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隼宫女-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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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猛然转身掐住暮云的脖子,横眉对姚献说道:“快放我出去,否则我杀了她!”
暮云脖子吃痛,心中憋起一团怒火,不等姚献开口,便大声冲钟守喊道:“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脑子被烧坏了?拿我来威胁那只老狐狸,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被他追杀吗?”
钟守不理会暮云,只怔怔的看着姚献,冷笑着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暮云她不是我女儿,她的生父另有其人!”
暮云看了看姚献,钟守说这话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她不可思议的张开嘴,心道:不会吧……
谁知,姚献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错愕,他对钟守这病急乱投医的反应极为满意,钟守越是方寸大乱,他便越能够享受属于胜利者的快感。
他凑近木栏,脸上的笑容慢慢放开,先是浅笑,后来大笑,继而甚至都笑的直不起腰来,伸手指着钟守一脸摇头,“可笑啊可笑!你这个老匹夫,亏了我把你当做对手这么多年,原来你竟然只是这府德行,看来我从前真的是太高看了你。”
暮云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钟守赶快放开自己的脖子,若是再这样掐下去,没准不等他们把话说完,自己一条小命就呜呼过去了。她不断的用手使劲掰钟守的五指,那指头却像是钢铁一样纹丝不动,暮云感觉到自己呼吸急促,满脸通红,就要透不过气来了。
姚献停止了大笑,慢慢的站了起来,嘲笑的眼神直逼钟守,顿了顿,他静静说道:“原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钟守啊钟守,上天果然待我不薄,你让我痛苦二十年,却被自己折磨了二十年,这真是痛快!痛快啊!”
钟守满脸惊愕,十分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已经被他掐得面无血色耳朵暮云,突然害怕似的放开手,暮云顿时撅到地上不住抽搐咳嗽,刚刚,可真是切身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101、真相
“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一点!”
钟守此刻几乎完全丧失理智,一双红眼紧盯姚献,极想要听到他的答案,又有些害怕面对,站着已经微微发抖。
姚献却不让他有喘气的空间,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一定以为暮云是我女儿,我到希望是呢,可是惜儿和我之间清清白白,她怎么可能有我的骨肉!”
暮云此刻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能够分辨得出他们是在说三夫人,原来这两个男人都曾深爱三夫人,至少目前为止,暮云是这么以为的。
“什么……那晚,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钟守面上已经流露出悔恨的表情,看着暮云的眼神也破天荒多出一丝怜爱。
姚献哼了一声,说:“看到你如此虐待亲女,也算是给我报了一箭之仇!你不知道我此时有多么快活!”
暮云翻身而起,忍着胸口的不适感觉,指着姚献和钟守两人说道:“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娘那么柔弱温顺的女子,怎么会被你们这两个人面兽心的人盯上的!”
姚献看了眼暮云,轻笑道:“你是在怪我太不尽人情,对旧情人的女儿太过残忍是吗?不过很可惜,我从来都只当你是钟守的女儿,跟惜儿没有半点关系!”
“不许你叫她的名字!”
姚献笑道:“钟守啊钟守,活该你这一辈子都过的不知所谓,时到今日,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吗?”
他盯着暮云说:“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追杀你么?这个就是最大的原因!你进宫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知道了你是冒名顶替,我本想看在惜儿份上放过你,可你那么不知所谓,竟然勾引我的儿子,还试图破坏我的计划,那就非死不可!”
钟守瘫坐在地上,不住的摇头,精神几乎快要接近崩溃边缘,且不念他往日可恶,现在境况凄楚,确实让人心里生出一丝同情。
“我从来没有勾引过你儿子,也没兴趣破坏你所谓的计划,我告诉你,你害死了我的好姐妹,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找你报的!”
姚献点点头,笑道:“我当真没有看错,你果然跟你娘有云泥之别。”深瞥脚下的钟守,笑道:“如今你们父女重逢,就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清静吧,因为明天之后,你们便要以谋反的罪名处斩了。”
钟守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竟然一点都不为所动,仍在缓和心中的镇痛。姚献对此却是不满足,他弯腰下来,悄声对钟守说道:“同时处斩的,还有你全家上下四十三口,只余惜儿一人。”
钟守的神经终于被触动,他挣扎着喊道:“你想把他怎么样!”
