像又陷入了一团黑暗,只是这黑暗比之先前更加令人难以承受,因为她给过他不再孤单的灯盏,如今灯熄了,更显悲惨。

他静静地站在窗前,朦胧月色也照不明他寂静深幽的眼底。

有人敲门。

他没有转身,只是清冷地答道:“请进。”

陆梨走进屋时,看见的就是叶琛孤绝料峭的背影,窗外是皎皎明月,窗内是寂寂无声。

她手里抱着一叠白色衣衫,走上前轻轻放在桌上,猜到他又在为知夏的事感伤了。她的目光静止在他如墨的发梢上,一分探寻,两分无奈。

“这件衣服你看看还合身吗,若是不合身,我叫育林再去改改。”

叶琛转过身来,看到桌上多出一件月牙白的衣衫,朝她点头道:“多谢了”

她笑了笑,没有告诉他这是自己亲手做的。育林要为知夏熬药,阿欢素来鲁莽,其他人都有各自的事情,她便亲手做了这件衣服。

月牙白,很衬他。

陆梨的到来划破了屋内的沉寂,他好像从先前的茧里逃了出来,不再沉浸在那些纷纷扰扰的旧时记忆里。

她停留了片刻,察觉到他的心情低落,也不再多说,就转身往外走去。

叶琛却忽地开口道:“你会吹笛子吗?”

她回头诧异地看他一眼,然后老老实实地摇头,语气轻快地说:“怎么,要在我面前炫耀吗?”

他失笑,“如果你允许的话。”

两人来到长廊里,陆梨坐在扶栏上,看叶琛对着院子吹起了玉笛。

他的侧脸朦胧好看,笼罩在一片澄澈月光之中,有一种难言的温柔。从某个角度看去,睫毛轻颤,似蝶翼,似盈露,在悠悠笛声里更显动人。

这样惆怅的笛声,这样惆怅的人,陆梨突然莫名怔忡起来。

然后叶琛放下手中的笛子,转过头来看着她失神的样子,笑道:“怎么了?”

她随口拈来一个借口,“感叹自己一个姑娘家竟然还没你一个大男人有才华,思及至此,怨念颇深……”

听听那语气!看看那表情!活脱脱一个深闺怨妇……叶琛忍俊不禁,把笛子递给她,笑着地说:“我教你。”

我教你。

不过简短三个字,却让陆梨愣在了原地。

☆、12第十二章。清谷寒潭深

温软夜色里,叶琛将莹润的玉笛递给陆梨,她迟疑着接过笛子,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面颊忽的有些热。

他细心地讲述着吹笛子的要诀,然后温柔地纠正她的礀势,手心的温热透过薄薄衣衫传到了她的血液里。她忽然感觉耳畔嘈杂至极,纷纷扰扰各式各样的念头回荡在耳边,叫她难以专注地倾听他在讲什么,可是那样温柔的嗓音却又无比清晰地落在耳里,好似掷地有声的音符,重重砸在她心底。

他说:“手要握在这里,不用太紧,自然些就好。”

他说:“深呼吸,然后均匀吐气,别太急,慢慢来。”

他说:“没关系,第一次吹都是这样的。”

她浑浑噩噩地如同提线木偶般顺着他说的话去做,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笛子发出粗嘎难听的闷响,叶琛笑了,她羞愤了。

初次见面时他是那么克制拘礼,清冷疏离,而今他就站在自己旁边,教她吹笛子,朝她温和地笑着,这是她人生的十七个年头里都不曾出现过的场景。

她在做什么?

这样是不对的!

她忽然警觉起来,无比理智地告诉自己,他是叶琛,是见风公子,为了蘀知夏解毒才会来到谷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样想着,她忽然将笛子还给他,半是不安半是逃避地说:“夜色已深,我困了,还是改日再学吧。”

这样说完,她就匆匆逃离,连素来重视的礼节也抛下不管,径直奔回了房。留下叶琛一人错愕地站在院子里,手中的笛子还残留着先前的余温。

半夜,微凉的夜风吹动着辽阔似海的梨林,树叶摩挲间发出沙沙的声响,聒得人难以入眠。

叶琛躺在床上,听着这样的声音,黑暗里睁着漆黑的眸子,毫无睡意。

隐隐听见这沙沙声响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其他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在一点一点靠近这里。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来的礀势,眼里波光流转,最后恢复岑寂。那声音自远处而来,逐渐靠近他的屋子,然后又渐渐远离,朝着东边去了。而东边……是陆梨的屋子!

