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隼宫女-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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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想了想,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有点害怕,但是见到你就躺在我身边,我便一点也不害怕了。”
萧逸哲听了,笑容慢慢在脸上展开,笑道:“那你说说,做了什么噩梦,我来帮你开解开解。”
暮云垂目,神情有些暗淡,试探着说:“我爹死了,我全家上下应该都被姚献控制住了,如今不知道是死是活。”
萧逸哲果然就如自己心中料想的一样沉默不语,连刚刚好不容易挤出的一丝笑意也被掩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们已经如此亲密,有什么话是不能够跟我说的?
他重新凝眸神情望来,在暮云额头上吻了吻,长叹一声,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安然无恙,我也别无他求,只希望你能够永远平安快乐。”
“可是仅我一个人平安没有用啊,我要我们两个人都平平安安,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我会担心。”暮云眼中急切,望着萧逸哲的双眼也扑朔不定,心里没有一丝把握他能对自己名言。
果然,萧逸哲爱怜的看着暮云,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如今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暮云急了,说:“我不要你只是一时在我身边,我要的是永远。”她抓紧萧逸哲的手,说:“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呆一辈子,再也不管外面那些事情了,好不好?”
萧逸哲笑而不语,笑容凝固在脸上,让人十分心疼。
“你别胡思乱想了,早些休息吧,山里的鲜花应该都开遍了,明日天气若好的话,我带你到外面走走,对你恢复病体也有帮助。”
暮云心里不满意萧逸哲的回答,见他一脸柔情,又不忍心继续纠缠下去,只要硬生生的将心中疑惑压下,一夜翻来覆去几乎没有睡着。
第二日早晨,果然是一个好天气,暮云是被阳光照射刺醒的,伸开一个大大的懒腰赶走疲惫,侧望萧逸哲已经起身出门,想着昨夜自己一个劲的猛钻牛角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洗漱完毕之后,暮云也走出了山洞,空旷无一人,再走到薛穆和欧阳道人住着的洞口,也没有人。
“奇怪,一大早的,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暮云心里疑惑,也漫步走了出来,穿过树林,平常活动的范围内都不见另外三个人的身影,心中竟然泛出一丝担忧起来。
隐约间附近像是有人声传来,断断续续的不止一两个,像是有了除萧逸哲他们三人之外的其他人。暮云连忙驻足细听,躲在一颗大树背后探看声源那一头。
透过薄雾,果然就见到了两个穿着便衣摸样的年轻人,正在俯首对萧逸哲汇报着什么。而萧逸哲则一脸凝重,细细听着并不答话。
看样子,来人像是对这里十分熟悉,自己来了这么多日子,竟然不知道此处早已经有外人造访,还以为这世外桃源是自己和萧逸哲的安寝之地,没想到终究还是要遭受俗世纷扰不断,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身后有人轻拍自己的背,暮云吓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后面的人忙窜上前来捂住暮云的嘴,一面示意她不要说话,暮云这才看清来人是薛穆,他手中还拎着一只被一箭穿心的野鸡。
薛穆似乎意识到这样捂着暮云的嘴有些失礼,便放开她,同时也见到了远处的情景,脸上没有一丝疑惑,反倒对暮云说:“这里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地方,快跟我回去吧。”
暮云却一把将薛穆推开,双眼泛泪,问:“你们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你告诉我吧,我不要什么都蒙在鼓里,我也可以帮你们。”
☆、107、暮夜
薛穆瞧了一眼萧逸哲的方向,沉着脸拉着暮云往回山洞的方向走去。暮云不住的回头,还是随着薛穆离开了。
“说吧,到底怎么了?”暮云赌气坐在一边,背对着薛穆。
薛穆知道暮云的脾气,已经被她撞见了,没有当场上前去过问还得亏她心情好,这会子是绝对敷衍不过去的,便据实说道:“你要做好心理好准备,皇上打算近期夺权。”
“什么?”暮云先是诧异,这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便明白过来,原来心里早已经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一时之间对于平静生活就这样被打破,接受起来有些仓促。
“暮云,你可要理解皇上的苦衷,多年来皇上对太后诸多越距之事全都强作隐忍,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够真正掌握实权,造福百姓,可结果你也看到了,太后步步紧逼,根本不给皇上一丁点希望,明明是亲生母子,却硬是要致他于死地……终究老天有眼,皇上大难不死,此仇不报枉为人。”
暮云呆住,在宫中之时,对萧逸哲的雄心壮志也有过诸多感慨,这样一个决心有所作为的皇帝,偏偏处处受制于一个手段残忍且满腹私心的太后,原就是委屈了。后来发生的事情确实让人心里更加愤慨,正如那句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政权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暮云觉得自己这阵子来在他们的保护之下过得太舒心了,忘了这里仍然是京郊附近,太后不会容许他们过太久的逍遥日子。
只是……
薛穆已经转到暮云面前,打量她的神色,生怕她的脾气又发作起来,自己招架不住。
暮云淡淡道:“我只想他亲口跟我说。”
薛穆急了,说:“皇上就是因为怕你跟着担忧才选择不告诉你,你这样不是枉费皇上的一片苦心?”