姚献极为满意,笑道:“当然是陪我逍遥快活,听说这么多年你并没有善待她,我猜她必定会感恩戴德的伺候我,哈哈哈。”
随着钟守扶栏奋力咒骂,姚献已经满意的扬长而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需要在这潮湿的牢房继续呆着。
“这个变态!”
姚献走了半天,气不过的暮云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钟守坐在那边,背对着暮云,纹丝不动。暮云都担心他是不是当场被气死过去了,但以暮云对钟守的了解,他并不是个性情中人,一个女人对他来说,也远没有那么重要。
“暮云,你是不是很恨我这个爹爹。”
钟守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苍老而无力,似乎在隐隐抽泣。
暮云心中大为触动,便顺着他的话说:“你别这样,姚献刚刚明摆着是要气你,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如意。”
“这么说,你不恨我?”
钟守转过身来,牢房里昏暗的一丝光线却能清晰的照出他眼中此刻的光亮,不论当年的事情多么是非曲直,暮云只要想到钟守现在对自己和萧逸哲做的一切,就实在不想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们还是快点想办法逃走再说吧,你没听他刚刚说明日要将我们处斩吗?”
钟守摇头苦笑道:“姚献为了关押我,已经在这里布下重重密网,我已经待了这么多天,什么法子都想尽了,还是不能逃脱,我想怕是已经没希望了。”
暮云却不相信,环看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希望能够找到一点点逃走的希望,可这牢房四壁,除了地上有些许稻草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根本就是一个密室,逃脱的希望实在是渺小。
“如今想来,当年姚献像是故意要让我误会的,当时惜儿已经选择跟我在一起两年,却被姚献诓骗出府一夜未归,后来就生下了你,所以我才以为你并不是我亲生,多年来确实是亏待了你。”
钟守软弱的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此刻的他全然没有指挥一众军队的大将风范,更像是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暮云实在难以相信,就这么短短的十多天,能够将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折磨到如今的憔悴摸样。
“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我也不怎么会安慰人,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钟守苦笑,“你不原谅我也是对的,我实在亏欠你们母女太多太多。”
暮云不能跟他解释说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暮云,而是依附在暮云身体上的外来灵魂,他真正亏欠的是早已经香消玉殒的暮云,那个被他亲生的宝贝嫡女昭云害死的暮云。
所以暮云根本体会不来钟守和姚献之间的恩怨情仇,她对这两个人都没有好感更加不想牵涉其中,如今她只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几乎让人窒息的地方,回到萧逸哲身边去,告诉他,我们两人之间永远心心相印,不会出现误会纠纷而痛苦半生。
钟守接着在一旁絮絮叨叨,大致都是暮云小时候的趣事,暮云有意无意的在聆听,此刻的钟守已经全然没有可恨的摸样,更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面对久违的女儿所应有的正常反应。
暮云时不时的答话,更加鼓励了他继续诉说,笑意时不时在他脸上浮现,暮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今日的误会并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若钟守不是那么刚愎自用。不是对身边的人疑心太过,根本不用直面今日的良心愧疚。
牢房外出现一阵响动,暮云和钟守同时望了过去,只听见兵刃相撞之声急促传来,像是有人硬闯监狱。
暮云忙站起来伸长脖子探看,回头对钟守说:“好像是有人来救我们了。”
钟守却笑而不语,似乎并不为所动,暮云也不管他,自顾着看过去,昏暗之中果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以十分潇洒矫健的身姿朝暮云所在的方向奋力砍杀而来。
暮云大声喊道:“姚俊臣!是你吗?”
“暮云!我来救你了!”
这一声熟悉的叫唤,让暮云彻底安心下来,另一种莫名担忧又浮于脸上,“你来劫狱,让你父亲知道了可怎么办?”