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悄无声息地舀起枕边的剑朝外走去。他缓缓地推开门,然后于黑暗之中黑眸微眯,凝视远处。只见东边的房顶上有个黑色人影正飞速移动着,速度快得令人几乎察觉不到,若不是今夜月色皎洁,那个身影也许就会融入混沌夜色之中。

他站在暗处,凝神屏息注视着那个黑影的动向,最后……在黑影进入陆梨屋子的一瞬间,毫无征兆地踏地跃去。

映臻像个影子一般只有动作,没有声息,他轻轻推门而入,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床上的女子睡颜安稳,呼吸均匀,像是做着多么美好的梦。

他这样看着,忽然耳朵一动,警觉有人在靠近,毫不迟疑地抱起床上的人就从窗口跃出,飞快地朝后山奔去。

陆梨于酣睡之中蓦然惊醒,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劫持,惊叫一声后,她稳住心神高声问道:“你是谁?”

映臻一言不发地施展轻功一步千里,箍住她的手臂如同铁圈一般让她挣脱不得,身边的树木如白驹过隙般飞快地闪过眼前,他们很快便奔上了后山。她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发现这个男子毫无反应之后忽地拔下发顶从不离身的银簪,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刺了下去。岂料才刚到达他的皮肤,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夺下她的簪子,声音平淡地说:“不要白费力气了,陆谷主。”

他知道她的身份,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她有些惊惶,却仍是再次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劫持我?”

映臻的声音如梦似幻,一字一句都像是冰凉的玉石,在这寂寂深山里显得苍凉突兀,他淡淡地说:“你无须知道这些。”

他朝身后看了眼,脚下的步伐仍是毫不停歇,于是陆梨也朝后看去,就瞧见了不远处那个飞速赶来的身影。

白衣素净,衣抉飞扬。

叶琛!

她想高声尖叫,想叫他的名字,岂料一开口就被挟持自己的男子捂住了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呜咽。

眼前的景象还在飞速移动着,直到映臻终于停在了崖边,无路可走。他回过身来,一手持剑横在陆梨脖子上,一手反扣住她的双手,冷冷地对叶琛说:“公子,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刀剑不长眼,我可不想误伤了陆谷主。”

冰冷的铁剑横在她颈边,寒意刺骨,叫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叶琛停在了十丈开外的地方,目光如炬,好似划破沉沉夜色直入人心。

“放开她。”

“公子说笑了,我在谷外等了一整天,这才跟着回谷的马找到了陆谷主的住所。如今公子一句话,就要毁了我一天的努力,恕在下不能从命。”

叶琛看着他,眼里的肃杀逐渐蔓延开去,眼神冰冷似箭,“你主子针对的人是我,不要把旁人牵扯进来。”

映臻有些诧异,作为一名暗卫,他只在主子有危难时才会出现,而叶琛便只在五年前外敌入侵见风阁时见过他一次,却不想此时立马认出了他。他一边加大手上的力度,握紧了试图挣扎的陆梨,一边轻笑道:“公子果然好眼力,只是在下奉命带走陆谷主,就是拼着死在你剑下,也不能让她安然无恙地回去,若是你要来硬的,恐怕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与她同归于尽了。”

叶琛身上有股凌厉的寒意,他一瞬不瞬地直视着映臻,眼里的光芒胜似火焰。

“郁晴风要的是我死,为何要你挟持她?”

映臻从容地答道:“主子说,若是没有陆谷主,知夏姑娘的毒就决计解不了,如此一来,公子也就不'文、'会回见风阁。主子不需'人、'要公子的命,也不需要'书、'陆谷主死,只要公子让我'屋、'带着陆谷主顺利离开,我保证她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映臻安然等待着他的回答,手里的剑握得紧紧的,全身警戒。他是见识过叶琛的武功的,要是真动起手来,他没有半分胜算。

叶琛沉默了,山间只听得见细微虫鸣和草木窸窣声,气氛肃杀得似是箭在弦上。

他不能让他带走陆梨!他不能让知夏就这样死去!

他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映臻,心下却似有烈火在燃烧。

郁晴风,你竟要逼我至此……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将映臻碎尸万段,想把这种艰难的抉择扼杀在摇篮里,可是他不能轻举妄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人动了,却不是映臻也不是叶琛,而是……陆梨。

于一片沉默中,她忽然朝后一倒,拉着映臻的手就向悬崖下跃去,映臻大惊之下顿时甩开了她,猛地倒退了好几步,然后惊愕地看着那个穿着单衣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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