暮云抬眸,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薛穆,重复了刚刚那句话,“我只想他亲口跟我说。”
薛穆怅然,暮云的要求他拒绝不了,半响,他才叹气道:“好吧,我会去说和,只是一点,你如今伤势还没有好全,皇上是三令五申叫我不要告诉你任何事情,我如今已经是抗旨,若你不想我受罚,接下来得听我的安排。”
虽然现在的境况就相当于是光杆司令,薛穆对萧逸哲的敬畏却是一点未减,说不上来是愚忠还是信仰,暮云只觉得这个人能称得上是患难知交,想想觉得有理,便点点头。
薛穆拎起放在角落的野鸡,说:“我要好好想想,先出去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萧逸哲回来的时候,暮云还做在那个地方,一动未动,萧逸哲慢慢走来她都浑然未觉,直到站在他的面前,暮云才反应过来,咧嘴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逸哲伸手将她扶起,两人走到床榻边的石凳旁坐下,一方小桌角上立着一块破碎的铜镜,这是薛穆有天出门时在外面捡到的,暮云看着欢喜,就摆在了房间里面,虽然有些破损,还不影响暮云每日对镜梳妆。
“你在想什么呢?我进来你都不知道。”
暮云的笑容有些勉强,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没什么。”
萧逸哲的笑容仍如往常那般柔和,轻抚暮云背上的青丝,笑道:“是不是还为着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说着侧身轻轻捧起她的脸庞,经过这阵子的静养,脸色也逐渐白里透红,肤色娇嫩,望着她这容貌姣好的摸样,只越看越觉得爱。
他继续说:“昨晚我感觉你翻来覆去的,也是因为我实在太困,才没有起身哄你,现在跟你道歉,你别怪我了。”
暮云鼻子一酸,倒靠在萧逸哲的怀里,慢悠悠的说:“我怎么会怪你?今后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怪你了,我相信你做的任何决定一定都是对的。”
感觉到萧逸哲身体明显一阵,许久才听头顶上他温柔的声音传来,“谢谢你如此信我,你的心意我定永生永世珍之爱之,绝不负你。”
暮云抿嘴微笑,加紧了抱紧萧逸哲的力度,只要有这一刻的温馨时刻,就是心满意足了。
姚俊臣垂头丧气的回到丞相府,管家见了,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了,衣衫褴褛,满脸胡渣和酒气的男人,哪里一点像玉树临风的姚俊臣呢?
门口小厮也刻意为难着,姚俊臣也没一句解释,硬是往府里面闯,要不是闹出动静来才被管家认出,还指不定要在马路上闹出多大笑话来。
姚献听闻姚俊臣回来,先是心里有气不愿意过来相见,又听管家如何描述姚俊臣如今的惨况,终究是心有不舍,虎着脸到了姚俊臣的院子。
此刻的姚俊臣已经由下人梳洗干净,换上了一身白灰色的绸衫,这样的颜色他平常是不愿意穿的,房间里面但凡有些色彩的也都被移了出去,说是看着心烦。
望着儿子如今消瘦憔悴的摸样,姚献首先就心软下来,嘴上却还是硬气的呵斥道:“你看你如今像个什么样子,我还能够指望你去打天下吗?”