说话之间,姚俊臣已经赶到暮云身边,随他一起而来的,还有三个颇有武功的随从,其中一个对准牢门上的铁索挥刀过来,暮云眼睛用力一眨,门锁便掉落在地,姚俊臣一脚踹门,探身进来紧握住暮云双手,说:“快点跟我走吧!”
暮云用力点头,敢要踏步,陡然一见仍然坐于地上的钟守,试探的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钟守笑着看了看暮云,又看看姚俊臣,很有自知之明的摇头说:“我就不走了,有我的拖累,你们也跑不了多远。”
姚俊臣也看向钟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拉着暮云催促道:“快,士兵越来越多,我们得快些行动。”
暮云仍然有一丝犹豫,这或许是跟钟守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像是看穿了暮云的心思,钟守站起来走到暮云面前,以前所未有的和蔼亲切,柔声对她说:“云儿,临死之前爹知道你是爹的亲生女儿,已经了无遗憾,愧对你们母女的,只有来生再还了。”
他垂目,看着姚俊臣紧握着暮云的手,又说:“爹如今只嘱咐你一句话,对待感情千万要干脆,不可拖泥带水,选定一人便要终身全心全意对待,如此才可永葆幸福。”
暮云似乎若有所思,姚俊臣已经半拉着她往外面走,暮云不舍的回头望着钟守,钟守笑容可掬的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木栏边上止步。
暮云看得真切,钟守的眼中分明泛出浊泪。
闻讯蜂拥而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姚俊臣等一行四人阻挡已经越来越吃力,加上要保护完全不会武功的暮云,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将她牢牢守护在中间,挥刀搏杀之际不容任何留情。
在一行人越走越远,几乎要望不到时,钟守突然在身后大声喊道:“云儿,我的好女儿,你再喊一声爹爹吧!”
钟守的喊声却被兵器撞击声淹没得一干二净。
☆、102、英雄救美
夜,一行人骑着马不停蹄的奔跑着。
暮云与姚俊臣共乘坐一匹,紧贴他后背,双手环抱他的腰身,只听得冷风在耳边呼呼吹过。
“公子,过了前面那条河便到南平,届时马蹄气味被冲散,相国想要追过我们,更加不易。”
一个随从如是说,暮云听了心里的石头逐渐落下,却感觉姚俊臣背影一颤,只说:“火速过河!”听不出是喜还是忧。
额前的碎发随风飞舞,暮云低下头,免得头发打到了眼睛,问:“我们现在要逃到哪里去?”
姚俊臣答道:“到南平之后,我们找间客栈休息片刻,然后一路南下,到金陵我舅父家中躲避。”
金陵?就是南京了!那不是隔萧逸哲越来越远?
暮云忙说:“可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在这里还有事情。”
姚俊臣加重挥舞马鞭的力度,说:“现在先不谈这个,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天蒙蒙亮时,一行人到了洪福客栈脚下,姚俊臣翻身下马之后将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暮云抱下。
客栈掌柜出门迎接,只与姚俊臣打了一个照面,便没问其他,亲自将他们带到天字号房休息。
暮云见到椅子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坐稳不停喘气,直说:“我发誓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姚俊臣给掌柜嘱咐几句之后便关上门,看她这幅憨态摸样,一改连夜奔波的疲倦,会心一笑,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说:“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暮云接过叽里咕噜一口喝完,晃着空杯示意还要,伸手抹掉嘴角残落的水粒,说:“我突然觉得好饿,你能不能叫他们弄点吃的过来。”
姚俊臣张口哈哈一笑,只觉得暮云这张俏脸越发好看。暮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了,便随意打量这房间里面的布局。
这是一间精致的客房,一应摆设用品齐全,床幔被套一看就是上品,旁边还放着叠好整齐的衣物,虽然比不上府中华丽,对于旅途奔波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
姚俊臣的叹气声将暮云的注意力引了过来,见他一脸愁容,暮云也垂下眼眸,柔声说:“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在劫难逃了。”
公然劫狱,就等于跟姚献撕破脸,暮云想象不到这对姚俊臣来说,意味着什么