姚俊臣拨弄着酒葫芦,双眼发红盯着青白瓷色的杯子,口中念念有词道:“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身旁缺了美人,乏味了。”
姚献听了勃然大怒,走上前来抓住酒杯狠狠往地上砸去,惊得房间内的下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你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子,不过是一个女人,值得吗!”
姚俊臣眼皮都不抬,姚献的发怒对自己没有造成一点干扰,浓密的睫毛下蕴藏着的是淡淡忧伤,他说:“爹,她死了,是我害死她的。”
姚献有一丝错愕,准备好的训话也因姚俊臣这句反应而停滞,他不禁问道:“你说的是谁?”
姚俊臣突然仰头笑了,笑容凄凉,他提高了音量,大声叫道:“我说的是暮云!暮云她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印象中姚俊臣一直都是孝顺乖巧,又极重感情,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疾言厉色过,现见到他如此,心里也上了怒意,脸上青筋暴起,大喝道:“你放肆!不过是一个女人,死了就死了!”
门口传来一声异样,姚俊臣扭头过去,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瘫坐在地上,神情哀伤,扶着门才没有全身栽倒下去。这妇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从未见过却似曾相识。此刻她满脸噙着泪,喃喃问道:“敢问公子刚刚说的可是暮云?暮云她如今怎么了?”
姚俊臣突然像是明白过来,站起身走上前去,蹲坐在那妇人旁边细看,问:“你也认得暮云?”
那妇人却伸手在空中悬浮,无助的望着姚俊臣,说:“暮云她如今怎么了?求公子定要告知奴家。”
看这妇人的容貌年龄,和对暮云的关切程度,姚俊臣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便垂着脸,蹙眉说道:“夫人,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暮云,让她葬身崖底。”
“什么!”妇人惊讶,眼中已经迅速涌上泪水,双手抓紧姚俊臣的衣襟,战战兢兢的问:“公子说的可都是真的?我的暮云她……”
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姚俊臣被勾起了悲伤,连日来被酒精麻痹的感情瞬间爆发出来,他跪在了地上,强忍着泪,一脸诚恳的朝妇人,声音哽咽着说:“暮云是我害死的,你杀了我为她报仇吧。”
妇人只顾自己伤心流泪,倒没有留意到姚俊臣说的是什么,姚献却在一旁听不下去,快步上前提起姚俊臣的衣领,大声喝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我养你二十多年,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爹!”
姚俊臣却一副任你揉搓就是不理睬的摸样,只定定的看着已经痛哭流涕的妇人,很想再对她说点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姚献见姚俊臣这样,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心头,终究是胳膊拗不过大腿,父亲争不过儿子,他也服软下来,放低了声音对姚俊臣说:“儿子,你要振作起来,不远的将来爹还需要你为爹去打仗,我们姚家的兴旺还需要你支撑下去啊!”
姚俊臣双眼无神的摇摇头,只说:“只怕爹要另请贤能了,暮云死了,如今我只恨不能跟随她而去。今后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
姚俊臣是姚献唯一嫡子,一脉相承,身份贵重,姚俊臣任何时候都没有忘记这肩上的责任和使命。姚献心中触动,一时之间没有接口上来。
妇人突然发了疯一样的抓住姚献的衣摆吼叫着:“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姚献见了,像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放开姚俊臣,转而蹲下对那妇人说:“你这是干什么,你平时不是很温良贤淑的吗?这是跟着发什么疯!”
妇人知道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也嗫嚅着说不出其他,只是不断的重复那句“你还我女儿!”
姚俊臣见了心酸,只说:“有些情感,爹爹怕是永远都不会明白。”
☆、108、死灰之气
宫门紧闭,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神色匆匆而过,见到迎面而来的王宝林却充耳不闻,直直的从她身旁擦身而过,险些将她撞到,这若换做平时,可是大不敬之罪,必定会送去暴室治罪,可这乌云密布的气氛下,任何人更像是司空见惯一样,就连王宝林自己也见怪不怪了。
王宝林来到倾云宫门前,正要差人通传,却瞥见一个宫女摸样的人鬼鬼祟祟从宫墙脚窜出来,腰间鼓鼓的,像是夹带着什么。宫女一见王宝林先是吓得面如土色,紧张之下怀中的珠宝竟然全部滚落下来,有一颗拇指那么粗的黑珍珠滚到了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